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作品的跨文化傳播與接受研究

【導讀】《活著》《文城》兩部作品的跨文化傳播價值在于對“生命”的詮釋、對“人”的思悟。以余華為代表的當代文學在海外市場仍處于邊緣化地位并存在“誤讀”等傳播困境。基于此，應當加快當代文學的經(jīng)典化步伐，避免被海外學者“代言”，同時加強與國際中文教育的聯(lián)動，向世界展現(xiàn)多元包容的中華文化。

在全球化語境下，文學作品的傳播已然成為彰顯中國形象、推動中華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橋梁。作為中國當代文學界先鋒派的領軍人物，余華及其作品在海內(nèi)外得到廣泛關注，引發(fā)廣大讀者共鳴。然而，這并不意味著當代文學的海外傳播已取得長足進步，在現(xiàn)實推進的過程中，出現(xiàn)不同聲音的情況屢見不鮮。究其根本，還是中國當代文學的海外傳播及接受程度遠遠不夠，經(jīng)典化程度也很低。這對于中國當代文學的發(fā)展仍舊是一個巨大的挑戰(zhàn)：“世界學者需要努力重新‘發(fā)現(xiàn)中國’，中國學者需要努力‘講述中國’，二者的對話共同構成關于中國更為全面、客觀的‘世界認同’。”

一、余華作品的跨文化傳播價值

（一）對“生命”的詮釋

如果說《活著》是在講述為了“活著”而“活著”，那么《文城》是在講述為了“活著的價值”而“活著”。余華在《活著》中文版自序中提道：“寫作過程讓我明白，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活著是一種對生命的態(tài)度，一種人生的姿態(tài)，是一個充滿力量的詞語。這種力量源自生命賦予人們活著的使命，驅(qū)使人們面對一切酸甜苦辣、幸福或傷痛。《活著》中的主人公福貴本是一個地主家的紈绔子弟，因賭博輸光了家產(chǎn)，一夜之間淪為一無所有的農(nóng)民，他的生活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也終于讓他明白如何做人。他學會如何孝敬老人、關愛妻子、疼愛孩子、養(yǎng)家糊口……就在他幡然醒悟的同時，天不遂人愿，親人的相繼離世成了他心里的一根根刺，到最后只剩他孤家寡人一個，度過艱苦而乏味的余生。可以說，福貴的后半生真正詮釋了什么叫作“為了活著而活著”，生命的價值在福貴的人生中若隱若現(xiàn)，成了他生活下去的精神動力。

與《活著》中福貴的一生不同，《文城》中的林祥福，一生都不僅僅是在“為了活著而活著”，他在不同的人生階段不斷地尋求“活著的價值”并為之付出努力甚至生命。這也可以看出余華在新作中對生命的態(tài)度悄然發(fā)生的轉(zhuǎn)變，以及背后文學敘事的傳承。林祥福很早便無父無母，靠自己的努力在家鄉(xiāng)小有作為；遇到小美后的他，擔負起丈夫該有的責任，盡管小美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他為了女兒、為了組建沒多久的家庭，毅然踏上尋妻之路，從此改變了人生軌跡，直到客死他鄉(xiāng)；在陌生的溪鎮(zhèn)土地上，他奉獻自己的所有，與陳永良和李美蓮夫婦相依為命，直至為救商會會長顧益民而英勇就義，生命永遠地停留在了“文城”。實際上，林祥福的一生都在找尋“活著的價值”，面對種種磨難，他一次又一次頑強抵抗，成就生命的價值和意義，這也是對“活著”的完美回應，他的一生詮釋了“向死而生”的哲理。

周國平在《人生哲思錄》中將人活著的意義分成兩類，一類是“吃喝勞作”，一類是“試圖為生命指出一個高于生命的意義源泉，它應能克服人的生命的動物性和暫時性”。就小說文本來看，不能單純將福貴和林祥福分別對應這兩類，他們二人身處不同的時代和家庭背景。早年的福貴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和“吃喝勞作”的行尸走肉沒什么不同，經(jīng)歷變故后的他逐漸悟出了人生的意義，數(shù)次親人離世的劇痛沒能擊垮他，他就是“存在即活著”的最好詮釋。林祥福人生的跌宕起伏不同于福貴，他拼搏和活著的最終目的在于給自己一個交代和答案，一個關乎人生的“真相”。從最初的跌跌撞撞、惴惴不安，到最后的平靜如水、決絕赴死，他獲得了一種超然物外的心境，這便是林祥福終其一生“活著”的價值所在。

（二）對“人”的思悟

文學作品的價值并不僅僅在于呈現(xiàn)一定時代背景下的思想主旨，最關鍵的還是在于對“人”的寫作與思悟。余華認為，從文學的角度，展示“什么是人”，既是最困難的，也是最重要的，“文學包羅萬象，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我們讀文學作品時可以讀到社會、風景、情感等很多東西，但能否讀到人？我認為藝術最核心的是人”。無論是《活著》還是《文城》，余華都致力于圍繞小人物間錯綜復雜的關系展開故事敘述，這一點在《文城》中尤為明顯。《活著》一書的人物線索較清晰，由“我”即福貴作為第一人稱回憶過往，無惡不作但最終與之和解的父親、溺愛兒子永遠盼望兒子好的母親、一輩子順從他愛他的妻子、吃苦耐勞但說不出話的大女兒、調(diào)皮可愛并寄托家中希望的小兒子、視為己出孝順無私的女婿、可愛活潑神似大女兒的外孫、出生入死仗義重情的戰(zhàn)友亦朋友……還有一些邊緣化的街坊鄰居、老丈人、官兵，等等，他們都在推動生活和生命延續(xù)。

再看《文城》。相比《活著》中的單線人物關系，《文城》中的故事情節(jié)和人物關系網(wǎng)錯綜復雜，甚至可以用“傳奇性”來形容。林祥福本可以在北方、在自己的家鄉(xiāng)過完安定的一生，突如其來的小美和阿強打破了原有的寧靜，他又出乎意料地和被留下來的小美結了婚。婚后小美第一次不告而別，卷走了林祥福近半資產(chǎn)；回來時已腹中有胎，結果在生完孩子后不久再一次離去，留下林祥福和剛滿月的小女兒。從此，林祥福便開始了南下的漫漫追妻之路，去尋找那座不存在的“文城”，即溪鎮(zhèn)。來到南方后的林祥福開啟了全新的人生，結識了生活上互相照應、事業(yè)上互幫互助的朋友們；朋友們的孩子也成了朋友，女兒們的知書達理和兒子們的游手好閑甚至吃喝嫖賭也形成了鮮明的反差，極具諷刺意味；他因社會動蕩經(jīng)歷了數(shù)次戰(zhàn)爭、磨難，最終也命喪于此。單看前半部分的故事會產(chǎn)生很多無厘頭的疑點，余華別出心裁的《文城補》將小美和阿強的視角同前面的故事一一對應，將答案呈現(xiàn)給讀者們，也讓故事更加立體化。

實際上，余華作品在海外傳播的過程中，無論是學術界還是大眾，都會談論到余華作品的人類學意義。《活著》中福貴一次又一次地遭受親人離世的巨大打擊，令讀者倍感壓抑，讀者每次讀到一些情節(jié)都會不禁落淚，這便是文字的沉重力量，一種對“人”的沉甸甸的思悟。《文城》的傳奇化色彩影響了其中的“沉重”因素，這或許也是一些學者認為該作品人物情節(jié)扁平化、不如《活著》的問題所在。余華是一個會寫“人”的作家，他用筆觸的力量救贖著一個個普通而善良的生命。

二、跨文化傳播的不足

（一）邊緣化存在與誤讀式發(fā)展

近年來，中國當代文學海外傳播很熱鬧，但其動力似乎源自國家政策，來自學科內(nèi)部建設的動力及方法論相對缺乏。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以孔子、莊子、老子為代表的中國古代經(jīng)典早已成為我國在世界文化交流中的一面旗幟，它們以十分自然的傳播方式在世界范圍內(nèi)取得良好的接受度。反觀中國當代文學的發(fā)展與傳播的程度均不夠深遠，他們的經(jīng)典化程度也很低，尚未成為中華文化海外傳播的標志性內(nèi)容。

當前，國內(nèi)掀起了中國當代文學海外傳播思潮，“莫言熱”“余華熱”隨之而來。余華憑借《活著》在海外的傳播迎來高潮，2012年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以來，當代文學以更加自信的姿態(tài)走出國門，走向世界。然而，對比海外讀者市場的真實情況，我們會發(fā)現(xiàn)，國內(nèi)外的熱度截然不同，實際上，當代文學在海外市場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以美國為例，美國流行于文學市場的絕大部分作品都來自本國，僅有不到5%的書籍來自別國譯介作品。中國作品的占比可想而知，自是少之又少。韓國讀者作為余華的忠實粉絲，對《活著》等經(jīng)典作品及其改編的電影都有超乎以往的熱情。然而根據(jù)研究發(fā)現(xiàn)，韓國讀者對余華作品的接受，實際上也受到西方的影響，韓國學者李旭淵表示：“我們出版界出版的時候不是自己選擇中國作品，而是西方讀者認可的作品。”這說明中國當代文學目前在海外讀者市場的情況并不似國內(nèi)研究的那般樂觀，整體呈邊緣化存在。如何打破這一壁壘，向世界文學中心前進，是亟待解決的文學發(fā)展命題。

另外，海外讀者市場普遍對中國當代文學抱有“誤讀”心態(tài)，這會導致中國當代文學發(fā)展道路愈加曲折。德國漢學家顧彬認為美國漢學家在討論中國當代文學時，不一定從原文看文學作品，他們基本上從理論、從外國人的理論來看中國當代文學。余華小說《活著》在美國出版時，一開始是被拒絕的，因為小說的敘事不符合他們的想象，他們覺得“只談了對家庭的責任，沒有體現(xiàn)出社會責任”，即沒有達到美國讀者的文學期待。西方對中國文學的研究只停留在了解社會現(xiàn)實的粗淺層面。久而久之，“誤讀”心態(tài)會根深蒂固。意識形態(tài)異質(zhì)性和海外異文化空間的文化異質(zhì)性將是未來中國當代文學海外傳播的核心問題。

（二）文化差異與文化交流落差

文學作品的外譯與海外傳播是一個文化深度交流的過程，中國作家以其獨特的寫作風格向世人展現(xiàn)真實立體的中國形象。受歷史進程、政治發(fā)展等多方因素影響，不同文化圈之間存在顯著文化差異，比如歐美文化圈和亞洲文化圈；根據(jù)地域劃分的文化圈內(nèi)部也涉及國與國之間的文化差異，比如東亞中日韓三國的文化從古至今都在學習和交流中共生，當然也存在多方不同。文化差異是一個普遍且無法避免的現(xiàn)象，而對于文學創(chuàng)作來說，呈現(xiàn)中國人和中國形象必然是立身之本。余華自文學創(chuàng)作以來，先后受到多個外國文學作家影響，他受啟發(fā)于川端康成，與卡夫卡的文學共振讓其更加關注現(xiàn)實走向。無論是《活著》的福貴，還是《文城》的林祥福，他將一個個普通而真實的中國人形象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由內(nèi)而外形成一股直擊心靈的力量，得以走進越來越多世界讀者的內(nèi)心。余華曾說：“一位生長在中國的作家是不會獲得來自西方的傳統(tǒng)的，他的感受只能是來自中國的土地。……只要是他出于內(nèi)心的真實感受，他的作品一定表達了他的民族的聲音。”余華在創(chuàng)作中的靈感或許在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外國的創(chuàng)作，而真正的中國故事書寫還是需要扎根中國大地，聆聽中國人的聲音。

余華的創(chuàng)作具備極強的世界性視野，但他的創(chuàng)作從不為了迎合世界，“當我寫作的時候，我從來不去考慮讀者喜不喜歡，更不會考慮西方的讀者喜不喜歡”。這便是余華創(chuàng)作的堅守所在，他的宗旨就是寫出自己真正想表達的東西，書寫自己的所思所想。而這種情況長久之下便會形成作者“錯過”讀者的局面，即聚焦本土文化的同時，產(chǎn)生的文化差異導致文化交流的落差。拿漢學家顧彬“不懂人”這一批判來說，實際上就凸顯了中外讀者對人的理解存在本質(zhì)的不同。顧彬認為寫“人”需要從文學作品出發(fā)描述人的內(nèi)在本質(zhì)，而非依據(jù)社會背景和故事情節(jié)來塑造人物形象。實際上余華是善于刻畫人物本質(zhì)的，《活著》中的福貴呈現(xiàn)了一個面對艱難困苦頑強活下去的農(nóng)民形象，《文城》中的林祥福則是追尋生存的價值，為此奉獻一切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我們無法評價余華和顧彬以及其他抱有質(zhì)疑態(tài)度的漢學家孰對孰錯，他們都是從個人已有的文學視角出發(fā)，闡釋他們心中的“人”。因此，如何處理好文化差異問題，通過中國當代文學的海外傳播尋求文化共鳴，是中國當代作家走向世界面臨的共同難題。

三、余華作品跨文化傳播的路徑探析

（一）加快世界“經(jīng)典化”步伐，避免被“代言”

提起經(jīng)典文學作品，讀者往往會想到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以及以魯迅為代表的現(xiàn)代文學作品，很少有人將當代文學作品劃分到“經(jīng)典”的行列。究其原因，或是因為時間的沉淀不夠，或是學者和讀者們自發(fā)認為當代文學作品之內(nèi)蘊價值不如以往的作品。當代文學在國內(nèi)的發(fā)展情況已是如此，可想而知海外對當代文學的態(tài)度。由劉江凱教授提出的“在世界中經(jīng)典化”理論認為，當代文學發(fā)展離不開歷史化和國際化兩條路徑，包括傳播、接受、影響三個階段，而目前當代文學的發(fā)展尚處于國內(nèi)歷史化階段，國際范圍經(jīng)典化尚未展開。基于此，筆者認為當代文學在海外傳播過程中，在維持民族多樣性和中華文化特色的同時，也應當尋求出口以更自覺的方式融入世界，推進中國當代文學在世界范圍內(nèi)形成體系化的經(jīng)典化發(fā)展脈絡。中國當代的許多著名作家及其作品已在國內(nèi)完成歷史化、經(jīng)典化，但從世界層面來看，以余華、莫言等為代表的一眾當代文學作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關于文學話語權這一問題，美國、韓國等國家對于中國當代文學的看法是基于本國意識形態(tài)和本國文化發(fā)展需求，更多關注中國的社會政治層面，脫離了文學本身的訴求和內(nèi)涵。作為具有五千年歷史的文明古國，中華文化走向世界一貫遵循文化自信、文化自覺的態(tài)度，因此，我們在吸收外來優(yōu)秀文化的同時，也應當發(fā)出自己的聲音，避免被海外學者“代言”，積極搭建中外文學學術溝通橋梁，增進文明共建，讓更多的人聽到中國的聲音，感知真正的中國當代文學。

（二）加強中國當代文學與國際中文教育聯(lián)動

中國文學與跨文化傳播是國際中文教育的一個重要研究領域，也是向世界講述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面對當前國內(nèi)外的對外漢語教學重語言教學，不重文化教學這一現(xiàn)象，以當代文學為代表的對外漢語文化教學應當引起學界重視。目前的對外漢語文化教學領域，講授最多的是魯迅及其作品，如《藤野先生》《狂人日記》《傷逝》《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等文化教學界耳熟能詳?shù)慕?jīng)典文學作品。這也充分說明了中國現(xiàn)代文學在文化傳播中的重要地位，以魯迅為代表的現(xiàn)代文學已基本實現(xiàn)海外經(jīng)典化發(fā)展。相比之下，當代文學作家作品則顯得黯淡，以余華為例，筆者曾做過相關調(diào)查，幾乎未發(fā)現(xiàn)文學教材中出現(xiàn)余華的作品，這與余華在海外的影響力不符。

加強中國當代文學與國際中文教育的聯(lián)動，一方面應當在對外漢語教學中樹立文化教學的重要地位，將其與語言教學同等對待，而非從屬于語言教學。具體來說，可以采取如下方式：培養(yǎng)教師的文化教學能力，提高漢語教師文學素養(yǎng)；對現(xiàn)有教材進行改編，持續(xù)增加文化教學內(nèi)容比重，并將文化教學與語言教學融會貫通；各高校應面向高級漢語學習者設置相應的文學課程，結合不同國家學習者特點配備相應的當代文學作品，將余華、莫言等中國知名當代文學作家及其作品列為文學課的必講內(nèi)容。另一方面，海外漢語教學應響應國家“中華文化走出去”政策，在進行當代文學作品海外傳播的同時與漢語教學課堂有效結合，通過與當?shù)貙W生交流，總結文化教學及中國當代文學作品傳播中應當注意的問題，推動文化交流與進步。

四、結語

余華是一位兼具世界性與本土性的當代作家，他以真實的描述、動人的筆觸俘獲無數(shù)讀者的心，引發(fā)千千萬萬人的共鳴。從《活著》到《文城》，余華展現(xiàn)了其一脈相承的文學氣息，他在承續(xù)中前進，以更沉穩(wěn)的姿態(tài)接受海內(nèi)外的質(zhì)疑與挑戰(zhàn)。余華作品的跨文化傳播與接受，既屬于余華，又超越余華，是當代文學海外傳播的具象化呈現(xiàn)，也是中外文化交流碰撞的必然結果。未來的中國當代文學以何種姿態(tài)走向世界，向世界闡釋什么樣的中國故事、如何闡釋中國故事，都是值得思考的重要文學命題。

參考文獻

[1] 劉江凱. 世界經(jīng)典化視野下的中國當代文學海外傳播研究反思[J]. 文學評論，2019（4）.

[2] 余華. 活著[M]. 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

[3] 周國平. 人生哲思錄[M]. 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1.

[4] 金羊網(wǎng). 作家余華攜新書《我只知道人是什么》談創(chuàng)作：文學藝術最核心之處是“人”.[EB/OL].[2018-08-13].https：//wap.ycwb.com/2018-08/13/content_30064374.htm

[5] 方愛武. 跨文化視域下當代“中國形象”的建構[D].杭州：浙江大學，2016.

[6] 劉江凱. “文化自覺”與世界認同：例析當代中國文學影響力生成問題[C]//北京師范大學中國文化國際傳播研究院. 當代中國文化國際影響力的生成——“第三極文化”論叢（2018）. 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9.

[7] 河貞美. 中國當代小說在韓國的接受情況研究：以戴厚英、余華、曹文軒為中心[D]. 北京：北京大學，2010.

[8] 劉江凱. 關于中國文學研究與中國當代文學——德國漢學家顧彬教授訪談[J]. 理論與創(chuàng)作，2011（1）.

[9] 余華. 兩個問題：載我能否相信自己——余華隨筆選[M]. 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1998.

[10] 劉江凱. 在世界中經(jīng)典化——中國當代文學的問題與方法[C]//北京師范大學中國文化國際傳播研究院. 中國與世界：當代中國文化國際影響力的生成——“第三極文化”論叢（2020）. 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集團，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