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變化下農業保險與農業經濟韌性的內在作用機制

摘 要：近年來，氣候變化已經成為國際社會重點關注的焦點問題，其背后蘊藏著巨大的風險不確定性。我國是世界上極端天氣事件及其自然災害范圍廣、種類多、頻率高的區域之一。農業作為與天氣具有強關聯性的產業，受氣候變化的不確定性最大，采取災害事前的風險防范能力對提高農業經濟韌性具有重要意義。在氣候變化的背景下，從抵抗力、恢復力和變革力3個層面分析了農業保險對農業經濟韌性的內在影響機制，并提出了建議。

關鍵詞：氣候變化；農業保險；農業經濟韌性

中圖分類號：P467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2095–3305（2024）10–00-03

近年來，隨著全球極端天氣事件的頻發，氣候變化已經成為國際社會關注的焦點問題。在2020年，有關“綠天鵝”的概念被國際清算銀行首次提出，即由于氣候變化引發的，對金融市場構成系統性威脅的極端事件。“綠天鵝”事件的發生對國家的環境、社會、地理生態等都有極大的影響[1]。《中國氣候變化藍皮書（2024）》指出，氣候變化進程逐漸加快影響著中國經濟社會的發展[2]。氣候變化問題日趨嚴重，其背后隱藏的風險也日益凸顯，氣候危機已經從未來的挑戰轉為當前的挑戰。

農業生產高度依賴天氣條件，與天氣具有強關聯性[3]。在氣候變化的背景下，一系列影響使得農業生產受損，農業經營者往往通過購買農業保險降低氣候災害帶來的農業生產損失。農業保險從風險保障、損失補償和補貼引導3個方面出發，通過采取一系列措施提高農業保險的保障水平，抵御風險沖擊，減小農業經濟波動幅度。

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中指出，要立足國情農情，體現中國特色，建設供給保障強、科技裝備強、經營體系強、產業韌性強、經濟能力強的農業強國[4]。農業經濟韌性要求農業生產具備一定的抵抗災害風險沖擊、快速調整恢復自然狀態的能力。近年來，全球氣候呈現復雜多變的形勢，成為農業加強韌性路上的嚴峻挑戰。國家在政策層面高度重視農業經濟韌性，并對此提出了具體的發展要求。推進農業在不確定性的氣候變化下的可持續發展，提高農業綠色發展能力，對增強農業生態體系的韌性與可持續性具有重要意義。

1 概念界定和理論基礎

“韌性”（Resilience）作為一個跨學科的概念應用于各個領域，通常被用于描述系統在面對內部變化或外部沖擊時，能夠維持其核心功能、結構和服務的能力[5]。“韌性”在不同研究領域中的定義和應用存在差異，但核心思想保持一致，即系統如何在對自身不利的條件下保持其穩健性和恢復力。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IPCC）在第五次評估報告中將“韌性”定義為社會、經濟和環境系統應對危險事件、趨勢或干擾時，能夠迅速響應或重組以維持系統基本功能、特性和結構穩定，同時保持適應、學習和轉型的能力[6]。

基于以往學者關于“韌性”的研究，本研究將農業經濟韌性定義為3個層面，分別為抵抗力、恢復力和變革力。抵抗力為農業經濟系統在經歷了自然災害或國家政策和市場變化等不確定因素的風險沖擊后，仍能夠使自身經濟系統正常運轉的能力；恢復力為農業經濟系統遭受災害后自我修復受損的能力；變革力為農業系統從災后狀態恢復后實現新經濟增長的能力。

在氣候變化不確定性日益凸顯的當下，如何提升農業經濟韌性已經成為重要議題。而作為農業生產領域管理風險的專業金融工具，農業保險能夠幫助農業生產者應對自然災害等不確定因素，從而提高農業經濟的韌性，這與農業經濟韌性的抵御沖擊和破壞的能力具有內在契合性[7]。農業保險的核心功能為風險保障機制，其可以通過大數法則在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上有效分散風險損失，從而確保農業生產中各要素的穩定投入與發展[8]。

2 文獻綜述

近年來，隨著全球極端天氣事件頻發，經濟損失不斷擴大，對金融行業產生了較大的沖擊。為貫徹實施積極應對氣候變化的國家戰略，強化適應氣候變化的行動舉措，我國研究制定了《國家適應氣候變化戰略2035》。在此背景下，本研究整理了關于氣候變化下農業保險和農業經濟韌性的相關文獻。

鄭沃林等[9]構建了農戶購買農業保險決策的分析框架，探究了氣候風險對農戶購買農業保險決策的影響機理并展開了實證分析，指出氣候風險誘發農戶的損失厭惡感，從而加大了農戶對農業保險的購買需求；林曉婕[10]通過綜合分析與系統整理極端氣候下農業保險內外部影響因素后，繪制全系統的因果關系圖，并通過氣候風險下仿真應用測算不同情景下農業保險巨災風險，提出提升農業經濟韌性、實現風險分散的相關政策建議。此外，氣候變化所帶來的金融風險機制復雜，理論難度高，彭宇芳[11]指出氣候變化對中國農業的負面影響在未來會繼續增加。

因此，本研究深入分析農業保險提升農業經濟韌性的內在作用機理具有現實意義。

3 農業保險對農業經濟韌性的內在影響機制分析

3.1 氣候變化與農業經濟韌性的關系

農業生產存在弱質性的特點，而氣候變化的不確定性背后隱藏著巨大的農業風險。雪災、低溫災害、臺風災害、熱帶氣旋等自然災害的發生都會使得農業生產的外部環境發生巨大的改變，導致農業產能水平降低，農業生產成本增加，農業經濟在短時間內恢復的可能性減小，農業經濟韌性降低。對其進行具體分析，將氣候變化對農業經濟韌性的影響劃分為以下3個方面。

3.1.1 生產力的不確定性增加

氣候變化，如暴雨、洪澇、高溫等不確定性事件的發生，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農業生產所需要的生產要素，使得農作物生長的發育期提前，農作物的生長周期改變，從而導致農作物的產量和品質下降，造成農作物的減產。各種氣象模式的不確定性改變在極大限度上增強了農作物產量的波動性，農作物在生產過程中受損的風險程度提高，加劇了農業生產的不確定性，從而影響了農業經濟韌性。

3.1.2 農作物生產成本上升

農業系統要保持其自身穩定的農業經濟韌性就要投入相應的生產成本。農作物的生產成本包括適應性成本和恢復性成本兩個方面。適應性成本是指農業生產勞動者為應對氣候變化等外部環境變化而采取相應的預防措施所付出的成本，如改良灌溉系統、培育抗逆性品種等。恢復成本是指農業生產勞動者在自然災害或其他極端事件發生后為使農業生產系統恢復正常運行狀態所需承擔的成本。氣候變化帶來的極端天氣事件導致農業系統穩定性遭到破壞，農作物的適應性成本和恢復性成本均增加，其維持自身穩定的農業經濟韌性的成本上升。

3.1.3 農業生產的生產環境遭到破壞

氣候變化所包含的一系列極端天氣事件會對農作物生長的自然環境造成破壞。當農業生產環境遭受一系列氣候因素的干擾時，農作物的生長周期、抗病蟲害的能力和農產品的品質產量均會遭受不同程度的損害。生態環境的破壞會加劇農業生產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涉及農作物產出、農作物的維護成本，會對整個農業系統的產業鏈造成巨大影響，從而進一步加劇了農業經濟韌性的不確定性。

3.2 農業保險對農業經濟韌性的內在作用機制

農業保險與農業經濟韌性之間的內在作用機制可以從多個角度來理解。農業保險作為現代農業風險管理的基本工具，對農業經濟韌性的塑造具有重要影響，可以分散農業生產中的各類自然災害風險，補償其農業災害帶來的損失，具備事前風險管理和事后損失補償的優勢[12-14]。以下將從抵抗力、恢復力和變革力3個方面分析了農業保險對農業經濟韌性的內在作用機制。

3.2.1 抵抗力

農業經濟韌性的抵抗力為農業系統在面對外部自然災害的沖擊時，為保護自身農業系統不受損害而表現的對外部沖擊的抵御能力[15-16]。農業保險提供相關的風險保障，通過保險合同鼓勵農業生產勞動者采取有效的風險管理策略，通過一系列的預防措施，如選擇抗逆性較強的農作物品種，以減少氣候變化不確定性所造成的損失。通過提高農業生產勞動者心理預期和鼓勵農業生產勞動者選取積極的風險管理策略，降低農業生產損失的不確定性，提高農業經濟韌性。

3.2.2 恢復力

農業經濟韌性的恢復力是指農業經濟系統由于外界因素的沖擊而遭受一定程度的損失后，自身所具有的修復受損系統的能力。農業保險可以為農業生產勞動者提供財務緩沖機制，當農作物的價格受到極端天氣影響而出現波動時，農業保險在一定限度上為農業生產勞動者提供經濟補償，從而減輕經濟損失。農業保險所提供的賠償可在災后短時間迅速到賬，農業生產勞動者在收到災后保險的補償后可以及時購買生產原料、生產工具和修復受損農田等，從而快速恢復正常的生產經營活動，縮短農業生態系統的恢復期，從而實現農業經濟的快速恢復，加強農業經濟韌性。

3.2.3 變革力

農業經濟韌性的變革力是指為農業經濟系統在遭遇災害后實現自我革新、破而后立的能力。隨著農業自然風險的不斷加劇，農業新型風險不斷涌現，農業保險作為風險預防的政策工具和手段，其抵抗風險的能力在一定限度上也不斷進行創新和改進。農業保險在市面上的普及增強了廣大農業生產勞動者的風險意識，促使其采用一系列措施減少風險損失。

此外，農業保險可以降低因新型種植技術試驗失敗造成的損失風險，為農業生產勞動者嘗試新技術和新方法、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提供了一定的保障，催生了新型產業種植模式和種植技術。通過對新型產業種植模式和種植技術的推廣，提升農業生產率，實現保質保量的農業生產，從而提升農業經濟韌性。

4 結論和建議

4.1 結論

氣候變化進程不斷加快，背后隱藏的風險日益嚴重，氣候危機已經從未來的挑戰轉化為當前的挑戰。農業弱質性的弊端在氣候變化的背景下愈發明顯，推進農業在不確定性的氣候變化下的可持續發展，提高農業綠色發展能力，提升農業生態體系的韌性與可持續性具有重要意義。農業保險通過多種作用機制可以提升農業經濟的韌性，提高農業生產勞動者抵御風險的能力，促進農業生產的穩定性和可持續性。同時，政策的支持也起到關鍵作用，確保農業保險能夠有效發揮作用，從而支持農業經濟的整體發展。在當前氣候變化逐漸趨于不確定性的背景下，鼓勵農業生產勞動者購買農業保險對提升農業經濟韌性具有積極作用。

4.2 建議

遇到極端惡劣天氣事件時，農業受災害影響損失較大，采取事前的防控措施是最有效的方法。農業保險在應對氣候風險時最直接的作用在于分散風險，降低農業生產者的損失。推進農業保險產品的創新，加大發展農業保險的力度，提高農業產能水平，降低農業生產成本，營造一個良好的農業生產環境對提高農業經濟韌性具有重要意義。

第一，優化農業保險產品設計，開發新型農業保險產品。隨著氣候變化不確定性的增加，農業生產勞動者所面臨的農業風險也發生著變化。為適應其風險的不確定性，傳統的農業保險產品應不斷改進創新，為農業生產勞動者提供更強有力的風險保障。例如，引入農業氣象指數保險一類的創新型金融產品，保險公司可結合相關農業種植數據、信貸征信數據和各種類型的氣象數據，制定出更加完善的賠付機制，完善及推廣“觸發即賠”機制，緩解傳統農業保險成本高和效率低的難題，建立實時氣象數據監測系統，推進數字化理賠制度。

第二，建立氣候預警系統，向農業生產勞動者反映氣候變化的預警信息。農業生產勞動者可以根據此類信息調整農業生產活動，從而減少因氣候災害帶來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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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9-05

基金項目：2024年度國家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氣候變化下農業保險與農業經濟韌性的關系研究”（202410081064）。

作者簡介：張福佳（2004—），女，河北保定人，研究方向農業經濟。#通信作者：鄭亞男，女，河北唐山人，講師，研究方向為循環經濟，E-mail：1135233112@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