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廣地區劉三姐歌謠文化比較研究：歷史、 現狀與展望

【摘要】本文以劉三姐歌謠文化為研究對象，闡述了劉三姐歌謠文化的核心概念及研究現狀，從歷史（文獻）和現狀（考察）兩個角度出發，總結出兩廣地區劉三姐歌謠文化的差異與不同主要體現在“（傳說）出處”“人物稱謂”“故事內核”“文化習俗”“發展路徑”和“開發程度”等方面，提出以“和同理念促發展”的趨勢展望，強調兩廣地區劉三姐歌謠文化的交往交流交融，積極響應“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時代要求。

【關鍵詞】劉三姐歌謠文化；兩廣地區；文化比較；民間習俗；文化差異

【中圖分類號】J6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34-0082-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34.025

基金項目：廣西哲學社會科學規劃研究課題“新媒體時代廣西劉三姐歌謠文化傳播策略研究”（編號：20FXW017）；廣西教育科學“十四五”規劃2023年度課題“新時期廣西‘歌教’的意涵闡釋與民族地區社會治理路徑創新研究”（編號：2023B351）；廣西研究生教育創新計劃項目“廣西民間歌教活動融入地方治理的機制與路徑研究”（編號：YCSW2024544）階段性成果。

一、劉三姐歌謠文化的概念闡釋與研究現狀

劉三姐歌謠文化是壯族山歌文化與其他文化不斷融合、重構的結晶，主要包括傳說故事、歌謠唱詞、傳播形式、歌圩、數字化重構以及面向東南亞地區的跨境重構。[1]劉三姐歌謠文化在兩廣地區（指廣西壯族自治區和廣東省）久盛不衰，與其深刻的精神內涵息息相關。首先，劉三姐歌謠文化是一種源自民間的，歷史悠久的民族文化，是在民間傳說“歌仙劉三姐”的基礎上，形成的以壯族為主體，融合了苗族、瑤族、仡佬族等其他少數民族形成的跨民族、跨文化、跨區域的文化現象。其次，劉三姐歌謠文化承載著深厚的壯族歷史文化積淀和豐富的民族文化內涵，展示了以劉三姐為代表的壯族人民熱愛生活、吃苦耐勞、豁達樂觀的生活態度，正直善良、不畏強權、勇敢抗爭、捍衛自由的偉大精神，以及壯族人民追求愛情自由、向往美好生活、對未來充滿期許的美好愿景。[2]這種文化基因不僅使得兩廣地區的壯族人民血脈相近、心意相通；更使得壯族與漢族，甚至與其他少數民族之間消融了地域、觀念、習俗等方面的差異，構建了魅力獨特的“文化共同體”。

早在1992年，覃桂清先生就以《劉三姐縱橫》從多個角度對劉三姐文化傳說、歌謠等內容進行了民族文化理念、價值觀念等方面的深刻研究。多年以來，對劉三姐文化的研究聚焦于跨區域、跨民族、跨國別的文化傳播以及劉三姐的文化品牌建設、劉三姐文化與區域經濟發展問題等方面。除了文獻研究，在影視、歌劇、音樂以及旅游資源開發方面也有許多成果。例如電影《劉三姐》和《尋找劉三姐》、電視連續劇《小戲骨劉三姐》、大型桂林山水實景演出《印象·劉三姐》、歌曲《多謝了》和《山中只見藤纏樹》等。還有一些學者的研究關注到了廣東地區的劉三姐文化現象，例如彭祖鴻的《粵西地區的劉三姐文化印記研究》、葉春生的《從劉三妹到劉三（女太）的風物效應》、覃桂清的《劉三姐與嶺南文化》等。這些文獻以深厚的歷史積淀探究了廣東地區留存的劉三姐文化印記。在“廣西全面對接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新時代背景下，本文將繼續從歷史（文獻）和現實（考察）兩個角度對兩廣地區的劉三姐歌謠文化進行比較和展望，進一步挖掘兩廣地區劉三姐歌謠文化認同機制，以文化助推兩廣地區在經濟、教育等領域的深度合作，為新時期我國優秀民族文化的傳承與發展提供合理的建議與策略。

二、劉三姐歌謠文化在兩廣地區的歷史差異

（一）故鄉（傳說出處）不同

劉三姐是否真有其人？到底來自哪個地方？民間對這些問題一直有爭議。很多人認為劉三姐來自廣西宜州、桂林等地。相傳廣西宜州（今河池市宜州區）是歌仙劉三姐的故鄉，也是劉三姐歌謠文化的發源地。《慶遠府志》中《宜山縣志》記劉三（女太）為“相傅唐時下澗村壯女”[3]。宜州擁有豐富的歷史文化底蘊，風景秀麗的自然景觀，人才輩出的地理靈氣，因此被譽為“中國最具民俗特色的旅游勝地”和“中國最美的生態旅游城市”。而20世紀60年代的電影《劉三姐》以及大型山水實景演出《印象·劉三姐》是以桂林山水為創作背景的，展示了廣西絢麗多彩的民族藝術和桂林山水的秀美神韻。因此，劉三姐源自廣西之說被廣泛接受。

還有一些人認為劉三姐來自廣東的陽春、封開等地。廣東最早關于劉三姐的文字記錄是陽春縣春灣銅石巖（又名通真巖）的石刻“劉仙三姐歌臺”，下面刻有小字為立碑時間“乾化乙亥重陽日”[4]。銅巖石刻被視為目前發現的最古老且唯一能夠明確劉三姐真實面貌的石刻文物。另外，據許多文獻記載，銅石巖曾經是劉三姐“修真”之地，唱歌傳歌之所以及成仙之處。所以，陽春縣作為劉三姐早期活動的場所，被后人認為是劉三姐的故居。還有論點提出劉三姐是廣東封開人，被人稱作劉三妹，后因傳歌遷移到廣西。據《封川縣志》中的簡單記載，在封開杏花鎮大斑石腳下有座祠堂是專門紀念劉三姐的，全國僅此一座，在廣西是沒有的。提出這一論點的封開縣原博物館館長陳楚源對這個問題做了專門的深入研究，所以劉三姐來自廣東這一說法也是有據可循的。

（二）人物名字（稱謂）不同

在廣西，作為壯族歌仙的劉三姐一開始是出現在壯族巫經《布洛陀》中的。劉三姐的原型是僚三妹。僚三妹是《布洛陀》中的歌神，是歌圩的創始神，會附身仙婆用符咒做法進行祭祀等活動。后人為了表示尊敬，稱之為“劉三姐”。

在廣東幾乎沒有稱劉三姐的，而是多稱之為劉三妹。黃雨先生曾在文章《廣東有個劉三妹》的前言中提到過：“廣東有個劉三妹，去了廣西長大成為劉三姐。”《廣東新語》中也提到：“新興女子有劉三妹者，相傳為始造歌之人。”此外還有劉三姑、劉三娘、劉仙姑等其他的稱謂。[5]在廣東的連縣、陽山一帶稱為劉三姑；在陽江地區稱之為劉三媽；在電白、高州地區稱之為劉三（女太）。這些稱呼不僅反映出了劉三姐的年齡變化，更反映出她形象的嬗變性。[6]

（三）傳說（故事）內核不同

在廣西宜州劉三姐的傳說中，劉三姐被描述為唐代宜山下枧村的壯族女子。她熱愛唱歌，但由于她的哥哥擔心唱歌會妨礙農活，因此他鋪設床擋住門，不讓妹妹出去唱歌。在這個傳說中，妹妹通過法術成功離開了家。哥哥為了難為妹妹，提出只有在她能夠將石頭煎軟的情況下才同意她出去唱歌。令人驚訝的是，妹妹居然成功完成了這個任務。而且，她在鋤地和砍柴方面也表現得比哥哥更為出色。由于哥哥心里不服氣，他趁妹妹上山砍柴時砍斷了藤條，對她進行了攻擊。妹妹最終被沖到了柳州的河中，當哥哥來到柳州時，卻發現妹妹已經在魚峰山升天成仙。在廣西扶綏縣的民間傳說中劉三妹勇敢勤勞、歌甜人美，唱歌“方圓百里無敵手”。有人看中她的美貌，愿意將黃金用于上門提親。但劉三妹不愿意，心里已經喜歡上了一位以砍柴為生的小伙子，她的哥哥便懷恨在心下狠手殺害了劉三妹。劉三妹被害后，她的歌聲依舊在山谷間回蕩，上山砍柴的人仍能聽到石壁上有劉三妹的歌聲。在廣西柳州的民間傳說中，劉三妹是從江水中漂流到柳州的，一位漁翁將其救起后，她在柳州鯉魚巖開始唱歌和傳歌，最終飛升成為“歌仙”。而在廣西桂林市的民間傳說中，劉三妹和她的情郎在七星巖上唱歌整整三天三夜，突然間化為一尊石像升仙。因此，后人將七星巖上的這座石臺稱作“歌仙臺”。

廣東也有部分關于劉三姐的民間傳說。在明末清初學者屈大均創作的《廣東新語》中，有劉三妹的相關記載。“劉三妹相傳為初始造歌之人，生于唐中宗年間，年十二……劉三妹曾與白鶴鄉一少年登山而歌，七日夜歌聲不絕，俱化為石。”[7]郁南民間故事《劉三巖》記：東壩鎮的劉三妹經常對山而歌，盡管她住在山洞里，但是當地人都跟著她一起唱歌；后來財主害怕了，到處阻撓他們唱歌，還要逼迫劉三妹做他的小老婆，劉三妹只好背井離鄉、云游四海去傳歌；最后她去到了廣西，很多當地的人也跟著她學歌，“劉三姐”的美名也就傳開了。

由此可見，兩廣地區的劉三姐傳說不盡相同。廣西的劉三姐傳說將故事內核置于體現劉三姐在逆境中的抗爭精神，而廣東的劉三姐傳說則側重于呈現劉三姐真、善、美的人物形象，建立起一種獨特的審美感受。

三、劉三姐歌謠文化在兩廣地區的現狀比較

（一）文化習俗不同

劉三姐歌謠文化影響深遠，歷久彌新，兩廣地區現在還存有與之相關的文化習俗。“三月三”是廣西獨有的傳統節日，也被稱為“歌仙節”。過去的農歷三月初三這一天，方圓十幾里內的年輕男女都會聚集在歌圩進行對歌。通常是先由男青年主動對心儀的對象唱歌，如果女青年也愿意就會以歌回應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感受。現在的“三月三”已經成為廣西一年一度的節假日。“三月三”當天，人們帶著祭祀用品去祭拜祖墳、修整墓地、燒香上墳等，祈求祖輩保佑平安，風調雨順。“三月三”的節日要素有很多，“繡球傳情”是當地姑娘們精心制作的絲織工藝品，象征著純潔美好的感情；“五色糯米飯”寓意著五谷豐登，幸福吉祥，還有驅寒辟邪的功效；“跳竹竿舞”一般由四個環節組成：山中邂逅、過河架橋、墜入愛河、攜新娘回家，在每個環節中年輕男女都會表達自己的真摯感情；重頭戲是“對歌談情”，是今天依舊努力保留著的男青年對女青年唱歌示好的環節，男女對唱愛慕歌、交情歌，結秦晉之好。

在廣東，許多地區也都還保留著關于劉三姐的民間風俗。例如，“跳禾樓”是粵西的一種習俗，禾樓大廳的上端掛著劉三仙的肖像，并放置了一張小書桌和椅子，一對打扮成劉三仙和阿牛哥化身的年輕男女每年此刻登上禾樓，唱禾樓歌，跳禾樓舞。每年劉三姐生日當天（即農歷二月十五日），在廣東省陽春縣春灣地區，人們將會抬著劉三姐的坐像進行游神祈雨活動——在活動過程中，道路最前方會放一面大銅鏡，祈求五谷豐登、民富國強。

自2005年以來，廣東省陽春市開始舉辦“三月三山歌節”。數以百計的少數民族男孩女孩穿著節日服飾，聚集在壯族村、侗族村、苗族村和佤族村，唱情歌，彈蘆笙，歡快地歌唱著生活與愛情，其歌詞通俗易懂，生動活潑，充滿了濃郁的當地生活特色。還有精彩的大型實景戲劇《劉三姐招親》表演，緊張的拋繡球、喜慶的婚禮等精彩環節，游客可以參與其中與壯族男子比賽唱民歌，親身感受迎娶“劉三姐”的喜悅。這一系列活動使游客們深深感受到原始的少數民族風情。

廣東封開縣香花石村是遠近聞名的歌鄉，村里的大斑石山上有一座歌臺，傳說是劉三妹當年為了鼓舞百姓戰勝旱災而在此唱歌的地方。每到農歷三月三日和六月六日，紀念劉三妹的活動就在歌臺上舉行，方圓百里的百姓都參與其中，活動中不僅有盛大的游神儀式，還有熱鬧的賽歌等精彩內容。

燒炮廟會是客家人世代相傳的重要傳統習俗，廣東省鶴山市鶴城鎮上20多個客家村落每年都會輪流舉辦各種燒炮廟會。其中城西村委會淺塘村就舉行了“劉三姐燒炮廟會”，會上不僅有舞獅、武術、舞龍、搶炮等民間藝術表演，還有客家山歌緩緩唱起：“年輕人來聲喉好，多唱山歌不曉老，年年后生來唱歌，村中文明萬事和……”全村男女老少共聚一堂，共同祈禱風調雨順、人才興旺、福壽綿長。

（二）傳承與發展的路徑不同

廣西柳州市1958年創作的彩調劇《劉三姐》贏得了全國人民的一致好評。1960年，電影《劉三姐》席卷東南亞影視市場，這是國內首次將劉三姐文化推向國際舞臺。自1999年起，南寧市政府主辦的“南寧國際民歌藝術節”已經成為一年一度的盛事，該藝術節秉承著將民歌傳承與發揚光大的宗旨，融合濃厚的民族風情與現代氣息，向世界展示了廣西及其他地區絢麗多彩的民歌文化。這一盛會不僅僅是一場藝術的饕餮盛宴，更是人們共同向往美好生活的情感表達。南寧國際民歌藝術節如同一道彩虹，將各民族緊密連接在一起，不僅推動了文化的交流與傳播，也增進了人民之間的團結與友誼。廣西宜州市從2010年開始舉辦“劉三姐文化旅游節”，以歌會友，充分展現了宜州豐富的民族文化特色，為區內外游客獻上了一場場文化盛事。2013年，中央電視臺策劃了一場“尋找劉三姐”的大型綜藝活動，生動展示了劉三姐歌謠文化的引人入勝之處。2015年，廣西戲劇院開啟了“《劉三姐》走進東盟”項目，以彩調歌舞劇《劉三姐》為媒介，通過豐富多彩的匯演、展覽以及充滿活力的交流研討等形式，向東盟各國展示了劉三姐歌謠文化的魅力。而在2017年央視春節聯歡晚會桂林分會場上，一首源自劉三姐歌謠的《歌從漓江來》再次將劉三姐歌謠文化推向全國，廣受全國人民以及海外華人的關注。

廣東地區的粵劇，又被稱為廣府戲或廣東大戲，是廣東及廣西粵方言區最重要的戲曲劇種之一。該劇種以粵方言為主要演唱語言，屬于漢族傳統戲曲之一；在粵劇的豐富劇目中，也能找到以“劉三姐”為內容的精彩演出—— 20世紀60年代的廣東地區就已經出現了《劉三姐》粵劇表演。不僅如此，2017年3月廣東肇慶、深圳和廣州一同舉辦了“壯族三月三”旅游推介會，兩廣地區山水相連，這不僅是廣西人民的假日，也是廣東旅游業界的盛事。2019年8月，廣東國際旅游產業博覽會在廣州琶洲會展中心舉辦，其中也有劉三姐與阿牛哥的同臺對歌，歌曲《三姐愛上阿牛哥》的歌詞“山歌多過珠江河，走進廣東對歌去，琶洲旅展歌連歌……”朗朗上口，以“一帶一路”國際旅游路線為依托，突出展示了文化與旅游融合的態勢，讓國內外游客進一步體驗了極具特色的劉三姐歌謠文化。

（三）文化資源的開發程度不同

廣西的劉三姐文化旅游資源開發非常完善，且數量非常多。例如宜州市，坐擁豐富多彩的旅游資源，擁有眾多引人入勝的民俗風情旅游景區，具備極大的經濟開發潛力。其中，壯古佬景區、歌仙橋景區、龍江水上石林、古龍河漂流、金浪灣等景點成為全國各地游客慕名而來的熱門目的地。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劉三姐故里景區”榮幸地被評為國家4A級旅游景區，它曾是電視劇《劉三姐》的拍攝基地，故居中仍保留著劉三姐、阿牛哥、錦妹當年居住過的房子。廣西桂林的劉三姐大觀園是一座融合劉三姐文化和廣西少數民族文化經典的主題游園，也被評為國家4A級旅游景區，并成為廣西首批民族風情旅游示范點。劉三姐大觀園內設有各具特色的旅游景點，如銅鼓、瑤族長鼓、莫府大宅等，還有壯族的三姐對歌擂臺、侗族夢幻歌圩的大型舞蹈、瑤族寨樓的拉郎、坐妹等節目。還有廣西柳州的魚峰山等景區景點也是游客們的熱門選擇，當地的許多建筑都展現了濃厚的民族風情，成功將劉三姐歌謠文化與旅游業相融合，塑造了獨具特色的劉三姐文化旅游品牌，吸引了無數游客蜂擁而至，慕名前來游覽。

廣東的劉三姐文化旅游資源雖不及廣西豐富，但是也有許多地方保存著劉三姐留下的痕跡。廣東陽春市春灣鎮“通真巖”是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又名“劉三姐歌臺”。傳說在唐代景隆年間，劉三姐與她的祖父自廣西傳歌來到這里，最終在此地得道升仙。因此，這個地方得到了宋真宗賜名“通真”。這一傳說為“通真巖”注入了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巖中傳承的劉三姐傳歌傳說，使其成為具有神秘色彩和歷史淵源的地方，反映了中國古代文化中對于仙境傳說和升仙傳統的崇拜。

廣東省封開縣大斑石景區的圣妃宮是專門朝覲圣妃劉三妹的地方，千百年來一直香火不斷。相傳歌仙劉三妹經常到這里教村民對唱山歌，又撥釵開泉，引水灌田，潤澤萬物，并被追封為“圣妃”。如今，大斑石頂仍保留著當年劉三妹在此對歌的歌臺遺址，大斑石旁邊還留有圣妃泉、柳葉塘、如意榕等她生活過的痕跡。

廣東省陽江市的劉三姐遺跡分別是陽東區塘坪鎮長樂村白石寨的“劉三仙廟”，以及大八鎮白蒙村石橋自然村的“劉仙古廟”和“劉三尖山”。在“劉三仙廟”的正中央設著神臺，供奉著一尊紅衣綠裙面貌姣好的劉三仙娘娘神像，廟門兩邊有對聯“脫去凡塵傳自昔，遺留唱和到如今”。

廣東云浮市羅定縣的石鷹山上都是很原生態的景物，草木欣榮，偶有幾塊山石嶙峋。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石鷹山就是一座在當地人心中有著特別情愫的名山，又叫劉仙姑山。將近山頂的位置有一個劉仙姑廟，廟雖不大，但香火很旺，這里也是山歌對唱的好地方。

兩廣地區的劉三姐文化資源和旅游開發程度雖有不同，但在兩廣城市旅游聯合會議中，雙方達成了資源共享、品牌共樹、宣傳共推、市場共治等7項共識。未來將進一步促進兩廣地區攜手合作，推動兩廣地區的劉三姐旅游市場發展。

四、以“和同”促發展：關于兩廣地區劉三姐歌謠

文化的展望

雖然劉三姐歌謠文化在兩廣地區有許多不同，但從歷史發展來看劉三姐歌謠文化已經成為兩廣地區或者說是嶺南地區的共有文化。而且廣東與廣西在唐代同屬嶺南道，自古以來就有著緊密的聯系，兩地共飲一江水，同根同源。可以這樣說，或許以往兩廣地區的劉三姐歌謠文化呈現出的是“同而不和”的文化表征，那么未來在各種內外部因素的影響下兩廣地區的劉三姐歌謠文化應該走向“同且更和”的文化認同，尤其是面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時代要求，強調兩廣地區劉三姐歌謠文化的交往交流交融，以“和同理念促發展”是未來兩廣地區劉三姐歌謠文化繁榮的趨勢與展望。

同時，劉三姐歌謠文化作為少數民族經典文化的代表，扮演著兩廣地區對外文化交流的重要明信片角色，也是“一帶一路”中外文化交流與合作的重要議題。文化傳播與交流合作是實現“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民心相通”的重要基礎。[8]一方面，作為面向東盟的國際大通道，有機銜接“一帶一路”的重要門戶，兩廣地區應積極抓住“一帶一路”人文交流的歷史機遇，有力地推動劉三姐文化真正走向國際。在2013年，廣西曾組成“文化中國，四海同春”演出團前往東盟國家展開慰僑演出，在柬埔寨首都金邊的鉆石島大劇院、老撾首都萬象的國家文化宮以及文萊首都斯里巴加灣市的圓形劇場進行演出，表演了男女聲對唱《劉三姐》選段《藤纏樹》。這些節目再次贏得了觀眾的熱烈歡迎，已經成為促進東盟各國情感交流的重要文化橋梁，維系著與東盟各國的文化交流和友好往來的情感紐帶。因此，巧妙地利用兩廣地區（特別是廣西）作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與絲綢之路經濟帶有機銜接的關鍵門戶的區域優勢，通過南寧國際民歌藝術節、中國—東盟博覽會等國際文化交流平臺，精心策劃并有序地推廣劉三姐歌謠文化系列活動，積極促成劉三姐歌謠文化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深度交流，以進一步提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少數民族優秀文化在全球范圍內的吸引力和影響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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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張藝兵，黎日明.新媒體時代劉三姐歌謠文化的傳承與發展[J].內蒙古民族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01）：79-84.

[3]韋楊波.“劉三姐歌謠”考辨——兼談作為非遺的“劉三姐歌謠”的保護與傳承[J].河池學院學報，2014，（01）：55-61.

[4]楊寧寧.劉三姐文化的內涵闡釋[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17，（05）：7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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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楊寧寧.劉三姐文化的內涵闡釋[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17，（05）：72-77.

[7]高尚學.廣西民間藝術劉三姐的主題學研究[J].南方文壇，2020，（02）：184-188.

[8]林雨晴，袁方明，臧雨.“一帶一路”視野下中國文化在東盟的傳播研究——以劉三姐文化傳播為例[J].傳播與版權，2021，（07）：94-96+107.

作者簡介：

譚力，男，毛南族，廣西河池人，教育學碩士，北部灣大學音樂舞蹈學院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音樂（歌謠）傳播。

周光煜，男，漢族，河北吳橋人，北部灣大學音樂舞蹈學院2023級藝術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音樂教育、聲樂演唱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