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寫于宋光宗紹熙三年(1192)冬,當時陸游閑居老家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是年六十八歲高齡。雖置身美麗的江南山野,可他北伐中原、收復失地的雄心依舊不滅。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其二)
[南宋]陸游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矢志不移的家國情懷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寂靜的深夜風雨交加,這聲響悄然進入詩人的夢境之中,幻化成金鼓連天、鏖戰疆場的場景。報國之志似乎如愿以償,可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孤村一夢。詩人沙場效國的志向只能在夢幻中得以實現,深切地表達了詩人對統治者的控訴和絕望,更加有力地體現了陸游家國情懷的可貴和永恒,樹起了一座不朽的人文豐碑。
陸游《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是愛國詩歌星河中一顆閃耀的明星,它家喻戶曉,浸潤著一代代仁人志士的心靈。
陸游幼年親身經歷了金人鐵蹄任意踐踏蹂躪中原的悲慘場景,又深受父親陸宰和叔父陸宲的熏陶和教育,報國之志深深植入詩人的靈魂。
然而,統治者的軟弱無能與自己在仕途上的起落使得陸游的沙場報國夢成了永久的期盼。晚年閑居山陰時,他寫下《訴衷情·當年萬里覓封侯》:
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關河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洲。
道出了詩人報國無門的悲憤不平之情,蒼涼悲壯,如泣如訴,也是其人生秋意的寫照。直到八十五歲的陸游一病不起,彌留之際寫下了《示兒》: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這首絕筆詩是詩人最后的悲鳴,道出了他一生的憂患和遺憾。
陸游一生雖壯志未酬,卻矢志不移,緊緊地將自己的命運與國家命運連在一起,舍小我求大我。“家國情懷”是一個人對自己國家和人民所表現出來的深情大愛,是對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理想的追求,是對自己國家的高度認同感和歸屬感、責任感和使命感。無論歲月怎么流逝,社會如何發展,“家國情懷”永遠是推動中華民族走向偉大復興的強大精神動力和源泉。中華文明歷經千年不衰,中華民族遭遇危難而不倒,與流淌在中國人心中的家國情懷息息相關。
執著理想的現實意義
近代中國山河破碎、國土淪喪、任人蹂躪的屈辱史,無時無刻不在告誡國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有國才有家,只有祖國強大繁榮,人們才有生活的底氣和自信。中國古代讀書人無不把這一理念作為畢生的奮斗目標。陸游傾其一生詮釋著這一真理,古代先賢尚能如此,今人自當努力。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的每一個字都指向了一個方向—報國,這是詩人陸游的志。俗話說:“無志之人常立志,有志之人立大志。”陸游在自己立下大志的道路上艱難前行,所經歷的無奈和無助也只有他獨自體會和品味。“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的家國情懷讓讀者肅然起敬,敲擊著讀者的心靈。在中華歷史長河中這樣的人不勝枚舉,戰國屈原、西漢蘇武、南宋文天祥、近代譚嗣同……哪一個不是一片丹心照汗青?他們是家國情懷的集中體現。
當今世界競爭激烈,唯有實力才能立國。“茍利國家,不求富貴。”做人不能只顧個人名利,要顧國之大利。青少年應立志投身到祖國需要的行業和地方,施展才華,奉獻青春,與國家發展并肩而立。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近在咫尺,只有融入這一宏偉的事業,人生價值才會最大化。
文化長河中如《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這樣的愛國詩篇凝結成了中華文化的紅色經典,和其他優秀作品一起鑄就了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悠悠中華,幾千年文明燦爛輝煌。單就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就能讓世人矚目。長久的文化積淀是中華文明生生不息、經久不衰的基石。青年一代要擦亮慧眼,不盲目追風,要追根溯源,汲取歷史文化中的養分,續寫中華文明的不朽篇章。
“家國情懷”貫通古今,只有情懷、認知、追求、行為的完美統一,才會無限釋放個人的潛能;只有對腳下的這片土地永葆深情,才會將報國之志付諸自覺的實踐之中。
(來源:《語文天地》2023年第4期,作者單位:貴州省湄潭縣西河鎮完小,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