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鍵詞]創新政策 數字經濟 高質量發展 新發展理念 創新創業活躍度 交互效應 空間溢出效應 賦能效應
引言
進入新時代以來,高質量發展已經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核心導向。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要“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可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在于促進經濟發展模式由傳統高投資、高能耗、高污染的增長方式向創新驅動轉變。然而,我國目前的創新體系仍面臨著基礎研究薄弱、核心技術受制于人和企業自主創新能力不強等問題,創新驅動發展的整體效能不高,需要政府進一步完善創新政策體系,為經濟發展真正轉向創新驅動軌道提供支持和保障。與此同時,數字經濟以信息數據作為全新生產要素,能夠加速推動現代數字信息網絡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促進傳統產業數字化轉型并催生新業態和新模式,為高質量發展提供創新創業動能。那么,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是否存在交互效應?若存在,是否具有異質性?空間特征又如何?以上問題的研究能夠為優化我國創新政策體系、發揮數字經濟賦能作用進而實現高質量發展提供啟示。
從現有文獻看,關于高質量發展的研究主要涵蓋3個方面:(1)高質量發展的概念界定。較多學者認為高質量發展是一個綜合性的理念,是能夠更好滿足人民不斷增長的真實需要的經濟發展方式、結構和動力狀態;(2)高質量發展的測度。相關研究通過構建綜合指標體系分別測度了我國城市、省域和國家層面的高質量發展水平:(3)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因素。已有文獻集中探討了結構轉換、數字技術創新和環境規制等因素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并對其作用機制進行了詳盡分析。
關于數字經濟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現有研究主要從微觀、中觀和宏觀3個層面展開。微觀層面上,數字經濟可以形成兼具規模經濟、范圍經濟及長尾效應的經濟環境,有利于改善配置效率以提升經濟發展質量:中觀層面上,已有文獻實證發現數字經濟發展對制造業、旅游業等產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宏觀層面上,韋東明等(2023)基于準自然實驗研究發現數字經濟能夠促進區域創新進而對城市高質量發展產生正向影響;趙濤等(2020)則從創業視角出發認為數字經濟可以激發大眾創業從而賦能城市高質量發展。
關于創新政策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學界可借鑒的研究成果較少。相關文獻多局限于探討創新政策對技術創新的影響或者技術創新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并未直接研究創新政策與高質量發展間的關系。只有少數文獻采用準自然實驗的方法考察了單一創新政策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如胡兆廉和石大干(2022)研究發現,國家創新型城市試點政策能夠強化創新要素投入和創新環境建設從而實現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金環和于立宏(2023)以雙創示范基地建設為準自然實驗實證發現,創新政策可以引領科學技術創新并優化制度營商環境從而推動高質量發展。
綜上所述,現有文獻為理解創新政策與數字經濟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提供了深刻見解,但仍存在以下不足:(1)目前只有少數文獻從準自然實驗的視角直接探討了單一創新政策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不能很好地評估多重創新政策組合的綜合效應;(2)已有文獻從創業或創新單方面視角研究了數字經濟影響城市高質量發展的內在機制,并未基于創新創業提供一個系統的分析框架;(3)現有研究均是從創新政策或數字經濟單方面探討與高質量發展的關系,尚未發現有文獻研究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影響高質量發展的交互效應。鑒于此,本文從研究內容上,將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納入同一模型研究兩者對高質量發展的共同影響,發現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在城市高質量發展推動上存在顯著的正向交互效應和空間溢出效應,深化了創新政策、數字經濟和高質量發展之間的關系研究;從研究視角上,在創新創業統一框架下系統研究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路徑,發現兩者能夠激發城市創新創業活力進而推動區域高質量發展,支持了創新創業活動的中介路徑作用,是對已有文獻創新路徑和創業路徑的豐富和補充。
1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1.1創新政策、創新創業活躍度與高質量發展
創新政策通過要素聚集效應、技術聚集效應和雙創環境優化效應為創新創業提供支撐,從而提升創新創業活躍度。(1)創新政策借助研發補貼等政策工具合理引導財政資金流向,增強企業研發投入和實質性創新產出。其釋放的政策利好消息也會吸引風險投資聚集,緩解企業融資約束,促進企業技術創新以及新創企業的產生;(2)創新政策能夠促進創新成果的產生與聚集,推動先進知識擴散和高新技術積累,創業者也能夠將創新成果中潛在的創業機會與大眾需求相結合,實現技術成果的市場化轉變;(3)創新政策可以通過完善創新公共服務體系、加強知識產權保護等方式優化企業的創新環境,增強潛在創業者的創業意愿。
激發創新創業活力有利于實現高質量發展。(1)創新創業活躍度的提升能夠推動科技進步,有助于經濟發展模式由傳統高投資、高能耗、高污染的增長方式向創新驅動轉變;(2)創新創業活動的增強能夠促進生產要素快速流動,使要素結構、供給結構、需求結構和產業結構不斷升級,有助于要素資源實現最優配置;(3)創新創業活動還能與政府環境規制相互協調,實現資源節約化、產業綠色化和消費生態化,進而推動高質量綠色發展。基于以上分析,提出研究假說H1。
H1:創新政策能夠提高區域創新創業活躍度進而推動高質量發展。
1.2數字經濟、創新創業活躍度與高質量發展
數字經濟可以通過緩解信息不對稱、加速創新要素流動以及降低生產交易成本等方式培育更多的創新創業機會,激發區域創新創業活力。(1)數字經濟所依托的大數據、云計算等數字技術具有出色的數據搜集與處理能力,能夠有效緩解供需雙方的信息不對稱問題,有助于創業者快速有效地掌握市場商機,從而在根本上促進創業活動;(2)數字經濟的數據流動和信息共享性能夠加速各類創新要素流通、聚集與整合,為創新創業活動提供技術、人才和資金等要素組合,提高了資源的配置效率;(3)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能夠推動信息流和資金流等要素的深度融合,降低了創新創業過程中的信息搜尋、資金融通等生產交易成本,能夠激勵企業開展更加豐富的創新創業活動。
除了通過改變經濟發展模式、促進經濟結構升級和促進經濟綠色轉型等方式來推動高質量發展外,創新創業活動的增強還能夠推動數字技術賦能傳統產業,加快產業數字化進程并催生新業態和新模式,為高質量發展注入強勁動能。基于以上分析,提出研究假說H2。
H2:數字經濟能夠提高區域創新創業活躍度進而推動高質量發展。
1.3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影響高質量發展的交互效應
創新政策與數字經濟能夠相互協調,形成合力共同推進高質量發展。創新政策能夠促進數字技術創新以推動數字經濟發展。數字經濟是以數字技術創新驅動為牽引的經濟活動,政府可以通過制定相應政策增強數字技術基礎研究力度,加快培育數字科技創新人才,為數字經濟賦能高質量發展提供政策支持。另外,數字經濟的發展能夠強化政府治理能力以提高創新政策的賦能效果。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有助于優化政府的治理體系、治理能力和治理流程,推動政府治理向數字化治理轉型。依托大數據和互聯網等信息技術,政府可以建立完善高效的信息共享機制和政務服務系統,使治理客體由模糊化識別向精準化識別過渡,從而制定更加精準有效的創新政策。基于以上分析,提出研究假說H3。
H3:創新政策與數字經濟在推動高質量發展上存在正向的交互效應。
2研究設計
2.1變量選取
2.1.1被解釋變量
高質量發展(Hqd)。高質量發展是一個綜合性的概念,需要構建評價指標體系以測度其發展水平。借鑒汪淑娟和谷慎(2021)、陳子曦和青梅(2022)的研究,從新發展理念五大維度出發選取22個三級指標,采用熵權法對我國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測算,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
2.1.2核心解釋變量
(1)創新政策(Policy)。參考俞立平(2020)的研究,在宏觀知識生產函數中引入電信業務總量作為創新技術進步的替代變量,基于DEA-Malmquist指數模型,采用DEAP2.1軟件計算出剔除技術進步因素影響的全要素生產率存量指數來衡量區域創新政策。考慮到城市數據的可得性,投入變量選擇電信業務總量,財政科技投入,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探業從業人員,產出變量選擇專利申請數。
(2)數字經濟(Dige)。借鑒趙濤等(2020)的研究,從互聯網發展和數字普惠金融兩個維度出發選取5個二級指標,采用熵權法測度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
2.1.3中介變量
創新創業活躍度(Innov)。以北京大學企業大數據研究中心編制的中國區域創新創業指數衡量。該指數以企業為核心,立足于企業家、資本與技術三大核心要素實現對中國區域創新創業活力的真實度量。
2.1.4控制變量
為了避免遺漏重要變量對估計結果造成的影響,借鑒魯釗陽等(2023)、楊玉琪和王小華(2023)的研究,選擇如下控制變量:(1)財政分權(Fis),以地區財政預算收入占財政預算支出比重表示;(2)金融發展(Fin),以地區金融機構貸款余額占生產總值比重表示;(3)人力資本(Hum),以地區在崗職工平均工資對數值表示;(4)城市化水平(Urba),以地區人口密度對數值表示。
2.2模型構建
(1)構建基準回歸模型,如式(1)所示。
2.3數據來源與處理
考慮到我國數字技術的發展主要始于2011年,且我國經濟發展自2012年進入新常態,意味著由過去的高速增長轉為高質量發展,本文針對2011~2022年我國286個地級及以上城市展開研究。其中,區域創新創業指數來自北京大學企業大數據研究中心,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來自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其它數據依次來自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各省域統計年鑒和部分地級市統計年鑒,缺失值采用插值法與ARIMA法進行填補。在數據處理上,對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指數取對數以減少異方差影響,并采用國家統計局的匯率均價對以美元計價的數據進行換算,并以2011年為基年對價格數據進行平減。表2報告了各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
3結果與分析
3.1基準回歸
表3報告了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影響高質量發展的估計結果。由列(1)~(5)可知,隨著逐漸加入控制變量,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的系數均通過顯著性檢驗且為正,表明創新政策實施與數字經濟發展對我國城市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且穩定的推動作用,兩者已成為新時代中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動能。
3.2穩健性檢驗
本文采用以下方法對基準結果的穩健性進行檢驗:(1)以財政科學技術支出與互聯網用戶數和電話數量的交互項作為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的工具變量進行內生性檢驗;(2)控制時間、城市、省域以及省域與時間交互的固定效應;(3)將指標賦權方法更換為主成分分析法;(4)剔除北京、天津、上海和重慶4個直轄市樣本;(5)對高質量發展、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指數進行5%的雙邊縮尾處理;(6)以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提出時間(2016年)為分界點將研究時期劃分為2011~2015年以及2016~2021年兩個階段重新估計。檢驗結果顯示①,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的符號與顯著性并未明顯改變,表明兩者對高質量發展的促進效應是穩健的。
3.3影響機制檢驗
(1)中介效應檢驗
下面檢驗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推動高質量發展的中介機制,結果見表4。由列(1)、(2)可知,將創新創業活躍度加入基準回歸模型中后,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的顯著性并未發生變化,但系數大小均有所下降,表明創新創業活躍度在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推動城市高質量發展過程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支持了假說1和2。此外,為進一步探究創新活力和創業活力的中介差異,分別以中國區域創新創業指數子維度中的新建企業數量得分與專利授權數量得分表征創業和創新活躍度再次進行中介效應檢驗,結果見表4列(3)~(6)。可以看出,創新活躍度和創業活躍度Sobel-Good-man檢驗的Z統計量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表明創新創業活躍度的中介效應是穩健的。同時,觀察兩者的中介貢獻度可以發現,創新政策主要通過激發城市創新活躍度(13.2%)來推動高質量發展,而數字經濟則主要通過提升城市創業活力(10.0%)為經濟發展提質增效。
(2)交互效應檢驗
下面檢驗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影響高質量發展的交互效應,回歸結果見表5。列(1)、(2)分別報告了以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為核心解釋變量時的估計結果,可以看出兩者對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列(3)為同時以創新政策、數字經濟以及兩者交互項為解釋變量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創新政策與數字經濟的交互項系數顯著為正,表明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能夠協調互動形成合力,對城市高質量發展的推動作用具有互補性,驗證了研究假說3。同時,為檢驗上述結果的穩健性,使用由主成分分析法賦權的高質量發展指數和數字經濟指數重新回歸,列(4)~(6)表明兩者的正向交互效應是穩健的。
4異質性分析及空間溢出效應
4.1異質性分析
(1)創新創業活力異質性
考慮到我國不同城市間的創新創業活力存在明顯差異,較高的創新創業活力能夠提高創新政策的實施精度和數字經濟的發展規模,進而強化兩者對高質量發展的賦能效果。因此,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推動高質量發展的交互效應可能會因為城市的創新創業活力差異而表現出異質性。鑒于此,基于區域創新創業指數的中位數將總樣本劃分為高、低創新創業活力兩個子樣本重新回歸②。結果顯示,創新政策與數字經濟的交互效應能夠顯著推動高創新創業活力城市的高質量發展,但對低創新創業活力城市的高質量發展并無顯著影響。
(2)城市規模異質性
一般而言,較大規模的城市往往具有健全的政策環境和完善的數字基礎設施,能夠很好地支撐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發揮賦能高質量發展的交互效應,而小規模城市則反之。為此,依照《國務院關于調整城市規模劃分標準的通知》將城市樣本劃分為Ⅱ型大城市及以下和I型大城市及以上兩類重新回歸。回歸結果顯示,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的交互項在I型大城市及以上樣本中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在Ⅱ型大城市及以下樣本中并不顯著,表明大規模城市能夠很好地支撐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實現協調互動,形成合力推進城市的高質量發展。
(3)地理區位異質性
考慮到我國各地區在資源稟賦、基礎設施和政策環境存在明顯差異,創新政策與數字經濟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可能會表現出地理異質性。因此,借鑒袁航和朱承亮(2023)的做法,將城市樣本劃分為東、中、西部地區重新回歸估計。回歸結果顯示.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推動高質量發展的交互效應只在東部和中部地區顯著,在西部地區并不顯著,甚至數字經濟還表現出了抑制西部和北方地區高質量發展的傾向。究其原因,東部和中部地區由于具有較強的經濟基礎和資源稟賦,往往是我國各類創新政策的試點首選,也是我國數字經濟發展的領頭羊,其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紅利釋放較早。相比之下,西部地區受到政策環境不夠完善、經濟發展條件較差等因素的限制,數字經濟發展的經濟成本較高,似乎走人了“數字經濟貧困陷阱”難以擺脫,難以釋放數字經濟紅利,這對縮小我國區域高質量發展差距提出了嚴峻挑戰。
4.2空間溢出效應
考慮到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影響的溢出效應,下面分析創新政策實施和數字經濟發展對周邊城市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在此之前,依次進行LM檢驗、Hausman檢驗、SDM模型固定效應檢驗、LR檢驗以及Wald檢驗,結果表明個體與時間雙固定的空間杜賓模型(SDM)為最優模型③。因此,在基準模型的基礎上構建空間杜賓模型(SDM)進行檢驗,如式(5)所示:
空間計量分析需要首先識別研究對象的空間依賴性,本文采用莫蘭指數法計算經濟距離矩陣下創新政策、數字經濟和高質量發展的空間效應,結果見表6。可以看出,樣本期內三者的莫蘭指數均顯著為正,表明中國城市在創新政策、數字經濟和高質量發展具有空間自相關性,可以進行空間計量回歸。
表7報告了經濟距離矩陣和鄰接距離矩陣下的估計結果。由列(1)可以看出,SDM模型中高質量發展的空間自回歸系數顯著為正,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對高質量發展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也顯著為正,表明創新政策的實施和數字經濟的發展不僅能夠改善本地區的發展質量,還能夠通過空間溢出推動鄰近地區的高質量發展。究其原因,較高級別的創新政策往往會覆蓋省級及以上區域,能夠推動鄰近城市之間創新要素的流動,促進技術水平和創新能力的共同進步;同時,數字經濟以數據和信息作為生產要素,高效的信息傳遞能夠增強區域間經濟活動的關聯度,有利于企業和產業進行跨地區分工與合作,提升周邊地區的經濟發展質量。此外,本文還采用空間自回歸模型(SAR)重新回歸,結果依舊穩健。
5結論與政策啟示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要構建支持全面創新體制機制,健全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制度,塑造高質量發展新動能新優勢。本文基于2011~2022年我國286個城市面板數據,從創新創業視角出發,運用固定效應模型、中介效應模型、調節效應模型和空間計量模型多維度檢驗了創新政策、數字經濟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及其機制。主要結論如下:(1)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能夠顯著推動城市高質量發展,已成為新時代中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動能;(2)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能夠協調互助形成合力,共同激發城市創新創業活力進而推動高質量發展;(3)大規模和高創新創業活力城市能夠很好地支撐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形成合力推進高質量發展,且對東部和中部地區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更易發揮促進作用。此外,數字經濟還表現出了抑制西部地區高質量發展的傾向,這對縮小我國區域高質量發展差距提出了挑戰;(4)創新政策實施與數字經濟發展能夠同時提升本地區和周邊地區的發展質量,有助于形成地區間高質量協調發展的經濟格局。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本文的政策啟示如下:(1)加快構建支持全面創新的政策體系,推動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增進創新政策與數字經濟間的互惠互利程度,充分釋放兩者對我國高質量發展的賦能效應。具體而言,要繼續加強對基礎研究的政策支持,推進數字領域核心技術攻關,以數字創新成果為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提供助力并引領新業態和新模式的涌現:要著力推進大數據中心、工業互聯網等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積極拓展數字技術在政策制定與實施等方面的應用場景,推動政府治理向數字化治理轉型;(2)充分發揮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的創新創業激發效應,強化“創新政策實施與數字經濟發展-創新創業活力提升-推動高質量發展”的作用鏈路。各城市主體尤其是低創新創業活力城市要加快完善創新創業體制機制,釋放數字經濟對創新創業的積極帶動作用,推動創新政策、數字經濟與創新創業間形成良性循環;(3)持續強化東、中部城市的創新政策和數字經濟賦能效應,著力打破西部城市數字經濟“貧困限制”。東、中部城市要加快推動新一代信息技術創新,積極培育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推進“人工智能+”、“數據要素×”等新模式加速成型,不斷塑造高質量發展新動能。西部城市則要積極營造良好的創新創業政策環境,因地制宜大力開拓具有區位優勢的新發展路徑,打破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貧困限制”;(4)要依托優勢城市的空間溢出效應構建協同發展網絡,引領地區高質量協同發展。積極發揮優勢城市的“領頭羊”作用,依據城市之間的地理位置、政策環境和產業優勢等條件構建協同發展網絡,實現各地區的產業互補和資源互動,推進地區高質量協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