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年“宋犖”銘青花文廟祭器考

摘要：河南省商丘市睢陽區博物館藏康熙三十年歸德府學青花文廟祭器是現存清初地方官用瓷質祭器的罕見實物。通過對器形、紋飾、銘文的考證，確認其為康熙三十年，江西巡撫宋犖從景德鎮定制的168件祭器組合中的“壺尊”。此次祭器定制活動與康熙前中期河南地方文教振興的歷史背景密切相關，是當時崇儒重教、社會振興政策在河南地區實施過程的物質實證。

關鍵詞：康熙" " 宋犖" " 青花" " 文廟祭器" " 景德鎮

Abstract： A blue-and-white sacrificial vessel collected at Suiyang Museum in Shangqiu City， He，nan Province is a rare example of ceramic sacrificial vessels used by local officials during the early Qing dynasty. Through examining the vessel type， decoration and inscription， it could confirm that this vessel is one of the 168 pieces of custom-made sacrificial vessels produced at Jingdezhen in the 30th year of the Kangxi reign by Song Luo when he was Jiangxi provincial governor， which should be called “Huzun”. The custom-made activity of the sacrificial vessels is not a random arrangement， but a part of the cultral reconstruction of the local government of He'nan， which is a material witness to the implementation and promotion of the Confucianism and social rejuvenation at that period.

Keywords： Kangxi" " Song Luo" " Blue-and-white" " Ritual vessels for Confucius temple" " Jingdezhen

禮器是中華禮樂文明的重要物質載體，雖然晚近以來，禮器的藝術、科學價值較之三代器物有所削弱，但其中蘊含的歷史和社會價值不容忽視。文廟祭器作為廟學空間內釋奠、釋菜等祭祀禮儀活動的器具，是中華禮器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尤其在科舉制度占據主導地位的明清時代，其制作數量和使用規模更加可觀。

囿于材料所限，過往研究大多聚焦于宮廷祭器。基于禮制文獻和宮廷祭器材料的研究表明[1]：清代初期典籍中記載的簠、簋、籩、豆、登、铏和爵、尊等祭禮器是和明代一樣的尺寸較大的瓷碗、盤、爵和罐而已；雍正時開始“考按經典，范銅為器，頒之闕里，俾為世守”；而制度化的禮制變革至乾隆十三年方才完成，詳細情況見于《皇朝禮器圖式》[2]。相對于宮廷禮祭器的豐富研究成果，清代地方用器的研究則付之闕如。河南省商丘市睢陽區博物館藏有一件紀年明確的清初地方文廟青花瓷質祭器，本文試作考證，以補晚期瓷質祭器研究之缺略。

該器在全國第一次可移動文物普查中登錄名為：“康熙青花雙系罈”，為國家一級文物，此前亦有研究者將其稱為“宋犖銘青花魚紋尊”[3]（圖一）。此器通高31、腹圍80、口徑17.5、底徑16 厘米。罐直口圓唇，豐肩弧腹，足脛外傾，圈足。肩部兩側各一條形耳，白底青花紋飾，胎體厚重，胎質細密。器腹部有楷書銘文：河南歸德府文廟祭器康熙辛未仲春巡撫江西等處地方監理軍務都察院右都副御史郡人宋犖恭造。

此祭器器形敦樸莊重，青花發色濃淡有別。根據康熙早期官窯生產情況[4]及器物特征綜合判斷，該器物為民窯精品，且有明確紀年“康熙辛未”，即康熙三十年（1691），祭器定制者為時任巡撫江西等處地方監理軍務都察院右都副御史宋犖。

宋犖，如銘文所載，為“歸德府……郡人”，歸德府為河南商丘縣，可證他出自著名的商丘宋氏[5]，字牧仲，號漫堂，又號綿津山人等[6]。據《清史稿》記載：“康熙三年，授湖廣黃州通判。以母憂去。十六年，授理藩院院判，遷刑部員外郎，榷贛關，還遷郎中。二十二年，授直隸通永道。二十六年，遷山東按察使。再遷江蘇布政使……二十七年，擢江西巡撫。……三十一年，調江蘇巡撫。四十四年，擢吏部尚書。四十七年，以老乞罷，瀕行，賜以詩。”[7]由宋犖為官履歷可知：康熙二十七年至三十一年，他擔任江西巡撫一職，與器物銘文相符。

一、“文廟陳設”——宋犖的瓷質祭器仿燒活動

自古以來，用于禮儀活動的祭器都是成套成組使用的，文廟祭器也不例外。雖自明代以降，祭器有“瓷器化”“日用化”的趨勢，但依然以器物組合的形式使用，因此，該祭器也應屬于一套器物組合。在宋犖所著《西陂類稿》卷39收入一篇題為《咨河南撫院送文廟祭器文》[8]，對制作這批祭器的原委，祭器的名稱、數量作了詳細說明，現將全文摘錄如下：

為照文廟祭器載在典制，必燦然美備，始稱偉觀。中州兵燹之后，祭器殘缺甚多。本都院叨撫西江，適見南昌府文廟內陳設祭器用瓷燒造，式樣精工，宛如前代法物，隨捐資照式燒造，大小共計一百六十八件，裝一十六筒敬送歸德府文廟陳設，以仰佐貴都院振興文教，盛心相應，咨會為此。合咨貴都院，請煩查照轉行，敬謹收貯，以垂永遠施行。

計開：

第一筒" "象尊一件，簋四件，小燈臺四件，爵四件

第二筒" "犧尊一件，簋四件，大燈臺兩件，小燈臺十件，爵四件

第三筒" "簋七件，爵四件

第四筒" "簋八件，爵九件

第五筒" "登一件，簠六件

第六筒" "簋一件，簠五件，铏二件

第七筒" "簠六件，铏二件

第八筒" "簠六件，铏二件

第九筒" "太尊一件，云雷尊三件，簠一件，铏一件

第十筒" "云雷尊一件，著尊一件，壺尊二件，铏二件

第十一筒" "云雷尊一件，著尊二件，壺尊一件，铏二件

第十二筒" "太尊一件，著尊一件，壺尊一件，铏一件，香爐四件

第十三筒" "太尊一件，著尊一件，壺尊一件，香爐七件

第十四筒" "香爐十六件

第十五筒" "香爐十六件

第十六筒" "香爐七件

分析上述《咨文》內容，可知：

（一）宋犖捐造文廟祭器的名稱、類型和數量

對《咨文》中所列十六筒器物進行統計，具體數量如表一所示。

由上表可知：宋犖定制的這批祭器為：象尊1，犧尊1，太尊3，云雷尊5，著尊5，壺尊5，簠24，簋24，登1，铏12，爵21，香爐50，大燈臺2，小燈臺14，合計168件，以十六筒分裝。

（二）瓷祭器的包裝與運輸

清代景德鎮陶工在運輸打包瓷器時有固定的工藝。乾隆八年五月內務府員外郎，管理九江關務的唐英遵旨編次《陶冶圖》[9]總結概括景德鎮陶器生產過程，其中圖十九曰“束草裝桶”（圖二），此條目圖文兼備地說明了包裝方式與器物等級的對應關系：束草裝桶瓷器出窯，每分類揀選，以別上色、二色、三色、腳貨等名次，定價值高下。所有三色、腳貨，即在本地貨賣。其上色之圓器與上色、二色之琢器，俱用紙包裝桶，有裝桶匠以專其事。至二色之圓器，每十件為一筒，用草包扎裝桶，以便遠載。其各省行用之粗瓷則不用紙包裝桶，只用茭草包扎或三四十件為一仔，或五六十件為一仔，茭草直縛于內，竹篾橫纏于外，水陸搬移，便易結實，其匠眾多以茭草為名目。宋犖定制的這批器物用“筒”分裝，而非茭草包扎，可見其等級和品質絕非一般。

綜上可知，康熙三十年仲春，宋犖在南昌府文廟看到了這批新制作的瓷祭器，想到自己的家鄉河南歸德府遭遇戰事之后，祭器多殘缺，正需要增添祭器以振文教。于是捐資，在景德鎮民窯按照這批器物的式樣燒造了168件，并運往河南開封，交給河南巡撫接收后，放置于歸德府文廟。《咨文》原件應已送達河南撫院，宋犖在自己的文集中收入這份公函的副本留作記錄。

二 、“前代法物”——器名確認與器形設計

（一）器名

宋元以降，禮祭器已經形成了相當完備的圖譜知識體系[10]。國家和地方的祭器大體上參照《三禮圖》和《宣和博古圖》兩大系統進行制作，這兩大系統分別代表了“經書解釋學的真實”和“考證學的真實”[11]，因此在后世各有追隨模仿者。具體到廟學祭器領域內，南宋時期朱熹從卷帙浩繁的《宣和博古圖》中挑選祭器種類、重組為州縣易于施行的《紹熙州縣釋奠儀圖》，這套知識體系以“文公禮圖”的名稱在元代得到了廣泛的推廣和普及[12]。明代在繼承前代知識的基礎上也形成了各種版本的禮圖，既有官方正式頒布的《大明集禮》，亦有地方官員編撰的版本，如成化刊《新昌縣學禮器圖》《闕里志禮器圖》《頖宮禮樂疏》等[13]，這些圖譜在清代多有翻刻重印，因此，可以認為晚期仿古廟學祭器存在一套標準化的禮圖模板。

另外，該組祭器的定制者宋犖精于古器物、古書畫的收藏鑒賞[14]，其孫宋韋金據宋犖部分舊藏所輯《授研齋鑒藏錄》[15]的目錄中就有舊瓷、新瓷、銅器條目。因此他對這批器物作出“式樣精工，宛如前代法物”“甚佳”的評價，說明此器物的視覺效果（即器形與紋飾）與禮圖傳統較為符合。

基于上述兩點原因，可將該器物置于宋元以降的禮圖知識體系中，同時結合《咨文》所列器名列表，明確器名。經圖像學比對，此器應為《宣和博古圖》系統的“壺尊”（圖三）。

（二）器形、紋飾

雖有禮圖作為標準化禮祭器的參考模本，但在具體制作過程中，考慮到不同版本紋飾的清晰度、從二維紙面轉移到三維器物表面的差異、工匠的理解和再創作等因素，禮圖與器物之間很難形成完全對應關系，這些差異與再創作恰恰是禮圖不斷新生的動力。關于瓷質祭器設計上的復古與創新，此前研究多以單色釉器物為例展開，如施靜菲對明代的山尊、犧尊器型、紋飾、色澤、尺寸的討論[22]。借助此器物，我們可以一窺清初景德鎮工匠是如何利用青花這一表現形式再現“式樣精工，宛如前代法物”的祭器。

該器物設計仿古與創新共存。其仿古特征表現在器形與紋飾兩方面。器物口、頸、肩、腹、脛、足、雙耳各部分位置及比例關系均與《宣和博古圖》“壺尊”相符，顯示出陶工制器時模仿禮圖的明確意圖。紋飾方面，大量運用弦紋裝飾壺口、肩部、腹部、圈足。這些弦紋除了裝飾功能外，可能有標定雙耳位置、做分隔、圈定中心紋飾邊界等實際功能；腹部以云雷紋為地，此種裝飾紋飾在青銅器上極為常見，《大明集禮》中“壺尊”腹部即為云雷紋地；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圈足上的圓形紋飾，推測可能是陶工仿照《宣和博古圖》壺尊圈足上的鏤孔而特別描繪的（圖四）。后代工匠并不明白圈足鏤孔其實是鑄造銅器時泥芯撐留下的工藝痕跡[23]，而是僅通過觀察圖像將其理解為裝飾紋樣。雖然是一種誤讀，但也成為陶工按圖制器的佐證。

除了仿照禮圖外，陶工在器物紋飾的描繪上多有創新，主要體現在祭器腹部的主題紋飾上。此前有研究者將其認為魚紋[24]，但通過與現存明清瓷器魚紋比對，未發現有類似者[25]。推測腹部主體紋樣也應采自禮圖，可能是對類似《大明集禮》壺尊獸面紋神獸眼睛部位的簡化創新[26]。器物肩部所見半圓形紋飾可能也挪用自《宣和博古圖》，疑為連珠紋變體。

綜上所述，“宋犖”銘青花文廟祭器應是禮圖中的壺尊，其器形、紋飾在經典禮圖的基礎上有繼承亦有創新。紋飾雖有所本，但經過陶工再創作，已有時代新意，在清代具有相當長的延續性。傳世品中見一件“大清乾隆五年造”青花罐[27]（圖六），高27.5厘米，雙耳缺失。此青花罐與“宋犖”銘青花文廟祭器尺寸接近，雙耳位置相同，器形及紋飾設計、布局相似。或可說明，在地方廟學、品官家廟等高等級祭祀空間中，從康熙至乾隆初期，這類祭器一直在生產和使用。

三、“盛心相應”——清初河南地區的文廟

祭器制作活動

宋犖在其《咨文》寫道：“以仰佐貴都院振興文教，盛心相應，咨會為此。合咨貴都院，請煩查照轉行，敬謹收貯，以垂永遠施行。”《咨文》的接收人，河南撫院是誰？宋犖行文中特別強調“以仰佐貴都院振興文教，盛心相應”是否有其深意？

考史料可知，時任河南巡撫閻興邦，“清直隸宣化人，隸屬漢軍鑲黃旗。康熙二年，中舉人。康熙五年，由舉人授廣西馬平知縣。丁憂。九年，補直隸新城知縣。十年，遷通州知州。十六年，入為工部員外郎。二十一年，遷御史洊遷鴻臚光祿寺卿。二十七年五月，遷順天府尹，六月，擢河南巡撫……三十一年十二月，調貴州巡撫”[28]。

康熙二十九年（1690），閻興邦在河南大興文教，他編撰《文廟禮樂志》[29]一書，指導河南各府州縣的文廟祭祀活動，其中便有禮器圖譜。河南府下轄多地均遵照閻興邦的政令，按照其編撰的《文廟禮樂志》祭器圖譜的內容興造了祭器。如康熙二十九年（1690）刊刻的《上蔡縣志》便收入《文廟禮樂志》禮器圖，并明確注明“右祭器樂器遵照大中丞閻公頒發《禮樂志》圖式制造，并繪圖刊入邑乘以垂不朽。其器皆藏大殿左右陳設房，至春秋饗祀時，堂上堂下、東序西序，璀璨陸離，觀俎豆之靜嘉，聰簫韶之迭奏，庶幾以妥以侑，無不明不傋之感矣”[30]。同卷《建置志》“祭器”條記載實際制作的器形及數目：“篚一，銅爵五十有坫，登一，簠簋各二十四，籩豆各二十四，牲盤一，俎一，毛血碟一，饌盤一，花瓶一對，香盒二，燭臺三十對，燭架三十對，云雷尊一，犧尊一，象尊一，尊羃一，龍勺一，祝板一，福爵一，胙盤一”[31]。《鄭州志》卷五“祭器”記載：“俱遵大中丞禮樂志修備：爵、铏、籩、豆、牲盤、毛血碟、饌盤、供案、香鼎（并幾）、花瓶、燭臺、燭檠、太尊、云雷尊、犧尊、象尊、壺尊、供尊案、祝版、獻尊案、福爵、胙盤、罍、洗、罍洗案、盥盆（并架）、燔爐、彝、斝、茅沙池、高照燈、吊燈、庭燎、路燈、燎叉、瘞鍬、齋牌、戒牌、誓牌、宿牌、班位牌、昭穆牌、拜席”。[32]《郟縣志》卷一“學校”載：“康熙二十九年，知縣金世純奉巡撫都御史閻公檄，始造禮器：香爐二，铏一，登二十二，簠簋五十二，籩豆各一百四十四，云雷、犧、象尊各一，爵七十。”[33]由此可知，在宋犖定制瓷質祭器前，閻興邦已經在河南各府州縣推動了文廟祭器的制作活動。

閻興邦在河南踐行振興文教、興學造士、激勵士風的作法，頗為適合引領歷經戰亂之后的地方社會慢慢步入常軌，成為清初河南地區值得注意的文化現象[34]。身為河南望族的宋犖雖在外為官，但其所在家族為商丘望族，世代簪纓，對家鄉社會在閻興邦治下所發生的變化必定了然于心，因此他定制祭器的舉動，才可以說與閻興邦“盛心相應”。

四、結" "語

瓷質祭器是陶瓷史研究中的重要課題，一直以來，囿于實物材料不足，清初官用瓷質祭器研究難有新見。本文從一件珍貴的紀年銘文青花文廟祭器入手，發掘該祭器的定制者宋犖所寫的《咨河南撫院送文廟祭器文》，結合器物與文本，對這批祭器的定制背景、器名、形制等問題進行考察，得到以下結論：

（一）康熙時期地方文廟瓷質祭器并非全是形制簡單的“日用器”，其中存在一類較為高檔精致的復古瓷質祭器，其造型與紋飾延續和繼承宋元以來的禮圖傳統，形成了一類固定的產品類型，到乾隆時期仍有生產。

（二）康熙初期，除官窯外，景德鎮民窯也承接了部分高級官員的用瓷需求。從本文所見南昌府文廟祭器、歸德府文廟祭器的個案，或可推測在振興文教的時代背景下，景德鎮民窯為各地文廟燒造過一批質量上乘的仿古瓷質祭器。

（三）宋犖定制文廟祭器的行為不應只在器物層面簡單理解。定制和捐贈祭器并非一時興起，偶然為之，而是在時代氛圍下的必然選擇，是康熙朝崇儒重教、社會重建政策[35]在河南實踐的物質證明。“瓷雖小道，而與國運世變亦隱隱相關焉”，對這件清初有銘瓷質文廟祭器的考證，不僅填補了清初官用瓷質祭器的實物空白，也為認知清初地方社會史提供了物質路徑。

a.王光堯：《清代瓷質祭禮器略論》，《故宮博物院院刊》2003年第2期；b.陸明華：《明清皇家瓷質祭器研究》，《上海博物館集刊》，1990年，第139～149頁；c.董健麗：《清代瓷禮器和相關的典章制度》，《文物世界》2002第3期；d.王戈：《清代瓷制禮器：禮制的歸附與傳承》，《紫禁城》2006年第1期；e.紀東歌：《清初期景德鎮紀年瓷器分期研究》，中國藝術研究院碩士學位論文，2012年。

相關研究見《故宮學術季刊》第37卷第2、3、4期：《皇朝禮器圖式》國際學術研討會專號。

劉芳：《康熙“宋犖”銘青花魚紋尊賞》，《收藏界》2013年第5期。

康熙官窯燒造情況至今仍未完全厘清。史料記載康熙時期官窯經歷了數次燒造和停燒，與該器物時間最為接近的是第二次燒造活動，始于康熙十九年，終于康熙二十七年，稱為“臧窯”。關于“臧窯”的停燒時間，現存兩則史料，一為乾隆十二年《欽定大清會典則例》卷一百五十九“廣儲司”條記載：“二十七年奉準停止江西燒造瓷器。”一為雍正五年年希堯奏折“至二十五年工竣”。學界多采信前者，以“康熙二十七年”作為臧窯停燒時間。此后有明確記載的康熙官窯燒造活動即“郎窯”出現于康熙晚期，據此推測生產該器物的“康熙三十年”御窯燒造活動已經停止。相關研究成果及史料見：a.汪慶正主編：《中國美術分類全集·中國陶瓷全集·清（上）》，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0年，第14頁；b.陳克倫：《17世紀景德鎮瓷器編年研究》，《上海博物館集刊》2008年，第283～298、15、16頁；c.陸明華：《郎窯相關問題再考》，《上海博物館集刊（第十二期）》，2012年，第316～319頁；d.奚文駿：《再議康熙官窯的燒造》，《收藏》2019年第3期。

商丘宋氏研究成果，可參見：a.馬國需：《明清時期商丘宋氏家族興盛原因初探》，《安陽師范學院學報》2017年第6期；b.李鳳花：《河南商丘宋氏家族名人史事鉤沉》，《商丘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2年第11期；c.李永菊：《明代河南的軍事權貴與士紳階層》，廈門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8年。

a.李鳳花：《宋犖研究》，蘭州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7年；b.劉萬華：《宋犖年譜》，廣西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8年。

（清）趙爾巽：《清史稿》卷274《列傳六十一》，中華書局，1977年，第10053、10054頁。

（清）宋犖：《西陂類稿》卷39《公移二》，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412頁。

香港海事博物館藏《陶冶圖卷》。此《陶冶圖卷》末端署王致誠款。此卷大致繪于嘉慶道光時期，描繪了制瓷工序中的鑿土、煉土、造匣缽、修胎、施釉、畫彩等情景。

a.陳夢家遺稿，王世民整理：《博古圖考述》，《湖南省博物館文集》1998年第4期，第8～20頁 ；b.陳芳妹：《宋古器物學的興起與宋仿古銅器》，《臺灣大學美術史研究集刊》2001年，第37～160頁；c.謝明良：《北方部分地區元墓出土陶器的區域性觀察——從漳縣汪世顯家族墓出土陶器談起》，《故宮學術季刊》，2002年第19輯第4冊；d.許雅惠：《〈宣和博古圖〉的“間接”流傳——以元代賽因赤答忽墓出土的陶器與〈紹熙州縣釋奠儀圖〉為例》，《臺灣大學美術史研究集刊》2003年，總第14期，第1～26頁。

同[10]。

陳芳妹：《“與三代同風”：朱熹對東亞文化意象的型塑初探》，《臺灣大學美術史研究集刊》第31期，第67～150、322頁。

a.（明）徐一夔等：《大明集禮》，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冊649，史部407，卷7，第19頁；b.（明）陳鎬纂修，（明）孔弘乾續修，《闕里志》，明嘉靖三十一年孔承業刻本影印本，《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冊23，書目文獻出版社，1988年，卷1，第21頁；c.（明）莫旦纂修：《成化新昌縣志》，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文獻編號CBM0851，第1冊，第18頁 ；d.（明）李之藻：《頖宮禮樂疏》，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文獻編號18844，第3卷，第59頁。

a.劉焯：《心跡雙清 滄浪之水——記清初書畫鑒藏名家宋犖》，《中國美術館》2012年，第4輯，第6冊，第24～30頁；b.陸蓓容：《宋犖和他的朋友們——康熙年間上層文人的收藏、交游與形象》，中國美術學院博士學位論文，2014年。

（清）宋韋金：《授研齋鑒藏錄稿本》，中國國家圖書館藏，該稿本可在中國國家圖書館中華古籍資源庫全文在線閱讀，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新磁”條目下也錄入“壺尊，祭器一件，有蓋”，不知是否為該器物。

（宋）王黼著，牧東編：《重修宣和博古圖》，廣陵書社，2010年，第7卷，第136頁。

（宋）朱熹：《紹熙州縣釋奠儀圖》，《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第648冊，第22頁。

廣西桂林府學《釋奠犧牲幣器服圖》元原石拓本，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藏品，轉引自李定恩：《朝鮮王朝世宗實錄·祭器圖說之制定背景與朝鮮初期禮制藝術之形成》，《臺灣大學美術史研究集刊》2018年，總第44期，第158頁。

（明）徐一夔等：《大明集禮》，《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649冊，第191頁。

圖像見韓國奎章閣網站原文資料檢索：《國朝五禮新儀·祭器圖說》，https：//kyudb.snu.ac.kr/book/text.do。

（明）李之藻：《頖宮禮樂疏》，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文獻編號18844，第3卷，第59頁。

Shih Ching-fei，”The New Idea of Ritual Vessels in the Early Ming Dynasty： A Third System？” Ming China： Courts and Contacts 1400-1450（London：The British Museum， 2016），pp.113～121.

劉煜：《圈足上的鏤孔：試論商代青銅器的泥芯撐技術》，《南方文物》2014年第3期。

劉芳：《康熙“宋犖”銘青花魚紋尊賞》，《收藏界》2013年第5期。

a.李衛東：《清宮舊藏景德鎮生產的明清時期魚紋瓷》，《南方文物》2013年第1期；b.郭婷：《清代瓷器魚紋裝飾研究》，景德鎮陶瓷學院碩士學位論文，2012年；c.賀添虹：《陶瓷青花魚紋的藝術研究》，景德鎮陶瓷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8年；d.劉洪宇：《陶瓷魚紋的傳承和發展研究》，景德鎮陶瓷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9年；e.吳雅男：《魚紋在陶瓷裝飾中的研究》，景德鎮陶瓷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9年。

因器物未公開展出，關于紋飾只能做初步推斷，待器物背面圖片公布后再行驗證。

嘉德四季第59期拍賣會·嘉友藏瓷專題第4000號拍品，網絡來源：https：//auction.artron.net/paimai-art0099854000/。

《康熙河南通志》五十卷，據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刻本影印《河南歷代方志集成（影印本）·省志卷》，大象出版社，2017年，第8冊，第301頁。

陳恒新：《法國國家圖書館藏漢籍研究》，山東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8年，第7頁。

（康熙）《上蔡縣志》卷二，康熙二十九年刻本，第27頁下。

同[30]，第9頁下。

（康熙）《鄭州志》，據康熙三十二年刻本影印，河南省地方志辦公室編纂：《河南歷代方志集成·鄭州卷1》，大象出版社，2018，第85頁。

同[32]，第37頁。

何淑宜：《清初河南理學家與地方秩序的恢復》，《明代研究》2014年第22期，第77～107頁。

a.陳芳妹：《臺南孔廟“萬世師表”御匾——兼論康熙與清初孔廟御匾制度的形成及傳播》，《故宮學術季刊》第31輯第1冊；b.黃進興：《清初政權意識形態之探究：政治化的“道統觀”》，《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1987年第58輯第1冊；c.常建華：《國家認同：清史研究的新視角》，《清史研究》2010年第4輯第4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