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時期雅典智者學派研究

【摘要】智者學派作為古希臘知識階層，他們不僅在哲學上成就斐然，并且廣泛傳道授業，是最早的職業教師，為雅典培育了一批優秀的政治家，對古希臘尤其是雅典政治產生了重要影響。他們被雅典寬松的政治環境吸引，紛紛來到雅典旅居，收費收徒，教授雅典青年人修辭和雄辯術，在公元前五世紀的雅典，他們的活動達到鼎盛。在這一時期，他們廣泛活躍在雅典社會，在公民大會、陪審法庭、五百人議事會都可找到他們的身影。通過研究智者們在雅典的活動，能夠更好地探究智者學派的本來面貌，同時也可以考察古典時期雅典逐漸完備的政治制度。

【關鍵詞】智者學派；古典雅典；民主政治

【中圖分類號】K1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34-0062-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34.019

基金項目：魯東大學研究生創新項目“智者學派與雅典城邦政治研究”（項目編號：IPGS2024-017）。

一、公元前五世紀活躍在雅典的智者學派

在古典時期的雅典，推行的是一套現代政治家所謂的“直接民主”，即由公民直接參與國家的管理與各項決策。雅典的主要的政治機制包括一個掌握國家最高權力的公民大會、一個管理日常事務的五百人議事會、負責司法審判的公民陪審法庭以及數百位官員。

雅典古典時期的公民大會具有決定城邦內重大事務的權力。雅典實行的“直接民主”政治體制使得公民參與政治的范圍更廣泛，雅典公民只要滿足財產要求便可以參加公民大會，對具體事務投票處理；五百人議事會是公民大會閉會期間的常設機構，成員不再受財產的束縛，通過抽簽的辦法形成；陪審法庭參與條件則更為寬泛，雅典公民只要沒有背負債務即可參加，并對城邦內的法律案件進行裁決。可以看出，公民大會、五百人議事會、陪審法庭均體現公民廣泛參與和平等的原則，雅典的這樣一套制度不僅強調公民平等參與城邦管理和決策的權利，同時真正將城邦最高決策權交到普通公民手中。但是雅典的政治制度之所以能夠有效地管理城邦，其中一小部分政治精英在其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領導作用。通過各種史料能夠得知，雅典幾乎所有的政治領袖都出自富有的精英階層。同時也說明，雅典的政治家們成為政治領袖的唯一途徑，是以個人身份就城邦事務向公民大會提案，并在公民大會上闡述自己的政策主張，說服公民投票采納自己的政策建議，即只有那些不斷成功說服公民大會采納自己提案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政治領袖。這就要求政治家必須能夠針對國內外環境做出正確的決策，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必須具備在大型集會上以具有說服力和感染力的演講闡述政治主張的能力，而這種能力顯然普通公民無法擁有，只有受過精英教育的貴族階層才具備。

在這種政治能力的要求下，雅典出現了以學派的方式傳播知識的一個群體，他們是一批職業教師、演說家、作家，通過收費授徒的方式向學生傳授知識，并在雅典的法庭和公民大會中發揮重要作用。他們不僅教導人們如何在法庭上辯論，還積極參與城邦政治活動，智者的政治思想常常能在古典時期的雅典城邦政治中得到體現。而此時期雅典能夠吸引智者的因素無外乎政治、經濟，以及文化因素。公元前5世紀，古希臘基本處于繁榮昌盛的階段，在該世紀前葉，雅典經歷了希波戰爭，最終，波斯帝國以失敗告終，承認了“雅典帝國”的勢力范圍。在希波戰爭中，希臘各邦結成聯盟。雅典取得了馬拉松戰役和薩拉米灣戰役等關鍵性戰役的勝利，使戰局發生了根本變化。隨著雅典在希臘各城邦中威望不斷升高，雅典稱霸的欲望也愈發強烈。希波戰爭之后，希臘各個城邦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發展。尤其是雅典，達到了空前的繁榮，奴隸制經濟得到了充分的發展，奴隸制民主政治也成為典型。由于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和海上霸權的不斷強化，雅典很快成為當時希臘各城邦中經濟最發達的城邦之一。工商業的發展、社會的相對穩定使越來越多的人涌入雅典，使其人口數量不斷增加，這些因素為智者學派聚往雅典奠定了物質因素。

希波戰爭結束之后不久，伯里克利執掌雅典的權柄，雅典奴隸制民主政治發展達到頂峰。借此，雅典迎來了“希臘內部的極盛時代”——伯里克利時代。正如伯里克利所說：“我們的政體的確可以稱為民主政體，因為行政權不是掌握在少數人手里，而是握在多數人手中。” ①智者就是在這奴隸制民主政治繁榮的土壤中應運而生的，二者相得益彰，使得雅典公民獲得了走上政治道路的工具和途徑，使雅典在政治、經濟、思想文化方面成為“全希臘的學校”。同時，雅典經濟的發展、政治的民主和開放的態度吸引了許多有志之士來到雅典，使雅典成為人才薈萃、文化交流的中心，為智者學派匯聚在雅典奠定了政治因素。

雅典奴隸制民主的充分發展，使得更多的公民有機會參政議政，在公開的場合發表自己的言論。這要求公民必須學習如何恰當地運用修辭和辯論的技巧。而這種能力是需要經過學習和訓練的，智者們為公民帶來了如何成為雄辯家和政治家的教育內容。正如黑格爾所說，“智者們的活動，是和人們對智慧的追求分不開的，知道是什么東西在群眾和國家中構成權力，并知道我必須承認什么東西是這樣的權利，就被認為是有智慧的。” ②總之，智者們對當時的社會和政治具有敏銳的洞察力，他們的出現不是偶然的。

智者一般按照出現的時間不同，有早期和晚期之分。普羅泰戈拉（Protagoras）、高爾吉亞（Gorgias）、普羅狄科（Prodicus）、希庇亞斯（Hippias）、安提豐（Antiphon）、克里底亞（Critias）、狄奧尼索多洛（Dionysodorus）和伊索克拉底（Isocrates）等是早期智者的主要代表。晚期智者的主要代表有：卡里克勒（Callicles）、波盧斯（Polus）、普羅塔庫斯（Protarchus）和賽尼亞得（Xeniades）。智者學派人數眾多，由于篇幅和資料所限，下面主要論述公元前五世紀時期智者學派中教育觀更具代表性的兩位人物。

普羅泰戈拉（Protagoras，公元前481—前411年），家鄉在色雷斯的阿布德拉，一直被認為是智者學派的創始人之一。他年輕時從家鄉來到雅典，并與伯里克利保持密切往來。伯里克利正是通過普羅泰戈拉的幫助，提高了雄辯和演說的能力，成為了著名的政治家和演說家。普羅泰戈拉游走于希臘各個城邦傳授知識。講課內容以文法、修辭學和辯論術為主，內容新穎豐富，并以此收取一定數量的學費。由于奴隸制民主制度發展的政治需要，以及普羅泰戈拉本人的非凡才智，使得普羅泰戈拉受到了許多學生的熱烈追捧，同時得到了雅典和希臘社會的廣泛認可。

普羅泰戈拉作為智者學派的創始人之一，他對哲學的見解可以作為智者學派共同的思想特征。他認為“事物對于你就是它向你呈現的樣子，對于我就是它向我呈現的樣子”，因此，客觀真理是不存在的，一切知識和真理都依賴于每一個人自身的感知。對此，普羅泰戈拉提出著名的論斷：“人是萬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不存在的尺度。”他的哲學理論使得后期智者拋棄了教育的本質，一味追求辯論的技巧和形式，成為“詭辯派”。在辯論術方面，普羅泰戈拉認為每一事物都是對立存在的，都具有兩面性。它們同時擁有相互矛盾的兩種結果，但這兩種不同的結果都是確實存在的zlWGwhWEj+HuZYBnhS5qHQ==，都是真理。辯論者對于同一事物有不同的觀點時，取決于每個人的個人感知，并不存在真正的對與錯。他把這種邏輯思維運用到政治辯論和公開演講中，認為具備演說和修辭的能力是贏得辯論比賽勝利和得到觀眾擁護的關鍵。

他強調在生活中，尤其是在政治生活中，通過各種修辭方法和辯論技術，能夠說服聽眾同意自己的觀點和看法，是比掌握知識本身更為重要的。盡管后來蘇格拉底對這種邏輯進行了批判，認為智者在論辯教育上，通常教人選取對他們較為有利的一種觀點進行辯護，根本不是為了追求客觀真理，而是通過詭辯加強自己的論證，戰勝對手，單純地贏得觀眾的贊同而已③。但是這種思想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沖擊了人們的傳統觀念，激發了人們的進取心。普羅泰戈拉作為智者學派的創始人之一，為智者運動奠定了良好的社會和人文基礎，為后來的智者能夠順利進行教育活動積累了經驗。

高爾吉亞（Gorgias，公元前483年—前375年），來自于意大利西西里島的林地尼，也是智者學派的創始人之一。年輕時，高爾吉亞曾跟隨恩培多克勒學習辯論術。恩培多克勒是古希臘古典哲學家的代表之一，發展了自然哲學的唯物主義傳統。同時，恩培多克勒也是一位優秀的辯論者，擁有很高的辯論才能。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大約在公元前427年，高爾吉亞作為使者被派到雅典。之后，他游歷了很多城邦，并在各地發表演說，傳授知識。高爾吉亞的演講術，極其注重修辭和語言的運用，非常有說服力，經常能夠贏得全場聽眾的歡呼聲。

由于高爾吉亞在雅典獲得了廣泛的認可和贊譽，雅典人專門為他在德爾斐神廟里鑄了一尊全金的像。在修辭學發展歷程中，高爾吉亞是古典時代最具造詣的人之一。但他僅有兩篇修辭學作品完整地保留了下來，一篇是《為帕拉墨得斯辯護》，另一篇是《海倫頌》。除此之外，還保留了他一些作品的殘篇。其中在著名的《論存在或論自然》殘篇中，高爾吉亞分三段論證了“存在”的問題。首先論證了“無物存在”的觀點；其次解釋道“即使確實存在某些事物，人也沒有能力認識它”；最后論證“假使某些事物可以被人所認識，那知道的人也不能把它再告訴別人”。高爾吉亞把這種哲學思維巧妙地運用在修辭學教育中，提高了學生的思維水平和論證能力。高爾吉亞培養了很多優秀的演說家和修辭學家，他的學生遍布希臘各地，其中包括智者伊索克拉底、波盧斯和著名演說家安提斯泰尼等。

二、智者學派與演說術

演說術原初誕生于古希臘雅典城邦，受到民主政治的推動和影響。在雅典直接民主制度下，公民逐漸意識到參政的重要性，擁有表達個人觀點和政見的需求。由此，公民開始認識到口才的重要性，而演說術作為一種必備技能應運而生。④在這樣的背景下，演說術在古典時期迅速發展并得到廣泛應用，成為雅典城邦政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雅典城邦內，公民的政治生活與演說術息息相關，公民大會、五百人議事會、陪審法庭都需要公民具備一定的政治能力和演說能力。那些擁有演說能力、對公眾有重大影響、能夠在城邦政治生活中發揮重要作用的公民，往往被當代和后世稱為修辭學家或演說家⑤。

演說家這一社會團體是產生于雅典政治的。如果沒有古希臘特殊的直接民主城邦制度，沒有這樣一個開放、自由、平等的公民社會空間，像演說者這樣以自己的專長積極參與城邦政治生活的社會精英就無法出現，也無法生存⑥。因此，演說者與希臘城邦體系之間顯然存在著必要的聯系。在公民大會上，演說者需要用巧妙的修辭術和雄辯術通過演說取得公民的信任，而這就要求公民具備一定的演說能力。為了適應現實，政治家需要讓其子女獲取更多演說本領和政治才能。這樣才能保證他們在處理城邦事務中，做出的決策更加明智。同時，他們可以在各種場合的公開辯論中贏得擁護。“話語成為重要的政治工具，成為國家一切權力的關鍵” ⑦。

在公元前5世紀初期，一種經過認真推敲的演講方法才露出端倪。西塞羅認為，修辭學約在公元前465年誕生于西西里。一開始，修辭學是一種訓示規范，同時也是一種教育實踐。從公元前5世紀中葉開始，它在希臘各地傳播。它最杰出的代表是智者派，其中最著名的是：阿布代爾的普羅泰哥拉、伊利斯的希皮亞斯（Hippias）、萊翁迪諾依的高爾吉亞（Gorgias）和塞奧斯的普羅迪庫斯（Prodicos）。他們作為古希臘少有的知識階層，部分人出身于貴族家庭，他們經常旅居于希臘各邦，與跟青年人談話、在希臘城邦內進行演講以吸引學生、教授青年人知識為生，當然，這一點柏拉圖曾批判智者們，認為他們是出售金錢的人。

智者演講的對象各式各樣：權貴和知識分子的會議、某個城邦的民眾大會、從希臘各地來參加奧林匹亞大型節日的人群……他們經常向不同的聽眾重復同一個演講。如此，在《高爾吉亞》（Gorgias）的開頭，智者準備向剛剛到達的蘇格拉底重復他的講座；在柏拉圖的另一篇對話中，希皮亞斯津津有味地敘述他在拉棲第夢做的并將要在雅典重復的演講：“我在拉棲第夢宣讀了這一篇，我打算三天后在這兒當眾宣讀，地點就在菲多斯特拉特學校，屆時我還要讓大家聽到值得了解的其他幾篇。”這些巡回教師帶來的則是新的學問，或是徹底更新了的舊時故事。

智者派的成就是巨大的—— “文學”散文先驅高爾吉亞吸引了大批聽眾，他的語言魅力使他們為之傾倒。公元前427年，他被萊昂坦人（Iontins）派到雅典當使節，他使公民大會的全體成員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不僅在該城邦演講，而且還在匯聚了全體希臘人的地方演講，如奧林匹亞”。智者每次到來都掀起了激情。柏拉圖的《普羅泰哥拉》的開頭饒有趣味地表現了一位年輕人想到能目睹偉大的普羅泰哥拉而興奮不已的心境。此外，他們還善于將一定數量的仰慕者聚集在一起，這些人在他們登臺演講的地方為他們捧場喝彩。而智者的傳道授業也為他們贏得了豐厚的報酬。

三、智者的教育

公元前5世紀下半葉，雅典經歷了深刻的社會和政治變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雅典民主制度的完善。自從公元前6世紀初梭倫開始實行改革以來，雅典的民主就一直在緩慢地發展，后來又由克利斯提尼實行了改革。在伯里克利執行了改革政策之后，民主制度變得更加完備。在這一時期，雅典教育同時發生了變化。“舊”教育以其傳統狹隘的課程特別是在民主制度完備，僅僅適合雅典相對較小的貴族階層。然而，隨著新興的民主和越來越多的非貴族階層的雅典青年人從政并想要改變社會，以及那些希望在新的民主政權下重新獲得政治影響力的貴族青年們越來越需要一種比“舊”式教育提供的更精細和更適當的教育，而“舊”教育在雅典人14歲或15歲時就結束了。

雅典奴隸制民主政治的繁榮迫切需要統治者和公民掌握更多有關政治、演說方面的能力，這些是雅典舊有教育方式給不了的。伴隨著雅典奴隸制民主政治的發展，人們需要通過一種新的教育方式來獲得知識。在智者之前，希臘沒有專職教授辯論術、文法、修辭等政治常識的人，也沒有傳授政治才能的正規教育途徑。⑧戲劇表演和公民大會等方式是對公民進行社會教育的途徑，從而使其獲得政治技能、道德情操受到熏陶。⑨荷馬史詩是游吟詩歌的主要代表作品，包括《伊利亞特》和《奧德賽》。這兩部作品是詩歌藝術和修辭技藝的經典之作，一直是雅典文法教育的教本。另外，公民教育本應該發揮的道德教育功能也在逐漸弱化。隨著經濟的發達和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希臘社會道德觀念開始多元化，人們不再完全相信神的權威和英雄人物的品德。傳統道德教育對行為的約束力量不斷弱化。于是，奢侈之風和個人主義開始盛行。那時，人們才意識到，原來的教育體制已經滯后于社會進步和公民的生活需求了。舊有教育方式面臨著嚴峻的挑戰，社會需要一種新的道德教育方式。智者們都是學識淵博的人，不僅懂得文法、修辭和辯論，還對哲學、歷史、數學、音樂和自然科學等方面有研究。智者們首要注重的培養目標就是使人掌握政治才能和演說本領，這種能力是一種綜合能力，它需要建立在寬廣的知識面基礎上，經過學習和訓練，才能掌握演說本領和政治才能。

黑格爾在論述智者學派的教育時，就認為智者學派這種為政治服務的教育“既是哲學教育，也是演說教育……此外他們還有著最普通的實踐目的，就是給予政治家一種預備教育，以便在希臘從事一般職業性活動”。在培養政治家的目標引導下，智者學派大都傳授以文法、修辭學和辯論術為重點課程。為了全面提高從事政治活動和解決城邦問題的能力，智者們還教授其他方面的知識，意在擴大知識范圍，開闊視野。這種新內容與新形式迎合了古典時代的希臘社會，尤其是雅典社會發展的實際需要。這些知識能夠讓雅典人在接受初級教育之后，掌握一種職業技能或者更高的生存法則。在奴隸主民主政治繁榮的背景下，這些普通公民可以通過智者學派的教育來獲取擔任國家公職、處理政治事務、在公開演講和辯論中贏得擁護、實現人生價值的能力。從這層意義上來說，智者學派是具有政治眼光的。他們首先察覺到了社會和政治需要的是什么，然后通過傳授給學生從政技能來幫助他們更快地適應社會。

在古典雅典民主政治中，如上文所述，修辭學具有很重要的意義，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是智者們宣稱要教授的雄辯和有說服力的演講的藝術。因為對于一個希望從政的雅典公民來說，掌握演說能力是很重要的，而智者們強調語言、語法、和演講的力量，這迎合了雅典人的需求。特別是在公民大會上能夠雄辯地講話，以說服人民。智者普羅塔戈拉斯聲稱要教他的學生“妥善照顧他的私人財產，他可能最好地管理自己的家庭，還有國家的事務”。其他大多數的智者都愿意為公共生活教授這樣的教育。智者們的專職教師身份，不同于現代意義上的教師。他們不是在一個固定的教育場所進行教學的，甚至從不固定在一個城邦，不時在各個城邦中進行巡講。教學組織形式不同于以往的傳統學校教育。他們的授課方式更加靈活。⑩有些渴望求學的學生也會跟著他們的老師，游學到其他城邦，增長見識，傳播知識，增強交流。?智者們收徒沒有門第限制，學生只要繳納學費，就有機會學到所需要的演說本領和辯論技巧。這樣一來，使得教育對象涉及范圍更加廣泛，教育影響力更加深遠。

此外，這也是一些雅典年輕人需要的教育，因為并不是每個聽過智者演說的人都對他們的修辭學感興趣，也不是每個人都對他們能提供的關于贏得辯論的技巧感興趣。除了眾多雄心勃勃的政治家之外，還有其他一些雅典年輕人為了教育本身而渴望接受教育，他們出于對知識的好奇而想要了解更廣泛的世界。

一些雅典青年顯然在算術、天文學等領域尋求智者的教導。有強有力的證據表明，數學是這些教師的熱門科目。在學校里，青年們可能對這門學科有過一定的認識，這無疑是相當有限的。比如，智者希皮亞斯對幾何學和算術很感興趣，也取得了較高的造詣。實際上，他被譽為發明了象限線。智者普羅塔格拉也表現出對數學問題的興趣。有證據表明，普羅蒂庫斯、特拉西馬丘斯和普羅塔戈拉斯都鉆研過科學問題，并討論過科學。

四、小結

智者學派在古典時期的雅典活躍達到鼎盛，雅典直接民主、公民輪番而治的政治制度要求公民參政要具備一定的政治素養，智者的出現恰好迎合這種需要，智者教授雅典人修辭學、雄辯術，并參與到雅典政治生活中。智者的教育活動十分活躍，教育學科也較為廣泛，除了教授雅典人文法、雄辯術，智者們還教授數學、天文學等其他學科。智者學派滿足了人們對于參政議政的熱切渴望，填補了古典時代希臘政治教育的空白。

注釋：

①（古希臘）修昔底德著，徐松巖、黃賢全譯：《伯羅奔尼撒戰爭史》，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35頁。

②（德）黑格爾著，賀麟、王太慶等譯：《哲學史講演錄》，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351頁。

③Walzer E A.Quntilian's “Vir Bonus” and the stoic wise man.Rhetoric Society Quarterly，2003，33（4）.

④王靜修：《西方古典時期高等教育哲學的當代價值思考》，《當代教育與文化》2013年第2期，第90-94頁。

⑤李尚君：《德謨斯提尼演說與雅典民眾政治角色的塑造》，《歷史教學（下半月刊）》2012年第4期，第6頁。

⑥蔣保：《試析雅典城邦演說繁榮的原因》，《安徽史學》 2012年第6期，第6頁。

⑦Michael，Blain，“Fighting Words：What We Can Learn from Hitle’s Hyperbole”，Symbolic Interaction，Vol.11，No.2，1988，pp.257.

⑧楊彩利：《淺議形式邏輯和法律的歷史淵源——從智者學派說起》，《法制與社會》2012年第15期，第9-10頁。

⑨Arnott，Peter.“Greek Drama as Education.”Educational Theatre Journal，vol.22，no.1，1970，pp.36.

⑩Rapple，Brendan A.“The Early Greek Sophists：Creators of the Liberal Curriculum.”Journal of Thought，vol.28，no.3/4，1993，pp.63.

?李田圓：《古典時期雅典智者派的教育活動探析——讀〈希臘的學校〉》，《才智》2018年第20期，第22-23頁。

參考文獻：

[1]李尚君.德謨斯提尼演說與雅典民眾政治角色的塑造[J].歷史教學（下半月刊），2012，（04）：6.

[2]蔣保.試析雅典城邦演說繁榮的原因[J].安徽史學，2012，（6）：6.

[3]Rapple，Brendan A.The Early Greek Sophists：Creators of the Liberal Curriculum[J].Journal of Thought，vol.28，no.3/4，1993.

[4]李田圓.古典時期雅典智者派的教育活動探析——讀《希臘的學校》[J].才智，2018，（20）：22-23.

[5]蔣保.試論雅典演說的政治功用[J].江西社會科學，2008，（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