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杰長：把握金融支持綠色消費的著力點

加快發展綠色消費勢在必行

新時代推動經濟社會發展，必須堅定不移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推動高質量發展。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實施支持綠色低碳發展的財稅、金融、投資、價格政策和標準體系，發展綠色低碳產業，健全綠色消費激勵機制，促進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建設。”2024年8月，國務院印發《關于促進服務消費高質量發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要求著力提升服務品質、豐富消費場景、優化消費環境，培育服務消費新增長點，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支撐。《意見》提出挖掘基礎型消費潛力、激發改善型消費活力、培育壯大新型消費、增強服務消費動能、優化服務消費環境、強化政策保障六大方面二十項重點任務。其中，“培育壯大新型消費”這部分特別提出要發展綠色消費，包括“建立健全綠色低碳服務標準、認證、標識體系，完善綠色設計標準，提升綠色服務市場認可度和企業效益。推廣應用先進綠色低碳技術，完善能效水效標識管理，提高家裝、出行、旅游、快遞等領域綠色化水平。”高質量發展需要從供給側和需求端雙向發力。消費是社會總需求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擴內需、創就業和穩增長的重要力量。激勵消費，優化消費結構，培育消費新業態和新領域，尤其是加快發展綠色消費，既是促進綠色發展，貫徹新發展理念的必然選擇，也是形成強大國內市場和穩定經濟增長、推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力量。

金融支持綠色消費成效顯著

綠色信貸為綠色消費提供了資金支持。銀行業金融機構主要對大額綠色消費提供信貸支持，如綠色建筑按揭貸款、綠色汽車消費貸款等。部分銀行還創新了綠色消費金融產品。

綠色保險為綠色消費提供了重要保障。與傳統保險類型相比，綠色保險具有正外部性特征，綠色保險通過保費補貼、政策引導和產品服務創新，能促進社會資金聚焦于環境友好、可持續發展和資源合理高效利用的新型保險領域。2021年國務院發布的《關于加快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的指導意見》強調，要加強綠色保險發展，充分發揮保險費率的調節機制作用。我國綠色保險政策發展框架進一步完善。保險機構通過創新新能源汽車保險、機動車里程保險等品種，發揮保險費率杠桿調節作用，促進綠色消費。

金融科技應用為綠色消費提供了技術支撐。金融科技的應用不僅提高了綠色消費的便利性和可及性，還通過創新金融服務和產品，促進了綠色消費理念的普及和實踐。近些年，金融機構利用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在提高綠色消費金融服務的智能化管理水平、開發風險評估模型和實現風險精準識別等方面取得了突出成效。

個人碳賬戶很好地引導了綠色消費行為。垃圾分類、綠色出行、“光盤行動”這些日常生活行為，都可以被“個人碳賬戶”記錄下來，并換取收益。在碳普惠機制激勵下，每一個人的點滴努力都能為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添磚加瓦。前些年，部分地區和金融機構開始探索個人碳賬戶的建設與應用，通過采集與核算個人日常綠色行為數據，以優惠獎勵和差異化金融服務為激勵手段，促進個人主動降低能源消耗水平。

政策支持為綠色消費提供了制度保障。近十年來，我國政府出臺一系列相關政策：《關于促進綠色消費的指導意見》明確了綠色消費的定義、總體要求、主要目標和政策措施；《關于加快建立綠色生產和消費法規政策體系的意見》旨在加快建立綠色生產和消費的法規政策體系；《關于加大對新消費領域金融支持的指導意見》從多個方面推動發展消費金融，滿足新消費重點領域的金融需求，包括綠色消費金融支持舉措；《綠色債券支持項目目錄（2021年版）》統一了綠色項目的界定標準，推動綠色債券市場的發展；《促進綠色消費實施方案》提出加大金融支持力度，引導銀行保險機構發展綠色消費金融服務。

把握金融支持綠色消費的著力點

加強綠色消費標準建設。一是制定和實施統一的綠色產品評價標準，梳理現有綠色消費產品及服務標識認證制度，確保不同產品類別和行業之間有一致的評價體系，出臺統一的綠色商品標識目錄。同時，擴大綠色產品認證范圍，將更多消費品納入綠色產品評價標準清單。二是建立和完善綠色產品的認證體系，包括認證機構的資質要求、認證程序和認證標準的制定。三是為綠色產品制定清晰的標識和標簽系統，優化和簡化綠色產品認證流程，降低企業獲取綠色認證的門檻和成本，幫助消費者輕松識別和選擇綠色產品。四是擴大認證范圍，將綠色產品認證擴展到更多領域，如家電、紡織、建材等，增加綠色產品的有效供給。還要鼓勵和支持第三方評估機構參與綠色產品標準的制定和認證，提高認證的公正性和透明度。

強化金融科技賦能。與傳統金融不同，金融科技基于其自身特有的技術屬性，使相應的金融服務和產品等具有成本低、效率高和覆蓋廣的優勢，由此賦能綠色金融，推動綠色消費。一是利用大數據、物聯網等金融科技手段識別綠色消費行為，踐行綠色消費。二是探索運用科技手段實現綠色消費貼標，擴大綠色消費金融產品服務覆蓋范圍，如新能源汽車貸款、綠色家電分期付款等。三是通過金融科技的賦能，幫助建立個人碳賬戶，量化消費者的低碳行為，如綠色出行等，并通過積分或獎勵激勵綠色消費。四是利用區塊鏈技術提高交易透明度，確保綠色金融產品的可追溯性和真實性，增強消費者對綠色產品的信任。

完善綠色消費的金融激勵約束制度。一是建立健全綠色消費金融相關激勵機制，對支持綠色消費的金融機構給予支持。二是開發綠色保險產品，為綠色消費提供風險保障。三是設立綠色投資基金和發行綠色債券。支持綠色消費相關的企業或項目，并為投資者提供參與綠色消費的渠道。鼓勵企業發行綠色債券，為綠色項目籌集資金，并為投資者提供支持綠色發展的投資產品。四是積極開展綠色信用評級和加強金融機構碳核算。加快綠色信用評級體系建設，對企業和個人的綠色消費行為進行科學公正的評價，作為信貸和其他金融服務的重要參考。還要重視加強金融機構碳核算和氣候環境信息披露，將綠色消費金融業務納入碳核算范圍。

鼓勵開展綠色消費金融試點。充分發揮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的作用，總結推廣綠色產品認證、綠色建筑和綠色金融協同發展等經驗做法。一是在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適時出臺改革力度更大的政策，為綠色消費金融試點提供政策支持和激勵措施，如稅收優惠、財政補貼等，還要鼓勵金融機構開展綠色消費金融試點，探索創新金融產品和服務。二是鼓勵試驗區域的金融機構開發與綠色消費相關的金融產品，如綠色信用卡、綠色汽車貸款、節能家電貸款等。三是試驗區域的金融機構要更大力度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手段，收集和分析綠色消費數據，提高金融服務的精準度和效率。四是要更加關注綠色金融政策對農村和西部地區綠色消費的影響。制定實施綠色金融政策，培育農村居民環保意識，提高農村居民綠色消費能力，擴大農村居民對綠色產品與服務的消費規模。中部和西部地區要充分利用綠色金融政策干預效應，積極引導金融機構為消費者提供綠色金融服務，滿足消費者的綠色金融需求。

（作者系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商學院副院長、

教授，中國社會科學院財經戰略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