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草原（組詩）

序

如果讓我畫出想你的情話

那就是你的笑臉。如果讓我撥動你的心弦

那就是無盡思念

從一匹白馬的深情里

讀懂奔馳的向往，在一顆夕陽的眼眸中

聽懂無語的纏綿

回頭再看，老山如馬鞍

緊緊扣在大地的脊背上

一枚落日，坐在上面

1

讓所有的種子和根系都不枉此生

北風的沙場上，云或雨來見證你的所向披靡

荒蕪，是另一條路徑

腳步如馬蹄

遵循鈴鐺的節(jié)奏，檢閱被遺忘的密碼

蒼狼或白鹿，在巖畫上撒野

白馬和青牛，去河面上蕩漾

湖，是一張巨大的臉龐，只能裝得下

一滴水的相思，一滴水

就是一輪月亮，一滴水就是整個天空

一滴水可以穿透身體

深深插入石縫中

慢慢長出一只巨大的手掌

在草原上，你盡可放心大膽地走

每一棵草木，指給你的都是家的方向

說什么爭王爭霸

說什么骨肉相殘，那些

都是一紙交待的細枝末節(jié)：腳印

踩過的地方，就是一條生命跋涉的遺址

它踩著一棵棵野草的尖叫

向著一隊隊遙相呼應的回聲出發(fā)

2

那么多被羊群迷惑的山

請在草原的深處等一等我。用啼哭擊鼓

是多么放肆的愛戀。牧羊人

多么美啊，他趕來趕去的山脈，偶爾

也呼喊

身軀如荒路，抵達了鞭梢子所及之處

抽響馬駒子的夢境，一瀉千里

等它止步的時候，又會有一道身影

像河流，慢慢游入堤岸。朝夕相處，會讓人

愈加陌生

四目相對，才知道

我已抵達你胸口般的遼闊

上游，是一座山被淹沒的地方

野蠻的飛翔，總想把野蠻的水滴捏一捏

羊群總是在頭羊的身后

看著它如何以身試法，然后出手搭救

把彼此的影子攤在地上，像晾曬藏寶圖

而一大片奔跑的草原

永遠不會晾干。眾草豎起的耳朵

傾聽一滴滴水從身軀里流走。那么大一場

雨

落在干涸的山腳下

請原諒我流浪四方的眼淚

等它們聚攏過來，什么樣的山都會被淹沒

什么樣的奔騰，最后都成了漩渦

尾聲

啊哈嗬，徘徊的大雁

啊哈嗬，住在我心間

多么廣闊的山河，都不及你用翅膀

在她的眼眸里，畫得那么蔚藍

啊哈嗬，草原和大山

啊哈嗬，身邊和遙遠

多么壯美的臉龐，都不及你用手掌

托起她的微笑，把我的心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