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漢畫像石棺中的虎形象芻議

摘 要：四川是我國漢代畫像石棺主要出土地區之一，虎作為民間傳說中的百獸之王，在畫像石棺上也多有出現。文章簡要闡釋了四川漢代畫像石棺中不同的虎形象的發現情況，根據虎形象的組合方式以及位置、構圖等對其進行類型分析，并對不同類型的虎形象與石棺的題材組合模式進行總結，可以看出虎形象的位置和組合通常出現在墓主人的升仙場景中。在此基礎上對虎形象在畫像石棺中的功能性進行探討，漢代人認為虎的陽氣充沛，可以驅邪鎮祟、護佑人間安全，在墓主人升天過程中虎形象被賦予協助和護衛的功能。

關鍵詞：四川；漢代畫像石棺；虎形象；組合模式；功能性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5.06.034

虎形象在漢墓裝飾中應用較多，主要有以下三方面的研究：一是考古資料匯合整理的基礎性研究①；二是從民俗和藝術角度出發的對虎形象的總結②；三是對虎形象信仰和寓意的相關探討③。四川地區是漢代畫像石棺分布較為集中的區域之一，石棺為逝者提供現實中長眠的物理空間，虎形象出現在石棺上應是人們有意識的選擇，既滿足逝者的部分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著漢代先民獨特的生死觀念。

1 四川漢畫像石棺中的虎形象

自19世紀晚期開始，漢代畫像石棺被近現代學界注意，最早的石棺研究從四川開始。根據目前漢代墓葬考古出土的資料顯示，四川漢畫像石棺主要分布在以成都為中心和以瀘州為中心的兩大核心地區，分別位于四川的西部和東南部。以《漢代畫像石棺》④與《中國畫像石棺全集》⑤為主要參考資料，結合相關研究文獻，以發現時間為基準線，四川地區裝飾有虎形象的漢畫像石棺主要有：蘆山王暉石棺（1942）、瀘州1號石棺（20世紀40年代）、瀘州3號石棺（1950）、彭山1號石棺（1950）、郫縣2號石棺（1973）、郫縣3號石棺（1973）、郫縣4號石棺（1973）、瀘州4號石棺（1974）、金堂2號石棺（1976）、宜賓石棺（20世紀80年代）、合江1號石棺（1984）、富順1號石棺（1985）、南溪1號石棺（1985）、南溪2號石棺（1985）、南溪4號石棺（1985）、簡陽鬼頭山崖墓3號石棺（1986）、樂山鞍山崖墓石棺（1992）、富順2號石棺（1993）、富順3號石棺（1993）、新津3號石棺（1994）、合江3號石棺（1994）、合江4號石棺（1994）、合江13號石棺（1996）、合江14號石棺（1996）、合江19號石棺（1998）、合江21號石棺（1999）、新津7號石棺（2000）、合江26號石棺（2002）、合江27號石棺（2002）、瀘州15號石棺（2002）、新都2號石棺（2002）、樂山石羊石棺（2003）、合江28號石棺（2008）、合江32號石棺（2010），共計34具。另外還有4具出土年代不詳的石棺，分別是新津1號崖棺、新津10號石棺、新津15號石棺、新津22號石棺。綜上共計38具石棺裝飾有虎形象。

2 四川漢畫像石棺中虎形象的類型分析

圖像題材極為紛雜，除去本身具有的風格特點，完全脫離背景去討論單個圖像的形式，容易割裂圖像題材與所處情境的整體聯系。信立祥認為，按照畫像內容的本來意義進行分類才是畫像石題材內容唯一正確的分類原則⑥。基于此，對虎形象的類型探討則不能完全脫離其圖像背景，對出現頻率較高、能表現畫像內涵的虎形象進行主要討論。根據虎形象在畫像石棺上的位置分布與組合特征，可將其分為以下型、式。

A型：單體形象。所謂單體形象，是指畫面中僅一只虎作為主體，不與其他形象成對出現或與其在對應位置上有呼應效果，但不排除虎形象所在畫面上的裝飾元素。此例僅見于南溪1號石棺。該棺棺身一側畫面正中為一只帶翼白虎，左側裝飾菱形帶穿璧紋，右側裝飾柿蒂紋，上邊框刻玉璧和菱紋。

B型：組合形象。這類為主要形式，材料較多，出現頻率高。根據虎形象與組合對象的不同可分為兩亞型。

Ba型：虎形象組合對象為人物。較為典型的是合江26號石棺與合江27號石棺上的觀虎圖。富順1號石棺與合江21號石棺兩具石棺虎形象所在畫面上也有人物的出現。

Bb型：虎形象組合對象為神獸。根據兩者題材組合、位置分布及構圖方式又可分為以下3式。

Ⅰ式：橫向構圖單畫面表達。虎形象與組合要素處于同一畫面中，畫面要素從左到右排列，表現完整的畫面形式。此式多出現在棺身一側，且以龍虎銜璧或戲璧為主要題材，見于新津1號崖棺、新津3號石棺、新津15號石棺、樂山石羊石棺、郫縣2號石棺、合江1號石棺。富順2號石棺與富順3號石棺的龍虎銜璧刻于棺蓋頂。還有戲鼎圖，出現于棺身一側，龍虎戲鼎見于宜賓石棺和瀘州15號石棺棺身一側，虎雀戲鼎則見于瀘州4號石棺。

Ⅱ式：縱向構圖單畫面表達。虎形象與組合要素處于同一畫面中，虎與組合對象以立姿展現，頭上尾下，表現完整的畫面形式。此例見于瀘州15號石棺棺蓋，棺蓋上一側刻龍虎，龍虎的尾巴鉤在中間，另一側為柿蒂紋。郫縣4號石棺的前擋刻有龍虎戲璧。畫面上左刻虎，右刻龍，龍虎之間懸一綬帶玉璧，龍虎豎立銜起且用前爪抓住綬帶，兩尾相交。該石棺另一端同樣為縱向構圖的伏羲女媧圖，因此龍虎銜璧縱向排布或是出于構圖的需要。

Ⅲ式：橫向構圖雙畫面表達。虎形象與組合對象處于兩個畫面中，從石棺整體來看，其兩者呼應意義明顯，共同表達圖像意義。此式虎形象的組合對象多是龍形象，兩者位置分別在棺身一側。典型如蘆山王暉石棺⑦。棺身前端有鑿刻的漢隸銘文以及婦人啟門圖像，據此銘文可知，該石棺應為東漢益州漢嘉郡上計吏王暉所用，墓主在建安十六年（211）九月下旬去世，次年（212）六月下葬。棺身后端鑿刻的蛇與龜應是玄武。石棺左側，刻一條有翅的龍，額有雙角，口銜綬帶。在石棺右側，虎肩上有翅，虎頭無角，身軀刻有環節。此式石棺實例還有樂山鞍山崖墓石棺、富順1號石棺、瀘州1號石棺、瀘州3號石棺、合江13號石棺、合江14號石棺、合江21號石棺、新津10號石棺、簡陽鬼頭山崖墓3號石棺。簡陽鬼頭山崖墓3號石棺的虎形象上有文字記錄。該石棺棺身一側中部為單檐式雙闕，雙闕正中上方刻“天門”二字，雙闕左側為一似在騰跑的虎，虎軀上方空隙題刻“白虎”，明確表示這就是虎形象。富順1號石棺、合江21號石棺與簡陽鬼頭山崖墓3號石棺這3具石棺雖然龍與虎在各自的畫面中均有其他元素的出現，但結合石棺整體來看，仍然屬于該式的圖像組合，其呼應與表達效果十分明顯。

C型：次要形象。此類畫像石棺中，虎形象往往與龍形象一起組合為西王母所使用的龍虎座出現，是一種“輔助”角色，畫面主要表現的是西王母的行動與故事，故而虎形象突出性不強。在此做簡要梳理，主要有郫縣2號石棺、郫縣3號石棺、郫縣4號石棺、新都2號石棺、新津7號石棺、新津15號石棺、新津22號石棺、彭山1號石棺、瀘州1號石棺、金堂2號石棺、富順1號石棺、南溪2號石棺、南溪4號石棺、合江1號石棺、合江3號石棺、合江4號石棺、合江19號石棺、合江28號石棺、合江32號石棺共19具石棺。

3 虎形象與其他題材的組合模式

從目前材料來看，虎形象在石棺上出現的位置較為集中，通常在棺身兩側，較少出現在棺蓋及石棺前后擋上。組合模式主體選擇石棺前后擋圖像與虎形象進行匹配，一方面虎形象出現在棺身和棺蓋等大面積區域內時，基本已經涵蓋了棺體的主要裝飾部分；另一方面棺身的裝飾題材較為紛雜，石棺前后擋裝飾的圖像規律性較為明顯，漢畫像石棺前后擋題材組合模式已有前人進行了系統的研究⑧。石棺上不同位置裝飾的圖像有一定社會認可的觀念所在，將虎形象置于整個石棺的情境中，結合石棺前后擋的裝飾可以有效地看出組合規律，得出更多交叉信息。結合前后擋裝飾可以得出虎形象與其他題材的組合模式要有主以下幾種。

虎形象在單畫面表達且為單體形象（A型），前后擋組合為“雙闕＋朱雀”，見于南溪1號石棺。

虎形象在單畫面表達且組合形象為人物（Ba型），前后擋組合為“雙闕＋靈獸＋日月”，見于合江26號石棺、合江27號石棺。

虎形象與組合形象在單畫面表達且組合形象為神獸（Bb型Ⅰ式、Bb型Ⅱ式），前后擋組合有：“神馬＋朱雀”，見于新津3號石棺、新津1號崖棺；“神獸＋西王”母，見于新津15號石棺；“伏羲女媧＋雙闕”，見于樂山石羊石棺、富順2號石棺、富順3號石棺、宜賓石棺、瀘州15號石棺；“伏羲女媧＋西王母”，見于郫縣2號石棺、合江1號石棺；“伏羲女媧＋朱雀”，見于郫縣3號石棺；“龍虎戲璧＋伏羲女媧”，見于郫縣4號石棺。

虎形象與組合形象在雙畫面表達且組合形象為神獸（Bb型Ⅲ式），前后擋組合有：“啟門或朱雀＋玄武”，見于王暉石棺、合江13號石棺、合江14號石棺；“朱雀＋雙闕”，見于樂山鞍山崖墓石棺、合江21號石棺；“伏羲女媧＋雙闕”，見于富順1號石棺、瀘州1號石棺、瀘州3號石棺、簡陽鬼頭山崖墓3號石棺。

當虎形象作為西王母圖的次要角色（C型），其主體意義不再突出，主要為西王母服務，其搭配圖像題材多是仙人仙境、求藥問卜、車馬出行以及宴飲等。前后擋出現的題材以神獸、伏羲女媧、雙闕天門、日月較多，西王母和龍虎座的組合也是石棺前后擋的題材之一，組合模式不再詳細列舉。

4 虎形象功能性探究

總結以上，可以看出虎形象以Bb型出現頻率較高，其中又以龍虎組合最為常見。石棺其余部位上的裝飾題材又以雙闕、西王母、伏羲女媧最為普遍。虎形象與大批升仙、升天含義的圖像題材共同出現，其內在含義應該超出了單純的裝飾范疇，在升天過程中虎護送逝者靈魂以求順利成仙，虎形象作為重要的精神寄托載體，承載著人們對生死轉化的美好信仰訴求。

漢人存在升天的觀念，形成了一個由昆侖、西王母、天門為中心的升天成仙的信仰體系⑨。闕在漢墓裝飾中非常常見，《淮南子·天文訓》中道：“天阿者，群神之闕也。”高誘注：“闕，猶門也。”⑩雙闕形象代表神話中的天門，即升仙必經之處。河南偃師出土的東漢靈帝建寧二年（169）肥致之碑上書：“土仙者大伍公，見西王母昆侖之虛，受仙道。”k《論衡·道虛篇》云：“天之門在西北，升天之人，宜從昆侖上。”l逝者在昆侖取得升仙道術，過了昆侖才是天門。昆侖和天門是升仙過程中必不可少的兩個環節。《淮南子·天文訓》云：“四時者，天之吏也；日月者，天之使也。”m伏羲女媧圖像則主要與日、月一起出現，手托日月的伏羲女媧出現于墓主人升天成仙的旅程中，作為墓主人升天成仙的標識n。西王母與昆侖、伏羲女媧及所托日月作為“路標”、雙闕代表的天門，這三者共同構建了一個層次分明的升仙體系，虎形象的出現也存在與升仙系統難以脫離的內在聯系。

漢代文化背景下神仙思想成為主流，人們持有靈魂不滅的觀念。因此，確保逝者靈魂在升仙過程中得到保護，成為一個重要問題。虎的食鬼守衛功能在漢代之前就有相關的傳說和文字記載。《周禮·師氏》載：“師氏，……居虎門之左，司王朝，掌國中失之事。”黃公渚注釋云：“虎門，路寢門也，王日視朝于路寢，門外畫虎焉，以明猛于守，宜也。”o虎門即路寢門，路寢是周王每日處理朝政的正廳，門上畫虎表示對王的守衛和對外界的震懾。在漢代文獻中，也保留了大量關于虎食鬼驅魅的記錄。王充在《論衡·訂鬼》中記：“滄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間東北曰鬼門，萬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壘，主閱領萬鬼。惡害之鬼，執以葦索，而以食虎。于是黃帝乃作禮以時驅之，立大桃人，門戶畫神荼、郁壘與虎，懸葦索以御兇魅。”p《風俗通義·祀典》中也提到了這個風俗，并有記載云：“于是縣官常以臘除夕，飾桃人，垂葦茭，畫虎于門，皆追效于前事，冀以衛兇也。”q神荼、郁壘二神及身旁之虎成為民間的保護神，人們立桃人，在門扉上朱書二神之名、繪虎像以求辟邪驅鬼、護佑家園。《風俗通義·祀典》中亦云：“虎者，陽物，百獸之長也。能執搏挫銳，食鬼魅。令人卒得惡遇，燒焐虎皮飲之，擊其爪亦能辟惡，此其驗也。”r在當時的人看來，虎身上聚集著陽氣，可以辟惡食鬼。《論衡·亂龍篇》記載：“斬桃為人，立之戶側；畫虎之形，著于門闌。”“冀以御兇。”s《論衡·解除篇》載：“龍虎猛神，天之正鬼也。飛尸、流兇，安敢妄集。猶主人猛勇，奸客不敢窺也。”t龍與虎兩者為猛神，所護之處兇物不敢聚集，人們更加安全。

在四川漢畫像石棺的題材中，虎與龍的組合最為常見。《三輔黃圖》卷三載：“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u朱雀和玄武引導升天方向，“朱鳥道引，靈龜載莊”v，青龍和白虎負責守護墓主人，“左龍右虎辟不羊（祥），朱鳥（雀）玄武順陰陽”w。兩組神獸的分工十分明確，龍虎組合大大提高了守護能力，玉璧進入該組合后更像是對護衛能力的進一步加強。玉璧是古代玉禮器中的六瑞之首。《周禮·大宗伯》載：“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玉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北方。”x在龍虎銜璧的組合中，部分龍、虎的肩部都刻有雙翼，目的是突出其能夠飛升上天、助人升仙的能力y。銜璧圖經常與東漢時期四川地區流行的神獸、西王母、雙闕、車馬出行等升仙題材的畫像一同出現在畫像石棺上。璧在漢代畫像中有引導靈魂升仙、象征天門的寓意z，玉璧可以視為靈魂轉生的一個出入口，是進入永恒世界的“門”，龍與虎護衛墓主人魂靈去往玉璧之“門”，代表希望墓主人順利升天的愿望。

除去文獻記載，在四川地區出土的一組畫像石可以直接性地指向虎形象在墓中作為守衛和辟邪的功能。這兩只虎一件標“辟卯（邪）”（“卯”應是筆誤），一件標“除兇”。雖然辟邪除兇的功能可能并非虎形象專有，但這也明確地反映了漢代人對墓葬中虎形象的功能認知以及特定的期待。

四川漢畫像石棺上的虎形象一般處于畫面中比較突出的位置，且畫像極具表現力，人們似乎在創作時就有目的性地去模仿自然界中虎的各種行為動作。此外與虎形象搭配的多是龍、鳳、蟾蜍、玉兔、九尾狐、日月、西王母、天門、伏羲女媧等神仙題材，加之細節的柿蒂花、菱紋、連璧紋等傳統吉祥紋樣。一方面，逝者將安葬于石棺中，繪制虎像于棺上，現實中起到震懾作用，虎擁有的吞噬鬼魅的神力可以守護墓主靈魂安穩，不被邪祟所犯；另一方面，升天升仙過程中有虎的助力會更加安全和順利，虎也可維護墓主人在來世的安寧生活。

注釋

①王鴻洋.漢畫墓虎形圖像研究[D].廣州：中山大學，2016.

②汪玢玲.中國虎文化[M].北京：中華書局，2007.

③鄭先興.論漢畫像中的虎信仰[J].江漢論壇，2011（6）：125-129.

④⑦羅二虎.漢代畫像石棺[M].成都：巴蜀書社，2002.

⑤高文.中國畫像石棺全集[M].太原：山西出版傳媒集團·三晉出版社（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11.

⑥信立祥.漢代畫像石綜合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0.

⑧劉雨茂.漢畫像石棺及其神仙信仰研究[D].濟南：山東大學，2012.

⑨王煜.漢墓天門圖像及相關問題[J].考古，2019（6）：94-104.

⑩劉安.淮南子注：卷三：天文訓[M].高誘，注.上海：上海書店，1986：39.

k河南省偃師縣文物管理委員會.偃師縣南蔡莊鄉漢肥致墓發掘簡報[J].文物，1992（9）：37-42.

l王充.新編諸子集成：論衡校釋：第七冊卷二十四道虛篇[M].黃暉，校釋.北京：中華書局，1990：319.

m劉安.淮南子注：卷三：天文訓[M].高誘，注.上海：上海書店，1986：36.

n王煜.漢代伏羲、女媧圖像研究[J].考古，2018（3）：104-115.

o王云五，朱經農.周禮[M].黃公渚，選注.北京：商務印書館，1936：42-43.

p王充.新編諸子集成：論衡校釋：第四冊卷二十二訂鬼篇[M].北京：中華書局，1990：939-940.

qr應劭.風俗通義：祀典第八：畫虎[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s王充.新編諸子集成：論衡校釋：第三冊卷十六亂龍篇[M].北京：中華書局，1990：699.

t王充.新編諸子集成：論衡校釋：第四冊卷二十五解除篇[M].北京：中華書局，1990：1042.

u陳直.三輔黃圖校證[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80：56.

v焦延壽.四部叢刊初編：易林注[M].張元濟，注.上海：上海書店，1989：42.

w孔祥星，劉一曼.中國銅鏡圖典[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2：268.

x王云五，朱經農.周禮[M].黃公渚，選注.北京：商務印書館，1936：54.

yz伍秋鵬.川渝地區的漢代龍虎銜璧圖像初探[J].形象史學，2021（3）：145-166.

李零.論中國有翼神獸[M]//劉東.中國學術第5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