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象形文物的發展與區別淺析

說起象形文物，不得不說我國出土最早的大象化石——距今250萬年的黃河大象化石。它是世界上發現時代最早、個體最大、象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劍齒象化石。本文介紹了歷代象形文物的區別，展現不同時代經濟社會和文化藝術的發展。

黃河大象化石考古

1973年1月20日，甘肅慶陽合水縣板橋公社田窯大隊穆旗生產隊在一個叫木瓜根嘴的地方取土時，于砂質黏土層中發現黃河大象化石的門齒（即象牙）。同年4月5日至5月17日，臨時組建的考古隊對黃河大象化石開展考古發掘。依據黃河大象化石的門齒和臼齒特征判斷，其屬于劍齒類象。修復后的黃河大象化石骨架，身高4米、體長8米、體寬2米、門齒長3.05米、體重達12噸。由于大象發現于黃河流域，故定名為“黃河劍齒象”。

歷代文獻中大象蹤跡

商周時期。《呂氏春秋·古樂》記載：“商人服象，為虐于東夷。”商代貴族擒獲小象或懷孕的母象，掛上象鈴馴養。

春秋戰國時期。大象已匿跡黃河流域，遷徙活躍在江、淮流域。

兩漢時期。大象活動的地域逐步從江、淮流域向南轉移到五嶺以南，即今天的廣東、廣西和云南，以及更南的越南、緬甸等國。自漢初以來，史籍就常有嶺南的小邦國向中原的朝廷進獻大象、象牙的記載。

南北朝時期。有部分大象還出沒于江、淮一帶。《南史·梁元帝紀》記載：“承圣元年（552年）吳郡、淮南有野象數百。”

唐·五代時期。唐代史料《太平廣記》中有大象的記載：“上元中，華容縣有象”。

北宋時期。《宋史·五行志四》記載：“建隆三年（962年），有象至黃陂縣匿林中，食民苗稼。又至安、復、襄、唐州，踐民田。遣使捕之，乾德元年（963年）十二月于南陽縣獲之，獻其齒革。”

元明清時期。《明史·土司列傳》記載：“宋寧宗時，緬甸、波斯等國進白象，緬甸之名自此始。”元大德元年（1297年），緬王派他的兒子向元朝進貢，其中有馴象22頭。元明清時期緬甸等鄰近各族貢象頻繁出現。

歷代文化遺產中的象形文物

國外史前部分象形文物。經初步查證相關資料，國外史前象形文物一個出土于摩亨佐·達羅的印度河谷文明時代，距今4624年的哈拉帕文化象形印章；另一個出土于非洲東北部蘇丹金字塔（麥羅埃王朝的陵墓群）的大象圖案壁畫，距今5000多年。

國內史前部分象形文物。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藏，出土于浙江余杭卞家山遺址新石器時代陶象泥塑，距今5000年；湖北省博物館藏，出土于湖北天門山數件新石器時代石家河文化陶象泥塑，距今5500至5000年。另外，我國考古發現，從河姆渡文化、大汶口文化，到商周時期的墓葬之中，都有象牙制品出土，如1959年山東泰安出土的大汶口文化鏤雕旋紋象牙梳子，1977年浙江余姚出土的河姆渡文化象牙雕鳳鳥匕形器，上海福泉山遺址吳家場207號墓出土的新石器時代象牙權杖等。

商周時期部分象形文物。商周時期象形文物種類繁多，材質有青銅質、玉質、骨質、陶質等，其中以青銅材質居多。青銅象形文物從商代中期開始出現，到了商代晚期，象形文物發展迅猛。這些象形文物中有整體是象形的，也有器物局部采用大象某個部位的，青銅材質的象形文物普遍紋飾繁縟、神秘肅穆，玉質象形文物普遍紋飾簡單粗獷。

春秋戰國時期部分象形文物。春秋戰國時期戰亂不斷，象形文物比較少，僅有的象形文物也是紋飾簡單，不再以大象紋飾為主，而是多以豺狼虎豹和其他紋飾為主、大象文物為輔，器型單一簡約。

漢魏時期部分象形文物。漢魏時期象形文物處于興盛階段，這一時期各種材質、各種工藝的象形文物都有。漢魏時期象形動物做工精細，加之從漢代起佛教傳入我國，佛陀把無拘無束的心境比喻為象，《大般若波羅蜜多經》所載：“佛有八十種好，進止如象王，行步如鵝王，容儀如獅子王。”與象有關的佛教故事有“乘象入胎”“乘象菩薩”“太子擲象”“和睦四瑞”等。漢魏時期，由于佛教的迅猛傳播，象形文物得到大家的喜愛和追捧。

隋唐五代時期部分象形文物。隋唐五代時期象形文物發展達到高潮，其象形文物給人感覺非常威嚴有力、氣勢逼人。

遼宋金時期部分象形文物。遼宋金時期象形文物整體高大，尚有唐風，但體態溫順、四肢短直，被廣泛應用于佛教場所和陵園石像生中。

元代部分象形文物。元代是我國封建社會中疆域面積最大的朝代，但其統治時間只有97年，所以流傳下來的象形文物并不多，主要出現在佛教場所或以陳設器形式出現，如瓷器、玉器裝飾上。元代象形文物體態粗獷豪放、豐碩有力、栩栩如生。

明代部分象形文物。明代象形文物除了宗教場所大量使用外，在廟堂的陳設器和擺件上占據了重要位置。

清代部分象形文物。清代象形文物除了宗教寺院使用外，大量出現在各級政府衙門和達官顯貴的府邸室內外陳設上，陳設的象形文物各種材質都有，象身紋飾設計極富華麗，象征社會蒸蒸日上、太平有象、吉祥如意。

民國時期部分象形文物。民國時期各地軍閥混戰，藝術品水平日落千丈，象形文物更加傾向世俗化、平民化，但數量稀少。

歷代象形文物中大象的區別

通過全國各館和各考古研究所歷代象形文物照片發現，象形文物表現方式有3種，即整體就是象形、器物的外壁使用了象形線條、器物某個部位采用象形某部分元素。

史前時期大象特征。此時期大象尾巴普遍分叉或有毛發，體型普遍小，但都很具象，軀體無裝飾物，體型與離它時代最近的亞洲象幾乎一樣，區別只在大小比例上。

商周時期大象特征。此時期大象額頭有左右肉瘤、鼻長分節、以桃心耳居多，也有部分半圓耳和橢圓形耳；大圓眼、門齒短小、四肢短粗、腳趾如球；尾巴分節粗短、部分整體象形尾巴末梢有分叉或有毛發，軀體有時代特征紋飾。

春秋戰國時期大象特征。此時期大象圓眼卷鼻、短尾短齒，橢圓形小耳后張，緊貼于頸部，額頭有肉瘤、四肢短粗腳趾半圓，軀體有時代特征紋飾。

漢魏時期大象特征。此時期大象額頭肉瘤明顯、雙耳如刷、緊貼于頸部，耳龐上部翻卷厚實、耳框內有數道陰刻線，出現個別耳蝸，短齒短腿短尾、半圓腳趾，長鼻有皺褶，體態豐圓、軀體有時代特征紋飾。

隋唐五代時期大象特征。此時期大象象體渾圓肥臀、四肢粗壯、肌肉感凸顯、圓眼、長腿、短齒，耳如刷有耳蝸，部分象耳外框飾有短線紋，耳張開后垂于頸部，額頭肉瘤隆起。從唐代起，大象形象出現人格化，軀體有時代特征紋飾。

遼宋金時期大象特征。此時期大象整體有唐風，但耳形如梧桐樹葉，耳向后張貼于脖頸或耷拉垂于臉頰、耳蝸明顯，額頭有淺淺肉瘤、粗眉細眼、短齒、鼻長觸地，四肢短直，腿部有皺紋、腳趾如橫圓柱、短尾粗壯彎曲，軀體有時代特征紋飾。

元代大象特征。此時期大象身軀扭動矯健，陰刻線采用重刀進、重刀出，象頭方圓短齒，雙耳如扇外張有力，耳內陰線粗率，耳孔明顯，軀體有時代特征紋飾。

明代大象特征。此時期大象額頭左右肉髻淺顯、雙耳如蚌殼、耳孔明顯、耳內有4道以上皺褶陰線，眉毛粗短、膝關節處有雙圈紋，足尾細長，軀體上裝飾有時代特征紋飾。

清代大象特征。此時期大象象頭變小、眼如橄欖形，耳朵如果盤或似抹布，軟弱無力耷拉于臉頰、耳內筋絡變為樹根狀或無筋絡，四肢普遍變細、門齒外翹，象足逐步變為爪形，軀體有時代特征紋飾。

民國大象特征。此時期大象象足如爪、四肢短細、耳朵如葉、緊貼腦門、鼻子細長，整體更加嫵媚，軀體有時代特征紋飾。

通過歷代部分象形文物，可以看出象形文物產生于新石器時代，發展于商周時期，由于佛教的傳入，象形文物成熟于漢唐時期，經過遼宋金元時期的持續發展，繁榮于明清時期，最終沒落于民國時期。

（作者單位" 甘肅省慶陽市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