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飲消費降級 穩消費舉措亟需加力

上海是國際化的大都市，也是國內高端餐飲最成熟的城市之一，全世界的名店與高端餐飲在此匯聚。在南京西路的任意一公里內都能找到像新榮記、榮府宴、鹿園Moose、中國菜·頭灶這樣人均消費千元左右的高端餐廳。

然而，過去的一年里，上海已經有不少的高端餐廳悄然倒閉，其中不乏許多紅極一時的餐廳。曾經被稱為“最難預約餐廳”、880元/位的上海JEJU餐廳于2023年閉店，人均1580元的高端餐廳L'Atelier 18也于近日宣布暫停營業。不僅上海，成都的雛Chú MODERN CUISINE、北京的TIAGO和Opera BOMBANA等全國各地高端餐廳或餐飲品牌，在今年相繼被曝暫停營業或倒閉。也有一些高端餐飲不得不通過直接降價或者變相降價的方式來努力維持營業，“米其林餐廳開始賣‘窮鬼套餐’”這一話題受到相當大的關注。

筆者認為，大量高端餐飲倒閉或者通過降價來維持營業，可以考慮既有餐飲行業內部市場競爭加劇，高端餐飲定價虛高等行業發展客觀因素，也有年輕一代消費者的餐飲消費思維更具理性，更加青睞高質量、高性價比的餐飲體驗等主觀因素，但更為重要的是反映和代表了當前經濟下行壓力下的消費降級。

近年來，在全球經濟不穩定的大背景下，上海作為國際化大都市，金融、貿易、房地產等龍頭行業增速放緩，行業就業壓力大，降薪顯著，商務活動和活力縮減，對高端餐飲的需求也相應降低。另一方面，CPI（居民消費價格指數）持續處于低位和通貨緊縮壓力也放大了人們對未來的悲觀預期，從而更傾向于儲蓄和等待，而不是消費，民眾對高端餐飲的消費態度自然也變得更加謹慎。紅餐產業研究院《2023年中國餐飲消費趨勢》報告顯示，2022年10月至2023年4月，人均300元以上的餐飲門店占比逐月下滑;人均100元—300元、人均50元—100元的門店占比略有升高;人均在50元以下的低端門店數占比則基本保持穩定。根據美團的點單數據，2024年不僅餐飲行業，其他各類服務業也都呈現類似的消費降級趨勢。

消費不僅是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和重要支撐，也是滿足人民高品質生活的最終目標和歸宿。在餐飲行業乃至城市經濟整體消費降級的背景下，迫切需要采取有力舉措、出臺針對性的政策來穩定和提升居民的消費水平。

首先，要適時加大財政貨幣政策逆周期的調節力度，在CPI持續低位和貨幣政策效果不明顯的情況下，特別要加大和發揮財政政策的直接刺激作用。建議政府加大發放餐飲消費券的力度，鼓勵民眾在指定時間內進行消費，以提振市場的消費需求。其次，收入是消費的根基，要適度減輕餐飲等服務行業的企業所得稅和消費稅，增加企業和消費者的可支配收入;同時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減少失業率，提高民眾的收入水平，進而提升居民的消費能力。再次，持續優化國際化的營商環境，提升城市服務能級，加快推進上海國際經濟中心和國際消費中心城市建設，通過文商旅體聯動著力激發消費潛能。最后，進一步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建立健全養老、醫療、教育等社會保障制度，減輕民眾的后顧之憂，有效增強民眾的消費信心和消費意愿。

（作者系市人大代表，上海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