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歸國人員就業創業路徑探究

摘" "要：留學歸國人員是國家寶貴的人才資源，其就業創業問題既關系到自身和家庭的切身利益，也關系到國家的發展。因此，以在浙江省就業創業的留學歸國人員為主要研究對象，通過問卷調查分析和個案訪談發現，留學歸國人員在就業創業過程中面臨政府扶持政策不盡完善、就業創業信息不對稱、自身專業能力不足等問題。而解決這些問題需要從以下方面入手：優化政策環境，堅持政策宣傳與落地相結合；完善數據庫，發揮群團優勢；提升自身綜合能力，營造客觀輿論環境。

關鍵詞：留學歸國人員；就業創業；路徑

中圖分類號：G640"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4）10-0119-04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必須堅持人才是第一資源，深入實施人才強國戰略[1]。留學人員普遍具有學歷層次高、專業技術水平高的特點。以留學人才為主體的海外人才一直是我國高層次人才隊伍的重要來源，鼓勵留學人員歸國就業創業是壯大我國人才隊伍的通行做法，也是在較短時間內突破技術瓶頸、提升科研水平的一條寶貴經驗。

受國外環境變化和國內政策利好影響，近年來留學人才回國趨勢更加明顯。根據領英發布的《2022中國留學生歸國求職洞察報告》顯示，2020年我國出國留學生年回國就業學生首次超過百萬人，達到104.9萬人，同比增長35.01%。根據智聯招聘發布的《2022中國海歸就業調查報告》顯示，相比于以往海歸扎堆北上廣深這些一線城市，如今越來越多年輕人開始選擇新一線城市、二線城市和三線及以下城市發展。2022年的簡歷投遞占比分別為31%、15.7%和14.3%，均高于2021年的投遞占比。這些城市陸續推出了大量引才政策，且城市發展潛力大、房價較低、生活便利度也不亞于一線城市，因此，越來越多海歸正以實際行動加速選擇這些城市。

浙江作為經濟發達省份，一直是歸國留學人才就業創業的聚集地之一。隨著越來越多的留學歸國人員來到擁有眾多新一線城市、二線城市和三線及以下城市的浙江省就業創業，這一論題的探討不僅擴充了當下人才特別是留學人才引進的相關研究內容，也為做好留學歸國人員就業創業指導工作提供了一定的借鑒。

一、留學人員來浙就業創業現狀分析

（一）浙江省人才吸引狀況

根據智聯招聘聯合澤平宏觀發布的2021年最具人才吸引力城市100強，浙江省內11個地級市全部上榜，其中有一半位列30強，說明浙江省的城市對人才的吸引力是比較強的，杭州市更是人才凈流入率連續5年位居全國第一。然而，根據浙江省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2020年，因為工作就業原因有133.99萬浙江省人外出，其中79.87%為16—59歲的勞動人口，且學歷高于全省平均水平。其中，本科及以上的高學歷人口45.65萬人，占19.69%。而省外流入人口受教育程度以初中為主。因此，浙江省整體上對高學歷人才的吸引力還有待加強。

（二）留學人員就業創業現狀

2022年6月至12月，筆者就留學歸國人員就業創業情況進行問卷調研，最終收回100份線上有效答卷，受訪者中女性占60%，男性占40%，年齡集中在21—35歲，正好是從學校走向社會，選擇就業創業城市的關鍵期；走訪20家規模以上企業；個案訪談10位來浙就業創業的留學人員和相關部門的政府人員。調查結果如下：

第一，留學歸國人員來浙江省就業創業的意愿較為強烈，杭州市的人才吸引力尤為突出。在調研中，有64%的受訪者為浙江籍學子，對于回國后就業（創業）的城市，有65%選擇了浙江省內的城市，比出國前多了1%，由此可見，浙江籍學子返浙就業創業意愿較為強烈。其中有40位受訪者選擇了杭州市作為回國后就業（創業）的城市，而在出國前只有16位受訪者原籍在杭州市，與人口普查顯示的杭州市吸引高學歷人口的情況相符。杭州市集中了全省最多的高新技術企業、新經濟業態企業，能為高學歷人才提供最多的就業崗位，同時待遇也相對較好，因此，不少高學歷人才把杭州市當作最理想的就業創業去向。由此可見，留學人員來浙江省就業創業的意愿還是比較強烈的。

第二，留學歸國群體普遍具有高學歷、善于溝通等優勢。留學歸國人群出國前的最高學歷，52%的受訪者為專科/本科，28%為研究生，15%為中職/高中，其余還有3%為初中和2%博士學歷者。在海外獲得的最終學歷，78%為碩士研究生，18%為本科，還有4%為博士研究生，說明留學人員通過留學提升了學歷，最終學歷層次都在本科及以上，是一批擁有高學歷的人才。對于就業（創業）中的主要競爭優勢，62%選擇了國際視野，58%選擇了對復雜環境的適應能力，55%選擇了專業能力，51%選擇了溝通能力，由此看出，留學回國人員是一批具有國際化視野、語言技能強、跨文化溝通能力強等多重優勢，綜合素養較高的復合型人才。

第三，留學人員在實踐能力、工作經驗上有所欠缺。對于留學國家的選擇，集中在英美等發達國家；攻讀學科主要集中在管理學（29%）、理學（24%）、經濟學（16%）、工學（12%）、藝術學（11%）、文學（7%）等理論性比較強的專業，對于實踐類的專業數量較少。而留學人員回國就業的行業領域89%是與留學經歷相關的。對于在海外工作（含實習）年限，56%的受訪者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14%的受訪者有不足1年的工作經歷，18%的受訪者有1—3年工作經歷，沒有人選擇10年以上工作經歷，顯示留學回國人員整體上實踐能力和工作經驗比較缺乏。

第四，家鄉情結、城市經濟發展水平等成為留學人員選擇就業創業城市時考慮的重要因素。在確定哪個城市就業（創業）考慮的因素（多選題）中，48%受到了家鄉情結的影響，46%受到了城市經濟水平的影響，24%受到了城市政策的吸引。因此，家鄉情結和城市經濟發展水平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忽視城市政策在吸引人才過程中起到的關鍵作用。

第五，信息發布、資金支持、政策解讀、政策享受等因素是阻礙留學人員在浙江省就業創業的關鍵因素。對于通過哪些渠道了解國內就業（創業）信息，70%選擇了招聘網站，46%選擇了親朋好友，35%選擇了各種招聘會，只有25%選擇了政府官網，可見，通過政府渠道去了解就業（創業）信息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對于創業項目啟動資金來源，58%選擇了個人或親朋好友，21%選擇了投資機構和銀行貸款，9%選擇了政府補貼。相對而言，政府補貼占啟動資金來源比重較小，因此政府在這方面發揮的作用有待加強。對于目前需要解決的實際問題，排名第一的是專業的職業發展指導，占42%，這也與調查結果顯示的留學人員缺乏工作經驗相符；排名第二的是留學人員就業創業政策信息提供及解讀，占37%，說明留學人員無論是選擇就業還是創業，都希望能夠得到政策解讀。其他還有留學所學專業與用人單位的需求偏差較大、住房保障、子女教育、創業資金短缺、機關事業單位招考時由于各國專業名稱差異無法報考心儀崗位等問題。對于就業（創業）中享受到了哪些政策利好（此題為多選題），44%選擇了人才落戶，23%選擇了購車免稅，15%選擇了醫療保障和住房補貼，還有38%選擇沒有享受任何政策，因此，出臺更多適用性強的政策吸引留學回國人員來浙江省就業創業是非常有必要的。可見，留學人員對于政府政策扶持的需求力度是非常大的。

根據調查結果顯示，留學人員來浙江省就業創業的意愿比較強烈。促進他們來浙就業創業的因素有很多，比如家鄉情結、經濟發展水平等；影響他們來浙就業創業的因素也有很多，比如缺乏資金支持、政策宣傳和解讀不到位等。

二、留學人員就業創業的困境

通過問卷調研結果、企業走訪反饋、個案訪談和政府部門咨詢發現，浙江省在吸引留學人員就業創業的政策方面還是存在一些問題的，總結如下。

（一）政府扶持政策不盡完善

1.政策知曉度不高

近20年來，浙江省內各地通過開展各類招才引智活動，如上線“人才碼”，提供資金、落戶、教育、社保、住房、交通、醫療保障等系列扶持政策，為留學人員在浙江省就業創業保駕護航。但由于發布平臺眾多，對政策獲取渠道又不了解，留學人員較難及時獲取自己適用的政策。在調查問卷中，對于政策需要加強這方面問題的回答，有75%的受訪者選擇了政策宣傳力度不夠，對政策不了解；在個案和企業訪談中，也有很多人都提到了這個問題，有的甚至表示當得知這些政策時自己已經過了適用的年齡。

2.政策享受有難度

在政策享受過程中，很大一部分受訪者認為是有難度的。有52%的受訪者認為政策缺乏細節，落實困難；有50%的人認為政策執行過程中申報流程繁瑣。其他還有資質審核限制多、創業開戶融資抵押擔保難、知識產權保護缺乏相關輔導等問題。此外，還有38%的受訪者沒有享受過任何政策。

3.政策更新不及時

在政策梳理時發現，多地存在政策更新不及時的情況。比如，在浙江省人民政府網站搜索“留學人員”相關政策，出現在首頁的有《杭州市人民政府關于進一步鼓勵出國留學人員來杭創業的若干意見》（發布于2001年）、《溫州市鼓勵出國留學人員來溫創業若干意見》（發布于2003年）。這些政策出臺于21世紀初，里面的很多內容不能吸引當前的留學人員，已不符合當前的經濟發展需要。同時，部分政策規定比較籠統，僅規定了原則和方向。

4.政策缺乏針對性

結合政策梳理、政府人員訪談發現，很多地方留學人員可以享受的政策與其他大學生可以享受到的是一樣的，鮮有專門針對留學人員的政策。這個現象在浙江省也存在，很多政策適用群體除了留學人員，還包括國內全日制普通高等院校、職業院校畢業生、國民教育同等學歷人員，并未體現吸引留學人員的特定性。

5.地區發展不平衡

政策發展水平在省內不同城市之間是有差異的。比如，“越快兌”平臺是紹興市集成式惠民政策兌現平臺，在該平臺查詢發現，截至2023年2月，紹興市唯一一條名稱中帶有留學回國人員的政策是引進人才居留落戶。截至2023年2月，杭州市親清新型政商關系數字平臺親清在線，專門針對留學回國人員在杭創新創業項目資助政策就有5個。

（二）就業創業信息不對稱

留學歸國人員在找工作階段，不像國內大學生可以通過學校等多種渠道獲取很多職業相關信息，更多的是自己去找尋工作訊息，這在問卷結果中也可體現，絕大多數的職業信息來自自己主動搜索招聘網站和問詢親朋好友，這就出現了求職過程中信息不對稱或者信息獲取不及時的問題，增加了就業創業的難度。

（三）自身專業能力不足

在調研中發現，留學歸國人員所學專業往往偏重理論而輕實踐，同時在求學期間大多沒有通過實習來積累工作經驗，因此，對于自身的職業發展沒有提前進行規劃。幾年的海外求學經歷，也使得留學人員已經適應了國外的學習環境、生活節奏和處事方式，回國后對于國內社會環境、工作方式的適應能力較國內大學生有所欠缺，從而導致在就業創業過程中自身的優勢無法完全發揮。

三、留學人員就業創業的助推路徑

（一）優化政策環境，堅持政策宣傳與落地相結合

1.拓展政策宣傳渠道，加大政策宣傳力度

根據留學人員出國前后不同特點，發揮高校、留學中介機構、留學生創業園和互聯網的作用。譬如，政府部門可以通過進高校宣講；委托留學中介機構宣傳；組織留學人員參觀留創園，使他們切身體會創業園的氛圍、配套政策；通過官方平臺對于政策進行專門的政策解讀，從而提升政策知曉度，等等。

2.優化政策的執行和落地環節，提升政策吸引力

政府有關部門加強合作，不斷優化政策，減少申報環節，為留學人員就業創業提供各種硬件設施和良好的軟環境。調研發現，留學人員對于專業的職業發展指導、住房保障、子女教育、資金資助等方面政策有更高期待，建議在下一階段補強。具體來說，可以建立留學人員一站式服務平臺，從出國留學、留學回國、求職擇業等多維度，集中精力打造一個省域留學人員服務平臺，整合最新留學人員就業創業政策，滿足留學人員工作、生活需求。

3.應參考國內外引留學人才就業創業的優待政策

通過對國內外吸引留學人員就業創業政策梳理得知，各國從工作環境創建、人才服務信息平臺搭建、福利待遇提升、家屬工作教育問題解決、雙國籍承認等方面對人才進行了政策優待。從政策實施效果來看，這些政策很好破解人才流失或者人才缺乏問題，促進了科研成果的轉化，為優化留學人員就業創業環境提供了一些可以借鑒的思路。比如，印度對科研人才的吸引制度就可供浙江省在制定相關政策時做參考。或者是學習國家留學基金管理委員會出臺的2022年國家留學基金資助出國留學人員選派簡章，對特定選派人員資助往返國際旅費和獎學金，以便人員學成后按期回國履行回國服務義務。浙江省可以出臺類似政策，為省內產業發展所急需的專項人才出國留學提供獎學金，并在學成后按期回浙履行服務義務，發揮他們的示范引領作用，促進本省籍留學人員回流。

（二）完善數據庫，發揮群團優勢

1.全面掌握歸國留學人員情況

留學生出國和回國一般會在出入境、派出所、街道、人才市場等機構進行登記，因此可以通過這些環節的統計建立“海外人才數據庫”，為這些人員的訴求提供數據支撐，以便更有針對性地為其服務。比如，同政府人員訪談得知，很多留學人員在“浙里辦”APP申領人才碼時，學歷信息并不像學信網中的學歷信息會被直接匹配，需要后臺上傳學歷證明，通過審核才能申領到人才碼。因此，可以打通留學服務中心認證的學歷信息，減少留學人員申領人才碼的環節。

2.利用留學人才管理工作優勢，開創歸國人員統戰工作新局面

充分發揮歐美同學會、留聯會、僑聯等組織在留學人才管理服務工作中的天然優勢，開創留學歸國人員統戰工作的新局面。這些組織有著半官方半民間的屬性，是黨和政府聯系留學人才的橋梁和紐帶。通過這些組織為留學歸國人員提供專業知識培訓和社會資源對接，幫助留學歸國人員順利就業創業。這樣，既可以促進留學人員之間的交流，增強他們的歸屬感，也可以讓政府更好了解留學人員的需求和困難，收集他們的意見和建議并予以解決[2]。

（三）提升自身綜合能力，營造客觀的輿論環境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由于出國留學人員數量較少，不少社會輿論神話海外留學人員，更有企業通過招聘海歸充門面。而今隨著留學人員數量的不斷增加，國內又沒有那么多適合留學人員的崗位，導致一些留學人員就業困難，輿論又開始宣傳留學歸國人員眼高手低、能力不足等問題。因此，留學人員在求學期間，除了努力學習專業知識外，也要積極參加實踐實習活動，以此來樹立職業認知，提升自己的工作能力[3]。同時，留學人員還應該樹立主動意識，及時關注政府政策和企業招聘訊息，主動向已經回國就業創業的留學人員取經，針對自己的薄弱環節有針對性地提升，以便于回國后就業創業，用自身實力為留學歸國群體贏得公平、公正的輿論氛圍[4]。

四、結束語

綜上所述，為了促進留學歸國人員實現就業創業，政府、社會組織應攜手合作，為留學人員提供有效的幫扶。同時，留學人員也要不斷提升自己的競爭力，學會利用外部力量幫助自己得到更好的就業創業機會。

參考文獻：

[1]" "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R].中國政府網，2022-10-16.

[2]" "董石桃，蔣鴿.發揮統一戰線在引進海外高層次創新人才中優勢作用研究：基于湖南的考察報告[J].湖南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8（5）：44-47.

[3]" "劉燕，周琦.離校未就業高校畢業生就業影響因素分析[J].教育評論，2022（12）：66-73.

[4]" "魏華穎，曾湘泉.海外留學歸國人員就業的微觀影響因素的實證研究[J].中國行政管理，2014（10）：84-86，116.

Exploration of Employment and Entrepreneurship Pathways for Returned Overseas Students

— A Case Study in Zhejiang Province

YAN Yuting

（Shaoxing Vocational amp; Technical College， Shaoxing 312000， China）

Abstract： Returned overseas students are precious talent resources for the country， and their employment and entrepreneurship issues are not only related to their own and family interests， but also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ountry. Therefore， taking overseas returnees who work and start businesses in Zhejiang Province as the main research object， through questionnaire analysis and case interviews， it was found that overseas returnees face problems such as incomplete government support policies， asymmetric employment and entrepreneurship information， and insufficient professional abilities in the process of employment and entrepreneurship. To solve these problems， we need to start from the following aspects： optimizing the policy environment， adhering to the combination of policy promotion and implementation; improve databases and leverage group advantages; enhance one’s comprehensive ability and create an objective public opinion environment.

Key words： Returned overseas students; Employment and entrepreneurship; P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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