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男性氣質問題的研究可追溯到20世紀初,人們對男性氣質的研究主要從生理學、心理學、政治學和人類學四個方面進行闡釋。隨后對于男性氣質的關注也逐漸體現在文學作品之中。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艾麗絲·門羅以理性的筆觸探索女性的心靈與情感世界而聞名,其作品主人公多為女性形象,但也不乏男性形象。短篇小說《逃離》中有豐富的人物形象,而作者在處理這些形象時有意展示了當代社會中存在的男性氣質,這種氣質在社會環境中經歷了氣質的喪失、氣質的再生以及氣質主體的解構,本文將著重從這三個方面來分析《逃離》中的男性氣質書寫。
[關鍵詞] 《逃離》" 男性氣質" 男性女性
[中圖分類號] I106.4" "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4)14-0047-05
《逃離》出版于2004年,作者是加拿大當代著名作家艾麗絲·門羅。全書由八個短篇小說組成,這部小說集在2004年為作家第二次獲得了吉勒獎,評委們對此書的評價是:“故事令人難忘,語言精確而有獨到之處,樸實而優美,讀后令人回味無窮。”[1]美國著名女作家辛西婭·奧齊克在評價門羅時說她是“我們的契訶夫,而且文學生命將延續得比她大多數同時代人都長”,英國女作家A.S.拜雅特亦稱贊她為“在世的最偉大的短篇小說作家”[1]。門羅在201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由此成為第110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也是該獎項第13位女性得主,并且是首位獲諾貝爾文學獎的加拿大作家。短篇小說《逃離》(與短篇小說集同名)講述了女主人公卡拉人生中的兩次逃離。第一次是從“已經沒有感覺”的父母家逃離,跟父母看不上眼的克拉克出走,去追求一種“更為真實的生活”,而生活的窒息感使卡拉又一次出走。然而,當汽車離自己熟悉的家鄉越來越遠,離陌生的城市越來越近時,她獨自面對生活的勇氣漸漸被惶恐所代替,她最終放棄了逃離。
一直以來,艾麗絲·門羅都被認為是優秀的女性主義作家,其筆下的女性形象值得人們深思,相比之下其筆下的男性形象卻鮮少有人關注。有學者曾研究過艾麗絲·門羅筆下的“邊緣男性”,但整體上對男性的研究上還有待加強。本文將從男性心理、男女關系以及普遍男權框架三個方面來分析艾麗絲·門羅在《逃離》中對男性氣質的書寫。
一、男性的“逃離”——男性氣質的喪失
《逃離》中出現的男性角色主要有卡拉的戀人克拉克以及西爾維婭的亡夫利昂·賈米森。在小說中,克拉克是一個具有暴力傾向的男人,他脾氣火爆、性格卑劣、道德敗壞,看似一手導致了卡拉的痛苦,而利昂·賈米森雖然早已離開人世,但他對西爾維婭的影響卻難以磨滅。作者在對兩位男性的身份設定上進行了巧思,克拉克經營著一個虧損的馬場,而利昂·賈米森是一個死去的詩人,雖然兩者的職業相差甚遠,但卻從另一個層面代表了物質生活和精神世界,象征著社會與人的矛盾,以及生命之于人的思考。金錢的缺乏使人寸步難行,信仰的缺失導致精神危機,而死亡是最深沉的恐懼。最后二人選擇了“逃離”,克拉克“只要有電腦屏幕可以死死盯看就不會再為別的事情操心了”[1],克拉克因為陷入生存問題而失去了對自身的控制,從而失去了對生活方向的掌控與支配。法國社會學家涂爾干(émile Durkheim)提出了“行為反常”這一社會學的中心概念,并舉出了三個有趣且典型的行為反常模式,即“身份危機”“暴力的增加”以及“道德淪喪”。文中的克拉克因處于自我價值難以實現的痛苦環境之下,使其陷入一種無能為力的困境(金錢的缺失)之中,導致其出現身份危機感,脾氣變得異常火爆,他不僅跟別人打架,對自己的妻子發火,甚至“他上一分鐘跟你還顯得挺友好的——那原本也是裝出來的——下一分鐘說翻臉就翻臉”[1]。與此同時,在得知賈米森先生有一筆獎金后,他要求妻子通過撒謊的方式勒索西爾維婭,道德在克拉克身上蕩然無存,這也成為卡拉逃跑的導火索。克拉克身上所展現的行為反常現象正是由于對未來方向感掌控的缺失而導致的,當男人無法支配其發展方向,男性氣質也隨之消失,從而陷入一種毫無還手之力的痛苦之中,因此他下意識地通過“逃離”的方式來麻痹自己,掩蓋當下的痛苦。而利昂·賈米森同樣也選擇了“逃離”,他雖“年齡也肯定是大了點兒”,但仍與嬉皮士做伴,反抗世界,放縱自己,將自己關進“詩歌的世界”。他拒絕與人溝通,以至于西爾維婭在教他認每一種野花的名字時,“他總稱她為多蘿西·華茲華斯”,也只記住了延齡草這一種野花的名字。與克拉克相比,賈米森是一名典型的中產階級,雖都選擇了“逃離”,但他們“逃離”的主題卻不一樣。
前文提到賈米森代表著精神危機與死亡恐懼,下面來逐一分析其男性氣質消失的原因。首先是關于西方戰后普遍的精神危機。存在主義哲學的興起、對自由以及存在先于本質的強調,使西方人逐漸失去了對上帝信仰的權威性,人們認為個人利益高于一切,每個人都有機會通過個人意志來實現自己的目標,而宣揚“自由、民主、平等”大旗的西方社會所做出的行為卻與其核心價值觀相違背,高度發達的物質文明不但沒有為精神文明發展提供有利的條件,反倒進一步誘使精神文明與物質文明產生脫節,“物化”的社會讓人們精神空虛,因此反抗、放縱成為主題。《逃離》中,作為敏感詩人的賈米森與嬉皮士為伍,嬉皮士大多來自富裕的中產階級家庭,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們并未像新左派、民權運動的成員那樣采取政治手段以示抗議,而是通過吸食違禁藥品、搖滾、性革命等另類生活方式希冀重建“伊甸園”,表達對愛、自由、正義與和平的追求,這樣的反抗相較于真正改變社會而達成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的和解,更像是通過放縱的方式來逃離與自己格格不入的現實世界,從而逃向精神的“伊甸園”。社會與個人的矛盾導致支配性男性氣質的喪失,所謂積極的反抗實則是為“逃離”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偏離主流價值的嬉皮士精神最終將走向毀滅,因此這樣的“逃離”只能是短暫的,極端個人主義的方式依舊無法撼動悲劇的結局。與此同時,賈米森除了精神危機帶來的痛苦,還有對死亡的恐懼。年老的他深知死亡終將降臨在他的身上,他做出了許多反抗,他每天承受著藥物的折磨,卻仍“一天比一天萎縮”,甚至在去世之后沒有像一般的作家那樣留下未完成的作品或者原始手稿,而是“一罐罐沒有打開的盡力想延續他生命的營養品”或“一個個盛滿能緩解他背部疼痛的藥水的塑料瓶等”[1]。如果說精神危機可以通過放縱、寫詩歌來進行逃避,可信仰的缺失以及極端個人主義卻加重了人們對于死亡的恐懼。失去了宗教的束縛,在一定程度上也助長了物化社會的發展,享樂主義同樣加劇了人們對死亡的恐懼感,但死亡無法避免,人們因不敢面對而選擇反抗,但反抗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人是無法戰勝自然規律的。帶著這種恐懼,賈米森對死亡進行的無效反抗何嘗不是一種“逃離”,為的是逃離對死亡的極度恐慌,逃離對自身生命的失控感,展現出將死之人男性氣質的喪失。
二、相互矛盾與茍延殘喘——女人與男性氣質
美國著名的性學家雪兒·海蒂(Shere Hite)在其著作《海蒂性學報告:男人篇》中提到了今日男性的面貌,她根據問卷調查的方式以及自身的社會知識儲備總結出:“絕大多數的男人,在生活中感受到沉重的壓力、憤怒與挫折,然而通常將原因推在女人身上,而非反省男性生活中的社會價值。”[2]海蒂在著作中肯定了男性氣質的優點,比如它“訓練男人以毅力、知識和技能來面對生活”,但也認為它的存在“很不幸地教導男人壓抑以及否認他們的情感,以至于他們往往感到孤立”[2]。《逃離》中的夫妻關系,無論是克拉克與卡拉的關系,還是賈米森與西爾維婭的關系都是不和諧的,女人都希望通過與丈夫進行互動與溝通來緩和夫妻之間的關系,卡拉為緩和夫妻之間緊張的氣氛以及安撫克拉克乖戾的脾氣付出了很多,雖然很痛苦,但她盡可能地順從丈夫,希望通過溝通的方式挽回愛情,而西爾維婭也通過各種方式來取悅自己的丈夫,她會因丈夫有段時間喜歡吃芝麻脆餅而大量購買,導致丈夫去世之后還剩下一大堆,也會為丈夫采摘野花,可丈夫“看它們的時候現出一副無精打采、不以為然的樣子——就跟有時候看她的神情沒什么兩樣”[1]。心理學家卡羅爾·吉利根(Carol Gilligan)指出:“女性在考慮問題時應當一并考慮自身的幸福。男性在考慮問題時,首先考慮的是自身的利益。”[3]因此女性更傾向于關注他人,特別是自己的伴侶,甚至經常可能以自我否定來維系與伴侶之間的情感,而維系的方式則是通過溝通與互動來達到一種與伴侶的情感鏈接。德國社會學家戴特·奧藤(Dieter Otten)在著作《男性的失靈》中,提到了男性與女性在對待“交談”時的心理狀態,他通過舉例論證的方式證明了女性“認為交流也好,溝通也好,不過是一種信息的交換,目的無非是為了在雙方之間制造某種情緒,讓雙方感到,談論的話題和自己有關,讓雙方都能感受到喜怒哀樂”[3],而男人在交流時“會不由自主地把人與人的交流看作是一種級別的排列”[3]。
小說中兩對夫妻的關系上,都體現出男性與女性之間處理問題的方式不同,在男性氣質的影響下,克拉克與賈米森認為妻子對自己不存在一種競爭關系而是從屬關系,因此他們不愿與妻子交流,甚至認為將自己的感情暴露給妻子是一種有悖自己男性身份的舉動,正如海蒂在談到男人與女人的關系的時候提到“太多太多的男人有矛盾的情結,他們認為這些情感、這些需求代表他們軟弱和無助”[2]。這樣的心理機制導致了男性與女性之間溝通產生壁壘,因此在特定的環境下(即男性失去掌控感時),男性氣質會危害男性與女性的正常關系并產生不好的影響。但男性氣質的發揮又離不開女人,前文提到了男性氣質因為各種因素而喪失,但男性氣質作為主流社會中男性之所以為男性的根本,男性的主導和統治地位對男性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海蒂在看待男女關系時提到男人對女人的看法,他們“不會描繪女人是勇敢、膽氣十足、獨立,或者在心智上能夠激勵男人的……女人是軟弱、過分情緒化而且依賴心強的”[2]。海蒂提出了傳統男女關系的不對等,闡述了男女之間的權力關系,正是這種關系滿足了在社會中喪失男性氣質的男性通過男女關系來維護自身茍延殘喘的男性氣質,正如小說中克拉克對卡拉的態度,他需要卡拉的存在來展現自身的男性氣質,即支配地位,當卡拉逃跑之后,克拉克將矛頭指向協助者西爾維婭以及山羊弗洛拉,他認為是她們的存在影響了自己與卡拉之間穩定的權力關系,從而威脅到自己茍延殘喘的男性氣質,因此在卡拉回來以后,他禁止卡拉與西爾維婭來往,且殺死了弗洛拉,目的是防止卡拉再一次出走。雖然小說最后克拉克與卡拉的關系看似因為生活逐漸恢復秩序而越來越好,但這根“致命的針”卻依舊存在。
三、女性形象的“男性氣質”——男權話語體系下的女性問題思考
《逃離》中,西爾維婭的形象似乎沒有受到大眾的關注,許多研究只是單純地將其作為獨立女性的身份來為卡拉的“逃離”進行點綴,而她與卡拉以及與克拉克的互動占據了小說的一大部分。作為小說中主要出現的女性形象,作者巧妙地設置了卡拉與西爾維婭兩位女性,并花費大量筆墨描寫了兩者之間的關系,西爾維婭對卡拉產生了一種宗教式的迷戀,在西爾維婭心中卡拉是青春、健康、熱情、純真的化身,而這樣的形象不過是西爾維婭的內心建構出來的,這是一種通過在心中建構一個“希臘女神式”的形象而填補自己內心因常年痛苦與信仰缺失的自救行為。所以當她從希臘旅游回來之后發現,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小姑娘“根本不是她游歷希臘時一直伴隨著她的那個安詳、聰慧的精靈,那個無憂無慮、慷慨大度的年輕人了”[1]。在西爾維婭的世界里,卡拉成為她所建構的“他者”形象,從而削弱甚至消解了卡拉的主體性,展現出西爾維婭對卡拉的控制。西爾維婭雖然從生理性別上來看是女性,但從她與卡拉和克拉克的關系上看,她與男權社會建構的女性形象不同,與前者的關系除了“他者”建構關系外,也展現出權力的懸殊,當西爾維婭拿出給卡拉買的禮物時,她說“那邊有一種動物我想你一定是非常喜歡的”[1],當她在幫助卡拉逃跑時,她為卡拉制定逃跑計劃、借給卡拉衣服、開車送卡拉去車站,大多數學者都將西爾維婭的形象闡釋成一個獨立、熱心的女性形象,但在西爾維婭與卡拉的互動中,無論是她的語言還是行為,都展現出對對方的壓制。福柯認為,人與人之間永遠處于權力爭斗的漩渦中,這時的卡拉對于西爾維婭而言像是自己精心打扮的“玩具”,她熱衷于玩這樣的“游戲”,因為這極大程度地釋放了她自己常年因失去主體性的壓抑心理,這樣的心理似乎與上文分析男女關系中男性氣質的茍延殘喘相似,正是在這樣的權力關系下,卡拉的未來完全掌握在西爾維婭的手中。當她的“玩具”離開她時,她也可以通過簡單的一通電話建構卡拉“有點自以為是”的形象,從而變相地控制卡拉。而她與克拉克的關系也并非傳統男女權力分明的關系,更多的是一種競爭關系,他們爭奪共同的獵物——卡拉,“歸屬權”成為二人競爭的核心。當小羊弗洛拉出現時,克拉克“緊緊抓住西爾維婭的肩膀”,這樣的舉動“不是為了保護她就是為了讓自己鎮定下來”。這里作者巧妙地暗示了她對西爾維婭與克拉克關系的看法,從人與人權力關系上看,當克拉克贏得卡拉的“歸屬權”,西爾維婭便弱于克拉克,作為失敗者的西爾維婭在競爭中失去其“男性氣質”而屬于從屬地位,作為女性身份的傳統意志回歸使她下意識地認為克拉克的肢體接觸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作為競爭對手的她仍然希望克拉克是因為害怕而需要通過肢體接觸來使自己鎮定下來,希望通過這樣的心理暗示來諷刺與弱化戰勝自己的對手。可當克拉克說“都要嚇得我們尿褲子了”的時候,西爾維婭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失去了主體性,因此西爾維婭與克拉克的關系看似緩和,實則是構建了一種穩固的權力關系,而失去了競爭的意義。由此看出,西爾維婭身上所展現的男性氣質實則體現了作者對當下女性主義與女權運動的深度思考。
美國思想家朱迪斯·巴特勒(Judith Butler)在其著作《性別麻煩——女性主義與身份的顛覆》中指出:“雖然普遍父權制這樣的主張已經不再像當初那么具有公信力,但是想要置換由這個框架推演出來的結果,也就是關于‘婦女’的設想有某種普遍的共通性這樣的概念,一直要困難得多。”[4]艾麗絲·門羅對當今女性主義的發展有著深刻的看法,她通過消解生理性別的二元性,展現出性別二元對立下存在的權力關系,而這樣的權力關系正是千百年來男權中心意識影響下所形成的權力結構。當主流社會習慣性地將人分為男性和女性時,女性群體總是以生理性別為基礎進行社會運動,人們普遍認為在男性占主體地位的社會中,女性總是屬于“他者”,而傳統女性主義者大多站在社會性別的角度來詮釋女性的主體性,如波伏瓦在其名著《第二性》中曾說:“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5]她認為身份是被文化建構的,雖然人的生理屬性是既定的,但社會性別是可以改變的,是開放的。巴特勒繼承了波伏瓦的理論,認為“‘可理解的’性別是那些建立和維系生理性別、社會性別、性實踐與欲望之間的一致與連續關系的性別”[4],同時她認為受到壓迫的一方總是千篇一律的、統一的女性主體。巴特勒在比利時電臺對她的一次采訪中談道:“二元的分類法通常不足以描述我們真實存在的復雜性。這時,新的語匯告訴我們,我們的身體往往比傳統概念所規定的更為復雜。”
巴特勒的性別理論深受德里達(Jacques Derrida)解構主義思想的影響,在解構主義影響下,女性主義者認為邏各斯中心主義體現了男性權威的思想,它將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把事物以階序的方式總括起來,所有這些對立都是不平等的,其中一方總是占有優先的地位,另一方則被看作是對于前者的衍生、否定和排斥。女性主義理論想要在與邏各斯中心主義的爭論中取勝,那么,它絕對不可能站在一個脫離邏各斯中心主義的立場來進行討論,這樣便陷入了矛盾。巴特勒從社會性別的角度選擇消解性別,她認為主體的社會性別是具有表演性或模仿性的,并將這樣的行為與福柯的權力理論相結合,展現出與眾不同的視角。小說中的西爾維婭無論是在語言上還是在行為上展現出的男性氣質,都符合了巴特勒的理論,而她與卡拉以及克拉克所體現的孰強孰弱的權力關系也體現了以邏各斯中心主義下的男性權威思想。作者通過人物形象的設置,在為女性主義者提供方向的同時,也讓我們深刻體會到了女性主義者所面臨的困境。
四、結語
通過對男性氣質的深入描寫,艾麗絲·門羅刻畫人物的高超技藝,對女性、對人類未來的思索被展現出來。《逃離》這部作品使我們能更深入地了解當代男女兩性的主要矛盾以及人類發展的困境。
參考文獻
[1] 門羅.逃離[M].李文俊,譯.北京: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9.
[2] 海蒂.海蒂性學報告[M].林瑞庭,譚智華,譯.海口:海南出版社,2002.
[3] 奧藤.男性的失靈[M].朱劉華,劉海寧,譯.重慶:重慶出版社,2006.
[4] 巴特勒.性別麻煩——女性主義與身份的顛覆[M].宋素鳳,譯.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9.
[5] 波伏瓦.第二性(II)[M].鄭克魯,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1.
(責任編輯 羅" 芳)
作者簡介:馬悅塵,中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