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中山國“重見天日”

館長寄語

大河之北，山河壯麗。

河北這片古老的土地，在中華文明發展進程中具有重要地位，形成了多元包容的文化特色。說到河北，大家一定會想到“燕趙”。其實，戰國時期，在燕趙兩國之間還有一個神秘的中山國。它一度縱橫捭闔于群雄之間，在太行山麓稱雄一時，創造了燦爛的文化藝術。由于史書中對中山國的記載較為簡略，因此它的歷史長期鮮為人知，在兩千多年的時光里漸漸成為一個“神秘”的王國。

那么，神秘的中山國是如何“重見天日”的呢？以“中山”為名的古國和“山”有哪些故事？當時，草原文化與中原文化的交流又呈現出怎樣的風貌？《史記》又因何留下了“中山多美物”的記載呢？請和我們一起走進《文明誕生記》，領略神秘的中山國文化吧！

——河北博物院院長 熊慧彪

兩千多年來，作為戰國時期“七雄”之外最強盛的“千乘之國”，中山國始終保持著一份神秘與獨特。說它神秘，是因為史書上關于它的記載少之又少；說它獨特，是因為它在草原文化與中原文化的交流中，創造出了獨樹一幟的文化藝術。誰也沒有想到，隨著一塊河光石在考古發掘中被發現，人們竟慢慢揭開了中山國的神秘面紗。

來自兩千多年前的問候

河北省平山縣三汲鄉，是一塊山川形勝的寶地，這里北靠太行山余脈，南邊面向滾滾滹沱河。

1974 年的一天，當地的鄉親們正趁著農閑大規模平整農田。他們又像往常一樣，從附近兩個大土丘上取土。這兩個大土丘突兀地屹立在田地中，看上去可并不像自然形成的，鄉親們習慣叫它們“雙陵臺”。這引起了正在進行田野調查的河北省考古隊員們的注意。

經過分析，專家們一致認為，這些“陵臺”很有可能是古代大型墓葬的封土堆！果然，考古隊員很快就在村民們挖開的封土下發現了戰國時期的瓦片。就在這時，一位鄉干部告訴考古隊員，這里在30 多年前曾經挖出過一塊河光石，上面還刻著神秘的文字。

考古隊員連忙根據指引找到了這塊石頭。

只見它長90 厘米，寬50 厘米，厚40 厘米，上面一共刻了兩行19 個字，看上去既像甲骨文，又像是大篆（ ），很難識別。于是，大家就去求助古文字專家李學勤先生。

經過仔細辨認，李學勤先生終于識別出這19 個如同“天書”一般的文字：“監罟（gǔ）尤臣公乘得守丘，亓（，其）臼（，舊）將曼敢謁后尗（shū，俶）賢者。”意思是，曾為國王監管捕魚工作的罪臣公乘得在此看守陵墓，他原來的部下曼敬告后來賢德的人。

李學勤先生的識別意味著，這塊石頭被發現的地方是戰國時期一個國王的陵園。那么，這位國王是誰呢？

驚世大墓現身

破譯“守丘刻石”上的文字后，文物部門組織人員展開了多次考古挖掘。他們將三汲鄉的六座墓葬進行編號，其中雙陵臺分別被編為一號墓和二號墓。考古人員決定先發掘規模比較小的三、四、五號墓，但是當他們打開這幾座墓時，卻發現它們都已經不幸被盜了。

1975 年，考古人員開始發掘六號墓。遺憾的是，主墓室也已經一無所有了。就在大家十分失望之時，突然有一天，一位民工在主墓室側面的平臺上意外踏空，踩出了一個冒出熱氣的大窟窿。人們驚奇地發現，在主墓室的兩側，竟還有兩個與主墓室互不相連、用來放置陪葬物品的“倉庫”，這里竟然存放了幾百件文物。

這種獨特的墓葬格局在以前的考古發掘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結構騙過了狡猾的盜墓賊，讓珍貴的文物能夠完好地保存下來。這種超常規的墓室結構設計后來被證明是戰國時期中山國王陵墓所獨有的。

有了六號墓的發掘經驗，墓群中最大的一號墓的發掘就變得相當順利了。發掘剛開始時，迎接人們的是一個個盜洞，以及盜墓賊洗劫之后，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墓室。萬幸的是，一號墓也有“倉庫”，而且還是三個！考古人員在其中發現了大量令人嘆為觀止的精美文物，其中一件鐵足大鼎和一件銅方壺上都有“中山王”（）的銘文字樣，中山王就是這座墓的主人。根據文獻記載，中山國是從桓公這代國王開始定都靈壽古城的（今平山縣三汲鄉），桓公、成公、三代國王可能在此建了王陵并葬于靈壽城。根據推斷，六號墓的主人就是的父親成公。

堅固又雄偉的中山古城

隨著兩座大墓墓主身份的確認，專家們結合文獻和考古調查，確認了這一帶正是中山國都城——靈壽古城的所在地。

從下面這張古城遺址的平面示意圖上看，古城的分區很明確。

大家看，兩千多年前的中山國可不僅僅是一座繁華的大都市，它還是一座規劃科學的都城，凝聚了中山人獨有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