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的樹葉（外一首）

不是所有死亡都歸于安靜。如你所見

這也不是最后一次的起伏。在枝頭時

歸根的臆想，多么像熱戀的誓言

囿于倫理的哲學家，在時間的虛線里

尋找起點和盡頭。背道而馳的列車

裝滿不謀而合的夢境。沉溺于自由的紙鳶

快樂顯而易見。攻略齊全的旅行者

喪失未知的喜悅。人間和世界的距離

超過夜晚和白晝。來歷不明的碎屑

和塵土一起，攪和著似是而非的故事

在一場大風中起舞。而此刻

無依無靠的樹葉，驅散體內殘存的綠意

冬眠的動物一樣，在驚蟄中蘇醒

慶祝脫離的勝利，再也不愿意

回到最初的萌芽。花朵啊，果實啊

聲音

生于寂靜荒野，無人唱和時

以為孤獨可恥。穿過森林和河流

拒絕狼和魚的邀請。只為抵達

面孔密集之所。訝異于

這里的腔調，似乎眾口一詞

聽者皆信。外來者脫毛刮鱗

無異于重生。脅間插羽

舌上嵌簧。于是鶴鳴九皋

在世間歌唱。你拒絕

閹割和妝面，發出自己的鳴叫

獨一無二的音節，消聲于眾人

屏蔽的耳朵。通往知音心底的

道路，必經過龐大翼展

覆蓋的陰影。你用胸腔吶喊

刺破合唱的黃鐘大呂，避開

鸚鵡群側目的口水，誰又會想到

在寂靜荒野，有讓人羞愧的

回聲。依然是你曾經

厭棄的，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