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旅融合助推鄉村振興的演化博弈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進一步明確了要“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扎實推動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振興”。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要“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和“實施鄉村文旅深度融合工程”。該文件明確要實施鄉村文旅深度融合工程，進而推進鄉村旅游集聚區（村）建設，培育生態旅游、森林康養、休閑露營等新業態，實現鄉村民宿規范發展和品質提升。鄉村文旅融合作為一種新型發展模式，推動鄉村產業、文化和生態等多方面繁榮，是實現鄉村振興切實有效的抓手。而鄉村文旅融合涉及的利益主體復雜且多元，為了激發文旅融合助推鄉村振興的潛能，需要厘清文旅融合過程中各利益主體的行為策略、利益訴求以及互動關系。因此，本文探討鄉村文旅融合參與主體間的互動關系，進而借助演化博弈分析工具，剖析文旅融合助推鄉村振興的內在機理，探究文旅融合賦能鄉村的演化路徑，確保文旅融合成為推動鄉村振興的重要力量。

一、文旅融合賦能鄉村振興中的多元主體及其互動

在鄉村振興的背景下，文旅融合過程涉及眾多利益相關者，既包括文化系統主體、旅游系統主體，還包括鄉村系統主體，形成一個多元而復雜的參與體系（圖1）。明確各利益主體及其利益訴求，確保各方利益得到充分考慮，是保障鄉村文旅融合成功實施并推動鄉村振興的關鍵。

政府、企業、村委會、村民、游客、非營利性組織等主體在文旅融合賦能鄉村振興進程中扮演不同的角色2。政府在鄉村文旅融合中扮演牽頭人、規則制定者和協調者的角色，它通過政策制定、資金投入、基礎設施建設等方式引導和支持文旅項目的發展，以期實現鄉村文旅融合發展，促進鄉村經濟增長、提高村民生活質量、傳承鄉村地方文化和保護生態環境，并最終塑造一個具有高公信力和治理有效的政府形象。村民是鄉村的主人，是鄉村文化和資源的直接持有人，也是鄉村振興的最終受益者。村民既可以通過直接參與文旅活動獲取收入，如提供民宿、文化體驗等服務，還可以通過當地文旅融合發展間接獲益，同時，村民還重視保護自身生活的文化習俗和自然環境。企業，尤其是文化和旅游企業，是鄉村文旅融合的實施者，參與項目投資、設計規劃、運營管理，通過將資金、人才等投資鄉村文旅項目，以期獲得經濟回報。同時，現代企業日益關注對地方傳統文化的創新性利用和保護，致力于保護和改善當地的自然生態。通過承擔社會責任，獲得其他利益主體的支持，推動鄉村文旅產業的可持續發展。游客是鄉村文旅融合的驅動者，也是鄉村文旅產品和服務的消費者以及文旅融合項目成功與否的最終檢驗者，游客消費需求和行為模式對鄉村文旅融合的發展方向有重要影響3。

文旅融合賦能鄉村振興是一個多元主體參與、多方推動的綜合發展過程。當地政府、文旅企業、村民和游客等主體基于不同的利益訴求，共同打造鄉村文化和旅游融合發展平臺，將鄉村生態資源和文化資源打造為具有經濟價值的鄉村新型文旅產業，實現鄉村振興。具體而言，產業興旺是鄉村振興的重中之重，鄉村文旅融合通過促進新型產業培育和傳統產業轉型進而實現產業振興4。與此同時，為了提升鄉村旅游的吸引力和競爭力，一方面，各利益主體積極促進鄉村文化保護和地方故事的挖掘，借助高新技術進行創新表達，讓文化活起來；另一方面，重視和宣傳綠色旅游和可持續發展理念，保護鄉村自然景觀，妥善處理旅游垃圾，開發環境友好的旅游模式，促進鄉村文化與生態雙重振興5。此外，鄉村文旅產業的蓬勃發展為當地創造了大量就業和創業機會，吸引了文化旅游人才回流，并為村民提供了豐富的教育和培訓資源，有效提升了其職業技能，為鄉村振興奠定了堅實的人才基礎。同時，隨著文旅企業和游客的持續涌入，為鄉村帶來先進的管理思想和治理策略，鄉村治理體系和管理能力得到顯著提升，鄉村組織振興也隨之實現。從上述分析可以發現，雖然當地政府、村委會、村民、文旅企業和游客等關鍵參與主體擁有復雜且多元的利益訴求，但各主體在追求自身利益的同時，為鄉村振興的整體目標作出貢獻，共同推動鄉村的產業振興、人才振興、文化振興、生態振興和組織振興。

二、文旅融合賦能鄉村振興的演化路徑

文旅融合賦能鄉村振興的演化本質上是各利益主體間動態博弈的過程，它從最初的非合作性博弈逐漸演進為合作性博弈，經歷了利益沖突、協同發展和正和博弈3個發展階段（圖2）。

第一，文旅融合主體利益沖突，激發鄉村振興初步探索之路。在這個初期階段，各參與主體包括政府、村委會、企業、村民和游客等都在追求個體利益的最大化，由于其利益訴求不同且復雜多元，往往引發資源爭奪和利益對立。例如地區經濟發展與鄉村環境保護的矛盾、傳統文化保護和現代旅游需求的沖突，以及村民生活質量與企業利潤最大化的平衡等利益矛盾，均可能引發主體間的利益爭奪和不合作行為。參與主體之間的矛盾不僅會降低鄉村文旅融合項目開發和運營的效率，還會引發主體間利益分配不公，導致文旅融合對鄉村振興的作用減弱，因此，需要建立有效的管理和溝通機制，協調各方利益和行為，解決利益沖突。雖然協調利益過程充滿爭議與挑戰，但有助于文旅融合各主體認識和重視可能存在的利益沖突，意識到改變行為策略的需要，為后續的調整與合作奠定共識，從而激發文旅融合賦能鄉村振興的初步探索。

第二，文旅融合主體協同發展，加速鄉村振興策略整合之路。為了解決初期的利益沖突并推動鄉村振興，各利益相關者致力于構建一個既能促進鄉村文旅融合，又能兼顧所有利益主體需求的協同發展機制。一是政策引導機制，政府可以通過制定相關政策，建立對鄉村文旅融合和鄉村振興有利的政策環境，激勵各方的協同與合作1；二是溝通協作機制，當地政府、文旅企業和當地村民等可以共同建立溝通平臺，確保各方有渠道表達自己的意見，交流信息和資源，協調行動，共同解決問題；三是利益共享機制，合理分配鄉村文旅融合發展帶來的利益，確保所有參與方都能從中獲取應得的利益，尤其是相對弱勢的群體，如當地村民，增強各方參與協同工作的積極性。一個有效的政策引導機制可以為溝通協作機制和利益共享機制的實施提供良好的外部條件，同時，良好的溝通協作可以幫助各方更好地理解和執行政策，促進利益共享，公平有效的利益共享機制又能夠激發各方參與鄉村振興的積極性，形成良性循環。這些機制的建立不僅有助于緩解利益沖突，還有助于促進主體間的資源共享、信息交流和能力提升等，進而推動鄉村振興的目標實現。

第三，文旅融合主體正和博弈，推進鄉村振興全面繁榮之路。鄉村文旅融合參與主體認識到合作的重要性和意義后，不斷優化合作關系，演化路徑進入正和博弈階段。在此階段，各主體間的互動表現為策略共贏、創新發展和可持續發展等特征。首先，各主體間的合作更加穩定和深入，并且不再局限于特定項目，而是形成長期的戰略伙伴關系。各方不僅關注自身利益，還通過創新的合作模式，追求集體利益的最大化，共同推動鄉村經濟、文化、生態和社會等全面繁榮。其次，各利益主體根據外部環境和內部需求的變化，持續不斷地進行政策創新、管理創新、服務創新，為游客提供具有吸引力的產品與服務，為鄉村文旅融合賦能鄉村振興提供新動能。最后，各方主體在博弈中更加關注文旅融合發展的可持續性，在開發文旅資源的同時注重保護鄉村的自然和文化資源，在確保旅游發展不會損害鄉村長期利益的底線下，優化鄉村生態景觀、豐富村民的精神文化2。

文旅融合賦能鄉村振興的演化路徑是一個從利益沖突到協同發展、再到正和博弈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需要政府、企業、村民、游客等利益相關者共同努力，通過有效的合作策略和創新實踐，不斷優化協同機制，增強文旅融合助推鄉村振興的成效，實現文旅融合與鄉村振興的共贏。

（第一作者系該院博士研究生，第二作者系該院教授，第三作者系該院講師、通訊作者；收稿日期：2024-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