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錢穎一
哈佛大學校長博克認為,人的思維有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叫“無知的確定”。在這個階段,專家說什么,老師說什么,學生都相信。這通常是學生在上中學時的思維階段。
第二階段叫“有知的混亂”。這通常是大學一、二年級本科生的思維階段。進入大學,學生學了不少知識,所以是有知識了,但思維是混亂不清的,無法判斷哪個更有道理。很多學生的思維就永遠停留在這個階段了。這里還有一個詞,叫作“相對主義”,就是我們平常說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第三階段是批判性思維,這是思想成熟的階段。在這個思維階段,根據已有的證據,你能判斷出哪個道理比另一些道理更令人信服。博克認為即使在哈佛,也只是少數學生到了高年級以后才進入這個階段。
李金鋒//摘自《大學的改革》,中信出版集團/
文/[俄]普里什文
林地的邊緣,是森林和人類爭奪土地的最前線。在田地周邊,尤其是那些像耕田一樣平展的林間空地的邊緣,一直給我一種奇特的感覺——森林好像一直都有一種強烈愿望,要跨越眼前的這片林間空地,與不遠處的森林會師,它執著地向前進攻。可是,一個不經意間的回眸,也正是因為這個回眸,一切都靜止了。在它們有明確目的的進攻中,我捕捉到它們整裝待發的身影。
不遠處的雪地上,柏樹的龐大家族也停下了它們的腳步。以人的想法來描寫這快速生長的森林和以森林的角度來描寫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角度。人類擁有更加敏銳的視覺,的確可以發現許多新奇、并能為自身所用的事物。但是如果從森林的角度去看,一切都可以寫一個童話故事,因為那是自然天成的,這個童話可稱為《森林眼睛發現記》。
森林正朝著陽光的方向生長,并隨著大地的運動而運動,它們是一個有機的生命體……
晨煙//摘自《林中水滴》,天津教育出版社/
文/金沙灘
蒙特祖瑪擬椋鳥有著獨特的筑巢智慧。它們的巢不建在粗壯堅固的樹枝上,而是建在較細的樹枝上,且在樹枝的末端。更奇怪的是,它們偏愛與大黃蜂為鄰,通常將巢筑在蜂巢附近。
細樹枝本就脆弱,更何況樹梢,大黃蜂更是令人恐怖。在此筑巢具有風險,蒙特祖瑪擬椋鳥豈不是愚蠢?其實,這正是蒙特祖瑪擬椋鳥的高明之處。選擇細枝末端,是避免猴子爬過來;選擇靠近大黃蜂,是利用它的兇猛抵御捕食者,為自己充當“守護神”。
平安險中求,相對來說,這是最佳也是最聰明的方案。
平爾//摘自2024年10月10日《今晚報》/
文/[新西蘭]珍妮特·弗雷姆
記得有那么灰暗的一天,我站在大門旁,聽著電線間的風聲。
有生以來,我頭一回清醒地感知到,有種外在于自我的悲哀,抑或它雖在我心里,卻來自外部,來自電線間風的嗚咽。
我的目光從白色長街的這頭掃到那頭,卻不見人的蹤跡。
風從一處刮向另一處,刮過身邊,我立在中間,傾聽著,感到悲哀與孤寂沉甸甸壓在心頭,似乎發生了什么,似乎有什么開始了,我心知肚明。
現在想來,當時的我還未將自己看作放眼外部世界的人,因為那時的我,覺得自己就是全世界。
聽著風聲,聽著它悲愁的歌謠,我明白,所聽到的悲哀與我無關,它屬于這個世界。
德離//摘自《我桌旁的天使》,貴州人民出版社|后浪圖書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