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研究

【摘要】河北戲曲文化承載著河北省的歷史和地方精神，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在當前具有重要意義。通過對調查問卷分析可知，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在感知空間維度、構想空間維度和生活空間維度均存在較為突出的問題。本文分別從文化自信、資源整合和文化多元角度提出多種策略以應對這些問題。

【關鍵詞】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問題

【中圖分類號】J82"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5）10-0084-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5.10.024

基金項目：本文為河北省文化藝術科學規劃和旅游研究項目“文旅商融合視角下河北戲曲文化空間的保護、耦合與重構研究”（HB24-YB099）成果。

一、凝結歷史記憶：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的背景

（一）以河北戲曲文化為載體完成精神傳承

河北戲曲文化是河北地方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承載著河北省的歷史記憶、傳統習俗和人文精神。河北地方戲曲是河北省具有代表性的文化符號。《中國戲曲志·河北卷》收錄了39個劇種，181個劇目，每一個劇種、劇目都有其獨特的歷史背景和文化內涵。它們是河北省發展歷程和文化變遷的記錄，也反映了河北當代人民的生活方式、價值觀和審美觀。安平漢墓壁畫的伎樂圖、宣化遼墓壁畫的樂舞圖、井陘宋墓的磚俑，都是河北戲曲傳承與發展的物質見證。河北戲曲文化蘊含著一種精神力量，這種力量具有特殊的現實意義，能夠激發當代思考、引導群眾行為、塑造個體人格。

（二）以身份認同為路徑激發文化活力

河北戲曲文化是河北當地人民表達自己文化身份的載體。悠久的河北戲曲歷史及蘊含其中的燦爛文化，培養出人們對地方文化的認知和自豪感。當地人民通過戲曲了解自己的文化根源、歷史傳統和觀念價值。河北戲曲在長期傳承過程中形成了在曲目、唱腔、表演身段和特技、舞臺美術等方面的鮮明風格，充分表現出慷慨悲歌的燕趙之風。以河北梆子為例，其唱腔高昂激越，手法粗獷豪放，殺伐之聲盡顯，凝聚著河北地方韻味和美學精神，形成一代又一代燕趙人民的文化自覺。這種文化自覺進一步激發人們對文化的保護和傳承意識。

（三）以觀念轉變為追求推進場景擴展

河北戲曲以其時空處理的高度虛擬性和寫意性反映了河北人民的生活。這既能實現“三五步行遍天下，六七人百萬雄兵”，又能把無限豐富的現實內容凝練成極為有限的舞臺形象。河北戲曲體現了戲曲藝術的心靈性和對寫實對象的超逸性，通過講述河北傳統故事、塑造人物形象等方式，展現了河北人民的精神內核和文化價值取向。觀眾沉浸于戲曲營造的虛擬環境之時，也感受到戲曲表現和應用空間的拓展。例如河北梆子劇目《失足恨》，以晉察冀邊區抗日斗爭為背景，展示了民兵與日偽軍交戰的復雜與侵略戰爭給百姓帶來的苦難，同時也歌頌了游擊隊的愛國情懷和抗日根據地百姓的覺悟。

二、難破圈層壁壘：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面臨的問題

（一）河北戲曲文化感知空間保護面臨的問題

河北戲曲感知空間不僅僅是一個物理場所，更是一個承載和傳遞各類河北地方文化和信息的領域，同時也是河北戲曲文化特性、功能和意義的重要載體。

在物理空間方面，河北省各地級市目前尚在使用的戲曲演出場所數量整體不多。戲曲演出場所大致可分為劇院和戲樓兩類。其中邯鄲（劇院38座）、石家莊（劇院30座）和保定（劇院28座）分別居于河北劇院數量的前三位，滄州（劇院13座）、承德（劇院6座）、衡水（劇院6座）則居于后三位。保定（戲樓45座）、石家莊（戲樓33座）、張家口（戲樓32座）分別居于河北戲樓數量的前三位，衡水（戲樓3座）、秦皇島（戲樓2座）、滄州（戲樓1座）則居于后三位。

在網絡空間方面，河北省各市的劇院在抖音短視頻平臺上共有河北藝術中心、唐山大劇院等12個劇院的點贊量破萬。這12個劇院又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專業戲曲劇院，一類是綜合劇院。專業戲曲劇院有兩個，抖音平臺上這兩個劇院的宣傳視頻占全部12個劇院視頻的比例分別是76.5%和90%。這些視頻內容以單一劇種為主，戲曲宣傳的方式主要是劇目賞析、戲曲演出片段等。綜合劇院相較于專業戲曲劇院戲曲宣傳較少，10個綜合劇院的戲曲宣傳視頻占全部12個劇院視頻的比例超過10%的只有4個，而且戲曲宣傳方式也以演員宣傳、戲曲演出片段、演出時間宣傳為主。

為了解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情況，本文通過發放問卷的方式對河北本地各年齡層次的203名受訪者進行調查。83.5%的受訪者表示不同意自己經常去劇院看戲曲演出，67.5%的受訪者表示不同意總能在各種場所看見戲曲演出，79.5%的受訪者則表示不同意經常看見戲劇院關于戲曲的宣傳。在抖音平臺上，只有12.5%的受訪者表示總能在網上各種平臺看見河北戲曲的宣傳，77.5%的受訪者表示網上河北戲曲傳播的內容不能吸引到自己，78.5%的受訪者表示網上河北戲曲宣傳方式不能讓他們感到新穎，76%的受訪者在刷到戲曲宣傳的視頻時不能很好地互動。以上數據均說明河北戲曲文化在網絡傳播方面尚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二）河北戲曲文化構想空間保護面臨的問題

通過戲曲表演，觀眾能夠感受到河北地域的文化氛圍和歷史記憶，從而加深對河北地區文化的認同感、地方文化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但調查結果顯示，河北72%的受訪者認為觀看戲曲不能產生滿足感，73%的受眾認為參加戲曲活動不能讓自己產生愉悅感，75%的受眾則表示參加戲曲相關活動不能讓自己產生幸福感。

河北省固定的戲曲演出場所數量較少，這種現象在一些中小城市尤其突出。如果合適的觀看戲曲表演場地較難尋找，就會大大限制戲曲文化的普及率和傳播范圍。河北部分現有的戲曲演出場所設施需要更新，舞臺設備和音響效果均不十分理想，影響了觀眾的觀劇體驗，也難以滿足觀眾日益提高的審美需求，進一步阻礙河北戲曲藝術的創新和發展。河北一些戲曲演出場所由于資金短缺、人才流失等原因，面臨著無法維持日常運營的困難，也就無法承擔起河北戲曲文化傳承的光榮使命。在新媒體不斷發展的今天，許多軟件能夠為河北戲曲文化傳播提供廣闊的網絡平臺，但河北戲曲作品在線上平臺上的推廣力度不足，從而導致群眾認同感低、喜愛度不高。隨著河北省人民群眾文娛方式日趨多樣化，河北戲曲的影響力逐漸收縮。同時，河北民間戲曲文化的土壤也變得十分薄弱，進一步導致一些地方戲曲在青年人群中的流傳度降低，被冷落和被無視的現象較為突出。

（三）河北戲曲文化生活空間保護面臨的問題

戲曲文化生活空間是指在日常的生活當中，戲曲的宣傳和群眾參與戲曲活動的空間。調查結果顯示，河北戲曲文化生活空間保護情況不容樂觀。76.5%的受訪者表示不經常在社區和工作中看見關于戲曲活動的宣傳，80%的受訪者表示自己不經常參與戲曲文化活動，81%的受訪者則表示不會經常地和周圍的人討論戲曲，只有14.5%的受訪者會積極地推薦朋友和家人去觀看戲曲演出活動。

河北省許多地方的戲曲文化活動大多為臨時性活動，缺乏長遠規劃，不能持續開展。臨時性的組織方式容易導致活動效果不持久，難以產生深遠的影響。一些戲曲文化活動重復性較大，缺乏多樣性和針對性，難以滿足不同人群的文化需求。這不僅限制了戲曲文化的吸引力，也降低了群眾的參與熱情。河北一些戲曲文化活動投入不足導致藝術創新和劇目更新難以為繼。這種藝術創新和劇目更新不足的活動難以吸引更多的群眾參與，也影響了戲曲文化的當代傳播和發展。

三、重塑傳承機理：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趨勢與展望

（一）從文化自信角度出發提升河北戲曲文化感知能力

戲曲文化的繁榮發展對于增強地方文化自信具有重要意義。河北戲曲文化是河北傳統文化的瑰寶，也是地方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戲曲表演、劇目、身段和特技、化妝、戲衣和裝扮，人們可以直觀地感受到地方文化的韻味和魅力。河北戲曲文化的傳承需要地方文化自信的支持，而地方文化自信的建立又離不開河北戲曲文化的滋養。一方面，地方文化自信為河北戲曲文化的傳承提供了堅實的土壤和廣闊的空間，使得戲曲藝術得以在地方上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另一方面，河北戲曲文化通過其獨特的藝術形式和深刻的思想內涵，不斷激發人們對地方文化的熱愛和自豪感，從而進一步增強地方文化自信。

從物理空間維度考慮，政府和企業應攜手協作，共同投入資金，新建或升級一批現代化的戲曲劇場，旨在完善設施、優化環境。各方主體可以在社區文化中心、街心公園、學校等地建設多功能小劇場，為開展各類戲曲活動提供便利，并降低戲曲與觀眾的距離感；可以根據城市發展規劃和文化需求合理布局戲曲演出場所，同時與鄉村振興戰略結合加強農村戲曲文化建設，確保城鄉均衡發展。新建或改造劇院的地點可選取交通便利之處，便于觀眾前往觀看。從網絡空間維度考慮，各方主體可以充分利用網絡直播、短視頻平臺進行戲曲表演的實時傳播和推廣，讓觀眾低成本地獲取高品質戲曲資源。

（二）從資源整合角度出發提高河北戲曲構想空間的耦合性

整合社會資源是確保河北戲曲構想空間保護持續有效和提升質量的根本保障。通過有效的戲曲資源整合，可以促進戲曲構想空間的持續發展和質量的提升。河北戲曲文化資源整合對于實現群眾對河北戲曲認同度、喜愛度的提升至關重要，能夠匯聚更多的財力、物力和人力，形成合力，共同推動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現有問題的解決，提高社會各界對戲曲文化空間保護的關注，讓群眾更深刻地體會到河北戲曲的獨特性和吸引力。河北戲曲也是一種文化旅游資源，積極有效地推廣可以進一步推動旅游業的發展，吸引大量游客前來欣賞和體驗，進而提高河北文化的知名度和美譽度。在河北戲曲資源整合過程中，河北各級政府是重要的主體，應發揮主導作用，例如為河北戲曲空間保護制定相關政策、提供資金支持、搭建平臺、促進合作等。各類河北戲曲資源應實現有序流動和高效配置。可以鼓勵企業、社會組織、個人等成為河北戲曲文化推廣與空間保護的主體，參與戲曲文化資源整合，形成政府主導、社會協同的治理格局。各方主體可以建立健全資源整合機制，包括信息共享、利益協調、監督評估等，確保資源整合的有效性和可持續性。

為實現上述目標，河北省可以由河北文化和旅游部門牽頭，聯合相關部門制定河北戲曲文化推廣規劃，明確目標、任務和責任分工，確保各項工作有序推進。同時，加大對河北戲曲人才培養的支持力度，為戲曲事業的發展提供堅實的人才保障。各地戲曲相關單位可以與河北各地旅游景點、酒店、餐飲等服務業合作，提供一站式服務。例如，開設戲曲主題酒店，在其中布置戲曲元素，讓游客在住宿時也能感受到濃厚的河北地方文化氛圍；也可以推出包含河北戲曲表演、戲曲沉浸式體驗在內的套餐產品。河北戲曲文化相關主體也可以與商業結合，如設計包含河北戲曲文化元素的戲曲面具、戲服飾品、紀念郵票等。

（三）從活動多元化角度出發擴大河北戲曲文化的社會影響力

河北戲曲表演與觀賞歷來是一種集體活動，促進了人際交流與互動，增強了社會凝聚力。在共同欣賞戲曲的過程中，河北當地群眾和外地游客都能感受到情感共鳴和文化認同，從而增強對整個社會的歸屬感和凝聚力。河北戲曲是河北地方文化乃至中華文化的重要代表之一，其獨特的藝術魅力和文化內涵在海內外享有盛譽。河北政府及社會各界，可以持續舉辦河北戲曲節慶活動并開展對內、對外的文化交流，從而在國內不斷贏得廣泛關注和支持，也能夠在海內外展示河北戲曲文化的獨特魅力和價值觀念，提升河北省文化軟實力和國際形象。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的各類主體也在社區和學校中開展本地戲曲進校園、名家講座等活動，讓更多人特別是青少年接觸并了解河北戲曲。定期舉辦河北戲曲節和各類戲曲比賽，如河北梆子藝術節、絲弦優秀劇目展演、評劇表演大賽等，激發導演、編劇的創作熱情，提高演員表演水平。

河北地方戲曲活動為社區居民提供了共同參與的機會，讓他們在享受藝術的同時感受到社區的溫暖和關愛。保護河北戲曲文化空間并不意味著止步不前，而是在傳承的基礎上進行創新和發展。通過對河北戲曲文化空間的保護和合理利用，可以激發河北戲曲藝術家們的創造力和想象力，推動河北戲曲文化的進一步發展。同時，各類主體也可以結合流行文化吸引更多的青年人參與到戲曲的創作、表演和鑒賞中來，為河北戲曲文化空間保護注入新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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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燕凌，女，河北經貿大學新聞與文化傳播學院及近代發票與商業文化研究中心副教授，研究方向：文化傳播。

王純純，女，河北經貿大學新聞與文化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

李亞宏，女，河北經貿大學新聞與文化傳播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新媒體與文化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