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會計的守正與創新

【摘 要】 技術的進步與發展為會計工作帶來了機遇與挑戰，會計人如何應對新技術對會計工作的影響值得思考。作為會計人，我們要知道什么能變，什么不能變，既要辨析會計之正又要辨析會計之新。會計之正的核心在于會計職業生存和發展的底層邏輯及其基于該底層邏輯形成的“誠實守信”的會計核心價值觀。潘序倫先生堪稱中國近代認識和倡導會計核心價值觀的第一人。會計之新就是會計所發生的各種變化，每一種變化都會給會計帶來或正或負的效應，會計的創新必須基于正效應，而會計的底層邏輯則是檢驗會計創新是否產生正效應的金標準。

【關鍵詞】 會計之正； 會計之新； 誠實守信； 守正創新

【中圖分類號】 F2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24）20-0160-02

一、為什么要辨析會計之正與會計之新？

會計的本質是管理，只要有管理，尤其是涉及生產經營活動和生產生活資料分配的管理，就離不開會計。歷史告訴人們，會計是人類社會生存發展的一項基礎性工作。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有非常精彩的一段論述，“過程越是按照社會的規模進行，越是失去純粹的個人性質，作為對過程的監督和觀念總括的簿記就越是必要。因此，簿記對資本主義生產比對手工業和農民的分散生產更為必要，對公有生產比對資本主義生產更為必要。”[1]馬克思的邏輯是：為了對生產過程實施有效管理，人們要對生產過程所耗費的各種要素進行如實的確認、計量和記錄，即進行客觀反映；不僅如此，還要基于這種客觀的反映對生產過程進行監督。這種反映和監督行為的重要性隨著生產規模的擴大和社會化程度的提高而提升。對于分散的手工業生產者和農戶來說，會計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僅限于一家一戶，由于其涉及的利益相關者不多，社會影響面不大。在資本主義階段，隨著工廠生產規模的擴大和社會化程度的提高，企業的利益相關者也變多了，此時會計對生產過程的反映和監督就更為必要了。到了社會主義階段，生產的規模更大、社會化程度更高，又由于生產資料公有，利益相關者更多，會計對整個生產過程進行反映監督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更大。

新中國成立75年來的實踐也印證了馬克思的這段論述。1956年，我國完成了生產資料的社會主義改造，將過去的生產資料私有制改造成包括集體所有和全民所有的公有制。社會主義的生產資料改造完成后，有人提出要對來自資本主義的會計進行改造，后來就連“資本”“借貸”等概念都一度忌諱，資產負債表也從名稱到內容被全盤否定。到了1958年，為了“跑步進入共產主義”，開始“消滅小農經濟”，追求“一大二公”“吃大鍋飯”。在“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簡化會計”、應用“革命的會計”思潮影響下，基層單位出現了“以表代賬”和“無賬會計”現象，會計的專業性被群眾的革命性所取代。“原來財政部規定的幾十張報表簡化為一張，科目也從一千多個簡化為六十六個”[2]。這導致出現農村基層“小賬不算”，地方政府“大賬不清”的混亂現象。而由于“家底不清”帶來的不僅是“計劃落空”，而且還出現大范圍的饑荒并使國家步入了“三年困難時期”。1962年，新中國成立以來的首次全國會計工作會議召開。會議強調了會計工作在經濟管理和社會主義建設中的重要作用。會后，中共中央對會議情況的報告作了“辦經濟離不開會計，經濟越發展，會計越重要”的重要批示。此后，“經濟越發展，會計越重要”這句話就成為會計人所熟知并認可的經典語錄。

可見，在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會計是一項重要的基礎性工作，這是會計既古老又年輕的必然性所在。隨著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在人工智能得到大規模應用的今天，不少有識之士為傳統的會計敲響了警鐘。會計人該怎么辦？作為會計人，應有定力，要知道會計什么能變，什么不能變。不能變的，是會計之正，需要堅守；能變的，是會計之新，需要創造。

二、何為會計之正？

會計要變，不變不行，不變沒有生機，不變不能發展。一部會計史，就是一部會計不斷變化的歷史。但是會計中有的東西不能輕易改變甚至不能變，不能變的就是必須堅守的會計之正。會計之正的抽象表述是決定會計職業生存發展的底層邏輯，或是會計職業生存發展的決定性要素。用形象的比喻來說，會計之正是會計生命體的元氣，是枝繁葉茂會計大樹的根本，是支撐會計大廈的基石和承重墻。它的特征是不能變，不但一時不能變而且長期不能變。

哪些內容不能變？筆者認為至少有三個方面的內容不能變：第一，會計的底層邏輯及基于底層邏輯形成的核心價值觀不能變；第二，基于會計底層邏輯形成的會計職能不能變；第三，基于會計核心價值觀與會計職能形成的會計文化不能輕易改變。核心是第一條，什么是會計的底層邏輯？會計首先是反映客觀實際，這是所有會計工作的出發點，也就是儒家所說的“誠”的境界。宋代理學家朱熹曾經說過“誠乃信”，即要開誠布公才能取信于人。在會計領域，誠即“如實”。會計只有如實地反映出客觀現象的實際才能“取信”于人，即取信于各類會計信息的使用者。若會計信息使用者不相信基于會計所提供的信息，則會計的根本就會動搖，會計就會失去其存在的價值。所以，會計的底層邏輯包括“實”“誠”“信”三個字，“實”即“客觀”，“誠”即“如實”，“信”即“取信”。“誠乃信”構成了會計底層邏輯的后半部分，“誠”要建立在“實”的基礎之上，即為“誠實”，誠實才能取信。基于會計的底層邏輯所形成的會計核心價值觀用一個字表述是“信”，用兩個字表述是“誠信”，用四個字表述是“誠實守信”。基于會計底層邏輯形成的首要會計職能也就是如實反映客觀經濟現象。潘序倫先生是中國近代認識和倡導會計核心價值觀的第一人，他圍繞體現會計核心價值觀的“信”字，開創了集出版、辦學、實務產學研一體化的“立信”會計事業，以“信以立志，信以守身，信以處事，信以待人，毋忘立信，當必有成”24字作為辦學的校訓，旗幟鮮明地標識出會計人的“價值追求”或“價值取向”——“立信”。“誠實守信”的會計價值觀構成是會計文化的核心內容，會計文化是會計人在執業過程中遵循的價值理念和行為準則[3]，以“誠實守信”為核心的會計文化應長期保持不變。

三、何謂會計之新？

會計在各種主客觀因素的作用下發生的一些變化稱之為會計之新。會計之新主要體現在：第一，會計分類的視角變化。如從企業會計產生出財務會計與管理會計，從單一成本形態產生出多種成本形態，從管理會計產生出質量會計、人力資源會計、社會責任會計、環境資源會計等。第二，會計應用范圍的擴大。會計早期用于微觀管理，后期出現社會會計，主要用于宏觀經濟管理，如王化成教授提出的會計指數，將會計從微觀應用到宏觀。會計應用范圍的擴大還體現在會計從企業應用到行政事業單位，或者由行政事業單位反向應用到企業，如零基預算法是從事業單位反向應用到企業。第三，會計規則的變化。從制度到準則、記賬方法、攤銷的標準、資產的確認等的變化。第四，會計的技術手段方法不斷更新或增加。如財務共享、云計算、物聯網、區塊鏈等的出現改變了會計實現其功能的具體方式。第五，會計從業者管理的變化。如從從業者資質認定來看，由早期的評職稱到后期的考職稱再到現在的高級職稱考評相結合；會計學科專業的設置和評價也在發生變化，專業設置更加細化，一些學校的會計專業呈現出交叉特點。

筆者認為會計的創新如同科學實驗，有成功也有失敗。面臨新技術，需要注意到其普及應用亦可能帶來一定的風險和問題[4]。會計的底層邏輯是檢驗會計創新效應正負與否的金標準。若創新違背會計底層邏輯，即使技術手段再先進，哪怕是并不違背沒有及時跟進的政策法規，也會在“正確”的庇護下走向絕境。只有基于會計之正的創新，才會有助于會計的生存與發展。

四、結語

綜上，筆者認為“守正需明道理，創新需懂專業”。守正創新：不守正則無以立信，會計根本會動搖，不創新則無以發展，會計前景生憂慮。以道馭術：不重道則無序，會計之道是誠信，不講術則無能，會計之術看成效。

【參考文獻】

［1］馬克思.資本論（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152.

［2］張連起.中國會計六十年變遷［N］.中國會計報，2010-12-02.

［3］楊世忠，馬元駒.論會計文化、會計文化傳承和會計文化傳承的載體［J］.會計之友，2012（34）：24-27.

［4］林志軍.區塊鏈技術對會計審計的影響研究［J］.會計之友，2023（2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