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供應鏈走向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理論探索與展望

關鍵詞：供應鏈；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理論探索與展望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7934（2024）08-0005-14

一、引言

在當今快速發展的社會經濟背景下，供應鏈作為產業發展的重要支柱，其模式和管理方式正受到前所未有的關注。隨著產業鏈供應鏈發展的不斷深入，特別是市場需求的多樣化，以及環境與社會責任的日益增強，供應鏈不再僅僅是企業內部的物流和信息流的管理，而是涉及整個產業鏈的協同發展。特別是在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下，供應鏈的數字化轉型已成為提升全要素生產率的重要因素。通過物聯網、區塊鏈、大數據分析以及人工智能推動供應鏈向高質量、高效率方向發展已經成為當今供應鏈創新發展的主導力量。

然而，供應鏈的發展并非沒有挑戰。在追求經濟目標與實現社會目標的雙重壓力下，供應鏈管理的復雜性和多元性日益凸顯。數字技術與數據治理需要緊密結合，在提高供應鏈運營效率和響應速度的同時，又要保證數字獲取的及時性和公平性；企業主體必須與社會主體協同合作，以實現更廣泛的社會責任；企業運營需與生態發展相協調，以確?？沙掷m發展。在這一多目標、多要素、多主體、多維度的狀態下，如何平衡各方面的需求和沖突，已經成為供應鏈管理領域亟待解決的問題。

此外，供應鏈的發展模式也呈現出多樣化的趨勢。不同的供應鏈模式具有不同的特質和優勢，它們在應對市場變化、滿足客戶需求、提高運營效率等方面各有側重。在眾多供應鏈發展模式中，多中心生態供應鏈因其獨特的網絡結構和運行機制，將是供應鏈發展的未來方向。它強調的是整個供應鏈生態系統的協同進化，而非單一企業的優化。這種模式如何與其他供應鏈模式相互補充，共同推動產業發展，也是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

本文旨在探討供應鏈在多目標、多要素、多主體以及多維度狀態下的復雜性和多元性問題，分析不同供應鏈模式的特質，以及多中心生態供應鏈如何成為供應鏈發展的未來方向。

二、供應鏈發展變革與挑戰

供應鏈發展變革是伴隨著經濟的蓬勃發展和創新要素的不斷涌現而逐步形成的。自20世紀80年代形成以來，供應鏈在內涵和外延上都呈現出持續擴展的趨勢。隨著全球化的快速推進，供應鏈的范圍和復雜程度不斷擴大。從最初簡單的物流管理到涵蓋采購、生產、倉儲、物流、銷售等各個環節的企業供應鏈管理，進而擴展到不同組織之間、不同區域之間的協調和整合，供應鏈已經成為企業戰略和產業創新發展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同時，隨著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供應鏈管理也逐漸數字化、智能化，使得企業能夠更好地應對市場變化和客戶需求。此外，在全球價值鏈日益復雜的背景下，供應鏈的外延也不斷擴展。從最初的垂直整合到如今的跨行業、跨國界的供應鏈網絡，企業之間的合作關系日益緊密，形成了更加復雜的供應鏈生態系統。供應鏈的發展也受到可持續發展理念的影響，推動著企業在供應鏈管理中更加注重環保、社會責任等方面的考量。

總的來說，供應鏈的發展不僅反映了經濟發展的狀態，也體現了企業在創新和適應變化中的努力。要充分認識供應鏈發展脈絡和趨勢，就需要充分理解供應鏈管理的核心要素和維度。這可以從價值確立、結構、流程和要素等維度予以探索。

供應鏈價值確立是供應鏈參與各方協同追求的核心價值目標，它深刻揭示了供應鏈運營的根本目的與使命。過往，供應鏈管理的核心價值聚焦于3A原則——敏捷性（Agility）、適應性（Adaptability）及整合性（Alignment），由李（Lee）提出并廣為認可。敏捷性體現為供應鏈系統對突發狀況與市場波動的敏銳反應力，敏捷的供應鏈能迅速調整生產計劃、庫存策略與物流操作，精準對接市場需求。適應性則彰顯供應鏈對內外部變動的靈活適應力，高度適應性的供應鏈能迅速調整戰略、流程與資源配置，從容應對新挑戰，捕捉新機遇。整合性強調供應鏈各環節與企業戰略目標的高度協同，確?？绮块T、跨職能的無縫協作，實現供應鏈整體效能與效益最大化。3A目標的設定，旨在構建強健而靈活的供應鏈網絡，提升運營效率，控制成本，強化市場響應力，從而驅動業務增長與成功。然而，在瞬息萬變的當下，供應鏈價值追求正逐步轉向“3R”——反應性（Responsiveness）、韌性（Resilience）與魯棒性或再生性（Robustness or Regenerative），這一概念由克里斯蒂安托（Kristianto）和古納塞卡蘭（Gunasekaran）等人提出。反應性雖與敏捷性有共通之處，均強調快速響應，但敏捷性更側重于供應鏈內部的靈活性與快速調整機制，著重于優化內部流程與靈活配置資源；而反應性則更強調供應鏈與外部環境的互動響應能力，專注于對外部市場需求與變化的及時反饋與高效應對。韌性，作為供應鏈在面對風險、挑戰與不確定性時的關鍵指標，代表著供應鏈抵御外界沖擊、快速復原的能力。在多變與復雜的外部環境下，高韌性供應鏈不僅能有效抵御負面影響，確保供應鏈迅速調整與恢復，還能推動供應鏈持續穩健地發展，塑造核心競爭力。魯棒性或再生性，象征著供應鏈的創新與持續發展潛能，即供應鏈具備自我調整與優化能力，以適應市場變化，實現可持續發展。這一特性不僅助力企業達成可持續發展目標，促進環保與社會責任實踐，同時開辟新市場機遇，拓展增長空間。由此可見，從3A到3R的價值目標演變，映射出企業在快速變化與不確定性的商業環境中，對供應鏈管理的新期待與挑戰。這一轉變要求供應鏈管理更加注重靈活性、抗逆力與持續創新能力，以應對日益復雜的市場環境，確保供應鏈的長期穩定與繁榮。

除了供應鏈目標和價值導向的變化，供應鏈組織方式或結構的變化也是供應鏈演化的特點。供應鏈結構從最初的鏈條導向，逐步轉向了網絡導向以及生態導向。在鏈條導向的供應鏈管理視角下，供應鏈被視為一條由核心企業及其上游供應商和下游客戶串聯而成的線性體系。管理的核心在于協調各實體間產生的交易活動、物流配送、資金流轉與信息傳遞，特別強調對物料、技術應用及參與者行為的有效管控。此模式下，供應鏈的運作效率與響應速度直接關聯于各環節間的順暢協作。然而，隨著供應鏈管理理論的演進，網絡導向的視角逐漸成為主流。在此框架內，供應鏈不再被視作簡單的線性鏈條，而是由眾多節點通過短鏈連接形成的復雜網絡結構。這種網狀結構強調各節點間的交互作用，管理重點轉向了運營流程與服務交付的優化，以及基于多元化關系的信息共享與社會資本的構建。相較于鏈條導向，網絡導向下的供應鏈管理更注重于提升整體系統的靈活性與協同效應。進入21世紀，供應鏈管理的研究領域再次迎來革新，生態導向的供應鏈理念應運而生。生態導向的供應鏈突破了傳統供需關系的局限，將供應鏈視為一個由廣泛的利益相關者組成的生態系統。在這一模型中，價值創造與知識傳播成為流程管理的核心，關注點擴展至多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價值流與知識流的協同。要素管理層面，生態導向的供應鏈強調供應鏈生態的健康、動態平衡與智能決策，旨在打造一個可持續、自適應且智慧化的供應鏈環境。

在供應鏈流程管理方面，以往供應鏈管理主要側重于優化和協調企業內部的運營流程，包括計劃、采購、生產、分銷和退貨等環節。這種傳統的供應鏈管理方法強調企業內部各部門之間的協調和流程的優化，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并確保產品或服務的及時交付。然而，隨著供應鏈組織結構逐漸從線性的鏈條結構向更為復雜的網絡和生態結構轉變，傳統的供應鏈流程管理模式也發生了重要變化。首先，從流程組織范圍看，供應鏈流程管理開始跨越企業邊界，涉及更廣泛的參與者，包括供應商、合作伙伴、第三方服務提供商甚至更為廣泛的利益相關者等，形成一個更為復雜的生態系統。特別是供應鏈生態化后，不同供應鏈之間、不同地區之間的流程銜接和協調，也成為決定產業鏈供應鏈競爭力的重要管理活動。其次，從流程管理內容看，除了運營流程（計劃、采購、生產、分銷、退貨）的組織協調外，供應鏈與創新鏈、資金流和人才鏈之間的協同管理也成為當前產業鏈供應鏈流程管理的核心，即“四鏈融合”。最后，四鏈融合的提出在于確立高效的生產要素配置機制，實現產業鏈供應鏈創新能力更強、附加價值更高、更加可持續、更加數字化、更加安全可靠、更加公平以及更加協調順暢。

在當今數字化發展的背景下，供應鏈管理的變革不僅體現在組織結構和流程管理上，還體現在供應鏈創新發展的另一個重要維度，即供應鏈管理要素的變革。數字技術如物聯網、區塊鏈和人工智能等已經深入融合到供應鏈管理的各個要素中，成為構建供應鏈管理能力的重要手段。建立數字化供應鏈能力的關鍵在于通過數字技術實現智能化。數字化技術的應用使得供應鏈組織能夠全面掌握各類信息，實現供應鏈運營信息的實時獲取、數據的多維度分析以及對多級供應鏈狀態的全面把握。這種“數”能力為供應鏈管理提供了更廣闊的視野和更深入的洞察，有助于實現供應鏈管理的精細化和智能化。而實現供應鏈的智能化則意味著利用這些數據和信息來推動高質量的決策和發展。借助人工智能等技術，供應鏈管理者可以實現更精準的預測、更有效的資源配置、更優化的風險管理等，從而提升供應鏈的效率和靈活性。智能化的供應鏈管理不僅能夠提高運營效率，降低成本，還能夠更好地適應市場變化、提升客戶體驗，實現供應鏈的持續創新和發展。

顯而易見，沿著歷史的軌跡審視，當代供應鏈正朝著價值驅動、生態協同、跨界融合與數字智慧化的方向穩健邁進。然而，不容忽視的是，盡管這一演進趨勢愈發鮮明，在實際的商業實踐中卻遭遇了多重挑戰與矛盾，這些挑戰集中體現在三個關鍵領域：首先，組織一致性與協調性的挑戰。供應鏈的卓越運行依賴于強有力的整合與協調機制，這要求所有參與方在組織方式上保持高度的一致性。然而，在多元化的供應鏈生態中，各組織的性質迥異、規模懸殊，這無疑為實現統一的組織架構與協調流暢的運作模式設下了重重障礙。如何在多樣化的供應鏈成員間建立共識，克服因組織差異帶來的協調難題，成為亟待破解的首要問題。其次，流程標準化與透明化的難題。供應鏈管理強調各環節間的無縫對接、流程的清晰界定與透明執行，以此確保責任可追溯。但現實中，流程的多樣性與復雜性，加之多目標導向下的運營沖突，令流程的標準化與一致性協調變得異常艱難。面對這一困境，如何在保障流程靈活性的同時，實現流程的優化與透明，是供應鏈管理面臨的又一重大挑戰。最后，數字化轉型的鴻溝。供應鏈的現代化離不開信息的無縫共享與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然而，在追求社會與經濟效益雙重目標的背景下，供應鏈各參與方數字能力的參差不齊，構成了數字化轉型的顯著壁壘。如何縮小數字鴻溝，促進全鏈條的數字素養提升，進而推動供應鏈的整體數字化升級，是當前亟須攻克的難關。

三、供應鏈發展類型與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

面對供應鏈管理中涌現的復雜挑戰，尋求有效的應對之道變得尤為迫切。首要的一步是深入了解和把握供應鏈的不同模式和類型。供應鏈類型化方法是根據供應鏈的特征與功能將其細分為多種類型，每種類型都擁有特定的管理重點與優化策略。在現代供應鏈管理中，供應鏈類型化方法變得愈發重要。不同類型的供應鏈可能面臨不同的挑戰和機遇，因此需要針對性的管理策略和措施。通過將供應鏈細分為不同類型，管理者可以更好地了解各自特點，明確管理焦點，并制定相應的優化策略。這種個性化的管理方法有助于提高供應鏈的靈活性和適應性，有效解決供應鏈管理中的復雜問題。

供應鏈模式可以依據供應鏈控制力以及目標導向劃分。供應鏈控制力關注的是供應鏈參與者之間協調的程度以及他們之間權力的不平等程度。在供應鏈管理中，不同參與者如供應商、制造商、分銷商等之間存在著相互依賴的關系，他們需要協同合作以確保產品的高效供應和交付。供應鏈控制力的概念涉及參與者之間權力關系的平衡和協調。供應鏈中的各個參與者可能擁有不同程度的控制力，這可能取決于多種因素，如資源、信息、技術、市場地位等。在供應鏈組織過程中，有的權力集中在少數企業，即特定企業擁有更多的資源和信息支配權，而有的則分散在供應鏈參與各方，即供應鏈各方參與者均擁有相應權力去支配資源，決定合作的方式。除了供應鏈控制力，供應鏈目標導向也是區分供應鏈類型的一個關鍵標準。不同的供應鏈類型可能會追求不同的目標，這些目標可以影響供應鏈設計、運作方式以及優化策略。在供應鏈運營目標的設定上，有些供應鏈主要是為了提升產業運營的效率、效益和企業競爭力，而有的供應鏈其追求的目標不僅是企業效益和競爭力的實現，而更多地追求正的網絡外部性，或者說具有更多的社會性目標，諸如協同發展或者社會的可持續發展?；谏鲜鰞蓚€維度可以將供應鏈模式分為四種類型，即企業供應鏈、鏈主主導供應鏈、平臺化供應鏈以及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如圖1所示）。各類供應鏈模式在控制力、靈活性、協同管理、風險抵御和創新潛力等維度上呈現出不同的特征（如表1所示）。

表1 不同類型供應鏈模式的特征

企業供應鏈模式，作為供應鏈管理的一種典型形態，其焦點集中于單個企業或企業集團內部的供應鏈運作與優化。該模式的特性及其對企業的戰略影響，可以從以下五個維度進行深入探討：第一，在控制力方面，主要體現為科層制的管理結構，中心化程度較高。這意味著決策權力集中在企業高層或特定的供應鏈管理部門，對供應鏈各個環節實施直接且詳盡的控制。這種管理方式的優勢在于能夠確保企業內部流程的標準化與一致性，有利于成本控制和效率提升。然而，高度的中心化也可能限制了基層員工的自主性和創造性，降低了對市場變化的響應速度。第二，在靈活性方面，企業供應鏈模式下的靈活性相對較弱，這主要是由于內部流程的固定性和各層管理的剛性所導致。嚴格的規章制度和審批流程雖然有助于維持秩序，但也可能成為快速調整供應鏈策略的障礙，特別是在面對突發市場事件或需求波動時，企業可能難以迅速做出反應，從而錯失商機或增加成本。第三，在協同管理方面，企業供應鏈模式強調內部不同環節之間的溝通與協調，如生產、采購、物流等部門之間的緊密配合，以確保供應鏈的順暢運行。然而，對外部供應商、客戶或其他利益相關者的協同則較為有限。第四，在風險抵御方面，由于企業供應鏈模式的上述特點，其對供應鏈中斷的敏感度較高，恢復能力相對較弱。高度中心化的決策機制和有限的外部協同意味著，一旦供應鏈某個環節出現故障，如供應商破產或自然災害，企業可能難以迅速調動外部資源或調整供應鏈布局，從而面臨長時間的業務中斷和經濟損失。第五，在創新潛力方面，企業供應鏈模式受限于內部資源和視野。雖然內部集成有助于知識和信息的集中管理，但同時也可能形成信息孤島，限制了企業從外部獲取新鮮創意和先進技術的能力。顯然，企業供應鏈模式，盡管在供應鏈發展的早期階段或某些特定行業環境下展現出其獨特優勢，如內部流程的標準化和成本控制，但其在靈活性、外部協同、風險抵御以及創新潛力等方面的局限性也不容忽視。

鏈主主導供應鏈模式是近年來中國產業鏈供應鏈發展過程中的一種狀態。鏈主主導供應鏈模式，作為供應鏈管理的一種關鍵形態，其特征在于一個強大的核心企業（鏈主）在供應鏈網絡中發揮著核心主導作用。這一模式不僅塑造了供應鏈的結構與運作方式，還深刻影響著供應鏈的性能與可持續性。第一，在控制力方面，在鏈主主導供應鏈網絡中，控制力高度集中于鏈主企業。鏈主憑借其市場地位、品牌影響力、技術優勢和資源整合能力，在供應鏈中占據主導地位，對供應鏈的規劃、運營、決策等方面擁有較大的影響力。這種集中化的控制力有助于鏈主企業確保供應鏈的效率與一致性，但也可能限制了其他參與者的自主性與創新空間。第二，在靈活性方面，該模式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鏈主自身的靈活性及其對市場變化的敏銳度。鏈主企業若能快速響應市場信號，調整供應鏈策略，就能帶動整個供應鏈網絡的敏捷性。然而，鏈主的決策機制和內部流程可能影響其響應速度，進而影響供應鏈的整體靈活性。因此，鏈主企業需要構建靈活的內部管理體系，以適應快速變化的市場需求。第三，在協同管理方面，鏈主企業通過建立長期合作關系、共享信息資源、協同規劃與執行等手段，促進供應鏈網絡的協同效應。這種模式下，鏈主不僅需要具備強大的資源整合能力，還需要擅長建立信任與共贏的合作伙伴關系，以確保供應鏈的穩定與高效。第四，在風險抵御方面，很大程度上依賴鏈主企業本身的風險管理策略與應急準備。鏈主企業通過實施供應鏈風險管理計劃、建立備用供應鏈、加強供應商多元化等措施，增強供應鏈對不確定性的抵抗力。然而，鏈主企業的任何不利變動，如財務危機、戰略失誤等，都可能波及整個供應鏈網絡，因此鏈主需要具備高度的風險意識與應對能力。第五，在創新潛力方面，往往受鏈主企業的創新驅動力所影響。鏈主企業通過持續的技術研發、產品創新、流程優化等活動，可以引領供應鏈網絡的升級與轉型。此外，鏈主還能通過與上下游伙伴的合作創新，共同探索新的商業模式與市場機遇，推動供應鏈整體的創新活力與競爭力。鏈主主導供應鏈模式在高交易成本的產業環境中尤為常見，其中鏈主企業通過其主導地位，有效協同與配置供應鏈資源，以實現提高效率、靈活性、風險抵御與創新潛力。然而，鏈主主導模式也存在對鏈主依賴度過高、上下游伙伴自主性受限等風險。

平臺供應鏈模式是一種重要的供應鏈管理方式，其特點主要體現在以下五個方面：第一，平臺供應鏈模式關注于利用平臺技術連接多個供應商和客戶，通過建立一個中心化的平臺來整合和管理供應鏈參與者。在這種模式下，控制力主要集中在平臺運營商手中，他們負責協調和管理整個供應鏈的運作，從而實現供需雙方之間的有效溝通和協調。第二，平臺供應鏈模式具有較高的靈活性，能夠快速適應市場需求的變化。由于平臺的中介作用和信息技術支持，供應鏈參與者可以更加靈活地調整生產和供應計劃，以滿足客戶需求的變化，從而提高整個供應鏈的響應速度和靈活性。第三，平臺供應鏈模式強調協同管理，不僅在平臺內部，還包括平臺外部的廣泛協作和信息共享。通過平臺技術的支持，不同供應鏈參與者之間可以實現更加緊密的合作與協調，共同應對市場挑戰，提高整個供應鏈的效率和效益。第四，平臺供應鏈模式具有一定的風險抵御能力，平臺通常會提供一些風險緩沖機制，以減少供應鏈中的不確定性和風險。然而，這也使得整個供應鏈高度依賴平臺的穩定性，一旦平臺出現問題，可能會對整個供應鏈造成影響。第五，在創新潛力方面，平臺供應鏈模式具有很大的潛力，因為平臺通常能夠吸引多樣化的創新資源和參與者，促進供應鏈的創新與發展。通過互聯網和數字技術的支持，平臺供應鏈能夠實現多方實時協同，提升供應鏈的效率和效能。然而，平臺供應鏈模式也存在一些挑戰和威脅，例如，平臺規制和壟斷的問題，可能會限制供應鏈參與者的選擇和行動，影響供應鏈的公平競爭和可持續發展。因此，在實踐中需要平衡各方利益，加強監管和規范，以確保平臺供應鏈模式的可持續發展和健康運作。

與上述三種供應鏈模式不同，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是一種分布式的供應鏈網絡，沒有單一的主導力量，而是通過數字技術實現多方協作。第一，在控制力方面，該供應鏈模式采用分布式控制結構，各參與方擁有相對平等的決策權。這種分權的設計使得供應鏈的決策更具民主性和透明性，有利于各方在供應鏈中的合作和協調。第二，在靈活性方面，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模式表現出高度靈活性。供應鏈各節點能夠快速重組資源以適應市場變化和需求波動，從而提高供應鏈的應變能力和效率。第三，在協同管理方面，這種供應鏈模式基于數字平臺實現了深度協作。各參與方通過數字技術進行跨組織的數據交換和流程集成，實現信息共享和協同決策，從而提升供應鏈整體的運作效率和協同管理水平。第四，在風險抵御方面，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模式的分布式網絡結構賦予其更強的韌性和恢復力。當某一節點出現問題時，其他節點可以相對獨立地運作，降低整個供應鏈系統的風險。第五，在創新潛力方面，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模式具有高度創新性。數字生態環境鼓勵各參與方進行持續的技術和商業模式創新，推動整個供應鏈網絡的發展和升級，增強競爭力。綜上所述，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模式通過其關注分布式供應鏈網絡、分權控制、高靈活性、深度協作、強韌性和創新性等特點，為供應鏈管理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有助于提升供應鏈的效率、適應性和創新能力，實現供應鏈的可持續發展。

四、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形成機制

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核心在于利用數字化技術實現多個中心節點的協同和整合，構建高效、靈活和可持續的供應鏈生態系統。這一模式具有三個顯著特征。首先，數字化技術的關鍵應用是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基石。通過引入先進技術如大數據和云計算，該平臺實現了對供應鏈各環節數據的實時采集、分析和優化。數字化技術還支持供應鏈各方的分布式數據管理，提高了協同效率，降低了運營和交易成本。其次，多中心協同機制的建立是該供應鏈模式的重要特征。多個企業可以借助共享平臺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和協同生產。這種協同機制提高了生產效率，同時增強了供應鏈的抗風險能力。最后，生態化發展的推動是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長期目標。通過建立開放、共享、共贏的生態系統，吸引更多合作伙伴參與，共同推動產業鏈供應鏈的發展。這種生態化發展有助于提升整個行業的競爭力，并促進可持續發展目標的實現。

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形成機制是從不均衡，經局部均衡到完全均衡的發展過程（如圖2所示）。

從價值實現的維度看，在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初期，其價值實現往往局限于單一企業層面，即通過供應鏈的優化運營，企業能夠實現成本降低、效率提升，進而增強自身的市場競爭力和經濟效益。這一階段，供應鏈的運作更偏向于內部流程的優化與成本控制，關注點集中于企業自身的效益最大化。隨著供應鏈網絡的深化與拓展，實現單一價值逐漸顯露出局限性。為了突破這一瓶頸，供應鏈參與方開始尋求更深層次的協作與協調，致力于實現多元價值。這意味著在提升自身運營效率的同時，也要考慮到供應鏈其他參與方的效益，通過信息共享、流程協同、資源共享等方式，共同提升供應鏈的整體效能。這一階段，供應鏈的價值實現從單一企業擴展到整個供應鏈網絡，形成了局部的均衡狀態。進入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階段，供應鏈的價值實現進一步升華，轉向協同差異化價值的追求。在這個階段，供應鏈不再僅僅關注經濟效益，而是將目光投向更廣泛的社會價值與環境價值，如可持續發展、社會責任、環境保護等。同時，供應鏈各利益相關方通過資源的有效整合與行為協同，不僅實現了共同價值的創造，如共建綠色供應鏈、促進就業、支持社區發展等，還能夠發掘和實現各自的差異化價值，即在滿足共同目標的基礎上，每個參與方都能根據自身特點與優勢，找到獨特的價值創造點，實現個性化成長與競爭優勢的構建。

從供應鏈組織方式看，體現了從內部優化到外部協同，再到內外均衡的深度融合發展路徑，這一歷程反映了企業應對市場變化、提升供應鏈效率與競爭力的戰略思考。在供應鏈管理的初期階段，企業主要關注于自內而外的邏輯，即通過內部供應鏈的優化，強化自身的運營網絡和資源能力。這一階段，企業致力于提升內部流程的效率、降低成本、提高質量，以更好地響應外部市場多樣化、個性化的需求。內部供應鏈的優化不僅包括生產、物流、庫存管理等實體流程的改進，也涵蓋了信息技術的應用，如ERP系統、SCM系統等，以實現數據的集成與流程的自動化。隨著市場競爭的加劇和供應鏈復雜性的增加，僅依靠內部優化已難以滿足日益增長的客戶需求。于是，自外而內的邏輯逐漸占據主導，企業開始重視外部資源和能力的協調與整合。這一階段，供應鏈合作體系的建設成為企業戰略的重點，通過與供應商、客戶、第三方物流服務商等建立穩定的合作關系，形成供應鏈網絡，實現資源共享、風險共擔、利益共創。外部協同不僅提升了供應鏈的靈活性和響應速度，也促進了供應鏈整體的優化與升級。進入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階段，供應鏈組織方式呈現出更為平衡的邏輯導向。這一階段，企業既注重內部供應鏈的管理和競爭力提升，也強調有效、靈活地組織外部資源，形成供應鏈網絡的松耦合架構。在內部，企業持續優化供應鏈管理，提高運營效率與服務質量；在外部，企業通過數字平臺、區塊鏈、云計算等技術手段，實現供應鏈信息的透明化、協同的智能化，促進供應鏈網絡的開放性與合作性。這種內外均衡的供應鏈組織方式，不僅保證了供應鏈體系的控制力，也增強了其靈活性，使供應鏈能夠在復雜多變的市場環境中快速響應，實現可持續的競爭優勢。

從資源能力的育成和應用看，其演進路徑揭示了從資源資本到制度資本，再到網絡資本的深刻變遷，這一歷程映射了供應鏈管理理念與實踐的持續創新與升級。供應鏈管理的初始階段，資源資本的形成與發展是構建競爭優勢的關鍵。企業通過技術革新、網絡建設塑造等多維度要素的積累，形成了獨特的經濟租金，即超過正常利潤的額外收益。這些資源資本不僅包括有形資產如生產設備、物流設施，也涵蓋無形資產如品牌價值、專利技術、管理經驗等，它們共同構成了供應鏈的核心競爭力，為企業在市場中贏得領先地位奠定了堅實基礎。隨著供應鏈結構的拓展，上下游企業間的簡單線性關系逐漸演變為包含各類利益相關者的復雜網絡。在這一背景下，制度資本的重要性日益凸顯。制度資本涵蓋了法律、政策、行業標準、道德規范等一系列情境因素，它不僅為企業及其合作伙伴提供了一套共同遵守的游戲規則，還促進了供應鏈內部的信任與合作，降低了交易成本，提高了整體效率。制度資本的累積與優化，成為供應鏈持續發展與競爭優勢的重要源泉。邁入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時代，網絡資本成為驅動供應鏈創新與價值創造的關鍵資源能力。網絡資本根植于個人或組織在社交網絡、數字平臺上的社會關系與信息交流，它體現了個體或群體在數字生態中的影響力與資源獲取能力。通過建立廣泛而深入的數字連接，企業能夠迅速獲取市場信息、技術趨勢、消費者需求等關鍵情報，促進產品創新、市場拓展與品牌傳播。同時，網絡資本還賦能供應鏈參與者之間的協同合作，加速了知識與資源的流動，提升了供應鏈的整體敏捷性與響應能力。

從數字技術應用的視角審視，供應鏈管理的進化路徑呈現出從追求透明度，到實現可追溯性，再到確保公平性的遞進趨勢，這一演變不僅體現了技術賦能的深度與廣度，也映射了供應鏈治理理念的升級與變革。在供應鏈數字化的初期，透明度是首要的追求目標。通過引入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數字技術，供應鏈管理者能夠實時監控與追蹤貨物的流動、訂單的狀態、庫存的水平等關鍵信息，實現了業務活動的可視化。更重要的是，數字技術的應用還延伸至單證流轉、參與主體活動的細節層面，確保了供應鏈各環節的透明性，從而增強了供應鏈的抗風險能力，即反脆弱性，使供應鏈能夠在面對不確定性時更加穩健。隨著透明度目標的基本實現，供應鏈管理的關注點轉向了可追溯性。這一階段，數字技術的應用不僅限于信息的展示，更深入到了責任歸屬與質量控制的核心。通過區塊鏈、條形碼、射頻識別等技術，供應鏈的每一筆交易、每一次操作都能夠被精確記錄，確保了供應鏈運營中各行為主體的行為與責任清晰可查。這不僅有助于在出現問題時快速定位原因，明確責任方，還促進了供應鏈整體的質量提升，因為每個參與者都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將被記錄，從而更加注重工作質量與合規性。進入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階段，公平性成為了數字技術應用的新興焦點。在這一階段，供應鏈不再是少數大型企業或平臺的專屬領地，而是由眾多平等參與的主體共同構建的開放生態。數字技術的應用不僅要實現信息的透明與追溯，更要確保供應鏈各方能夠公平、及時地獲取相應的數據權利，即數權。這包括數據的訪問權、使用權、收益權等，確保所有參與者在數據共享與利用中享有平等的機會與權益。通過建立健全公平的數據治理機制，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能夠激發更多的創新與合作，促進供應鏈的健康、可持續發展。

五、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演進路徑與治理機制

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形成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經過了復雜而漸進的演化過程，這一過程主要可以通過兩條路徑實現：一是從企業供應鏈建設出發，逐步演進至鏈主主導的供應鏈，最終發展為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二是從企業供應鏈建設起步，通過平臺化供應鏈的構建，逐漸過渡到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形態（如圖3所示）。這兩條路徑各有特色，但最終目標都是構建一個開放、協同、智能的供應鏈生態系統。

演進路徑一開始于企業供應鏈的內部優化，企業通過提升自身的供應鏈管理水平，包括流程優化、成本控制、質量保證等，以增強市場競爭力。隨著企業實力的增長，某些企業逐漸成為所在產業鏈中的關鍵節點，即鏈主企業。鏈主企業憑借其強大的資源整合能力、技術優勢或品牌影響力，開始主導供應鏈的運作，推動上下游企業之間的協同合作，實現供應鏈的整體優化。在這一階段，鏈主企業通過信息共享、流程協同、資源互補等手段，促進了供應鏈的高效運行與價值創造。隨著數字化技術的深入應用，鏈主主導供應鏈進一步向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演進，鏈主企業與其他參與者共同構建了一個以數字技術為支撐的生態系統，實現了供應鏈的智能化、協同化與開放化。

演進路徑二則從企業供應鏈建設開始，但通過平臺化的方式推動供應鏈的轉型與升級。在這一路徑中，企業不僅是優化自身的供應鏈，而是通過構建供應鏈平臺，吸引并整合眾多供應鏈參與者，包括供應商、制造商、分銷商、零售商、第三方服務提供商等，形成一個開放的供應鏈網絡。平臺化供應鏈強調互聯互通與資源共享，通過數字化技術，如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等，實現了供應鏈信息的實時傳輸與智能分析，提高了供應鏈的透明度與響應速度。隨著平臺規模的擴大與功能的完善，平臺化供應鏈逐漸發展為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平臺上的各個參與者在數字化技術支持下，實現了更加緊密的協作與創新，共同推動供應鏈生態的繁榮與發展。

與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演進路徑相適應，供應鏈治理機制也經歷了從傳統、中心化向現代、分布式治理模式的深刻變革。這一轉變不僅反映了供應鏈管理理念的更新，也體現了技術進步、市場環境變化以及企業戰略調整的共同作用（如表2所示）。

表2 不同供應鏈模式治理機制

首先是控制與決策機制。在企業供應鏈的發展歷程中，最初是集中控制的模式，決策者單一化，依賴于特定企業的決策過程。隨后，出現了鏈主主導供應鏈的形式，其中核心企業（鏈主）主導供應鏈，決策權掌握在鏈主手中，其他參與方則響應鏈主的指導。另外一種形式是平臺供應鏈，其中平臺擔任協調者的角色，通過制定平臺規則來引導多方參與決策過程。而在當前數字化時代，出現了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新模式。這種模式強調分布式或去中心化的多方共識，利用智能合約等技術實現協同決策。在這樣的供應鏈中，各個中心節點之間可以平等地參與決策過程，通過共識機制來達成決策，而非依賴于單一中心的指導。這種模式有助于提高供應鏈的靈活性、響應速度和效率，同時也能夠增強供應鏈系統的韌性和可持續性。

其次是信息機制。在企業供應鏈中，信息流動和傳遞通常是自上而下的，由上級企業向下級企業傳遞信息。在鏈主主導供應鏈中，核心企業主導著信息的分享和流動，其他參與方在核心企業的指導下獲取信息。而在平臺化供應鏈中，平臺扮演著信息的匯聚點，通過平臺作為信息的中心，各方可以獲取所需的信息。相比之下，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強調的是去中心化、分布式的信息共享機制。在這種模式下，信息不再單一集中于某一中心，而是分布在多個參與方之間。通過區塊鏈等技術手段，各個中心節點可以共享信息并實現信息的即時傳遞和共享。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的信息共享機制具有以下三點優勢：第一，去中心化的信息共享能夠提高信息的透明度和可靠性，減少信息不對稱帶來的問題。第二，分布式的信息共享可以促進各方之間更快速、更高效地溝通和決策，從而提升整個供應鏈的運作效率。第三，這種信息共享機制還能夠增強供應鏈系統的韌性和應對風險的能力，因為信息的分散存儲和共享可以降低單點故障的風險。

再次是激勵機制。在企業供應鏈中，激勵通常集中在企業內部，由企業內部的管理者或所有者來分配。在鏈主主導供應鏈中，激勵主要由鏈主來分配，包括風險與收益的分配。鏈主作為核心企業，在供應鏈中扮演著主導角色，因此在激勵機制上也會影響其他參與方。相比之下，在平臺供應鏈中，激勵的分配方式則主要由平臺規則所決定。平臺作為協調者，通過制定規則來引導各方行為，包括風險與收益的分配。平臺規則的設定對于激勵機制的運作起著關鍵作用。而在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中，風險和收益的分配則更加注重共同承擔和分享。在這種模式下，各個供應鏈生態參與者共同參與風險與收益的分配，激勵機制主要取決于各方的貢獻。通過共同承擔風險和分享收益，可以激勵各方更積極地參與合作，并提升整個供應鏈系統的效率和競爭力。

最后是治理手段。在企業供應鏈中，治理手段通常采用科層機制，即通過行政命令實現各部門、各職能的協調行為。這種模式下，管理者通過下達命令和指導來調節企業內部各個部門之間的關系，以實現整個供應鏈的協同運作。相比之下，在鏈主主導供應鏈中，治理手段更多地依賴于契約機制，通過契約來規范各方之間的關系和責任，從而實現協同和交互行為。鏈主作為主導者通過契約來約束下屬企業和供應商的行為，以確保整個供應鏈的順暢運作。在平臺供應鏈中，除了契約機制外，關系管理也是重要的治理手段。平臺作為連接各方的中介，需要通過有效的關系管理來促進各方之間的合作和溝通，進而推動整個供應鏈的發展。而在多中心數字生態供應鏈中，治理手段更多地借助于數字和算法治理機制。通過數字技術和算法來監控、評估和調節各方的行為，實現智能化的治理和決策。這種治理手段能夠提高供應鏈系統的透明度、效率和靈活性，促進各方之間更加緊密的合作與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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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vigating from Supply Chains to Multi-centric Digital

Ecosystems： Theoretical Explorations and Future Prospects

SONG Hua

（Business School，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2）

Abstract：Under the dual impetus of sustanbility and digitalization， the socio-economic system is undergoing a profound reshaping， and corporate operational models are also being innovated.Against this backdrop， the rise of the Environmental， Social， and Governance （ESG）philosophy， along with the emergence of themes such as digitalization and resilience of industrial chains and supply chains， is not only leading the paradigm shift in supply chain management but also giving birth to a new type of supply chain that transcends the traditional linear and centralized framework—the multi-centric digital ecological supply chain.This paper delves into the evolution of supply chains， starting from single enterprise supply chains， through the stages of supply chains dominated by chain leaders and platform supply chains， and finally moving towards the new era of multi-centric digital ecological supply chains.The paper systematically combs the context of supply chain transformation， deeply analyzes the distinct contrasts of various supply chain models in terms of control， flexibility， collaborative efficiency， risk resistance， and innovative potential.In particular， focusing on the cutting-edge field of multi-centric digital ecological supply chains， it explores their internal mechanisms， decodes their growth trajectory， and comprehensively presents their characteristics from value creation，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resource collaboration to digital technology empowerment.In terms of governance mechanisms， this paper explores how the governance model of supply chain management has shifted from centralized control to multi-party collaboration， and further developed into self-organized governance based on smart contracts and blockchain.This transformation not only enhances the transparency and efficiency of the supply chain but also strengthens its adaptability and innovation.

Keywords：supply chain; multi-centric digital supply chain ecosystem; theoretical exploration and prospects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數字經濟推動產業鏈供應鏈現代化水平提升的機制與對策研究”（22amp;ZD096）；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中國產業供應鏈現代化發展模式與政策研究”（21AZD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