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戰略視閾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困境與路徑研究

摘要：鄉村振興離不開高素質人才，鄉村振興戰略實施落地的效果關鍵在于農民素質的培育和提升。鄉村振興的實現，需要建設一支有文化、懂技術、會管理、善經營的新型職業農民隊伍。基于當前數智化時代背景的特點和面臨的挑戰，有必要建立多元主體參與的協同培育機制，緊密對接鄉村振興的內在需求，提升農民政策素質、信息技術素質、文化素養及管理能力，為農業高質量發展注入新的活力。文章將探索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新模式與困境，旨在推動鄉村振興的高質量發展。

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在鄉村振興戰略的作用

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重要性

隨著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公布，這是十八大以來第十二個聚焦“三農”的中央一號文件，文件中提出了推進鄉村振興的“路線圖”，體現了黨對解決“三農”問題的重視與決心。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首先需要破解人才制約，要把人力資本建設放在首要地位，培育一批新型職業農民參與鄉村振興建設。

鄉村振興離不開高素質人才，鄉村振興戰略實施落地的效果關鍵在于農民素質的培育和提升。為實現鄉村振興的戰略目標，需要建設一支有文化、懂技術、會管理、善經營的新型職業農民隊伍。新型職業農民是鄉村振興戰略實施過程中的重要主體，他們是農業農村現代化過程中新的資本、技術、思想、文化演化發展的典型代表。所以，培育高素質的新型職業農民隊伍是實現鄉村振興戰略的關鍵。

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

“新型職業農民”概念自2012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越來越多的學者以“新型職業農民”為主要研究對象，成果也不斷涌現，關于新型職業農民的概念也在不斷明確和清晰。朱啟臻（2013）認為：“新型職業農民以農業為職業、具有一定的專業技能，是有較高素質的現代農民，主要收入來源于農業的從業人員。”米松華、黃祖輝等（2014）認為：“新型職業農民是具有一定的盈利能力和經營規模、有一定資金投入、產業化生產和服務社會能力的職業。”趙邦宏（2012）認為新型職業農民群體是從事規模化生產的有著專業分工和技能的農業執業人員。這些概念雖然各不完全相同，但都有著將“具有一定技術、文化的農業從業人員，以農民作為職業”為共同點。

文章認為，區別于傳統農民，新型專業農民是具有較高的科學文化素養、先進農業技術和經營管理能力的高素質人群，他們以農業相關收入為主要收入，是主要以涉農生產和服務為目標的職業人員。根據其工作內容劃分，新型專業農民可以分為三類：以生產為導向的農民、以服務為導向的農民和以運營管理為導向的農民。

當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困境

1.科學性不足

農村有著地廣物博的特點，不同的區域有著獨特的產業和資源特征，需要因地制宜探尋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需求，并結合當地產業環境和資源稟賦來調整。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但是在當前實際培育過程中存在培訓方式與內容單一，重理論、輕實踐，培訓內容和培訓對象匹配不足的情況。從新型職業農民群體構成來看，按照不同來源又可以分為涉農企業、傳統農民、高校學生、返鄉創業等群體，這些群體的特征各異，資源各異，所需的知識結構也存在差異，故培訓對象的篩選和培訓內容需進一步強化匹配。針對傳統農民，需要鄉村文化及農業技術和相關政策指導；針對涉農企業需要政策支持、經營管理、產教融合類指導；針對返鄉創業者可以側重于創業指導、融資配套、經營管理等知識和技能；高校學生及大學生村官群體需要數智化、政策技術、新型模式等管理技能；此外不同個體的知識結構及培訓需求的側重面也有一定區別，如何使整體培訓效果最優，成為需要研究的課題。

從當前培訓來看，存在形式單一、創新性不足等特點。部分區域流于形式，追究參與數量，培訓質量往往得不到保障，最常見的是線上或線下形式的課題培訓，田間實訓等形式較少，由于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受農時影響，培訓的時長，專家的長效跟蹤等略顯不足，培訓的持續有效性需要加強。

2.內生發展動力不足

任何一個職業的發展，在于該職業的內在吸引力和發展動力，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同樣需要兼顧其內在利益和發展需求。大多數農民求穩的需求較高，屬風險厭惡型，如何讓新型職業農民的發展前景可見，涉農創業風險最小化，提升職業內在發展動力成為需要研究的課題。一是在新型城鎮化的背景下，大部分農村地區存在嚴重的“空心化”“老齡化”等問題，現代農業發展對資源整合項目的管理人才需求與日俱增，如何吸引資本和管理人才將農村土地、人力等資源進行有效重組，在組織形式和管理方式上變革，以提升資源綜合使用效率；二是新型職業農民的認同感和歸屬感不強，吸引返鄉農民工和大學生融入新農村建設，將自身資源、脈絡轉換為農村新質生產力的提升；三是當前針對新型職業農民有著諸多利好政策和創業融資保障政策，但是由于信息屏障導致傳導不暢，如何將這些培育政策進行有效傳導也相當重要。

3.培育工作缺乏系統規劃和長效評價完善機制

盡管近年來國家和政府下達了諸多培訓政策和要求，并投入了大量的資源。但是，針對新型職業農民群體的培育機制體制還是有著缺乏系統規劃和政策支持力度有限的困境，存在負責培訓部門主體責任不明，管理不集中、不統一及培育內容老生常談等情況。在資源協同共享機制上，未建立起“政、企、校”多方協同育人機制。在實踐過程中，關于新型職業農民的專項培訓覆蓋范圍和內容還需要進一步優化和提高。例如，部分區域在推動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訓工作中，盡管提供了專項財政支持和涉農高校牽頭管理的有利環境，但因農民群體龐大，個體需求較為復雜，農村區域存在差異，所以現有的培訓資源相對有限，與農民的實際需求不匹配；另外，培訓對象還需做好精準選擇，部分培訓過程中經常出現未完成培訓任務就固定選擇培訓對象的情況，專項培訓仍需在鼓勵農民主動參與，主動提高技能需求及挖掘潛在培訓對象等方面進行優化。由于缺乏對培訓全過程及效果的長效評價完善機制，導致新型職業農民隊伍建設發展尚未形成長期穩定、有效、可持續的態勢，限制和制約了鄉村振興戰略的有效深入實施。

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路徑與建議

1.深化制度改革，加大產教融合力度

如圖所示，鑒于當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特點，有必要建立“三位一體”的多元協作培育機制，即以政府為主導，以高校社會組織、涉農企業為支撐，充分利用高校和企業的人才支持和資源引導功能。政府應該綜合采取稅收減免、專項獎勵和農業創業類免息貸款等方法，提升農民主體參加的積極性，在多方共同努力下，完善合作培育機制和保障機制。一是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管理需要政府與培育主體的合作，而培育主體主要包括涉農龍頭企業、高職院校和專業培育機構，在他們之間強化師資資源的統籌和有效的管理，持續提升新型職業農民培養機構的專業化、規范化水平，將其在培養過程中的作用進行充分的利用，從而構建出一種高效的、多樣化的培養機制；二是建立各類師資庫，涵蓋農科類高職院校、特色農業企業帶頭人、田秀才、土專家等類型。逐步加大對教師的培養力度，借助政府的專項支持與指導，搭建區域內新型職業農民培養平臺。發揮科研院所、涉農院校和涉農企業的作用，為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注入活力，按照產業、區域和特色一起來構建農村職業教育系統培訓體系，甄選標準化示范區、實訓基地等；三是建立長效培育指導服務機制，對參加培訓的人員建立綜合檔案，持續跟蹤培訓效果和了解培訓需求，根據農業生產周期定制化設計培訓課程并開展跟蹤，構建培訓評價體系，定期更新學員信息、培育進展、培育需求，提高培育效果和實際需求的匹配度；四是探索線上線下多元化實訓平臺，發揮信息技術優勢，使培訓對象可以便捷地發布知識需求和獲得優質培訓資源推動，讓每個人可以更方便地學習相關知識，用于指導生產和實踐，提升整體培訓效能。

圖 新型職業農民“三位一體”多元協作培育模式

（圖片來源：作者自制）

2.提升新型職業農民的內在動力，不斷擴大隊伍建設

新型職業農民隊伍的建設，不僅需要政府積極推動培育，更需要持續加強該職業的“內生驅動力”，不斷促進隊伍發展壯大。一是對當地新型職業農民成功創業的經驗和方法進行歸納和推廣，提煉出一批符合地域特色，同時兼具可推廣性和可復制性的典型范例，并在此基礎上，借助新媒介，提高傳統農戶角色轉換能力，逐步轉型為新型職業農民；二是強化鄉村基層組織建設和營商環境改善，聘請村里的能人達人，引導外地農民、大學生返鄉創業，利用補貼、培訓等方式發揮人才功能帶動鄉村振興，針對新農戶，要研究和提供針對其關心的農業保險、社會保障、土地流轉等切實有效的扶持措施政策及指導，將鎮或村作為一個子單元格，進行政策宣傳和組織排查，幫助相關培訓牽頭部門甄選培訓對象，將有限的培訓資源提供給符合培訓條件和有實際需求的適齡人才；三是要緩解農業經營發展中的資金短缺問題，有必要研究適配于新型職業農民的信用擔保類貸款、農戶貸款及相關財政補貼等保障措施，充分利用行業資本的出資和參股作用，實現社會資本和農村資源的再整合及協同育人。

3.加大數智化轉型工作，優化師資與課程設置

數字化、智能化已逐步走向農村區域，無人機應用、直播帶貨等新興技術和業態在新農村建設中逐步嶄露頭角，關于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也理應和數智化進程進行匹配和升級。一是培育方案要匹配區域特色優勢產業及產業鏈發展需求，優化相關專業布局和師資配備；二是知識傳授及人才培養體系設計中需進行數智化再造，而不是簡單的農業生產數字技術運用，應將理論與實踐結合，突破傳統學科和知識框架的邊界和限制，將數字化、智能化引入農業生產的全過程，確保相關課程設置和農業生產的各個環節都可以有效銜接，支持區域經濟的發展需求；三是建立農業帶頭企業、高校等產教融合合作機制體制，持續推動培訓資源和產業發展、人才培育的高度融合，不斷提升培訓資源的整合和共享，滿足各層次人才的培育需要；四是針對直播帶貨、數字化物流、無人機技術等新興技術和業態，需要根據差異化的需求和特點，制定專項培訓方案，參與相關學習和應用過程。例如，在直播拍攝知識傳授中，農村電商及旅游運營等特色培育可采用柔性團隊全程參與指導。

4.構建多維度評價標準，完善產教融合效果評估改善機制

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作是一個長期性、過程性的系統，任何一個有效的系統都有進一步完善內在自我凈化和改善機制，人才的培育也不例外。構建科學有效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效果評價體系，不僅可以了解當前的培訓效果和現狀，通過后續進行完善和調整，還可以提升培訓工作的科學化水平，不斷提升整體培育效能。由于人才培育實施主體具有多元性，因此，建設有效的評價標準也需要對政府、行業組織、涉農企業、新型職業農民主體等多元參與方分別設計評價標準體系。

第一，應由政府協調成立區域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管理評估監督機構，專門負責對農民人才培育的整體工作效果開展評價，對具體培育成效持續開展監督、檢查和反饋。例如，是否制定了有效、協調且可操作的政策措施；是否通過有效方式推進并實施這些政策并傳導給農民隊伍；是否提供了必要的專項資金支持和補助；相關稅務優惠、助業貸款政策是否有效且可操作；培育工作是否接受群眾監督和評價以及反饋是否能不斷改善運行機制等。

第二，應由省級行政主管部門牽頭制定新型職業農民發展評價的相關標準。該評價標準既要考慮參與主體的多元性，還要考慮政府、行業組織、涉農企業以外的社會群體等外部因素。通過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過程的評價，不斷優化配置相關資源，提升培訓工作的科學化水平和效能。

第三，應組織由行業協會及政府共同組建的涉農企業培育評價指標。對于企業而言，參與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最終利益訴求是通過專項培育加大人才培養，進一步提升綜合收益。其中一部分收益來源于政府優惠補貼及產業扶助政策，另一部分利益來源于農產品研發和農產品生產效能是否得到了對應提升，所以需要不斷優化和提升涉農企業的培育評價，提升企業參與培訓的內生動力，進而引導企業積極參與培訓工作形成良性循環。

第四，應定期組織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參與者開展綜合調研。一方面，可以了解新型職業農民對當前政策、信息技術、文化、管理技能等的內在需求；另一方面，也可以了解當前培育過程中的滿意度和匹配度，以便進行對應調整，還可以通過調研對課程設置、課程形式、實踐教學等提供參考。

新型職業農民是鄉村振興戰略實施過程中的重要參與主體，他們同時是農村現代化過程中新的技術、思想、文化及資本的代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離不開高素質人才的培育，關鍵在農民素質的培育和提升。在當前數智化時代背景下，政府需要發揮主導作用，建立多元主體參與的協同培育機制，緊密對接鄉村振興的內在需求，完善培訓模式及機制改革，構建多維評價體系和優化改善保障機制，打造一支高素質新型職業農民隊伍，滿足鄉村振興戰略實施中對高素質人才的需求。

江西省社會科學“十四五”（2022年）基金項目“江西省農村回流人才參與鄉村振興建設的機制研究”（編號：22SH12）；2021年江西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鄉村振興戰略視閾下新型職業農民能力測度、影響機理和培育路徑研究——以江西省為例”（編號：JC21230）。

（作者單位：南昌航空大學科技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