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古蜀國

今天意外地接到陸小豆的電話，電話中陸小豆興奮地對我說：“同桌，你知道嗎？我媽媽為了獎勵我暑假辛苦鏖戰輔導班，準備在臨開學前帶我去一次三星堆?！蔽艺f：“三星堆也是我夢寐以求想去的地方，只是媽媽說這個暑假旅游過了，就沒時間再去三星堆了，你記得現場給我第一時間發來照片，我跟著你的照片欣賞一下神秘的古蜀國?！?/p>

晚上，被三星堆弄得有些失眠。翻開《器成千年》跟隨小泥巴堆堆的腳步讓我夢回古蜀國。讀著讀著我真的就進入了夢鄉……

我一個人出現在一條巷子里，雙手環握著一只鳥，左手翹著蘭花指的青銅小立人出現在我身邊。他毫不陌生地對我說：“這里要舉行祭祀大典，你是來參加的嗎？這是一年中最隆重的一場祭祀儀式，所有祭祀用品都會被人從神廟里取出來，運到祭臺上，大祭司和巫師們都會參加；最關鍵的是，具有通天神威的蜀王魚鳧也會出席……”

我好奇地眨眨眼睛說：“然后呢？”

“別著急，聽我慢慢說。在祭祀的時候，蜀王帶著子民們祈求國家安定、莊稼豐收，也借此趨福避禍。在祭祀大典上，只要你虔誠地向神靈禱告，你的愿望或許就會實現！”

我的眼里頓時有了一絲光芒，心想：“我要祈禱我的考試全部100分！”

“別愣著了，我們快點出發吧！我先帶你去青銅作坊?！?/p>

小小的作坊成了青銅器的浩瀚海洋：剛剛鑄造好的青銅神樹的各個部分、精巧的青銅面具、威嚴的青銅人頭像、活靈活現的神鳥、頑皮的神獸、各種尊、罍（léi）、瑗（yuàn）、戈等。它們造型精美，透著金黃色，仿佛要去參加一場盛大的派對。

“到我身上來吧！”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

說話的是一個大神獸。他看起來一動不動，其實正在用人類聽不見的聲音和小立人說話。

“原來的小立人鑄造失敗了，正好空出一個位置，你們站上來?！?/p>

我和小立人離開青銅作坊繼續往前走，看到了祭祀隊伍。朝氣蓬勃的少年們高舉明亮的火把走在隊伍最前面，搬運祭祀用品的隊伍如長蛇一般緊隨其后，最后跟著的是村民們。

隊伍中，那些神秘夸張、造型生動的青銅器最為引人注目。為首的工人們抬著青銅大立人，他們有的抬著頭，有的抬著手臂，有的抬著腰，有的抬著底座。緊隨其后的是青銅神樹，由于神樹巨大，又是分段鑄造的，有的人抬著底座，有的人抬著樹干和樹枝，有的人抬著青銅龍。后面跟著的是青銅大面具，由四個胳膊很粗的大漢抬著，他們將一根木棒從大面具額中的方孔穿過去，再將兩根與它垂直的木棒綁在上面，大漢們喊著口號，步調一致。

青銅大面具：

寬131cm、高71cm、深66cm，重131斤，是目前三星堆遺址出土的體量最大、保存狀況完好的大型青銅面具。

其寬頤廣額、棱角分明，眉部、眼睛、嘴唇等線條流暢，皆突出于面部，粗長眉作揚起狀，面具的兩側上下及額部正中有方形穿孔，可能是用于固定。

青銅大面具是三星堆文化典型器物，距今已有3000多年，體現了古蜀先民對自然萬物與人神世界的理解與思考。

我看著這么多青銅器，興奮極了，感覺自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活潑的小泥人，我一個空翻跳上了青銅大面具身上。

“啊啊?。∥摇业谋亲雍冒W！小家伙，別蹬我的鼻子！如果我打個噴嚏，會震得工人們摔倒在地的！”大面具說。

“對不起！我只是看到您的蒜頭鼻這么好看，想跟您開個玩笑?！蔽冶傅卣f。接著又是一個空翻，跳到了一個青銅人頭像上面。

青銅人頭像說：“小家伙，別弄亂了我的發型，我可代表著古蜀子民的祖先呢?！?/p>

我聽不懂青銅人頭像說的話，便繼續往前跳，我跳到了神壇上。神壇共有三層，底層圓圓的基座上站著兩頭神獸，中間有四個面朝外站立著的人，最上面一層是四座山相連的山形座和呈方斗形的建筑，頂部四個角各站著一只鳥。

我飛快地跳到了隊伍最前方的大立人肚子上。我迫不及待地對大立人說：“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您的手一直保持這個姿勢，是想要握住什么呢？”

大立人沒有馬上回答，過了片刻，他才輕柔地說了四個字：“萬物之靈?！?/p>

此時，遠山的線條變得清晰了。一縷陽光似乎從很遠的地方照過來，它穿過云霞，穿過樹梢，筆直地穿過大立人的手心。

“難道，這就是‘萬物之靈’嗎？”

祭祀是一件神圣的事情，那些青銅人物都保持著各自的姿勢站得穩穩的。頂尊跪坐人像，頭上頂著一個重重的銅尊，還有那幾位扭頭跪坐人像，用跪坐的姿勢抬著祭祀用品，它們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連頭發都豎起來了。

神獸告訴我：“大家只要向神靈展示自己的心意和力量，就不會覺得累的?！?/p>

祭祀的隊伍繞著四邊形的祭臺緩緩走一圈，回到入口處，沿著臺階往上，走向祭臺。銅匠們在擺放青銅器，一些工人把青銅太陽輪懸掛起來，另一些工人開始組裝神樹——這棵碩大的青銅神樹在他們的巧手下漸漸露出真容！它比房子還高，似乎要長到天上去，圓形底座大而厚重，粗壯的樹干分成三層，每層長出幾根樹枝，每根樹枝上有一仰一垂的兩顆果實，果實上立著神鳥，樹側有一條緣樹逶迤而下的銅龍。還有一些人在擺放玉器，有璋、戈、璧、琮、刀、矛、鑿、錛（bēn）、斧、鏟、斤、匕、戚形佩、墜飾、環、串珠、管等。這些玉器有的碩大無比，有的小巧玲瓏，每一件都制作考究。陶匠們小心翼翼，將陶鳥頭勺柄、陶矮領罐、尖底盞、陶盉（hé）、陶簋（guǐ）等按照高矮胖瘦，錯落有致地擺放在指定位置上。

小神獸、獸面具、銅鳥、銅龍等被擺放在青銅神樹旁邊。大立人被擺放在人頭像的中間。大神獸就立在大立人身邊。

蜀王欣賞著祭臺上的青銅器、玉器和陶器，頻頻點頭。接著，盛大的場面出現了——祭司們抬著一米多長的潔白象牙走向祭臺。當上百根潔白的象牙出現在祭臺之上時，人們都投來驚訝而又自豪的目光，所有人跪坐在地，虔誠地祈禱著。

“這么多象牙是從哪兒來的呀？”我問小立人。

“我也不知道。我聽說，有人曾經在荒野上見過野象。但這么多象牙，難道是從外面運來的？外面的人非常喜歡我們這兒的絲綢，而我們又需要外面的象牙……”

“正好換一換哪！”

我發現魚鳧王的臉和大立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只見他兩臂在胸前略呈環抱狀，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兩手做著環握的動作——握成中空的圓形，就像手里拿著什么東西似的。他面向岷山方向擺好這個姿勢后，便閉上眼睛紋絲不動了。此刻，他的姿勢和旁邊的青銅大立人一模一樣。

小立人說：“大王在與神靈溝通，你快閉上眼睛許愿吧！”

我閉上眼睛默默念叨著：“希望新的學期每次考試每門都是100分，我們學霸小組……”

許完愿，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小立人而是媽媽。媽媽說：“依茗，你怎么了？什么100分，學霸小組的？”

這時，我才回過神兒來，原來我是在夢里回到了神秘的古蜀國。

改編自《器成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