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意識形態》中的共同體思想及其價值意蘊

【摘要】《德意志意識形態》（以下簡稱《形態》）是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的集中體現，也是馬克思、恩格斯共同撰寫的另一部重要著作。其中，共同體思想的孕育，具有特定的生成條件，是時代背景、理論淵源、主觀條件三重因素交織影響的產物。《形態》中通過提出“自然共同體”，從而揭示“虛幻共同體”的虛假面紗，提出構建“真正共同體”的價值旨歸。當前，研究《形態》中的共同體思想，對于新時代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推動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關鍵詞】《德意志意識形態》；共同體思想；當代價值

【中圖分類號】A81"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5）11-0072-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5.11.020

共同體思想是馬克思主義思想體系中至關重要的內容，這一深刻思想在馬克思與恩格斯于1846年共同撰寫的標志性著作《德意志意識形態》（以下簡稱《形態》）中得到了詳盡而系統地闡述，同時也是唯物史觀的重要內容之一。當前，經濟全球化的浪潮以前所未有的深度與廣度推動著世界各國之間的互聯互通，這一進程促使國際政治格局的重新評估、科技革命步伐的加速，以及對全球生態安全與健康挑戰的深刻認識，一系列變革不僅對傳統國際秩序與固有觀念構成了顯著挑戰，也孕育了重塑世界的新機遇。在此背景下，各民族國家難以獨善其身，而被緊密地編織進一個全球性的命運共同體中。在這個緊密相連的共同體內，單一的經濟合作難以滿足時代的需求，須共同探索并確立更為深遠、廣泛的共同價值觀與目標。

基于此，馬克思、恩格斯關于共同體的思想再次凸顯出其非凡的解釋力和深刻的現實意義，為構建更加和諧、可持續的世界秩序提供了寶貴的理論指引。

一、《形態》中共同體思想的生成條件

任何一種思想都不是憑空產生的，都是深受其所處時代的社會經濟條件、政治制度以及文化背景等多種因素的影響，同時也離不開社會實踐以及個體思考的考量。《形態》中共同體思想的生成是在特定的時代背景下，具有一定的理論來源及主觀條件而形成的。

（一）時代背景

任何一種理論都是時代的產物。19世紀40年代的歐洲社會，特別是英、法、德等國，正處于思想意識形態領域的混亂狀態。各種經濟關系、政治關系錯綜復雜，不同的群體、組織、企業、國家等被稱之為“共同體”。這種社會現實為馬克思恩格斯探討共同體思想提供了豐富的素材和背景。“生產的不斷變革，一切社會狀況不停的動蕩，永遠的不安定和變動，這就是資產階級時代不同于過去一切時代的地方。”[1]在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本主義在帶來生產力發展的同時，也給社會帶來了深重的苦難。經過兩次重大經濟危機的歐洲，工廠關閉、銀行倒閉、經濟衰退、物價飛漲以及工人大規模失業等現象屢見不鮮，嚴重沖擊了民眾的生活基礎。然而，在此背景下，那些自詡代表全民利益的資本主義國家，實則更加偏袒并維護資產階級的私利，這一行為無疑加劇了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之間的對立與沖突。面對生存困境，無產階級的反抗意識逐漸覺醒，他們不再滿足于和平的斗爭方式，而是轉向了更為激烈的武裝斗爭。

“隨著大工業的發展，資產階級賴以生產和占有產品的基礎本身也就從它的腳下被挖掉了。它首先生產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2]即無產階級。面對資本主義制度下種種弊端與不公，無產階級不再沉默，毅然決然地發起了反抗的浪潮。正是在這一波瀾壯闊的歷史進程中，馬克思與恩格斯深刻意識到，構建一個超越階級界限、廢除私有制的全新共同體形態，對于未來社會的構建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

（二）理論來源

“樹高千尺有根，江河萬里有源”。共同體思想并非馬克思恩格斯首創，而是一個古老的概念。自古希臘開始，諸多哲學家從不同角度對共同體進行了闡述。

古希臘城邦制度為共同體思想提供了早期的歷史和文化基礎。城邦作為一種政治共同體，強調公民之間的共同利益和集體行動。柏拉圖在其重要著作《理想國》中強調，理想的城邦構建應嚴格遵循正義的原則，他認為個人無法脫離城邦這一社會集體而孤立存在，唯有在城邦這一整體框架內，個人方能實現正義的追求，進而享有幸福快樂的生活。這一觀點在《形態》中由馬克思和恩格斯進行了延伸，提出個人唯有在共同體中方能獲得全面發展的必要條件。

德國古典哲學，特別是黑格爾和費爾巴哈的哲學思想，對馬克思恩格斯共同體思想的形成產生了重要影響。黑格爾關注個體與共同體的關系，提出了通過構建倫理共同體實現個體與共同體統一的觀點。但不可否認的是，黑格爾所構建的共同體思想是絕對精神在追求自由的進程中外化的產物，這為后來馬克思恩格斯構建共同體思想提供了一定的理論基礎。

費爾巴哈所闡述的共同體觀念根植于感性與對象性原則之上，它描繪了個體間相互交織、相互依賴的交往狀態與存在環境，指出：“人的本質唯有在群體中方能得以體現，它蘊含于人與人之間的統一性之中。”這意味著，共同體，即我們所言的群體，成為了每個個體不可或缺的生存依托，“唯有在社會中，人方能成為真正的人，因為正是你的存在以及我們彼此的共處，才構成了我的存在。”費爾巴哈強調人生活在各種團體中，但他對共同體的理解更多地基于人性的角度。

古典政治經濟學，特別是亞當·斯密等人的理論，揭示了資本主義社會商品經濟的合理性和人的相互依賴性。在《形態》中，馬克思、恩格斯主要采用了所有制、階級、分工與交換等理論分析不同階段共同體形成發展的原因，這些理論與古典政治經濟學有很大的關聯，為馬克思恩格斯分析資本主義社會共同體提供了經濟學視角，使他們能夠更深入地理解共同體的經濟基礎和運行機制。古典政治經濟學關于勞動觀念、分工機制以及交換原理等核心觀點，是馬克思與恩格斯在《形態》中探討共同體形成與發展過程時不可或缺的關鍵要素，為共同體思想的形成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三）主觀條件

其一，追求人類解放的崇高理想。這種理想不僅是他們人生的動力，也是成就偉大事業的重要條件。他們深刻認識到資本主義社會的內在矛盾及其對人的壓迫和剝削，因此致力于探索一種能夠實現人類自由與解放的新社會形態，即共產主義社會。共同體思想作為他們理論探索的重要成果之一，正是對這一崇高理想的體現和追求。

其二，淵博的知識和豐富的經歷。馬克思和恩格斯淵博的知識和豐富的經歷，為他們形成共同體思想提供了堅實的基礎。他們廣泛涉獵哲學、經濟學、政治學等多個領域的知識，深入研究了德國古典哲學、空想社會主義以及古典政治經濟學等思想流派的理論成果。同時，他們還積極參與了工人運動和社會實踐，與工人階級建立了密切的聯系，深刻了解了工人階級的苦難和斗爭。

其三，世界觀的轉變。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形成共同體思想的過程中，經歷了世界觀的深刻轉變。他們最初受到青年黑格爾派的影響，隨著對實踐感知程度的不斷加深和經濟學知識的不斷豐富，他們逐漸認識到青年黑格爾派思想的局限性，并與之決裂。在這一過程中，他們逐漸形成了唯物史觀的基本觀點，為他們揭示資本主義社會的內在矛盾及其根源提供了科學的方法論基礎，也為共同體思想的形成提供了重要的理論支撐。

二、《形態》中的共同體思想

（一）“自然共同體”

馬克思把歷史上資本主義社會之前的所有社會形態稱為“自然的共同體”，這是最初級的人類共同體，包括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3]所謂“自然共同體”，它是以血緣紐帶為基石的自然而然的聯合形式，根植于原始社會。起初，這種聯合體現為最基本的家庭單元，隨后逐漸擴展為部落形態，這些部落可能基于婚姻關系相互聯結，或是形成更為廣泛的部落聯盟。在此共同體內部，分工呈現出一種樸素的自然形態，尤為顯著的是基于性別的自然分工。

鑒于當時生產力水平的低下，個體在面對嚴酷自然環境時顯得尤為脆弱，為了生存與繁衍，共同體成員間發展出了深厚的共生關系。他們依賴集體的智慧和力量，通過協同合作來彌補個體防御能力的不足，共同抵御自然界的挑戰，確保種群的存續。在這樣的生存環境下，雖然成員間相互依賴緊密，但這種依賴也無形中限制了個人獨立性和自我價值的彰顯，個人往往缺乏獨立發展和自由表達的空間。因此，個體的獨特性和自由意志往往被共同體的集體性所遮蔽，個人的生活軌跡與發展方向高度依賴于共同體及其成員的共同努力與決策，個人的行動也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共同體的整體框架之中。

在人類社會發展早期，生產力水平低下，經濟活動的內容和方式比較單一，因此物質生產活動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基本動力。隨著生產力水平不斷提高，人們逐漸擺脫了以往狹隘的自然經濟和簡單的分工協作關系，開始從事各種生產實踐活動。在這個過程中，人們相互交往不斷增多，共同勞動逐漸成為生產生活的基本方式。但是，人類社會還處于低級階段，生產力水平十分低下，因而共同體形成與發展的物質基礎也十分薄弱。馬克思與恩格斯深刻洞察到，人類與動物之間的顯著界限，首先體現在勞動實踐這一活動上，而緊隨其后并與之緊密相連的，是在勞動實踐中逐步構建起來的社會關系網絡。恩格斯曾指出，在人類初步脫離動物界，與野獸斗爭以求生存的時期，正是依靠群體的聚合力量，彌補了單個個體能力的不足。這種“群體”，便是自然而然形成的“自然共同體”，它體現了人類最初的社會組織形式。進一步而言，在原始社會中，維系人與人之間緊密聯系的核心紐帶是血緣關系，這一關系進而構成了家庭這一基本社會單元的基礎。

家庭關系，作為血緣關系的直接體現，不僅是人類情感與責任的源泉，也是共同物質生活條件、共同利益追求以及相互關系構建的基石。這些基于自然屬性與共同需求的結合體，共同構成了自然層面的“共同體”，它們共享著生活的物質基礎，追求著相似的利益目標，并在相互依存中維系著社會的和諧與穩定。奴隸社會的共同體在形成過程中表現為“幾個部落通過契約或征服聯合為一個城市”[4]，社會成員受到公社所有制形式的約束，仍然保持著基于血緣或地緣關系的“自然形成的聯合方式”[4]。在這種共同體中，人們為了克服惡劣的自然環境、提升生存能力而自然地結合在一起，形成原始部落或氏族。這種共同體以血緣關系為基礎，具有共同的生活方式和利益追求。

（二）“虛幻的共同體”

在階級社會中，個人隸屬于“共同體”實質上是隸屬于“階級”這個共同體。這種共同體往往以國家的形式出現，但其本質是為了維護統治階級的利益而存在的。馬克思恩格斯稱之為“虛幻的共同體”“虛假的共同體”或“冒充的共同體”。由于私有制的出現和社會分工的發展致使利益差異及階級矛盾激化，從而產生了虛幻共同體。資產階級國家即虛幻的共同體，作為獨立的政體抑制著個人的發展，其所代表的普遍利益并不能與真正的個人利益相符合，個人與共同體分裂對立。正如馬克思所提到的，“正是由于特殊利益和共同利益之間的這種矛盾，共同利益才采取國家這種與實際的單個利益和全體利益相脫離的獨立形式，同時采取虛幻的共同體的形式”[5]，只有消滅私有制，才能使虛假的共同體被真正的共同體即共產主義取代，實現個人真正的聯合、自由全面的發展。在這種共同體中，自由和平等只是少數人的特權，而大多數人則處于被剝削、被壓迫的地位。

馬克思、恩格斯認為，在資本主義社會中，人們為了自身的生存與發展，在物質利益的驅動下形成了一定的共同體形式，但是這些共同體并沒有使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得到實現，反而導致了人的異化。因此，要真正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就必須擺脫這種共同體形式，走出“市民社會—國家”這樣一個單向度的人類社會發展模式。

（三）“真正的共同體”

真正的共同體是對虛幻的共同體在批判基礎上的超越，也是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的價值旨歸和美好預想。[3]馬克思、恩格斯提出構建“真正的共同體”這一科學構想是基于對資本主義制度弊端和時代條件深刻認識而提出的。

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資本主義制度是導致共同體異化和社會分裂的根本原因。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生產過程被異化為資本積累過程、再生產過程和利潤增殖過程等一系列具體活動過程。在這種社會制度下，“每個人以類存在”逐漸成為虛幻而不存在著。因此，只有消滅資本主義社會制度和私有制、消滅階級對立和階級統治，才能最終實現個人自由而全面發展這一理想境界，才能實現“真正的共同體”即共產主義社會。在這種共同體中，人們將獲得真正的自由和平等，實現個人的全面發展和社會的全面進步。“沒有共同體，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說，只有在共同體中才可能有個人自由。”[6]

馬克思、恩格斯認為，人是在物質生活條件下從事社會實踐活動的主體，共同體是人類歷史發展的必然產物，它不可能自發地出現。馬克思、恩格斯在《形態》中所闡述的“真正的共同體”是指：在以“真正的共同體”為基礎形成的社會中，每個人都能按照自己所需要的方式、按照自己的愿望去組織和發展自己。每個人都能夠根據自身能力，自由地選擇職業、獲得勞動報酬、創造物質財富、實現人生價值等。

三、《形態》中共同體思想的價值意蘊

（一）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理論基礎

馬克思恩格斯的共同體思想為我們理解現代社會、指導社會建設提供了重要的理論武器。

首先，《形態》揭示了共同體意識的本質，強調了人們在生產活動中的相互依存和共同利益。這種共同體意識強調個體與社會的緊密聯系，以及社會整體發展的重要性。對于中華民族而言，鑄牢共同體意識就是要深刻認識到中華民族是一個命運共同體，各民族之間有著共同的利益和命運。

其次，共同體思想有助于我們理解民族團結的重要性。在共同體中，各個成員需要相互尊重、平等相待、和睦相處，以實現共同發展和繁榮。只有各民族緊密團結在一起，才能形成強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共同應對各種挑戰和困難。

最后，共同體思想也為我們提供了解決民族問題、實現民族融合的理論指導。通過加強各民族之間的交流和合作，增進相互理解和信任，可以逐步消除民族隔閡和偏見，推動各民族共同發展進步，從而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二）實現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價值旨歸

馬克思恩格斯認為，人的全面發展是“真正的共同體”的核心目標。在推動社會進步的同時，必須關注人的全面發展，努力提升人的素質和能力，為人的全面發展創造條件。在真正的共同體中，“任何人都沒有特殊的活動范圍，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門內發展，社會調節著整個生產”[7]。

《形態》中的共同體思想提出了未來共同體的構想，即消除階級差別，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中國式現代化的目標是實現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和全面發展，這與未來共同體的構想有相似之處。

首先，共同體思想強調人的社會性，即人是社會的人，社會是人的社會。在共同體中，人們可以相互依存、相互促進，共同創造更有利于個人發展的社會環境。這種社會性為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提供了基礎。

其次，《形態》中強調生產力的巨大增長和高度發展是實現“真正的共同體”的基礎條件。因此，在現代化建設中必須大力發展生產力，為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奠定堅實的物質基礎。

（三）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武器

在全球化背景下，各國之間的聯系日益緊密，共同面臨的問題也日益增多。

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國際力量對比發生重大變化，世界進入深刻變革時期，各國利益聯系更加緊密、相互影響更加顯著、矛盾沖突更加激烈。如何看待和處理國家間關系，構建什么樣的國際秩序，以及如何實現和平發展等重大問題都是當今世界面臨的重大挑戰。

面對人類社會發展新趨勢，習近平總書記站在時代高度，提出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重大理念，為人類社會未來發展指明了方向。隨著全球各地區間相互依賴性的加深，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愈發顯現其時代價值，不僅回應了馬克思關于公正分工的論斷，同時也呼應了現代社會對于和諧、包容、共生的普遍追求。

四、結語

在《形態》中，馬克思與恩格斯多維度地闡發了馬克思共同體思想，其深邃的見解對當今時代的發展方向仍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習近平總書記所倡導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正是對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精髓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不僅繼承了該思想在建構基礎、價值追求及價值旨歸等方面的核心要義，更在此基礎上實現了從理想藍圖到現實實踐的跨越，從理論批判向共生共贏理念的升華。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過程中，要強調共同體的意識，關注社會公平和正義，加強國際合作與交流，以實現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和全面發展為目標而努力奮斗。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03.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12.

[3]豐碩，盛薇，徐俊松.《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的多維詮釋及當代價值[J].哈爾濱學院學報，2024，45（02）：6-10.

[4]毛華兵.馬克思恩格斯共同體思想及其當代闡釋——以《德意志意識形態》為依據[J].甘肅社會科學， 2024，（01）：61-68.

[5]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6.

[6]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71.

[7]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7.

作者簡介：

陳秋玲，女，貴州銅仁人，貴州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