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見 [外一首]

主人走后，老屋便失魂落魄

門楣，提不起

披紅掛彩的興致。僅剩的幾根筋骨

銹跡，成了最后的身家

青石板走成了斷頭路。被風雨

啃咬過的石墻

老年斑一年比一年多

門前的溪水啼哭著遠走他鄉

臥龍山的懷里，這些豢養的石屋

曾經野花一樣，一開一大片

而如今，石板橋上走過的耕牛和背影

與時間抗衡之后，紛紛落荒而逃

陽光依舊暖和

光陰半掩，在破舊的木門后漸漸暗淡

偶爾路過的孩子

坐在門檻上，模仿石屋主人的模樣

探身、扭頭，看向山前的小路

花墻下的倦鳥

花開的時候，這一面花墻

會突然醒來

捧出的花朵，被風寵愛

鳥兒會銜來嘰嘰喳喳的吵鬧

像一些人的歡喜

而如今，懸著的藤蔓和枝條

都已放棄了青春

所結出的果子

有些掉落，有些已被采擷

各自，都有了歸屬

幾只停留在花墻下的鳥兒

低頭沉默

發呆、打盹兒，或梳理各自的羽毛

把愛隱藏，像修行

一切，似乎都與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