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的強流量與弱現實

每一個中國人心中可以說都有一個武俠夢，魂牽夢縈，深入骨髓，伴隨著心臟跳動，與血脈同流注，與生命同激蕩，自小到大，只會逐漸變淡，而不會全然消散。二十世紀香港武俠小說大家金庸、梁羽生與古龍、溫瑞安等開辟了新派武俠小說之后，猶如一股新生的動力，驅動著炎黃子孫心中的這種武俠夢愈演愈烈，更上層樓，文藝功能與時代浪潮以及現實場景的綜合熏染作用之下，也催生了一批批新派武之俠者。

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伴隨著各種高新科技的橫空出世，武術文化的傳播狀況亦與此前截然不同。尤其是新媒體與自媒體的悄然臨凡，堪稱是幾乎全然顛覆了往昔武術傳播的思維慣性與傳統面目，恍惚間把武術帶入了一個全民狂歡的新時空場景。無論是主動也好，被動也罷，所有武術人或者與武術有關的人們都不知不覺或者身不由己地進入了一個武術的流量王國，與當代的文化傳播融為一體，少有分別。然而，與此同時，越發顯著的是傳統武術日益沒落的真實生存狀態，除了個別武林傳統知名拳種如少林武術、太極拳等之外，絕大多數的傳統武術發展前景不容樂觀。武俠文藝渲染的力量與當今時代的傳統武術境況也在某種程度上存在顯然的迥異與落差，這種境況尤其在武術育人方面體現明顯。傳統的武術立德樹人如何才能薪火相傳，成為熱愛武術的各界人們深為關切的話題。鑒于此，有識之士不免發出了慨嘆：新派武之俠者，今猶在？而對于大學教育來講，如何才能培養出新時代的兼具武俠精神、德才兼備的武術人才，也是教師，特別是武術教師們應該深入探研的焦點問題。

一、武術發展強流量現象

“任何藝術都是人間鏡像”。人的自我如何重新在心理創傷中站起來？除了潮水一般的悲傷與尖銳的仇恨，能否體察某些更為宏大的情懷，例如寬容、寬恕、慈悲、成人之美，并在這種意義上解脫自己？武術給我們帶來了這一途徑。武術通過身體的磨煉找尋屬于中國人的內心語言，“打開中國人的精神世界并找到中國人的‘靈魂’。”

以影視IP內容、VR技術、游戲化敘事為助力，武術猶如那只鯤鵬，一日乘風起，扶搖九萬里。同時武術利用短視頻傳播的交互特點實現多點連接，完成了明星效應，賽事推廣和周邊帶動的高校資源流動，尤其是短視頻集合文字、畫面、聲音于一體，具有極強的信息承載能力，不僅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向受眾傳遞最多的信息，而且能夠傳遞情感情緒，增加內容的趣味性，使得文化更有普適性，或者可以稱之為文化通俗化。

以短視頻為形式，武術為內容，“能打”為標題的報道，雖然有著吸引眼球的成分，但是從現象背后隱藏的邏輯而言，社會大眾對武術的認知，但凡與武術有關，即使網絡之上“功夫小胖”中發布的視頻中也有對其武術技術表示敬佩以及武術“打”能力表示認同的，這與人們對武術沒有一個清晰認識有著直接的關系。因為當前而言，從馬保國事件至今雖然已經近四年之久，但是人們對武術由“打”價值思維的轉變使武術逐漸向著健身、藝術、文化轉向。雖然女子功夫團的個人武術技術水平高，但是那是相對于競技能力、表演能力、舞蹈能力而言，對于大眾社會認知“打”能力而言，雖然不能武斷地說不行。但是如果是競技體系和舞蹈功底下的武術的話大概率是有著一定的差距的，當然這并非針對誰，而是競技、表演武術的一個普遍狀態。特別是當前對武術的技擊能力持懷疑態度而并沒有一個清晰認知的狀態下，不僅僅是女子功夫團，其他的網絡之上的武術“大咖”們也要慎用“打”這個字眼，因為從目前網絡之上特別是以藝術形式展現武術的習練者們，雖然對于武術藝術化有著相當高的技術能力，但是對于“打”的能力是存在一定欠缺的。由此，對于諸多的武術網紅，不論是自身還是其他的有一定影響力的網絡傳播者請慎用“打”字，也請在對其二次傳播的過程中嚴把質量關。

二、強流量下的泡沫繁華

張汝倫曾說：“我年輕的時候，也總認為自己的觀點都是對的。就像現在的00后，認為世界就是他們理解的那樣。但我跟00后講，不用多久，你們也會和我們一樣。年輕人總會認為，前面的人都是白活了，只有自己眼里的世界才是人間正道。”然而文明也是這樣，每一個時代、每個文明，在它當今的時候，都認為自己代表了絕對真理。

流量裹挾下的短視頻作為武術文化的映像之地，通過博主不具備學術深度的武術文化解析，用不成體系的俗用文化以及其他傳統文化碎片拼接成屬于自己的流量密碼，再加之以商業化手段與運作，形成對財富的終極追求后，這一模式化運作便被大量復制。然而武術個體性的缺失，終是引發了亂象叢生，讓本就簡單47ffe51aa2e402c24793eaa72dd4e9f56a160ee99c475fd10a9a0a556ee18030的問題復雜化，讓本有文明高度的實踐庸俗化，武術擺渡者的功效日漸缺失，更多地變成了一場你搶我奪的市井混戰。

三、襯以“俠”意的流量密碼

論及武俠概念之淵源，大多都要追溯到古代游俠、任俠，韓非子那句“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到今日也被許多人當作“武俠”概念的核心之一。但古代之俠，未必會武，強調的是其個人氣概。

“開風氣者梁羽生，發揚光大者金庸。”但二人都是文人，又哪里懂得武功？梁羽生早年創作因不懂技擊，曾直接照搬白羽的武技描寫，還被人指出，他坦白承認，但也為自己辯白，實在不懂又能怎么辦？于是他給出的解決辦法是：“由‘武’而‘神’，種種離奇怪誕的‘武功’在小說家筆下層出不窮。”不過他顯然只當這是權宜之計，直白寫道，無論是他本人還是金庸，“亦不自覺地走上這條歪路”。因此他對金庸后來所設計的武功嗤之以鼻，只覺得越發離譜，然武術作為文化工業一部分某種意義上有必然擔負著建設社會主義的功能。

一方面，金庸這種以超越民族主義敘事的視角，通過武俠小說來重新審視整個中國的歷史與文化傳統，的確更符合華語文化圈進入1980年代，乃至于新世紀后的整體思潮，也更被受后現代意識影響的新一代知識分子所喜愛；另一方面，梁羽生認為“金庸在愛情故事上慣用的題材是一男多女”，并且“往往犯了愛情至上，不顧是非的毛病”——這一說法所針對的實則還是他所認為的金庸“正邪不分”，譬如梁無法接受作為主角的張無忌居然愛上了一直幫其父兄出謀劃策、殘害忠良，作為元朝將軍之女的趙敏。

文化之辯無高下之分，在此我想說的是縱然他們在原始文本中的表現或許并不盡如人意，但是誕在新時代的我們要堅信“曲終人未散”，在穿越人性的糾結后，觸及時代的肌理和歷史本質。并不再抱有幻想，因為沒有一出場就貼著英雄的標簽，也沒有絕境逢生的神乎其技，有的只是天分、熱血，當然這其中也有局限和怯弱，因此感激職場上師父的知遇之恩，也在見到更廣闊世界后開始思索自己真正的未來、認識真正的信仰。

四、以武俠小說為媒介促進傳統武術文化融入高校課程思政

新空間為新理念提供更多“打開方式”。然而缺少精雕細琢的短視頻把武術作品中存在一個具有相同歷史文化背景的符號體系聯系其觀者，這個體系中的某些“語碼”能夠使人產生某種固定方向的聯想，這個“語碼”暗合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用典”和“出處”。愿生生不息，前仆后繼的“俠”之精神不斷升華短視頻的網絡空間，并以此為據點形成網絡社會文化形態，正確引領意識形態與自覺之自由，在文以化人的過程中不僅提升民眾文化素養，更是用“武”的思維方式開闊視野，為大眾提供經濟的更多打開方式。

金庸先生在其武俠小說中提出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著名論點。這一經典語句不僅精妙地總結了中華武俠小說文藝數千年來的精神內涵真諦，也指明了中華武俠小說文藝長期以來深入人心的根本原因，同時也為新時代高等教育領域的武術課程立德樹人工作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近年來，課程思政風靡全國，把思想品德教育融入普通課程教育過程，為當代的學生思想教育工作開了一種新風，也為武術文化傳承創新提供了新的思路，尤其激勵與啟迪新時代的武術教師充分抓住這一新生事物，用開闊的視野、全新的理念、創意的舉措來傳承、弘揚中華武術文化固有的“體道立德、涵養精神、立德樹人、培根鑄魂”經典內核。

武俠小說文藝結合當代的互聯網語境，傳統武術文化精神融合當代的新媒體平臺，顯然是新時代高等教育課程思政教學的理念運用，也是新時代高等教育武術課程思政的創新途徑。通過深入人心的武俠小說作品，結合薪火相傳的武術精神經典元素，借助生動多彩的新媒體傳播方式，打破沿用已久的高等教育武術課程思維定勢傳統，在常規的武術課堂教學基礎上精心設計以課程思政教育為主題的短小精悍的視頻、故事、案例或情景教學，無疑將會有力地調動學生進行武術課程學習的積極性與主動性；生動多姿的教學內容與鮮活時尚的教育方式，不僅是青年大學生所喜愛的，也會無形間激發教師的教學興趣，提高課程教學效果與綜合效應。最重要的是，課程思政所追求與強調的潤物無聲的思想品牌涵化、培育效果也潛移默化地得以達成，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以武化人，文武并進的大學武術教育。既切實有效地貫徹了高等教育武術課程常規教學任務要求，也生動務實地實現了課程思政春風化雨、悄然無聲的立德樹人效果，同時也將從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傳統武術日漸沒落的形象如何挺立在大學課堂上的現實難題。總而言之，這種思路與途徑不僅是對于當代武術的強流量與弱現實特征的正態反映，也是基于高校課程思政時代新風的武術傳承創新積極表征，同時也反映了我們作為高校武術教師群體對于中華傳統武術文化融入高校課程思政的相關探索與研究思考。

（作者單位：安徽職業技術學院體育健康學院。基金項目：2022年安徽職業技術學院質量工程教學研究項目“傳統武術文化融入高校課程思政的探索與研究”。項目編號：2022yjjxyj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