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優三維測量：共性認知、共同情感和共進行為

[摘要]本文從共性認知、共同情感和共進行為三個理論維度解讀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意涵。結合條目表述的清晰度、簡潔度、無重復度、匹配度等因素反復修訂，形成簡潔易懂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初編條目。采用方便取樣法，抽取云、貴、川、渝、浙等地區的各族大學生和非大學生在問卷星上施測，使用四個樣本共計 3129名被試（1579 名漢族，1550名少數民族）分別進行項目分析、探索性因素分析、內部一致性信度檢驗、驗證性因素分析及分半信度分析，然后進行了校標效度檢驗和重測信度檢驗。編制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分半信度、重測信度系數均在 0.89-0.92 之間，符合心理測量學要求，量表的結構擬合指數優，量表結構建構合理，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能夠全面反映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特征，同時降低了社會贊許性的影響，因此可以作為未來測量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水平的有效工具。

[關鍵詞]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量表編制；心理測量

中圖分類號：C95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91（2024）04-0088-09

2023年2月，中央出臺《關于加強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理論研究體系建設的意見》，強調要“加強中華民族共同體重大基礎性問題研究”。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概念、結構及其測量方法的研究是中華民族共同體重大基礎性問題研究的核心內容，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從頂層理念向實踐領域轉化的關鍵步驟。目前學界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概念及內涵做了多視角、多維度、多學科的屬性描述，但對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測量的探討卻不多。概念的界定不僅要有性質描述，還要有一套科學的、可行的和可測量的操作，因此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量表的編制可以促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實現從理論屬性探討到實踐操作的轉變。

現有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量表是根據不同視角的概念及內涵構建的，反映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部分側面，卻很難全面地呈現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全貌。為此，本研究首先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概念、結構及視角相關研究進行綜述，評價已有的相關量表，提出操作性定義，然后依據心理測量學編制相應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

一、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概念梳理

關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概念，研究者們從多個角度進行了解讀，包括構詞法、發生、關系、性質、功用、思維和主觀互證等。還有的學者參考了習近平總書記的相關重要講話精神及重要論述的內容、相關憲法條文規定，[1]以及心理學的理論和方法來分析其內涵和結構。

從構詞法的角度分析，學者們普遍認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內涵涉及心理意識、民族觀、國家認同（集體認同）、文化觀等。有些學者將其視為一個單純詞，以陳風林（2019）的研究為例，認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即一種集體民族認同。[2]有些學者將其看作復合詞，對這個復合詞的分析各不相同。一般來說，學者們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理解常從“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這四個概念來把握。于春洋和汪微微（2023）認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表現為中華民眾對中華符號、中華身份和中華民族共同體倫理的認同。[3]從發生的角度看，青覺（2020）認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一個聚合各族人民所能感知、所持價值和所要致力于一體的心態體系，它既是歸屬體驗，又是共善信念，更是一種能動意愿。[4]從關系的角度探討，“四個共同”是中華各民族與中華民族關系的基石。[3]柴文斌（2019）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之間的關系入手，探討了中華民族共同意識的內涵。[5]劉吉昌（2020）從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概念的性質與功能的角度入手，指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中國民族工作的根本遵循，而情感認同是其核心要素。[6]有的研究從思維角度和主觀互證的角度，橫向地把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劃分為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等共同體意識；縱向地按照史前-古代-近代-當代的形成發展歷程劃分，分析重大歷史事件和歷史節點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形塑功能，認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與中華民族觀是同一概念；從差序格局的角度把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視為認同研究。[7]

另外有學者從心理結構的角度探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陳立鵬等（2021）以意識理論為基礎，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結構劃分為認知、情感和意志三個維度，認為認知主要反映各族人民對中華民族價值觀、中華民族身份的認知；情感主要表現為各族人民對中華民族的團結、統一、平等，以及對中華民族的強烈歸屬感；意志主要體現在各族人民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使命感和自覺性行為，且基于心理測量學，編制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量表。[8]從中可以看出，陳立鵬等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概念和結構的理解，強調的是中華民族認同。楊宇琦（2022）提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包含以集體性為基礎的認知維度，以體驗性為基礎的情感維度，以參與性為基礎的行為維度，這三個維度各自涵蓋國家范疇和共同體范疇，并將此觀點操作化，研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社會心理測量方式，[9]強調的是國家和共同體。李靜（2022）將中華民族共同體心理指標進行分析，認為涉及思維、記憶、情感、認知、培育等維度，[10]事實上，在心理學的范疇中，思維和記憶都屬于認知。青覺和徐欣順（2018）認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在體認彼此生存發展的共性條件與歷史基礎上，秉持共善價值規范與能動維護意愿的復興凝聚心態”；其心理構成要素包括中國認知體驗、中國價值信念和中國行為意愿。[7]青覺和王敏（2021）從政治心理的角度分析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結構，認為包括認知、情感與人格三個維度。[11]陳聯俊和胡一珂（2023）從過程切入研究，提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要素包括認知、情感、動機和踐行四個維度。[12]李雅寧和楊伊生（2022）認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本質包括認知、情感、意志和行為四個維度。[13]以上研究具體地提出了心理維度，但其內涵卻不明確。郎維偉、陳瑛和張寧（2018）提出，“五個認同”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核心內容，也是正確的國家觀（對愛國主義的認同）、民族觀（對中華民族的認同）、文化觀（對中華民族文化的認同）和歷史觀（對中國共產黨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認同）的最高體現，[14]“五個認同”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思想根基。[15]

上述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概念的認識和理解，反映了學界如何從不同維度和層次探討這一問題的多樣性和復雜性。學界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維度的理解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一是較多學者認同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結構包括認知、情感和行為三個成分；二是對于這三個成分的具體內容和表現，各有不同的解釋和界定。對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認知對象、情感對象和行為對象，以及相應的認知內容、情感體驗和行為方式，學界還沒有形成統一的認識和標準。

基于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結合以上內容，我們從心理學角度提出以下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理解：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指在中華大地上共同生活和生產的五十六個民族對中華民族共同體這個實體的心理反映，其心理結構包括認知、情感和行為三個核心維度。認知維度是對中華各民族與中華民族及其關系的共性認知。情感維度是對中華民族、中華文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國共產黨的共同情感。行為維度是對中華各民族在生產生活中一起發展與進步的共進行為。據此，運用心理測量學的方法，我們編制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

二、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編制

本研究在以上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概念界定和理論維度的基礎上，編制了30個初選題項。接著運用心理測量學的方法，通過四個樣本，從30個題項中篩選出15個題項進行信效度檢驗，同時檢驗了其與校標變量的關聯效度。

（一）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30個題項的編制過程

（1）從已有的研究文獻和政策文獻中探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意涵，提出三個理論維度及其內容。（2）邀請到五名心理學專業博士和五名心理學碩士研究生，根據三個理論維度，從條目表述的清晰度、簡潔度、無重復度、與維度的匹配度等方面，參考相關研究，編寫初步條目，然后進行結構效度和信度效度的考察。（3）邀請十名非研究人員，對初步條目進行可讀性和理解性的評價，確保題目簡單易于理解。（4）根據評價結果，對條目進行修訂，最終形成30個量表條目。量表采用李克特（Likert）五級評分法（1代表“非常不認同”，2代表“比較不認同”，3代表“不確定”，4代表“比較認同”，5代表“非常認同”）。

（二）本研究采用的樣本

本研究采用方便取樣，分別抽取云南、重慶、四川、貴州、浙江等地區大學生和非大學生參與研究，量表通過問卷星施測。本研究用到了四個樣本：樣本1主要用來對初編30個題項的量表進行題項分析和探索性因素分析，形成15個題項的正式量表。樣本2對包含15個題項的正式量表進行了內部一致性信度檢驗、驗證性因素分析和分半信度分析，考察正式量表的信效度。樣本3主要用來與校標變量進行對比分析，考察本研究編制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與校標量表的關聯效度。樣本4是選取樣本2涉及的一所高校，在間隔2個月后進行重測，主要考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的重測信度。四個樣本詳情如下：

樣本1：收到問卷1579份，年齡跨度為17-61歲。其中，男性483人，女性1096人；城鎮戶籍為409人，農村戶籍為1170人；學生1356人，非學生223人；所學習或從事的領域來看，理科167人，工科106人，農學38人，醫學166人，師范440人，其他領域662人；漢族787人，少數民族792人（其中彝族311人，藏族115人，傣族56人，哈尼族47人，苗族40人，白族27人，壯族26人，傈僳族21人，蒙古族20人，拉祜族18人，回族17人，納西族16人，景頗族15人，土家族14人，佤族10人，維吾爾族9人，其他少數民族30人）。

樣本2：收到有效問卷926份，年齡跨度為17-61歲。其中，男性283人，女性643人；城鎮戶籍為240人，農村戶籍為686人；學生801人，非學生125人；所學習或從事的領域來看，理科94人，工科59人，農學16人，醫學98人，師范259人，其他領域400人；漢族486人，少數民族440人（其中彝族174人，藏族72人，傣族30人，哈尼族16人，苗族29人，白族17人，壯族8人，傈僳族11人，蒙古族9人，拉祜族9人，回族10人，納西族11人，景頗族10人，土家族5人，佤族11人，其他少數民族18人）。

樣本3：收回471份問卷，在正式問卷調查中，增加了校標問卷調查，年齡跨度為17-60歲。其中男性138人，女性333人；城鎮戶籍111人，農村戶籍360人；學生415人，非學生56人；所學習或從事的領域中，理科40人，工科38人，農學11人，醫學52人，師范136人，其他領域194人；漢族223人，少數民族248人（其中彝族95人，藏族37人，傣族19人，哈尼族16人，苗族10人，白族9人，壯族11人，傈僳族9人，蒙古族4人，拉祜族7人，回族5人，納西族4人，景頗族2人，土家族5人，佤族5人，其他少數民族10人）。

樣本4：收到有效并匹配成功被試153份。其中，男生36人，女生117人；城鎮戶籍34人，農村戶籍119人；所學習或從事的領域中，理科18人，工科8人，農學2人，醫學17人，師范49人，其他領域59人；漢族83人，少數民族70人（其中彝族14人，藏族15人，傣族12人，白族5人，傈僳族5人，其他少數民族共計19人）。

（三）校標量表的選擇

本研究選取當前被引用較多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量表作為校標量表。[8]該量表由陳立鵬、薛璐璐等（2021）編制，涉及情感、意志、認知三個心理要素，每個心理要素6個題目，總計18個題目，旨在測量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水平，用于與本研究編制的量表進行對比。采用1（非常不認同）到5（非常認同）五級評分，得分越高說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該校標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1。

（四）本研究采用的統計方法

采用SPSS24.0軟件和AMOS24.0軟件對數據進行處理與統計分析。

三、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編制結果

（一）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題項篩選

1.初編30個題項的分析

對樣本1當中的數據進行題項分析，刪除與總分相關0.4（第1題0.28）、因子負荷量0.45（第3題0.40）、共同度0.2的題目（無）。該過程共剔除2個題項。

2.探索性因素分析

對剩下的題項（剔除2個題項后）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本研究中的KMO=0.96，Bartlett球形檢驗的χ2/df＝21566.96/105=205.40（P＜0.001），滿足探索性因素分析的條件。通過提取因子（采用主成分分析和Promax斜交法最大正交旋轉法），再結合特征值、理論結構、碎石圖以及題項簡潔，剔掉交叉負荷的題項，結果得到15個題目，3個因子（特征值大于1），累計解釋總方差為76.84％，詳見表１。

本研究根據三個因子的題目內容，將其分別命名為共性認知、共同情感和共進行為。共性認知指各族同胞對中華民族共同的歷史文化、利益、本質等方面的共性認知。共同情感指的是各族人民對中華民族、中華民族文化、祖國、中國共產黨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產生的喜愛、溫暖、幸福、驕傲等共同情感。共進行為指各族人民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里，團結協作、互助互愛、共同發展的實踐行為。

（二）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效度驗證

1.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的結構效度

本研究對正式問卷樣本2采用極大似然估計法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驗證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的結構效度，結果顯示：三因素模型擬合良好，各項指標均可接受（見表2）。三個潛變量之間及其與觀察變量之間的相關和負荷路徑見圖1。

2.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的校標效度

本研究對樣本3進行了“天花板效應”檢驗和相關分析，結果分別顯示：在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中得5分者超過70%的條目僅有3項（占量表總題項的20%），而校標量表中得5分者超過70%的條目共有14項（約占量表總題項的78%），再結合兩個量表每個條目的得分（M±SD），整體上來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的“天花板效應”弱于校標量表的“天花板效應”，詳見表3；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總分及因子與陳立鵬等人編制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量表得分呈顯著正相關（r=0.55～0.92，P＜0.01），見表4。

（三）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信度分析

本研究對樣本2（內部一致性信度和分半信度）和樣本4（重測信度）進行了信度分析。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的整體信度和各個維度的信度見表5。

四、研究討論與結論

（一）本研究提出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結構及內容的理論完整性進一步提升

為了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進行深入的實證研究，我們需要先開發有效的心理測量工具，這是探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影響因素和鑄牢路徑（策略）等問題的基礎。本研究認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包括共性認知、共同情感與共進行為三個維度。這與楊宇琦（2022）提出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認知、情感和行為三個結構劃分一致，[9]與陳立鵬等人（2021）提出的認知和情感兩個維度劃分一致。[8]但是，本研究在每個維度的內容和表述上都有不同的側重和理解。本研究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的認知維度定義為共性認知，即中華各族人民對中華民族共同的歷史文化、共同的利益、共同本質（或相似性）等方面的認知。這與陳立鵬等（2021）強調的不同，他們主要關注對中華民族價值觀、中華民族身份等方面的認知。[8]也與楊宇琦（2022）的研究不同，他主要關注對黨和國家的基本認知。[9]本研究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情感維度定義為共同情感，即中華各族人民對中華民族、中華民族文化、中國、中國共產黨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體驗到的喜愛、溫暖、幸福、驕傲等情感。既包括了陳立鵬（2021）等人所強調的對中華民族和國家的情感體驗，[8]也包括了對中華民族文化、中國共產黨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情感體驗。但與楊宇琦（2022）的研究有所不同，他更側重關注“對政府提供社會保障的基本感受”。[9]本研究的情感維度更能體現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豐富內涵。本研究中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行為維度定義為共進行為，即中華各族人民在共同的生產和生活過程當中團結互助，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里共同進步的行為。區別于楊宇琦（2022）關注“服務于國家、參與社會制度的行動或意愿”。[9]本研究的行為維度更能體現中華各民族之間的團結互助、共同進步的精神。本研究編制的量表與校標量表的詳細題項見表6。

本研究通過對比分析，明確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的三個理論維度：共性認知、共同情感和共進行為。這三個維度涵蓋了中華民族（民族觀）、中華民族文化（文化觀）、中國（國家認同、集體認同）、中國共產黨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歷史觀）等方面的核心內容。這與學界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概念的多維度多層次的認識相一致，也與習近平總書記的相關重要講話精神及重要論述內容、相關憲法條文規定相符合，具有較高的理論完整性。

（二）本研究編制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信效度良好，且社會贊許性更低

首先，本研究在梳理相關文獻的基礎上，明確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內涵及其結構，并結合專家的討論，編制了初始問卷，包含30個題項。然后通過項目分析和探索性因素分析，篩選出15個題項，形成了正式的中華民族共同意識心理量表。

其次，本研究對正式量表進行了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顯示，二階模型的擬合指數明顯優于一階模型。雖然χ2/df＝9.78＞5（卡方與自由度之比偏大可能跟樣本量大有關），[16]122-123但是其他擬合指數均達到了良好的水平。這表明，本研究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的理論構念具有合理性。

接下來，本研究檢驗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的校標效度。結果表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的總分及因子與校標量表得分呈現出中等偏上的顯著正相關，同時也反映了本研究的問卷與校標問卷之間的異質性。由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新時代黨的民族理論的政治特色話語，具有較強的社會贊許性，所以其量表難免會出現“天花板效應”，只能通過合理的設計來降低其影響。本研究編制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與校標量表相比，“天花板效應”更小，說明本量表的社會贊許性相對較低。

最后，正式量表的信度分析。本研究采用內部一致性信度、分半信度、重測信度進行檢驗，發現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的總信度系數在0.89-0.92之間，各個維度的信度系數在0.78-0.92之間，表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各條目質量達到心理測量學的要求。

本研究編制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有較好的理論結構和良好的信度和效度，能夠有效地測量我國各族人民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水平，具有科學性和適用性。

（三）本研究有待完善和深入之處

從樣本構成上來看，本研究具有一定的優勢，例如樣本總量較大（3129人），并涵蓋了一半的少數民族被試（1550人）。然而，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例如樣本中大學生占比過高（87.19%），男生被試占比偏低（29.8%），以及少數民族被試的分布不夠均衡，主要集中在彝族、藏族、傣族、哈尼族、苗族、白族、壯族、傈僳族、蒙古族、拉祜族、回族、納西族、景頗族、土家族、佤族等十五個少數民族，且大多數來自西南地區。在未來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編制樣本的選擇方面，應盡量保證樣本在性別、學生和非學生、民族、地域等方面的平衡性，有助于全面地掌握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水平和特點。

本研究雖然在問卷編制過程中注意了文字的表述，但仍難以消除社會贊許性的影響。為了更全面和客觀地評估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特征，建議在未來的研究中，除了使用問卷等外顯的測量方法外，還可以結合內隱聯想測驗等測量方法，文藝作品等其他的信息來源，從多個角度和層面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水平進行綜合分析。

此外，心理量表的編制是一項復雜而困難的任務，需要多方面的協作和努力，才能構建出具有國際水準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從而推動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實證研究的發展。

本研究編制了一份由共性認知（4個題項）、共同情感（6個題項）和共進行為（5個題項）三個維度構成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心理量表，共15個題目。該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能夠全面地反映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心理特征，同時降低了社會贊許性的影響，因此可以作為未來測量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水平的有效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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