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漢文寫本《大寶積經·妙慧童女會》所見漢藏結合考

內容摘要：Дх.2539與P.3348《妙慧童女會》是抄寫自同一祖本的前后兩段寫本。該祖本不同于后世通行的漢文大藏經本，而存在諸多近于藏文大藏經中的《妙慧童女會》的因素，反映出漢藏結合特征。這一漢藏結合現象表明：一、敦煌漢文佛教寫經群中保留著一些與通行漢文大藏經不同系譜的文本；二、敦煌漢文佛教寫經群中存在一些與藏文大藏經相近的文本；三、無論是與漢文還是與藏文校勘，敦煌漢文佛教寫經的校勘價值巨大。Дх.2539與P.3348《妙慧童女會》充分體現了敦煌地區佛教典籍多語言、跨文化的特殊性。

關鍵詞：敦煌寫本；Дх.2539；P.3348；《大寶積經》；漢藏對勘

中圖分類號：G25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25）01-0115-07

Chinese-Tibetan Hybridity in Dunhuang Manuscripts： A Study of

the Text of“Miaohui Tongnü Hui”in a Copy of

the Da Baoji Jing

ZHANG Meiqiao1 BAI Yu2

（1. School of History，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58， Zhejiang;

2. Institute for Area Studies， Leiden University， Leiden 2333BW， Holland）

Abstract：The Dunhuang manuscripts Дх.2539 and P.3348 each contains a different paragraph of the“Miaohui Tongnü Hui” that were both copied from the same source text of the Buddhist Tripitaka. The version of the text differs greatly from the text generally found in the Chinese Tripitaka and actually resembles that of the Tibetan Tripitaka in many aspects， thus reflect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both Chinese and Tibetan Buddhist scripture. Study of this combined text has reached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1） the Chinese manuscripts among the Dunhuang Buddhist documents contain some texts that list different lineages from those found in extant copies of the Chinese Tripitaka; （2） several of the Chinese manuscripts share a close affinity with the Tibetan Tripitakas; （3） the Chinese manuscripts from Dunhuang are of significant value for the collation of both Chinese and Buddhist documents. Both manuscripts， Дх.2539 and P.3348， fully reflect the multilingual and cross-cultural features of the Buddhist scriptures written in the Dunhuang area over the course of history.

Keywords：Dunhuang manuscript; Дх.2539; P.3348; Da Baoji Jing; Chinese-Tibetan collation

隨著敦煌藏文文獻的公開，敦煌藏文佛教文獻研究正步入一個新的研究熱潮。對于敦煌藏文佛教文獻的學術價值，才讓先生注重考察敦煌藏文佛經與收錄于藏文《大藏經》規范本之間的異同［1］，著重闡釋了敦煌藏文佛教文獻在探究藏文佛教文獻淵源流變方面所具有的意義［2］。國際藏學界則利用敦煌藏文佛教文獻同漢、梵文佛經的對勘，修正了以往認為藏文佛經全然譯自梵文的觀點，強調了漢譯本在藏文佛經翻譯中起到的重要作用［3-4］。前者是對藏文佛經內部傳承與變異的強調，后者則突出漢譯本在藏譯本形成過程中所產生的影響。不過，除這兩種學術路徑之外，敦煌漢文佛經與藏文佛經之間相互結合的問題還鮮有學者關注。

Дх.2539與P.3348（正面第19—20紙）為敦煌寫本中僅存的2件《大寶積經·妙慧童女會》（以下簡稱《妙慧童女會》）。兩者書寫形態不同，但內容息息相關。據本文分析可知，前者最后的7字恰好可與后者開頭7字重合，從而構成兩者內容上的銜接。此外，通過分別對比兩者與各自對應的漢文大藏經和藏文大藏經，可知兩件敦煌寫本與各自的漢藏通行本之間均存在明顯的重合與差異，本文將之稱作漢藏雙語結合現象，希冀借此揭示敦煌漢文佛教寫經所體現出的獨特價值。

一 Дх.2539與P.3348的寫本概觀

Дх.2539僅存14行，每行25至30字不等①［5］，第5、6行和第10、11行間距一致，并略大于其他兩行間距，首行明言“大寶積經妙慧童女會第三十大唐三藏菩提流志奉詔譯卷九十八”，文中無涂抹修改。Дх.2539背面與其正面字跡不同，首行作“大寶積經出現光明會第十一之四大唐三藏菩提流志奉”，僅殘存6行，每行20字至22字不等，見小字添補、空格和漏抄。從抄寫規格來看，Дх.2539正背面均非一切經本，但兩者的抄寫關系暫無法確證。

至于P.3348的寫本形態，據現有彩色圖版和《敦煌漢文寫本目錄》（Catalogue des Manuscrits chinois de Touen-houang）第三冊敘錄可知②：該卷首尾殘缺，朱筆書寫，行楷，字跡工整；共26紙，每行26—35字不等；上部邊緣2.2—3.5厘米，下部邊緣破損；在天頭處書寫各卷卷次和“又云”二字，行間見有涂抹和修改。

從書寫規格來看，P.3348的單行字數比標準的寫本一切經多出9至18字；從抄寫內容上看，P.3348節選自《大寶積經》第82卷至第113卷的部分經文；各紙天頭處抄寫的“又云”二字不見經文原文；且卷次信息多被寫于天頭處，位于經文之外，不合規范。如上皆能說明P.3348并非標準的寫本一切經。不過書寫于天頭的信息，恰好達到區分經文不同卷次與段落的作用，體現出此件寫本作為書籍讀物的可能。寫本行間出現的旁注字、小字補行、涂抹以及修改等情況，則表明此件寫本雖歷校對，但非清本。

值得注意的是，本文所要討論的第98卷第三十妙慧童女會前后，P.3348寫本只列“第九十七優陀延王會”和“第九十九無畏菩薩會”的標題，而未抄寫對應的內容。且在第98卷的天頭處，見有多達八處的“又云”標記。這些都是P.3348寫本所見妙慧童女會部分的特殊性，足見此寫本的書寫者對該會的重視。

此外，P.3348寫本背面不是單件文書，包括唐天寶四載（745）、六載河西豆盧軍軍牒［6-8］，以及兩篇尚未被學界關注的齋文。尤其是第9紙和第14紙背面內容與其前后紙倒置拼接，二者內容相和后與唐耕耦先生所揭“唐天寶六載（747）十一月河西豆盧軍軍倉收納糴粟牒”錄文一致［7］435，可見當時拼接P.3348背面之時并未留意前后內容的銜接，甚至上下顛倒的問題亦被忽視。背面文書的反常拼接，也暗示正面佛經乃抄寫于背面文書被拼接粘貼之后，因此，正面經文的抄寫時間當不早于背面文書中的明確紀年——天寶六載（747）。

至于背面兩篇尚未被學界關注的齋文，分別位于正面第18—21紙和第24紙紙背。此處分別錄文：“三界之內，息亂無為。成智惠者，唯我釋伽牟尼……然今施主設齋意者，頃為遷奉之所建也。某公等因心至孝，追遠方深，欲報膝下之劬勞，憶掌中恩重。此為先祖遷化殯斂……愿遷措已后，家興日益，累世榮功……瞻遺服之披披，撫衾而嘆息。寔刑存而志?！币约啊盎实刍祝皟A心，建家悕幢，光其釋教……脫凈無遺，勝業重諜，投針□侶之大德。各點明燈，浮江歸海之尼凈。窺寶鏡某?！睆膬热萁Y構看，前篇滿足齋文的“嘆德”“齋意”“道場”與“莊嚴”四段式結構①，是一篇為先祖遷化殯斂齋會的齋文。后篇提到“皇帝”一語，暫無法考證為誰，但表明該篇為官方齋會時所用齋文。

從書寫字跡來看，兩件齋文或為同一人書寫，這暗示此處的兩件齋文或為敦煌齋文范文的傳抄，其抄寫時代當晚于開元天寶之后②。兩件齋文內容夾雜在天寶六載交付給“元感”的牒文之間，雖偶有在小字牒文之上重疊書寫，但大部分均有意避開深色小字，由此亦可說明筆墨較淺的兩件齋文書寫晚于深色牒文。不過，尚未發現背面齋文與正面佛經之間的關系。

綜上，可以確定朱筆書寫的P.3348正面佛經不是嚴整抄寫而來的寫本一切經③，應屬一件帶有明確抄寫目的的學習稿本，與書寫于P.3348背面的河西豆盧軍軍牒和兩件齋文均無直接關聯，但正面佛經的書寫時間當晚于背后文書與齋文的抄寫年代。

二 敦煌《妙慧童女會》的文本分析

現存所有《妙慧童女會》的漢文本，基本都與《高麗再雕藏》（以下簡稱《高麗藏》）所收《妙慧童女會》一致［9］，因此下文以《高麗藏》本作為通行漢文大藏經本代表進行對比研究④。藏文通行本則采用德格版《甘珠爾》⑤。

Дх.2539始自《妙慧童女會》經文開頭部分，終于“佛言妙慧菩薩成”，共361字（對應《高麗藏》本358字）［5］。P.3348正面第19—20紙的《妙慧童女會》，始自“佛言妙慧菩薩成”，終于“四者、一切善根悉回向故。是名四法”，共計21行，650字［10］（對應《高麗藏》本573字）。兩者重合的7字顯示二者內容的前后銜接，但從抄寫形態來看，二者差異較大。為明確二者的關系以及二者所體現的經文特殊性，以下將分別舉例探討兩件寫本與各自漢藏通行本的對勘情況（詳細對勘結果因篇幅限制已略）。

首先，Дх.2539本與《高麗藏》本重合字率達63.4%①，部分詞語、句式明顯不同。比如詞語方面，Дх.2539中見有“長者名郁迦羅”“靈鷲山”“正覺兩足尊”，《高麗藏》本對應處作“長者”“如來所”“無上等正覺”。Дх.2539作“現坐蓮華座，其華具千葉，處中而化生”，《高麗藏》本則作“而受于化生，千葉蓮花上，面奉諸世尊”等。由此可見，

Дх.2539本《妙慧童女會》的祖本是一件異于通行漢文大藏經本的文本。

無獨有偶，P.3348本雖與《高麗藏》本重合字率高達83.8%，但某些詞語句式方面亦有所不同。P.3348中見“住慈悲行”“生喜悅施”“手持優缽羅華拘物頭華波頭摩華分陀利華及細末香”，《高麗藏》本對應處作“住于大慈”“歡喜而與”“捧諸花果及細末香”等。段落結構方面，P.3348本共有10個段落，依次所見1處“是名菩薩成就四法得端正報”和9處“是名四法”均不見于《高麗藏》本。此外，段落順序方面，P.3348本段落3、4和9、10均與《高麗藏》本前后顛倒。由此可見，P.3348本亦為一件異于通行漢文大藏經本的《妙慧童女會》②。結合Дх.2539本來看，二者的7字重合以及與漢文通行本的差異，可以從某種程度上反映出二者內容的相似性。

更值得注意的是，在將二者分別與其藏文平行本對勘后，可發現二者與各自漢文平行本不同處又與其藏文平行本存在相似之處。比如：Дх.2539中的郁迦羅、靈鷲山、兩足尊等詞匯，均在其藏文平行本中見有對應藏譯；尤其是在以下2處段落（表1），Дх.2539本在藏語偈頌順序和結尾習慣幾乎與《高麗藏》本完全不同，但卻與其藏文平行本一致。

而P.3348本出現的“優缽羅華拘物頭華波頭摩華分陀利華”亦可在其藏文平行本中找到對應藏譯。此外，P.3348本“是名菩薩成就四法得端正報”和“是名四法”不見于《高麗藏》本，但卻與各藏文段落最后的總結性語句：bu mo byang chub sems dpa' chos bzhi po de dag dang ldan na……（意譯為“童女菩薩若成就此四法則得……”）①所發揮的作用相似。

綜上可知，Дх.2539與P.3348二者的底本來源應該都接近于藏文平行本，帶有漢藏結合的特征。結合與漢文大藏經本的對比結果進一步推測，Дх.2539與P.3348的《妙慧童女會》或是抄寫自同一祖本的前后兩段寫本，該祖本不同于后世通行的漢文大藏經本，而與藏文大藏經中的《妙慧童女會》相近。

三 敦煌《妙慧童女會》漢藏結合的

背景及原因

《大寶積經》屬佛經中幾部罕見的編譯作品之一，內容包括菩提流志譯本26會，以及翻譯于菩提流志之前的23會，共計49會，120卷。

《開元釋教錄》（730年編成，以下簡稱《開元錄》）卷11載《大寶積經》各會的同本異譯，其中對《妙慧童女會》的記載如下：

第三十妙慧童女會兼后一卷、大唐三藏菩提流志新譯（第四譯）。右新譯重本，與舊兩譯《須摩提經》及流志先譯《妙慧童女經》、同本異譯。當第九十八卷。從初至半（其先譯妙慧經本，在東都尋之未獲）。［11］

據此可知，《大寶積經》第三十《妙慧童女會》為第四次翻譯，與第三譯菩提流志先譯《妙慧童女經》標題類似，極易混淆。而第三譯在智昇時代已不見于東都洛陽。

在菩提流志將他人翻譯的23會編入《大寶積經》之前，23會曾以單經形式單獨流通。智昇在《開元釋教錄》（730年編成）卷17“別錄刪略繁重錄之新括出合入大部經”中規定，已被編入大經的單經不宜再被單獨傳抄，特意列出非菩提流志譯本的23會和菩提流志譯本26會②?！睹罨弁畷穼儆诤笳撸瑩d：

《妙慧童女經》一卷（與舊《須摩提經》同本）在第三十會……右《三律儀經》下，合二十六部共四十四卷。大唐先天二年南印度三藏沙門菩提流志（唐云覺愛）于西崇福寺譯，并是寶積諸會編在大部之中，亦有抄寫別部流行?？植恢?，故具條示。［12］

由此可知菩提流志翻譯的26會均譯自先天二年（713），且在編入《大寶積經》之外還于別部抄寫流行。據前文考察，P.3348正面的書寫時間上限為背面文書完成的747年，據此可以推測，《妙慧童女會》或在《開元錄》完成之前已單獨流通③。同理還可推知敦煌地區流傳的《大寶積經》各會具有不同的底本來源和流傳背景。

綜上，Дх.2539與P.3348二者的祖本，很有可能是在被編入《大寶積經》之前便已流傳至敦煌地區，至于其與現存漢文大藏經本不同一事，則暗示其或為菩提流志的先譯本。

德格版《甘珠爾》所收《大寶積經》第三十會記載的藏譯者信息表明，這一經文譯自無垢友（Jinamitra）、日帝覺（Surendrabodhi）和智軍（Ye shes sde）三位學者［13-14］，其活躍年代大致在8世紀末至9世紀初期①。這一時期，敦煌佛教寺院正處于擁有梵、漢、藏三種語言的佛經文本，且積極從事藏譯一切經事業的學術背景中。因此，《妙慧童女會》的藏文大藏經本有條件參考已經完成梵譯漢且傳播至敦煌的Дх.2539與P.3348二者的祖本。

研究表明唐代敦煌寫經的抄寫時期主要分為吐蕃統治敦煌時期（786—848）和歸義軍時期（848—1036）兩個階段［15］。據高田時雄研究，在吐蕃統治敦煌末期，赤祖德贊（Khri gtsug lde btsan，在位：814—841年）曾親自發愿書寫漢藏雙語《無量壽宗要經》和《大般若經》，敦煌漢族民眾因參與這一官方寫經活動獲得藏語能力，且到了歸義軍時期，藏語仍在一定范圍內繼續使用［16］。精通漢藏雙語并熟悉佛經翻譯者中最著名的是法成（Chos grub，活躍年代：755—849），據上山大峻研究，法成為吳姓漢人②［17］，在吐蕃統治敦煌時期受命于吐蕃贊普擔任翻譯官，法成的弟子中亦有精熟藏文的僧人［17］181。雖然目前無法得知兩件敦煌寫本是否與法成學派僧侶有關③，但不難想象擁有漢藏雙語背景的高僧在敦煌佛教界的活躍。

從兩件敦煌寫本中均未留下明顯藏文痕跡來看，可以排除漢文底本在傳抄過程中參考藏文的可能。相反，卻有足夠的證據幫助理解藏文平行本在藏譯階段借鑒早已存在的漢譯本。

首先，先行研究表明，并沒有成套的梵文文本可供藏譯本參考，藏文《甘珠爾》中的《大寶積經》是參照菩提流志編譯的漢文《大寶積經》排列順序［4］230。另外，這部大經中的“第三十八大乘方便會”和“第四十二彌勒菩薩所問會”的藏文平行本，在梵譯藏過程中，亦明顯參考了不止一種漢文本［3］207-230。P.3348與藏文平行本在段落順序上的差異正可暗示，后者可能同時參考了與《高麗藏》本段落順序一致的其他漢譯本。而且在49會藏文《大寶積經》中，至少有10會是由漢文直接譯為藏文，且很可能出自法成本人［4］232-233。此外，有學者觀察到在現存藏文佛經目錄中，例如官方修訂的《丹噶目錄》〔Dkar chag Lhan （或Ldan） dkarma，編成于812年〕和稍晚的《旁塘目錄》（Dkar chag’Phang thang ma，編成于9世紀中后期）中記載譯自漢文的藏文佛經的部分并未收錄進《甘珠爾》中④［3］174-219。對于這一現象，李嬋娜（Li Channa）推測，在一部經文同時有譯自漢文和梵文本的情況下，《甘珠爾》的編撰者更傾向于收錄譯自梵文的佛經，而有意忽略不錄許多譯自漢文的佛經，因而可以進一步估算譯自漢文的藏文佛經要比所記載的數量更多［3］204-205。

綜上，Дх.2539與P.3348二者所反映出的漢藏結合現象表明：一、敦煌漢文佛教寫經群中保留著一些與通行漢文大藏經不同系譜的文本；二、敦煌漢文佛教寫經群中存在一些與藏文大藏經相近的文本；三、無論是與漢文還是與藏文校勘，敦煌漢文佛教寫經的?？眱r值巨大。

四 結 語

Дх.2539與P.3348的發現，在某種程度上既為《妙慧童女會》以單經形式傳入敦煌，又為其被藏譯《大寶積經》所參考提供了例證。作為吐蕃統治敦煌時期藏譯一切經的翻譯與抄寫事業的一大產物，Дх.2539與P.3348所反映出的漢藏結合現象，更加凸顯了敦煌漢文佛教寫經的獨特價值。Дх.2539與P.3348《妙慧童女會》個案，有助于加深對敦煌地區佛教典籍體現多語言、跨文化屬性的理解，亦彰顯出利用同其他語言的文本對勘法，進一步挖掘敦煌漢文佛教寫經獨特文獻價值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本文自初稿完成迄投稿，曾先后得到孫英剛及其課組成員、馬德、董大學、完瑪南加等教授的指正與意見，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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