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藏是我國神秘又令人向往的地方。關于“雪域”二字,人們有著各種奇異的聯想和意象,如何用藝術作品高度精練地表述它們的特征,創作出具有個性化、差異化的作品,應該是新時期每一個藝術家面臨的一種挑戰、站位與格局。
對于音樂創作而言,西藏與雪域題材的作品很多,但如何在人們耳熟能詳的各類意象和素材中找到新的亮點,突破單一、固化的審美意象,賦予新的審美理念,讓大家在忙碌的生活之余得到鮮活的、讓人眼前一亮的、心靈為之一振的藝術享受,正是我經常在談論音樂創作時所強調的那種所謂“新歌體”與“新民歌風”的歷史使命與擔當。
關于新歌體與新民歌風,簡單的理解就是那類以民間音樂素材為母本,結合當代人的審美要求和時代背景而創作的能被今人普遍接受和喜愛的一類既傳統又新穎、時尚的音樂作品。
從傳統中走出,向未來走去。在傳統與未來之間,如何找到并走出一條既熟悉又陌生的與眾不同的音樂之路?提一盞時代的明燈踽踽獨行于生命的長河中,在一溪白云前、一朵落花前、一塊青石前、一張白紙前都能感受到音樂的旋律,激起靈魂深處的共鳴與感動,也許那便是真正的自我救贖。在這首由著名作家、詩人、詞作家趙振元和著名作曲家彭濤創作的女中音聲樂作品《雪域情歌》中,我仿佛看到了生命的曙光,有一種想要自我救贖的沖動。見仁見智,愿能引起人們對新歌體類的作品有更多的思考。
《雪域情歌》是趙振元與彭濤繼合作完成《西域情歌》兩年后的又一首強強聯手的力作,也是他們在完成了專輯《心聲》《櫻花美》《西域情歌》《洱海情歌》《馬蘭花開》后的新專輯《雪域情歌》的主創和代表性作品。如何見微知著,從最富于特征性的題材入手,在黑洞的邊緣擦出一星點兒動人心魄的火花,讓流動的歲月在流動的音樂中淬煉,把握住一瞬間的感動和旋律,從而創作出不能自我復制的優秀作品,檢驗著每位創作者的藝術感知審美理念和思想格局。《雪域情歌》在這方面應該說為我們作出了很好的引領作用,同時也為如何豐富新歌體類的歌曲創作起到了示范效果。
趙振元的作品,無論是小說、散文、詩歌還是他所從事不久的歌詞創作,都體現了一種他獨特的率真、任性、無欲,以及作為一個企業家、文學家的獨特視角,體現出了一種或婉約流美,或大氣磅礴的人文審美情趣。在《雪域情歌》中,趙振元以非常簡單的筆調,抒發出宏大的主題和博大的情懷。這里沒有過多辭藻的堆積,也沒有過多西藏地區具象與意象的鋪陳,其抓住了“大唐公主、布達拉宮、倉央嘉措阿媽的酥油茶”這幾個人們非常熟悉的意象及地域特色,鋪開了一幅藍天白云下煙火氣息與曠達不羈交融和諧的畫卷,既闡明了作品的主題,又在個性與共性之間找到了音符的火山口,讓我們看到了生命不止、藝術不息的朝圣之旅是如何在風雨中、在草原上、在月光下在酥油茶里奔跑與發酵的,是如何在“大道至簡”與“大音希聲”的理念下讓一朵花開成一朵花的,是如何在所謂的“平中見奇,舊中帶新”中真正脫穎而出成新歌體和新民歌風的。
作為著名的作曲家,彭濤老師的旋律寫得非常精致、唯美,他把藏族民歌的傳統性音樂特征,非常巧妙地融入現代時尚的通俗音樂元素,并在抒情性的贊美和敘事中加入靈動的藏歌節奏,產生出了一種載歌載舞的藏族風情特有的畫面感。這種民通相融,在熟悉中產生陌生,在陌生中引發熟悉聯想的創作思維,不僅能適應各方面的審美要求,也更是新歌體類作品的重要特征,值得引起所有藝術門類創作的重視和研究,也就是如何做到讓我們的藝術創作更好地適應新的時代要求和人們今天的多元化審美需求,是如何用“洗干凈了的老瓶子再裝新酒”的問題。說白點也就是老瓶子的古樸與新酒的清醇在琴弦上高度一致地傳遞出一種簡約而不簡單,通俗而不世俗,中庸而不失大氣的仙風道骨般的藝術魅力。白云之巔的白云是洗練過的白云,用心撥動的律動才是生命真正的律動。
縱觀整個《雪域情歌》專輯,除了我所感悟的“雪域情歌”之外,像專輯中的《倉央嘉措》《最亮的一顆心》《明月照千里》《想你的日子》等都非常美妙,且可圈可點、可贊可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這是一批非常成功和難得的藏族新民歌風格的優秀作品。它們都以民通相結合的表現方式,為我們表達了一種古老的祈愿與圣潔的向往,更表現了改革開放四十年西藏的巨大變化和藏族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贊美與詮釋。
古人云: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我。在趙振元、彭濤的《雪域情歌》專輯中,我們感受到了更多個性化與差異化的創作理念,感悟到了藝術創作中重要的“無我”“無欲”意識。這種化有我為無我,一切出自內心的感悟,更能在繪景、狀物和言志等方面表現出一種難能可貴的“無我之境”,體現出“美就是一種無欲”,就是一種博大的人文主義情懷。
同樣值得關注與贊賞的是作為《雪域情歌》的所有歌唱家們為作品的再度創作,出色地表現出了很高的音樂內涵與獨特的個性化理解。在《雪域情歌》里,作為四川省優秀的青年流行歌手黃華,在歌曲的導入或引子部分,她內剛外柔、動情的通俗化演繹,給了我們一種神秘的代入感和莊嚴神圣的向往感,不僅美妙至極,而且為后面主歌部分的展開作到了恰到好處的鋪墊與烘托。我國著名的青年女中音歌唱家鐘麗燕,她的演唱入情入景,酣暢淋漓。簡單卻又新穎的旋律,加之樂句中很含蓄的句中句的相互映襯與交替出現,非常適合女中音音色特點的歌唱表現。鐘麗燕很靈動地表達出了這些敘事加舞蹈的特征,從而讓整個作品既有小橋流水般的溫婉與回旋,又有雄鷹、高原般的磅礴與厚重。兩位杰出的歌唱家對《雪域情歌》作出了她們獨特的理解與完美的再度創作。
所有的藝術都是心靈的獨白,都是創作者的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緣,都是欣賞者多次創作而產生的心靈合約,是靈魂與靈魂的碰撞,是審美與審美的異同升華而結出的碩果,是夕陽下的煙火,是田園中的牧歌,是雪域的風來去無牽無掛的執著,是酥油茶記憶深處歷久彌新的花朵……
聽吧!歲月的長河吱吱呀呀,雪域的情歌高亢激昂,竊竊私語的白云牽著風度翩翩的少年,展翅飛翔的雄鷹定格一望無際的藍天,馬蹄揚起的塵沙模糊了姑娘的雙眼……讓我們衷心地感謝參與《雪域情歌》創作的所有藝術家們,讓我們帶著古老的祈愿和圣潔的向往,一起走進《雪域情歌》的殿堂,看純潔的哈達與飛揚的經幡如何在歡快的旋律中飄過遼闊的草原與潔白的雪山,看格桑花與酥油茶如何在夕陽下轉動經筒,成群的牛羊如何像散落的星星般閃耀登場……
音樂的尾聲不是高潮的落幕而是人生的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