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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現實問題與實踐機理

2024-10-12 00:00:00高永久楊龍文
民族學刊 2024年3期

[摘要]

推進民族地區鄉村全面振興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戰略。當前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仍然面臨著一定的現實問題,包括基層社會治理的組織力量仍需強化、村落空心化現象突出帶來連鎖反應、產業現代化程度仍有待進一步提升、民族關系穩定存在一定的風險因素、生態治理現實性壓力與預防性壓力交織等具象化表征。依循小農經濟改造的必然性、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人是社會實踐的主體等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農民合作社是實現民族地區鄉村社會化大生產、促進民族地區鄉村人力資源整合的一種新型生產經營主體,這構成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農民合作社的生成原理。具體而言,農民合作社作為基層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補充場域、各民族內源式發展的良好平臺、民族產業結構調整的市場主體、民族團結進步教育的天然媒介、協調人與自然關系的有機載體,有助于達到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產業興旺、鄉風文明、生態宜居這五維目標旨歸,推動各民族在內源式發展中共同走向社會主義現代化。

[關鍵詞]鄉村振興;中國式現代化;農民合作社;民族地區;內源式發展

中圖分類號:F06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91(2024)03-0028-11

基金項目:

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中國式現代化與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協同推進研究”(23JZD032)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高永久(1964-),

南開大學民族事務研究中心/天津市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基地主任、周恩來政府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邊疆民族與邊疆發展研究;楊龍文(2000-),南開大學周恩來政府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政治學。

一、問題的提出

民族地區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戰略目標達成,意味著絕對性貧困、區域性整體貧困、整族性貧困這三類貧困問題已經徹底得到歷史性解決。黨的二十大在把握黨和國家中心任務的基礎上,提出了“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1]的重要論斷。由此,民族地區開啟了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各民族共同走向社會主義現代化這一新時代方位下的發展取向。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推動各民族共同走向社會主義現代化”,特別是“要支持民族地區實現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促進農牧業高質高效、鄉村宜居宜業、農牧民富裕富足”。[2]這為當前我國民族地區在新時代方位下實現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政策依循和實踐指南。

城鄉由二分法向一體化的轉變是一個漸進過程,鄉村振興戰略標志著我國城鄉關系的轉型和城鄉一體化發展的重大理念變革。[3]在后精準扶貧時代,實現民族地區鄉村全面振興具有重要的實踐價值。其一,從發展的歷時性與共時性相統一層面來看,不僅在過去脫貧攻堅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要堅持“一個民族也不能少”,更要在當下與將來鄉村振興、全面走向社會主義現代化和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實現“一個民族也不能少”。同時,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是國家整體鄉村振興的重要組成模塊,也是實現全國鄉村振興的薄弱場域和短板地帶。不僅要促進東中部鄉村地區全面振興,更要推動西部民族地區與全國其他地區盡可能同步實現鄉村全面振興。其二,從發展的過程性與系統性相協調層面來看,民族地區高質量發展是一個系統性過程。脫貧攻堅的決定性勝利為鄉村全面振興累積了先期經驗與發展基礎,而推動民族地區鄉村全面振興的過程也在于鞏固脫貧攻堅成果的外溢性、長效性與延續性。其三,從發展的結構性與功能性相結合層面來看,鄉村振興的功能邏輯不僅在于調整民族地區經濟結構、分配結構,更有助于民族地區組織結構、治理結構、民族關系結構、文化結構、生態結構等全方位、綜合性地優化整合,在各民族共同團結奮斗、共同繁榮發展中推動民族地區新型民族關系更加穩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更加牢固。

“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1]當前,堅持民族地區城鄉一體化協同發展、全面推進鄉村振興至關重要。如何推動民族地區鄉村走向全面振興,已經成為學術界關注的重要議題。學術界對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實踐路徑進行了諸多富有成效的探討,依據觀照視角的切口大小,歸結起來大致可以分為三類模塊:一是從宏觀性視角提出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總體路徑。此類研究多結合對民族地區有別于其他地區的社會特點和區域特征分析,聚焦鄉村振興路徑的“立體總括”。例如,有研究者分別從族際整合、經濟轉型、文化交融、協同共治提出了邊疆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四條進路。[4]二是從中觀性視角立足于某一具體領域闡述可行路徑。此類研究有別于面面俱到的綜合性、全方位地論述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路徑安排,而是主要選取某一切入點進行“截面追蹤”。有些研究者強調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根本在于人才,[5]而離退休干部開展的“銀齡行動”則是鄉村振興人才的新生力量和有益補充。[6]其他一些研究者則從發展農業供應鏈金融產業[7]和民族特色文化產業、[8]完善民貿民品優惠政策[9]和發展國家公園門戶社區旅游[10]等方面提出路徑構思。三是從微觀性視角選取具體個案樣本,為探索民族地區鄉村振興路徑提供經驗證據。此類研究重點觀照實然狀態下的“場景深描”,多基于田野調查的實證材料提出路徑設想。例如有研究者借助于對四川某縣的田野調查,提出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應彌補外源性行政扶貧模式的不足。[11]此外,還有研究者對甘肅東鄉、[12]湖北恩施、[13]貴州黔東南[14]等地的鄉村振興路徑進行了個案考察。概而言之,學界對于民族地區鄉村振興路徑進行了多視角、多層次、全景式討論,對本文研究頗具啟示借鑒意義。然而,已有研究積累整體“將農民視為鄉村振興主體的觀照不夠”,[15]特別是立足于中國式現代化進程,從農民自身組織主體的視角探討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可行路徑的研究還有待拓展。

農民是鄉村振興的主體,農民合作社(涵括牧民合作社)則是農民自身組織和有效聯合的內源式發展產物。作為實現鄉村振興的重要力量,[16]農民合作社是與鄉土社會緊密相嵌、與鄉村產業休戚與共、與農民生活互惠共融的經濟合作與社會服務組織,應當在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發揮其自身的組織效能。盡管已有個別研究者關注到農民合作社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關聯,[17]然而主要以鄉村振興作為議題背景而非論述要旨,關于合作社對鄉村振興的作用邏輯探討仍然不夠全面,且缺乏一定的理論鏈入。對于當前民族地區而言,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實現鄉村振興過程中還存在著哪些現實問題?農民合作社在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存在的邏輯是什么?農民合作社對于破解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現實問題存在怎樣的實踐機理?這些問題仍待深入探討。作為科學的世界觀與方法論,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對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人類社會生產實踐等均有著縝密的理論闡發,對本文探討農民合作社發展問題具有較強的理論恰適性。因此,本文將立足于馬克思主義相關理論,結合對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現實阻礙因素的分析,以農民合作社作為邏輯連入點,探討其在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的生成原理與實踐機理。

二、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面臨的現實問題

黨的十八大以來,隨著精準扶貧戰略的實施,民族地區鄉村的發展基礎、發展稟賦與發展潛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改善與提振,民族地區鄉村在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等各方面均取得了歷史性成就與飛躍式發展。然而,“從全國來看,推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最艱巨的任務在一些邊疆民族地區。這些邊疆民族地區在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上不能掉隊。”[18]由于自然條件和歷史因素制約,當前我國多數民族地區尤其是邊疆民族地區仍處于由全面脫貧后的鄉村治理向鄉村全面振興的過渡時期與銜接狀態。整體而言,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實現鄉村全面振興仍然面臨一定的現實問題。

(一)基層社會治理的組織力量仍需強化

鄉村振興戰略能否在民族地區得以從應然狀態的政策工具轉換為實然狀態的治理效能,其關鍵要素在于鄉村基層組織能否擁有高度發達的組織制度化水平與現代化治理能力。“黨的領導直接關系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方向、前途命運、最終成敗。黨的領導決定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性質”。[19]當前,在“黨建引領+基層治理”模式下,民族地區基層黨組織力量相較于歷史縱向相比有了較大程度的提升。然而,我國許多民族地區鄉村位于自然環境復雜多樣、民族成份多元、地域面積廣闊、地緣政治不穩定等因素較多的邊疆基層地區,這對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的基層組織力量造成了較大壓力。特別是在內蒙古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西藏自治區等民族地區,鄉鎮黨組織以及村級黨組織的組織動員能力受到客觀上地廣人稀的各民族居住分散格局制約,再加之基層黨組織人員經費配比與地域面積廣闊和居住格局分散造成的工作任務量形成的非對稱性,對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工作全面推進造成一定不利影響。除基層黨組織外,黨組織領導下的民族地區社會組織也呈現出發育遲緩、發展滯后等問題。不僅在數量上與東中部地區相比存在明顯不足,民族地區鄉村社會組織在規范性、專業性、技術性、多樣性、自主性、法治性等維度均有待強化。基層組織力量建設的相對滯后,使得民族地區鄉村的組織動員參與能力、資源協調分配能力、數字技術運用能力和基層社會整合能力效度不高,制約著各族群眾在基層社會治理中通過共建共治共享而參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過程。

(二)村落空心化現象突出帶來連鎖反應

“中國式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1]人是實現生活富裕的最核心的要素。然而一些民族地區卻面臨著因村落空心化而帶來人口凋零、制約生活富裕等連鎖反應的風險。村落空心化現象會弱化基層組織權威、加劇人力資源流失、削弱鄉村經濟基礎,從而使得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缺乏必要的組織保障、農民主體和物質基礎。[20]當前,隨著城鄉推拉效應、戶籍制度改革、產業結構調整等因素帶來的民族地區人口凈流出現象愈加普遍。以內蒙古自治區為例,當地15個邊境牧業旗2019年的戶籍人口平均增長率為-0.12%,[21]呈現出明顯的負增長態勢。除去人口自然出生率下降等因素外,這樣的人口負增長態勢與當地人口流出量遠超流入量不無關系。鄉村振興呼喚城市化進程中的新型城鄉關系,[22]而村落空心化則使得城鄉關系發展更加趨于失衡狀態和斷裂結構,使得城鄉協調發展存在整合困難。同時,勞動力呈現出從鄉村向城市的單向遷移,也將會導致鄉村振興主體的缺失。[23]村落空心化使得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缺乏農民這一最為核心的生活富裕振興主體。這不僅意味著基層黨組織的組織動員失去了適用對象、民族文化傳承面臨斷代失傳風險,更帶來鄉村基礎設施建設缺乏驅動力、鄉村土地資源閑置虛耗、鄉村現代產業發展缺乏基本勞動力等一系列連鎖反應。最終影響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各民族生活富裕的實現。此外,村落空心化還使得民族地區鄉村在諸如抗震救災、抗洪搶險、抗旱保收、傳染疫病防控等重大自然災害的應對中,以及防范偷盜搶劫、制止打架斗毆等村莊社會治安應急管理的處置中,缺乏必要的社會參與力量,從而對民族地區鄉村社會秩序的正常運行與越軌失序行為防范造成一定沖擊。

(三)產業現代化程度仍有待進一步提升

“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1]民族地區鄉村各族人民共同富裕的實現,則以高度發達的民族地區鄉村現代化產業為物質基礎。近年來,以差別化區域支持政策為治理工具,以深化民族地區改革開放程度為治理取向,民族地區鄉村產業發展能力得到極大提升。然而,當前民族地區產業現代化程度總體而言還較為初級,產業結構也仍待優化調整。特別是曾經作為集中連片特困區域的民族地區鄉村,如六盤山區、武陵山區、烏蒙山區、滇桂黔石漠化區、滇西邊境山區等。這些地區雖然已經擺脫絕對貧困,然而產業現代化程度仍然較低,一家一戶、分散經營的個體式小農經濟歷史殘余色彩在一定范圍內還仍然存在。同時,這些民族地區鄉村較為依賴財政轉移支付和東西部協作、對口支援等外源型發展動能,自身動能培育仍需強化。就產業結構而言,這些民族地區鄉村產業結構也較為單一,以傳統農牧業等第一產業為主,鄉村第二產業與第三產業的發展基礎仍然相對薄弱。現代產業是鄉村振興的推進劑和動力源,鄉村產業現代化程度與農民就業機會、收入前景、返貧風險等密切關聯。由于產業現代化程度制約,加之民族地區脫貧的“脆弱性和不穩定性”等復雜因素,當前民族地區在鄉村振興中仍然“呈現返貧風險嚴峻、相對貧困凸顯、不平衡不充分發展突出等新態勢”。[24]因而,發展民族地區鄉村現代化產業不僅成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實現民族地區鄉村產業全面振興的長遠之計,也是鞏固已有脫貧成果的緊迫之舉。

(四)民族關系穩定存在一定的風險因素

現代化的推力會帶來鄉村社會結構發生變動,從而產生利益分化和社會分化現象。例如,根據筆者的田野調查,在內蒙古自治區的一些邊境牧區,蒙古族、漢族、達斡爾族等各族牧民群體已不再是單一的同質性群體。一部分牧民維持著傳統畜牧方式,一部分牧民則同時涉足旅游業,夏天主要經營牧家樂,冬天主要從事畜牧生產。此外,還有一些物質資本較為雄厚的牧民開始規模性地流轉承包草場,從事現代畜牧業養殖。年輕人則更多地傾向于離開牧區、流入城市。由此,傳統牧民不斷分化為傳統全牧型牧民群體、半牧半旅型牧民群體、新型職業牧民群體、城鄉流動型群體、城市定居型群體等類型,帶來了民族地區鄉村社會的群體分化。這僅僅是民族地區鄉村社會分化的一個微小縮影,還存在很多不同地區、不同民族、不同群體的社會分化現象。客觀存在的社會分化現象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走向鄉村振興所帶來的必然結果,加以有序引導可以發揮其正向功能,發揮先富者的引導作用,使各民族共同走向社會主義現代化。然而,民族問題的本質是發展問題,經濟因素、利益分化及其帶來的社會分化是影響民族關系和諧穩定的關鍵性要素。若民族地區鄉村社會分化失序,貧富差距失控,再將相關原因不當歸因至政府層面,不僅影響民族內部的關系和諧,還極有可能干擾民族之間的關系穩定。有些邊疆地方基層如果處理這些問題方法不當,嚴重的將導致“民族之間重構、建構邊界”,[25]導致這一地方民族關系整合失效,不利于形塑當地各族群眾對中華民族共同體的身份歸屬感和心理認同感。民族建設與國家建設緊密相連,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與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結為一體。[26]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實現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過程中,由于各類內部性資源和外部性資源的增量涌入,倘若利益分配和資源配置在程序或結果中存在不當,再加之主客觀原因導致的收入差距等因素,就容易使得民族地區鄉村的民族關系穩定面臨一定風險,進而使得民族地區鄉村團結和諧、凝聚有序、鄰里和睦的鄉風文明氛圍受到干擾,不利于民族地區鄉村公序良俗的鄉風民俗建設和社會公德形塑。

(五)生態治理現實性與預防性壓力交織

馬克思和恩格斯深刻指出,“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復”,[27]383這在鄉村振興中尤須注意。人類社會有機體由人與自然的關系和人與人的關系組成,馬克思主義理論蘊含的“自然優先、和諧共生、協同進化”[28]思想對于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實現鄉村振興仍具指導意義。“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1]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須有序協調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關系,在尊重自然規律、強化生態治理的過程中推動民族地區鄉村走向現代化。當前,我國民族地區鄉村生態治理壓力仍然較大,主要表征在現實性壓力與預防性壓力兩個維度。現實性壓力是指部分民族地區生態環境較為惡劣和脆弱,自然災害多發,生態修復成本較大,面臨著較為緊急的生態環境治理壓力。特別是西北民族地區面臨著荒漠化、草場退化等生態治理困點,西南民族地區面臨著水土流失、石漠化等生態治理困點,而青藏高原地區則面臨著冰川凍土退化、生物多樣性變化等治理困點。預防性壓力則是指在部分民族地區盡管生態環境相對良好,生態資源稟賦較為優越,然而由于作為區域性乃至國家性的生物多樣性重點保護區和自然生態屏障區,防范生態環境惡化的政策壓力與輿論壓力較大,經濟開發和資源利用受到一定限制和掣肘,進而造成生態資源難以向經濟資源轉換、生態保護與經濟發展不相協調的情況,例如植被覆蓋率較高的東北民族地區和部分西南民族地區。因而,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實現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過程中,有待于進一步協調鄉村產業興旺與生態宜居的關系,更好地探索生態保護與經濟發展的兼容模式。

三、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農民合作社的生成原理

“鄉村振興,從本質上看,可以理解為鄉村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過程”。[29]當前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存在的諸多現實問題有待于在調整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之中加以破解。依循馬克思主義理論,隨著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農民合作社成為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鄉村社會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相互演進的代表性產物。這一生成原理為理解農民合作社如何作用于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過程奠定了邏輯基礎。

(一)小農經濟改造的必然:實現民族地區鄉村社會化大生產而生成的農民合作社

合作生產理論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有機組成部分。馬克思和恩格斯在《法德農民問題》《資本論》《德國農民戰爭》等多部經典著作中均對小農經濟的落后性批判、農民貧困問題以及組建農業合作社的必要性等予以了集中性討論。馬克思認為,“小塊土地所有制按其性質來說就排斥社會勞動生產力的發展、勞動的社會形式、資本的社會積累、大規模的畜牧和科學的不斷擴大的應用”。[30]912小農經濟下的土地所有制不利于生產力發展水平的提高,阻礙了社會化大生產的擴大,使得土地、勞動、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難以實現優化配置,成為農業滯后、農民貧弱、農村凋零的重要致使因素。而農業工人只有將私人土地占有“轉變為社會財產并由農業工人的合作社共同耕種,才能擺脫可怕的貧困”。[31]30同時,隨著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社會化大生產的客觀生產需要和社會分工協作需求意味著合作生產和聯合勞動存具必要性,即“由于誰也不能單獨生產出任何東西,于是就使得合作制成為一種社會必然性”。[32]648-649對于我國鄉村地區而言,在歷史上各民族依托聚居地域內特殊的生態環境、地域文化、生產工具等創造了輝煌璀璨的物質文明,形成了多元互補、各具特色的生產方式和生計產業。例如漢族地區以農耕經濟為主的產業形態和北方少數民族以游牧經濟、漁獵經濟為主的產業形態。新中國成立后,歷經民主改革和社會主義改造,民族地區生產關系發生巨大轉變,民族地區傳統的封建地主制、農奴制乃至“刀耕火種”這樣的原始生產經營色彩性質的傳統生產方式,均逐漸被新型的社會主義生產方式所取代,小農經濟的制度根基已經被瓦解,民族地區生產力潛能得到極大激發。

然而,由于我國民族地區沒有經歷過完整的資本主義生產關系階段而直接跨越到社會主義生產關系階段,加之歷史慣性和路徑依賴因素,在較短時期內通過運動式變革手段的小農經濟改造仍然具有一定的不徹底性和不完全性。小農經濟賴以生存的土地私有制根基已被解體,然而小農經濟粗放化、分散化、個體式生產方式的歷史殘余色彩仍然沒有完全消失。改革開放以來,以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為基礎的農村集體經濟在民族地區鄉村蓬勃發展的同時,也使得部分民族地區以一家一戶、零散經營、靠天吃飯為主要特征的個體式、原子化的傳統生產經營方式仍然還在保留。在這個意義上,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過程中農民合作社的組建具有著歷史必然性和現實必然性雙重邏輯。一方面,就歷史必然性而言,農民合作社的組建作為一種實現農民生產聯合和個體利益鏈接的方式,能夠繼續完成馬克思主義理論預設中對小農經濟進行徹底改造的歷史任務,通過對民族地區歷史上長期處于自給自足、偏遠閉塞條件下的傳統經濟模式進行較為全面的現代性改造,促進民族地區生產關系調整的歷史遺留問題在鄉村振興過程中得以逐步解決。另一方面,就現實必然性而言,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條件下,中國式現代化也是生產力和生產關系按照現代化要素的高度發達化和深度革新化。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和實現鄉村振興過程中,以農民合作社作為社會化大生產的載體工具。通過組建農民合作社,在鞏固農村集體所有制的基礎上促使土地、勞動、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按照市場價值規律和市場交換原則而實現最優化配置。以組織化、規模化、分工化、集約化的社會化大生產取代單一化、零散化、割裂化、粗放化的個體式小生產。通過現代農業的專業式分工、聯合式生產和合作式經營,使得民族地區鄉村場域內的擴大再生產和必要的資本積累在鄉村振興中得以有序開展。

(二)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作為民族地區鄉村新型經營主體而生成的農民合作社

“手推磨產生的是封建主的社會,蒸汽磨產生的是工業資本家的社會”。[33]602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矛盾運動是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核心精髓。只有當一定的生產關系適應生產力發展水平、上層建筑適應經濟基礎狀況時,二者的矛盾運動才能推動人類社會產生正向的量變。并通過量變積累導致質的飛躍,推動人類社會形態發生變革與更替,促使人類物質生產能力和社會發展程度向上躍升。對于民族地區鄉村而言,合作社并非全新產物。在20世紀50年代的農業合作化運動中,民族地區也普遍組建了各類互助組、初級社和高級社。及至最后演變為人民公社這一高度公有化的基層集體政治經濟組織,具有強烈的政社合一色彩。農業合作化運動極大地推動了民族地區生產力發展和生產關系變革,為建立社會主義民族關系、實現全國各民族大團結奠定了堅實的物質積累和制度基礎。然而由于實踐的復雜性和探索的曲折性,后期的合作化運動乃至人民公社化運動在一定程度上脫離了民族地區鄉村生產力發展實際,片面強調生產關系的急速變革。這導致合作社未能真正發揮徹底改造小農經濟的組織效能,民族地區鄉村社會化大生產長期處于一種高度平均主義的集體低層次水準。最終,舊有的人民公社體制被新的生產關系即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所替代。

在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的高質量發展中,我國民族地區生產力水平相較于農業合作化運動時期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歷史巨變,生產關系也與此前相比有了較大革新。這決定了當前農民合作社有著異于此前合作化運動中合作社的生成邏輯。在新時代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革新演進使得農民合作社成為了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的一種新型生產經營主體。依循生產關系的三要素,其一,在農民合作社的生產資料所有制方面,盡管最為重要的土地生產資料仍然屬于集體所有,可是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三權分置的土地制度改革已在民族地區鄉村有序推進。農民合作社通過流轉農民閑散的土地資源經營權,能夠有效整合生產資料,形塑社會化大生產格局。其二,在農民合作社的產品分配形式方面,既堅持以按勞分配為主體,也鼓勵農民以土地承包經營權入股、以資金入股、以勞動力入股、以技術入股、以生產工具入股等形式實現多種分配方式并存。其三,在農民合作社的生產經營環境方面,合作社內部堅持社員平等、民主管理、共同參與的生產過程關系。合作社外部則有別于過去高度統合的計劃經濟環境,而是在以市場作為資源配置決定性因素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環境和國內國際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中,面向區域性、全國性乃至全球性市場組織生產經營。因而,在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過程中,以上這些存具新特點的生產力與生產關系內容,決定了農民合作社將作為一種新型的生產經營主體而發揮其自身效能。

(三)人是社會實踐的主體:促進民族地區鄉村人力資源整合而生成的農民合作社

馬克思主義認為,“全部社會生活在本質上是實踐的”,[33]501實踐是人的存在方式。存在于現實社會生活中的人是“從事活動的,進行物質生產的,因而是在一定的物質的、不受他們任意支配的界限、前提和條件下活動著的”。[33]524“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33]501而作為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人也是社會實踐的主體。在人類遵循客觀規律進行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社會實踐活動過程中,既需要人民群眾作為歷史主體的首創精神,也需要杰出人物在社會實踐中的引導作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鄉村振興同樣是認識和改造鄉村社會的一種社會實踐活動,農民理所當然應成為這一社會實踐活動的主體。然而,在當前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過程中,村落空心化現象使得大量農村青壯人口外流,“造成鄉村行動主體的不在場”,[15]農民主體性地位遭受消解。在此背景下,農民合作社的組建一定程度上是對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農民主體地位的復歸、重構與再造。

這種復歸、重構與再造主要表征為農民合作社對民族地區鄉村人力資源整合所具有的回流效應和存蓄效應兩個維度。一方面,在回流效應維度,黨員干部、產銷大戶、致富能人等鄉村人才帶頭創辦的農民合作社,憑借其現實經濟績效,能夠吸引一部分外流的鄉村人才和普通農戶,在經濟理性選擇和鄉土感性情結共同作用下而決定返遷回流。并在勞動力回流過程中伴隨著資金回流、技術回流、信息回流等擴大化、綜合性的系統回流效應。另一方面,在存蓄效應維度,由于農民合作社的組建以及離鄉人員的回流,鄉村產業逐漸興旺,無論是鄉村人才還是普通農戶,均可以通過以土地入股、資金入股、勞動力入股、技術入股等方式實現本地就業,解決其收入需求和生計考量,從而盡量避免勞動力再次發生外流。更為重要的是,這種存蓄效應還具有一定外溢性作用,它不僅使青壯勞動力得以留存,也有助于改善民族地區鄉村老齡化狀況、調整民族地區鄉村人口結構、促進民族特色文化有序傳承。民族地區鄉村人口興旺也利于促使政府增加公共服務投入、改善民族地區鄉村基礎設施建設,進而緩減乃至遏制村落空心化趨勢,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真正發揮農民作為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主體的社會實踐地位。

四、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農民合作社的實踐機理

黨的十九大為鄉村振興戰略勾勒了“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34]25這五個維度的目標旨歸。黨的二十大進一步強調“全面推進鄉村振興”。[1]農民合作社作為推動鄉村社會化大生產和人力資源整合而生成的新型生產經營主體,與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五維目標旨歸相契,能夠促進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實現。

(一)治理有效:基層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補充場域

健全鄉村治理體系,能夠為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提供治理保障。[35]治理有效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政治基石和制度依托。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富有鮮明中國特色的新型民主理論范式和實踐模式,理應有效融入民族地區鄉村基層治理之中。農村基層民主建設的關鍵在于,完成民主規則要素重構與達致民主制度內各相關主體回歸新的均衡,而塑造統合多元訴求的非限制性公共協商環境,使得全體村民理性地參與到滿足各自需求的集體活動,則是農村基層吸納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途徑。[36]對于農民合作社而言,其社員平等、民主管理、共同參與的民主控制運作原則,即為民族地區鄉村提供了除村委會外的又一基層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補充性實踐場域。

一方面,就內部性民主過程而言,農民合作社為各方營造了非限制性協商議事環境。社員憑借合作社這一組織平臺就農牧生產資料購買需求、市場信息需求、農牧技術需求等進行理性協商,在取得共識后由合作社作為整合性主體而統一滿足社員各自需求,既降低市場交易費用,也節省時間成本、人力成本、物力成本。不可否認,這種合作社內部民主形式主要是一種經濟民主,然而這種經濟民主鍛煉有助于各族社員為參與政治民主活動積累民主經驗、進行民主訓練。另一方面,就外部性民主過程而言,農民合作社作為社員個體的整合性主體,可以使零散化、原子化、個體化的農民通過互助聯合的方式組織起來,參與民族地區鄉村治理。各族群眾通過借助合作社的組織載體參與民族地區鄉村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協商、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的全過程之中。在一定程度上克服農民個體的民主參與能力羸弱、民主參與態度冷漠、民主參與過程被動、民主參與地位式微等弊端。因此,在基層黨組織領導下,應當采取“黨建引領+農民合作社”的發展模式。既借助農民合作社的組織動員功能強化基層黨組織力量,彌補民族地區鄉村社會組織發育不良的缺陷。同時,也積極引領農民參與鄉村秩序共建、鄉村社會共治、發展成果共享的基層社會治理格局。真正發揮農民在鄉村振興和基層全過程人民民主中的實踐主體地位,促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治理體系優化協調。

(二)生活富裕:各民族內源式發展的良好平臺

生活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物質保障和發展取向。多民族聚居區域的生活富裕意味著各民族應當在共同的經濟生產中共同繁榮發展。鄉村振興實踐中的內源式發展強調實現內部資源和外部資源的有機整合,以地方居民獲益和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為最終價值取向。[11]在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過程中,各民族共同繁榮發展的實現既需要外部幫扶資源的注入,更需要充分激發自身資源稟賦和發展動能。要擺脫過度依賴外部資源攝入的傳統發展慣性,在整合內外部資源的基礎上,真正實現各民族可持續性、內源式的繁榮發展。農民合作社作為民族地區鄉村新型生產經營主體,應當充分匯集民族地區鄉村內部的閑散勞動力、空置土地、零散資金等內部資源,同時積極吸納城市地區、東部發達地區的政策紅利、市場信息、幫扶措施、雄厚資金、技術指導、返鄉人才等外部資源。從而有機整合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各類內外部資源,聚集各類鄉村振興人才資源,促進城鄉融合發展、區域關系協調,使各民族在內源式發展中共同走向社會主義現代化。同時,促使民族地區鄉村成為吸引人才回流、留蓄人才資源的人才振興聚集地,緩解民族地區的村落空心化現象。例如,位于云南省西南部的鎮沅縣是漢族、彝族、拉祜族、哈尼族等22個民族共同聚居的典型民族地區,總人口為21.38萬人,少數民族占比超過57%。該縣的鎮沅菜之鄉果蔬專業合作社在黨建引領基礎上發展現代冬早蔬菜產業,整合了當地多個村鎮及企業的資金資源、項目資源、技術資源、培訓資源等內外部資源,通過物資發放、技術服務、產品收購、經驗傳授等組織動員方式,每年帶動當地750余戶鄉村低收入群體及6個村集體實現合作社分紅約23萬元,在由“輸血式”外源型發展模式向“造血式”內源型發展模式轉變中促進了民族地區鄉村的繁榮發展。[37]該案例表明,農民合作社可以且應當成為各民族內源式發展的良好平臺。要有效利用這一良好的平臺,在推動各民族走向共同生活富裕的過程中緩解村落空心化現象,促使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繁榮。

(三)產業興旺:民族產業結構調整的市場主體

產業興旺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經濟動脈和發展支柱。民族地區鄉村的產業興旺應著力強化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進一步重塑鄉村集體經濟,完善鄉村生產經營體系,在提升民族地區鄉村產業現代化程度中推動民族特色產業結構優化調整。農民合作社作為改造傳統小農經濟、促進民族地區鄉村社會化大生產的市場主體,應當推動民族地區鄉村產業走向產業融合化、產業專業化和產業韌性化。

第一,在產業融合化方面,借助農民合作社這一新型市場主體,民族地區鄉村應著力發展多元民族特色產業,在擺脫以種植業和畜牧業為主的傳統產業結構模式中實現產業迭代。特別是依托于運輸類、文化類、金融類、旅游類等新型農民合作社,民族地區鄉村可以發展現代農牧產品運輸產業、民族特色紀念品產業、民族文化展演產業、農村金融服務產業、民族特色鄉村旅游產業等諸多現代產業。將單一的產業鏈條調整為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模式,使得農村產業空間更加延展,產品附加值得以提升。第二,在產業專業化方面,專業性是農民合作社的顯著特征。應當借助農民合作社及其依附企業的專業化理念、組織、技術、管理,培育新型職業農民,并將集約化、信息化、智能化的生產經營模式應用于民族地區鄉村產業結構調整之中。當前,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方興未艾,信息化和智能化已經成為產業專業化的主要趨勢,發展智慧農業則可以為鄉村振興提供動力。[38]通過借助合作社的信息技術運用,在資金技術相對雄厚和自然環境較為適宜的部分民族地區可以考慮發展機械農業、設施農業和智慧農業。引入農業災害智能監測系統、智能溫室操作系統、智能冷藏儲備設施等,以智能技術賦能民族地區鄉村產業興旺。第三,在產業韌性化方面,以社會資源或社會網絡形式存在的社會資本是農戶最重要的生計資本之一。[23]可以借助農民合作社這一組織載體,使不同社員基于血緣、親緣、地緣、業緣等社會網絡關系基礎,不斷積累自身的知識技能和社會網絡資源。從而有利于形成“維系自身持續發展或創新發展的一種主動解決問題和自我調適的能力”。[39]在極具變動性、競爭性和復雜性的市場經濟環境中,增強民族地區鄉村產業結構的發展韌性。

(四)鄉風文明:民族團結進步教育的天然媒介

鄉風文明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社會基礎和發展環境。在多民族聚居的民族地區鄉村,鄉風文明集中體現在民族關系和諧層次,尤其應當注重維護民族團結的鄉村社會氛圍。民族地區的農民合作社既有單一民族的合作社,又有多民族共同組建的民族聯合式合作社,這意味著農民合作社可以成為民族團結進步教育的天然媒介。應當憑借農民合作社這一特殊的社會化媒介,將“中華各民族的民族問題、民族關系、民族文化知識和科學文化知識”[40]等民族團結進步教育內容在農民合作社定期性舉辦的經驗傳授、知識學習等公共服務中加以融入。同時,可以考慮借助合作社的宣傳動員功能,將合作社納入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工作體系,將合作社打造為民族團結進步示范單位,將是否促進民族團結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作為民族地區鄉村合作社政策支持和監督考核的評判指標之一。依托合作社這一媒介,開展民族團結進步月活動,對少數民族社員強化國家通用語言文字培訓教育。例如,2021年廣西壯族自治區防城港市在鄉村振興中就形成了“民族團結進步+村級合作經濟組織”模式,利用農民合作社宣傳欄、網站、微信群等平臺,以在合作社發放宣傳材料、懸掛宣傳標語、宣傳展板等多種形式實現了民族團結進步教育的常態化、長效化和覆蓋化。[41]此外,還可以按照增進共同性的方向引導各族社員在農民合作社場域內共同勞作、共同學習、共同致富,進而相互認知、相互欣賞、相互接納。最終,依托于合作社的利益吸納、利益調節和利益聚合作用,減少民族地區鄉村社會分化對民族關系穩定的不良影響。促使各族社員憑借合作社媒介進行全面交往、雙向交流和有序交融,[42]在互助合作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促進公序良俗的鄉風文明建設。

(五)生態宜居:協調人與自然關系的有機載體

生態宜居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自然基礎和空間環境。應當在協調人與自然的關系中實現鄉村振興的可持續發展。“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因此,第一個需要確認的事實就是這些個人的肉體組織以及由此產生的個人對其他自然的關系”。[33]519質言之,人與自然的關系是人與社會關系的存在基礎。民族地區的鄉村振興既需要在改造人與社會的關系過程中實現農業、農村、農民三者有序合一的現代性變遷,又需要在協調人與自然的關系過程中實現民族地區生態環境的原生性重塑。當前,部分民族地區生態環境脆弱,生態治理壓力較大,而農民合作社本身就有利于生態文明治理。農民合作社具有“較強的親鄉土性”,[43]在農村人居環境整治、生態環境協同治理、美麗鄉村建設中具有多維復合功能。例如,在西藏自治區的崗巴縣,當地的農牧民合作社通過集約圈養、飼草種植的方式在保護天然草場的同時協調好生態保護和產業發展的關系,使得傳統粗放式農牧業生產模式發生現代性變革,適應和保護了當地雪域高原脆弱的生態環境。[44]因此,在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一方面,應當發揮農民合作社的組織動員、宣傳媒介和資源整合功能,提高各族群眾的生態環保意識,改善村莊道路、公共廁所、垃圾清理場所等基礎設施環境,促進鄉村人居環境的集中整治。另一方面,為了實現經濟社會發展與生態

環境保護的耦合調適,[45]可以以農民合作社為產業引領,鼓勵發展低碳環保、集約綠色的生態休閑農業和生態旅游業。將民族地區鄉村潛在的生態資源轉化為經濟資本,助力民族地區碳達峰和碳中和的生態治理目標有序推進,在促使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良性循環中實現民族地區鄉村全面振興。

五、結語

將鄉村中的個體農牧民和碎片化的農牧區資源“再組織”起來。走農業合作化和新型集體化道路,是推動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走向共同富裕的有效途徑和重要制度保證。[46]作為內源式發展的代表性產物,植根于民族地區鄉村自身的農民合作社能夠促使各族群眾“再組織”起來,一方面將外援式資源與內源式資源相結合,另一方面將外援式資源轉化為內源式發展動能,進而憑借合作社的組織形式,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助力民族地區走內生型現代化發展道路。當然,也要注意到,農民合作社在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中的作用發揮有其優勢與限度,并非僅僅依賴合作社就能完全破解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難題、就能實現鄉村“再組織”起來的過程。需要在黨委政府、基層自治組織、龍頭企業、社會組織、各族群眾等多元力量協同治理格局下,在中央轉移支付、東西部協作、對口支援等外援式資源和內源式資源相統籌的發展模式中,共同促使民族地區鄉村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走向全面振興,共同推動各民族在建設中華民族共同體中走向現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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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1-24 責任編輯:葉 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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