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以黃河流域整體及各省、區為例,根據2013—2022年的面板數據,構建相應的指標體系,利用熵權法計算該流域農村基礎設施和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最后采用OLS模型分析該流域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綠色發展的影響。結果表明:黃河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并不高,且發展趨勢并不穩定,整體表現出“上游gt;下游gt;中游”的格局;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標準差存在較大曲折性,在發展的過程中表現出不穩定性,但最終都以標準差縮小為最終結果,具有一定的收斂特征;黃河流域及上游和中游的農村基礎設施的發展對該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下游則有顯著的負向影響,且存在區域異質性。
關鍵詞 農村基礎設施;農業綠色發展;熵權法;黃河流域
中圖分類號 F 32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25)05-0230-05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5.05.048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Rural Infrastructure on Agricultural Green Development: A Case Study of the Yellow River Basin
WANG Xiao-mei, ZENG J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Yangtze University, Jingzhou,Hubei 434023)
Abstract This study takes the Yellow River Basin and various provinces and regions as examples, constructs corresponding indicators based on panel data from 2013 to 2022, uses entropy weight method to calculate the level of rural infrastructure and agricultural green development in the basin, and finally uses OLS model to analyze the impact of rural infrastructure on agricultural green development in the basin. 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The level of green development in agriculture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is not high, and the development trend is not stable. The overall pattern shows “upstreamgt;downstreamgt;midstream”. The standard deviation of agricultural green development level has significant twists and turns, showing instability during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but ultimately results in a reduction of the standard deviation, which has certain convergence characteristics.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infrastructure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and its upper and middle reaches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the level of agricultural green development in the basin, while there i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 in the lower reaches, and there is regional heterogeneity.
Key words Rural infrastructure;Green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Entropy weighting method;The Yellow River Basin
農業是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基礎,我國政府歷來重視農業的發展。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業獲得了長足的發展,進入新時代以來,我國農業更是獲得了巨大的進步,糧食產量獲得了“二十連增”,糧食自給率超過了95%,進一步鞏固了我國的糧食安全,人民的飯碗也端得更牢。雖然我國的農業發展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長期的粗放式發展也為我國農業的可持續發展蒙上了陰影,大量的農藥、化肥等化學品的使用帶來了嚴重的農業面污染,使得我國農業發展模式不得不發生改變,謀求更加綠色和高效的農業發展模式。從已有的研究和實踐來看,農村基礎設施的建設和完善能夠有效地提高農業生產效率,調整農業產業結構,促進農業生產結構的升級,進而實現農業綠色可持續發展。自2004年“三農”問題成為中央一號文件的聚焦點以來,近21年的中央一號文件都在強調加大對“三農”的投入力度,“補齊農村基礎設施短板”,實現“城鄉融合發展”。黨的二十大提出了要“統籌鄉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布局,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了要“加強農業基礎設施建設”“強化農業科技支撐”,實現“綠色興農”。“十四五”規劃也提出了要提升鄉村基礎設施建設水平,“推進綠色轉型”。黃河流域上游和中游大部分地區生態較為脆弱,農業發展水平較低,而下游地區農業發展水平較高。因此,在謀求高效、綠色農業發展模式的背景下,研究黃河流域農村基礎設施水平對農業綠色發展的影響,對于我國農業綠色發展和農業現代化發展有重要的理論意義。
農業綠色發展并非一個全新的概念,早在兩千多年前的秦朝的《田律》中就提出了“春二月,毋敢伐材木山林及雍(壅)堤水”等有關環境保護的法律條文[1]。現代意義上的農業綠色發展是對傳統農業的繼承與發展[2],繼承了傳統農業的發展模式和理念,發展是應用現代的資本[3]、人才[4]、技術[5]和社會化服務[6]等與傳統的農業相結合。隨著農業的現代化的發展,我國的農業總產值和糧食產量獲得了飛速發展,農業產業結構也在不斷地優化和調整[7]。但農業現代化的發展帶來的并不只是正面影響,還有很多負面影響。現代農業的發展加劇了使用和化學用品的使用,導致了“石化農業[8]”“白色農業[9]”出現,加劇了農業面污染。為了改變這一現狀,促進農業綠色發展,我國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現代的農業綠色發展是通過各種生產要素的重新組合,通過先進的工業設備、科學技術和現代化的管理模式來實現規模化、集約化的綠色農業生產方式[10],降低農業生產要素的使用,提高農業產出效率[11]。
綜上所述,現有的研究已經較為完善,但仍有可以補充的地方。現有的研究以全國范圍為主,以黃河流域為主要研究對象的較少,有關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綠色發展影響的研究更為稀少。因此,該研究根據黃河流域2013—2022年的面板數據,構建農業綠色發展和農村基礎設施發展指標體系,運用熵權法測算二者的發展水平,運用泰爾(Theil)指數和σ收斂衡量該流域農業綠色發展的區域異質性和收斂性,最后運用面板回歸模型分析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綠色發展的影響。
1 模型設定、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1.1 模型設定
1.1.1 熵權法。為測算黃河流域農村基礎設施和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該研究參考趙會杰等[12]和何可等[13]的研究成果,采用熵權法進行測算。
(1)指標處理:
式中:Gdait表示農業綠色發展水平;Infit表示農村基礎設施;Controlit表示控制變量;C表示截距,即常數項;α、β分別表示農村基礎設施和控制變量的系數;εit表示隨機誤差項。
1.2 變量選取
1.2.1 被解釋變量。農業綠色發展水平(Gda)。該研究依據黃河流域2013—2022年的面板數據,參考陳玉蘭等[14]和魏琦等[15]的研究成果,從資源節約、環境保護、環境影響、生態恢復和農業經濟發展等方面構建指標體系(表1)。
1.2.2 解釋變量。農村基礎設施(Inf)。為充分了解黃河流域農村基礎設施的發展對該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影響,該研究采用熵權法測算該流域農村基礎設施的發展水平。參考王偉等[16]、鄧曉蘭等[17]的研究結果,將水利、電力、交通和衛生等基礎設施的發展水平作為測算該流域農村基礎設施發展水平的指標體系,其中農村公路長度用三等公路里程、四等公路里程和等外公路里程的里程之和來表示,具體見表2。
1.2.3 控制變量。該研究選取城鎮化(lnUrb)、工業化水平(lnInd)、經濟發展水平(lnRgdp)、受災率(lnDis)、財政支農占比(lnFin)作為控制變量,城鎮化(LnUrb)用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百分比表示,工業化水平(lnInd)用第二產業增加值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表示,經濟發展水平(lnRgdp)用人均地區生產總值表示,受災率(lnDis)用受災面積占農作物播種總面積的百分比表示,財政支農占比(lnFin)用農林水事務支出占一般預算支出的百分比表示。
1.3 數據來源
上述各項指標的數據均來自《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和《中國人口與就業統計年鑒》,其中總氮、總磷及氨氦排放量主要參考賴斯蕓等[18]和陳敏鵬等[19]的方法計算得來,公式如下:
式中:Eij、Gij、μij分別表示第i個省(自治區)第j種污染物的排放量、產生量和流失率;EUi表示單元數;ρij是排放系數。計算指標見表3。
2 實證結果與分析
2.1 黃河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分析 運用熵權法,對黃河流域2013—2022年農業綠色發展水平進行評價,其結果見表4。
由表4可知,黃河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發展趨勢并不穩定,存在較大的波動,但其均值超過了0.5。各年中,僅有2014、2018和2019年的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得分低于0.5,其余各年的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得分均高于0.7。各區域中,上游地區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得分的均值最高,中游的得分最低,下游則處于中間水平。各省份中,青海省和山西省的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得分均值相對較高,內蒙古自治區和陜西省的得分均值則相對較低,而下游的河南省和山東省的均值均高于內蒙古自治區和陜西省,這也使得上游的均值最高,而中游的均值最低,但綜合來看,各省份的均值均在0.53~0.59,差別并不大。
2.2 區域異質性分析
由于黃河流域跨度較廣,既有東部沿海省份,又有西部內陸省份,不同地區的省份之間農業綠色發展水平也存在一定的差異。因此,運用泰爾(Theil)指數對黃河流域各區域之間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差異進行分析,具體見圖1。
由圖1可知,黃河流域整體泰爾(Theil)指數發展趨勢表現出“頭肩”型發展趨勢,在2013—2015年表現出上升趨勢,2015—2017年表現出下降趨勢,2017—2019年表現出上升趨勢,并在2019年達到最大值,2019—2022年則是表現出曲折下降的趨勢。相較于整體趨勢,區域內差異指數發展趨勢較為平緩,在2013—2019年表現出曲折上升的趨勢,2019—2022年則同樣表現出曲折下降的趨勢,這表明各區域內省份之間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存在差異,這種差異在2019年前表現出擴大趨勢,2019—2022年則有開始縮小。區域間差異指數2013—2015年表現出上升趨勢,2015—2016年下降,2016—2019年上升,2019—2022年則表現出下降,說明該流域區域間差異總體也表現出減小趨勢。
2.3 σ收斂
為充分了解黃河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收斂性規律,該研究選用σ收斂模型對黃河流域及各區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進行收斂性分析,結果見圖2。
由圖2可知,黃河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標準差存在較大波動,整體表現出“M”形發展趨勢,2013—2014年呈急劇發散趨勢,2014—2017年則又表現出收斂,2017—2019年又表現出發散趨勢,2019—2022年整體表現出收斂趨勢。上游地區在2013—2017年的變化并不明顯,2017—2018年的標準差快速增大,2017—2020年則迅速縮小,并最終表現出收斂趨勢。中游地區在2013—2019年有較大的變化,2019—2022年則表現出平穩下滑的趨勢。下游地區的變化較整體和上游及中游都較小,其標準差在2013—2016年表現出曲折上升,2016—2022年則表現出曲折下降。總體來看,2013—2022年,黃河流域和各區域雖有波動,但最終均表現出縮小趨勢,具有一定的收斂特征。
2.4 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綠色發展的影響結果 該研究根據公式(10),運用OLS模型分析黃河流域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影響,其結果見表5和表6。
由表5可知,農村基礎設施的發展對黃河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且均通過了0.05的顯著性檢驗,由此可知,該流域農村基礎設施的發展對該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有促進作用。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是:黃河流域大部分省(自治區)屬于溫帶,僅有四川省等部分地區屬于亞熱帶,這使得該流域大部分省(自治區)常年干旱少雨,導致該流域生態較為脆弱,生態恢復較慢,尤其是上游和中游地區。農業的發展與自然環境既有互相促進又有互相對立,農業的發展既會保護環境,又會對環境造成負面影響。農村基礎設施的發展,能夠加速該流域資源和要素的流動以及先進技術的交流,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農業技術水平,改善和優化農業產業結構,降低農業發展對環境的負面影響,并利用先進的農業技術在發展農業的同時實現保護當地環境的目標,實現農業的綠色發展,促進農業與自然環境和諧共生。
當應用固定效應模型時,工業化、經濟發展和財政支農占比對黃河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城鎮化和受災率對該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的負向影響;當應用隨機效應模型和面板回歸效應時,工業化、經濟發展和財政支農占比對黃河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受災率的正向影響不顯著,城鎮化對該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的負向影響。
從表6可以看出,黃河流域上游和中游農村基礎設施的發展對相應區域的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下游農村基礎設施對該地區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則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對比影響系數發現,上游和中游影響系數的絕對值要明顯大于下游影響系數的絕對值。由此可以看出,農村基礎設施對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影響存在區域異質性。
3 結論與建議
3.1 結論
該研究根據黃河流域2013—2022年的面板數據,運用熵權法測算該流域農村基礎設施和農業綠色發展水平,采用面板回歸模型分析農村基礎設施對該流域農業綠色的影響,得出以下結論:
①黃河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并不高,且發展趨勢并不穩定,整體表現出“上游gt;下游gt;中游”的格局;②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標準差存在較大曲折性,在發展的過程中表現出不穩定性,但最終都以標準差縮小為最終結果,具有一定的收斂特征;③黃河流域及上游和中游的農村基礎設施的發展對該流域農業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下游則有顯著的負向影響,且存在區域異質性。
3.2 建議
3.2.1 注重因地制宜,促進均衡發展。不同的地區其自然稟賦不同。因此,各地政府和農業從業者應當充分認識到自身農業發展的優勢和短板,充分發揮優勢,努力彌補短板。例如,黃河流域上游和中游的大部分省(自治區)都屬于生態脆弱地區,這些地區不能盲目發展規模農業,應當選擇小而精的農業發展模式和設施農業,如滴灌農業等,降低農業發展對環境的影響,下游的山東省和河南省應當加快實現農業的規模化、集約化經營。
3.2.2 加大農村基礎設施投入力度,加快完善農村基礎設施。農村基礎設施是加速資源和要素的流動以及先進技術的交流的重要保證。因此,應當加大對農村基礎設施的投入力度,同時制定更加精準的預算和規劃,提高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的精準度,避免投入冗余,提高資金和資源的使用效率,避免出現浪費,并逐漸向文化、衛生、社會保障等領域延伸,以農村基礎設施的發展為農業綠色發展提供保障。
3.2.3 加快科技發展,以科技發展推動農業綠色發展。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科技的發展能夠帶動農業生產模式的轉變。黃河流域大部分省(自治區)都屬于生態脆弱地區,生態恢復緩慢。因此,應當加快農業科技發展,改變農業發展模式,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實現農業高效發展。同時,要加強農業相關技術的攻關,發展節水灌溉,提高施肥精準度,加強低毒高效農藥的發展,加快可降解農膜的研發,以科技進步推動農業綠色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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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小妹(1988—),女,甘肅民勤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農業可持續發展。*通信作者,副教授,博士,從事農業政策與理論、糧食安全研究。
收稿日期 2024-0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