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隊的恢復與撤銷

1958年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批準《中央軍委關于整編公安部隊的報告》，決定將公安部隊改編為人民武裝警察，由軍隊編制序列改歸地方公安部隊領導。公安部成立武裝民警局，各省以公安廳民警處為基礎，成立人民武裝警察總隊，實行以地方為主的領導體制。1959年12月底，整編任務基本完成。整編后，全國武裝警察部隊為25.4萬人。武警部隊自整編以來，各項工作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績。在邊防工作中，“捕獲特務間諜和其他反革命分子1600余名，檢查了出入國境的旅客370多萬人（次），以及各種交通運輸工具69萬多次，處理了大量邊境事務，維護了國家主權，基本保持了邊境的平靜”。“在內衛工作中，保衛了被警衛單位的安全；殲滅土匪1萬多名，全殲美蔣空投特務5起；守護了重要的鐵道橋梁隧道，武裝看押了大批罪犯，維護了社會治安。部隊的階級覺悟、政策水平和公安業務技能也有了顯著提高。”

武警部隊在部隊建設方面的問題比較突出

武警部隊雖然在邊防保衛和內衛執勤等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績，但在部隊建設方面的問題比較突出：同一性質的內衛、邊防任務，分別由軍隊和地方兩個系統擔負，難以協調統一；以地方為主的領導體制，不適應部隊建設集中統一的要求，干部流動大，不能專于內衛、邊防工作，無法進行系統的業務建設；部隊管理教育松散，制度規章不嚴；軍事物資裝備供應沒有保障；警察實行薪金制，警士服役期長，年齡大，不能勝任繁重的內衛、邊防任務等。因此，中共中央關于武裝警察部隊“應當作為一支軍事部隊來建設”的方針難以落實。對于這種情況，不論軍區或公安機關都有強烈的反映，迫切要求從領導體制上加以改進。

鑒于以上問題，公安部黨委經過反復研究后，向中央提交了《關于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實行雙重領導問題的報告》，提出“人民武裝警察現有28萬人，擔負著繁重的國內治安保衛和邊境反特斗爭任務，必須在黨的統一領導下，接受公安機關和軍委各總部、各軍區的雙重領導”，建議“武裝民警部隊的建制仍屬公安機關，其軍事、政治工作，組織建設、訓練工作，裝備、通訊、后勤、衛生等工作，以軍隊領導為主比較好”。

上述建議經過修改完善后，1961年10月12日，公安部黨組又向中共中央提交了《關于改進人民武裝警察部隊領導體制的報告》，明確建議：“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建制仍屬公安機關，由軍事系統和公安機關實行雙重領導”，“在執行公安任務和業務方面受公安機關領導；部隊的思想政治工作、黨的建設、干部管理，軍事政治訓練，裝備、通信和后勤衛生等工作，受軍委、各總部的領導”。“公安部建立短小精干的公安部隊領導機構，成立部隊黨委會，設立司令部、政治部和后勤部，作為軍委和公安部領導公安部隊的機構。公安部隊黨委受軍委和公安部黨組領導。”“各級公安部隊，必須堅決服從黨委的統一領導。各省、市、自治區公安部隊，在各省、市、自治區黨委領導下，統一指揮本地區的公安部隊。總隊黨委接受公安部隊黨委的領導，同時接受所在軍區、公安廳（局）的領導。戰時，各地區的公安部隊受當地軍區統一指揮。為了便于工作，各省、市、自治區公安廳（局）長可兼任公安總隊的政治委員。”

11月23日，中共中央批準公安部黨組《關于改進人民武裝警察部隊領導體制的報告》，正式下發中共中央〔1961〕731號文件，批示：“中央認為人民武裝警察番號可以不變，建制仍屬公安機關，領導體制改由軍事系統和公安機關實行雙重領導，這對進一步加強這支部隊的領導和建設，更好地完成所擔負的邊防內衛任務是有利的。”

中央批轉公安部黨組的報告下達以后，武警部隊熱烈擁護，認為是中央、軍委對武裝警察部隊親切的關懷，對部隊是巨大的鼓舞。但也有一些同志認為，雙重領導還是“頭多”，改得“不徹底”、“不干脆”，應該徹底改變人民武裝警察部隊番號，歸軍隊編制。

為了改變這些看法和解決可能產生的其他認識問題，傳達貫徹中央關于改進武警部隊領導體制問題的決定，1961年12月6日，公安部召開第四次全國武裝警察部隊工作會議。

公安部副部長李天煥在會上表示，以上認識“反映了一些同志對人民武裝警察部隊的性質、任務和特點的認識還不全面”。李天煥解釋說：“為什么要實行雙重領導呢？這是由于人民武裝警察部隊的性質、任務和特點的需要。大家知道，武裝民警部隊具有執行任務上的地方性和部隊建設上的軍事性。組建這支部隊，就是為了執行公安保衛任務，如果離開了這個任務，這支部隊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因此，這支部隊的建設必須為公安保衛工作的需要服務，在執行公安保衛任務方面，必須服從公安機關的指揮和領導。但是，武裝民警部隊終究不是一般的地方機關，它在平時是以軍事部隊的形式執行公安保衛任務，在戰時，除擔負公安保衛任務以外，還要擔負戰斗任務，因此必須堅決遵循毛主席的建軍思想和建軍原則，作為一支軍事部隊來建設。”“這種兩重性，是這支部隊所固有的特點。兩個方面，是矛盾的統一，是相互依存的，互相制約的。”“十幾年，曾由地方整編到軍隊，又由軍隊整編到地方，每次變動，固然是由于形勢的發展和任務的需要，但是變來變去，總是圍繞著一個中心，就是如何使兩個矛盾著的側面能夠得到更好的統一。只注重解決一個方面的問題，另一個方面的問題很快就會突出出來，并影響到其他的方面。”

李天煥指出：“這次中央確定對武裝民警部隊實行雙重領導，在執行公安任務和業務方面受公安機關領導，其他工作都受軍事系統領導，按解放軍的一套辦，就是全面照顧了執行公安保衛任務和作為一支軍事部隊建設的需要。所以說，不論從人民武裝警察部隊的性質、任務和特點來看，從部隊工作的實際情況來看，或者從這支部隊的歷史經驗來看，中央關于改進武裝民警部隊領導體制的決定，都是完全正確的、必要的和適時的。”“至于為什么人民武裝警察部隊番號不改，這主要是根據形勢的需要和執行任務上的方便，不能光看形式而要看問題的實質……名稱改與不改，并不影響這支部隊按照解放軍進行建設。”

會議結束后，為加強武警部隊的領導，1961年12月15日，國防部任命公安部部長謝富治兼任武警部隊司令員、政委，李天煥為武警部隊第二政委，吳烈為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盛治華為副司令員，查國楨為副司令員兼后勤部部長，宋烈為副政委，歐陽平為政治部主任。武警部隊黨委實行集體領導下的首長分工負責制。謝富治掌握重大方針、政策，李天煥主持部隊全面工作和黨委工作，宋烈主管部隊的政治思想工作，吳烈主管部隊的軍事行政和司令部的工作，盛治華主管部隊訓練和學校工作，查國楨主管部隊的后勤工作，歐陽平主管政治工作和黨的監察工作。

1962年1月8日，武警部隊司令部行文統一部隊稱謂，規定：部隊全稱為“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簡稱“武裝警察部隊”，不再用“武裝民警部隊”的簡稱。全國武警部隊編有總隊、支隊、大隊、縣（中隊）和邊檢站、邊防站、邊防派出所、海巡隊，設有院校、醫院。至1962年底，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下轄北京武警總隊、上海武警總隊等27個省（市、自治區）武警總隊，以及武警部隊學院、武警部隊干部學校、武警部隊醫科學校和武警部隊總醫院。西藏武警總隊，“武警部隊領導機關對其只有業務指導關系”。

此次體制調整后，武警部隊開始實行軍事系統和公安系統雙重領導。其特征是：條塊結合，以條為主；既考慮了執行公安任務的業務性，又突出了部隊建設的軍事性。這從根本上克服了以地方為主領導過程中任務畸輕畸重、兵力不能調整，重用輕管，重業務輕軍事，裝備物資保障困難大等問題，較好地貫徹了武裝警察部隊應當作為一支軍事部隊來建設的方針。

周恩來傳達中央關于恢復“中國人民公安部隊”番號的決定

1963年1月2日，周恩來總理傳達了中央關于恢復“中國人民公安部隊”番號的決定。這次更換名稱，是中央領導考慮到這支部隊自成立以來，相當長的時間是叫“公安部隊”；這個稱呼廣大群眾比較熟悉，與其任務性質也名副其實。毛澤東對“公安部隊”這個稱謂也很有感情。1961年冬天，毛澤東在公安部的一份報告上批示：“李天煥是個好同志，他在公安部隊干得很好。”而此時“公安部隊”改稱“武裝警察”已多年了。1962年9月，黨的八屆十中全會公報中明確提出“中國人民解放軍和公安部隊是一支堅強可靠的人民軍隊”，正式將“武警部隊”稱為“公安部隊”。這絕不是一時的文字變化，而是代表了中央領導對于這支部隊“軍事性”的進一步強調。1月16日，中央軍委、公安部發出通知：“關于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的名稱，業經中央批準，改稱為‘中國人民公安部隊’，自1963年2月1日起即啟用新名稱，其建制和領導關系，仍按現行規定不變。”武裝警察部隊領導班子隨即成為公安部隊領導班子。

此次變更，只是改變了部隊的稱謂，部隊的建制和領導關系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變化。1963年2月，中央軍委命令，中國人民公安部隊西藏總隊隸屬于中國人民公安部隊領導，并接受西藏軍區代管。同年3月，首都警衛部隊領導體制作了調整：北京市的警衛工作統一由公安部隊司令部負責；中國人民解放軍警衛師（含儀仗營）的番號，改稱為“中國人民解放軍首都警衛師”，除建制仍屬北京軍區外，其日常工作由公安部隊領導指揮。中央警衛團的建制與指揮關系不變，軍事訓練由公安部隊司令部負責幫助和指導。除首都警衛師和西藏公安總隊外，全國公安部隊共有31.7萬人，下轄27個總隊，140多個團，400多個專區支隊、大隊，4000多個連（縣中隊），1萬多個執勤點。從1963年4月開始，公安部隊進行了全面整頓。經過分期分批整頓后，公安部隊面貌發生了深刻變化。1963年三季度與1962年同時期相比，部隊違反紀律的現象下降95%；1964年與1963年相比，減少了50%。部隊的業務水平和執勤能力大大提高，促進了各項任務的完成。

當時，全國有2000多個廠礦企業等設有經濟警察，這支武裝由各廠礦企業自建、自養、自用，沒有統一的管理和制度。為加強對經濟警察這支武裝的建設，1963年8月7日，公安部黨組提出《關于改進經濟警察領導體制的請示報告》。報告認為，經濟警察是一支手持武器執行公安保衛任務的武裝，應當作為軍事部隊來建設，實行統一領導和嚴格管理。因此建議：取消經濟警察番號，改為公安部隊。軍委辦公會議討論后，認為經濟警察的政治教育和軍事訓練等工作，可委托省軍區、軍分區代管，沒有采納公安部的意見。1965年3月24日，根據形勢的變化，公安部再次提出改進經濟警察領導體制的建議。在1963年8月《關于改進經濟警察領導體制的請示報告》的基礎上，公安部進一步提出，重要的國防工廠、大型廠礦等可設武裝警衛，其他一般廠礦企業的經濟警察一律撤銷；今后各地不得再自行設立經濟警察。

1965年5月25日，劉少奇參觀第七機械工業部二二一廠時，對廠礦企業的防空和守備問題作了重要指示，基本精神是要求廠礦企業實行亦工亦兵，武裝職工，自己保衛自己。公安部認為，這是今后廠礦企業武裝警衛的根本方針。“根據劉主席的指示，根據我國政治經濟形勢的日益好轉”，公安部提出了《關于改進廠礦企業武裝警察和整編經濟警察的報告》。報告指出，今后廠礦企業的警衛，主要應依靠黨委、組織和發動群眾去做，部隊只能保證重點，堅決改變到處派兵設哨的做法。公安部在《報告》中，根據廠礦的不同類型，提出3種警衛辦法：必須派部隊警衛的；部隊固定于適當位置駐守支援的；由各單位自設門房和組織民兵護廠的。要求據此對現有經濟警察進行整編，撤銷經濟警察番號。總參謀部和公安部還制定了《關于經濟警察整編中若干具體問題的規定》。6月11日，國務院批準上述意見，同意取消經濟警察番號。

根據上述精神，公安部隊黨委于10月12日提出改編經濟警察的編制員額和編組意見。12月13日，總參謀部批準了這個意見。1966年2月1日，國務院批轉公安部提出的《關于改進廠礦企業武裝警察和整編經濟警察的報告》，全國經濟警察整編工作開始。至5月底，除西藏和福建外，其他各省、市、自治區整編工作基本結束。整編后，原先由經濟警察警衛的2600個廠礦企業，有461個由公安部隊派兵警衛，404個由公安部隊駐守支援，其余1700多個由各廠礦企業自己組織力量保衛。原有的經濟警察，基本上由各廠礦作了安置。公安部隊根據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批準的定額，組建了警衛廠礦企業的部隊。

公安部隊由軍事系統和公安機關實行雙重領導后，公安部隊與所在軍區的領導關系問題日益突出。1964年1月8日，總參謀部黨委辦公會議對公安部隊的領導關系問題作出以下決定：“公安部隊的建制、建設規劃、黨政工作、平時任務、業務技術訓練、培養干部、干部管理等歸公安部隊負責；后勤供應、軍事斗爭的統一指揮、地區性政治思想工作、管理教育和督促檢查、支援干部等歸軍區負責。”會議要求總政治部、總后勤部、軍務、公安部隊等有關部門按上述精神專門開會研究，提出方案，報軍委批示。總參謀長羅瑞卿作出指示：公安部隊雙重領導的原則不變，由軍區加強其領導。

為了貫徹落實以上決定，1964年2月19日，總參謀部、總政治部、總后勤部、公安部發出《關于軍區、省軍區對各省公安總隊加強領導和督促檢查問題的補充規定》，要求軍區、省軍區分工一位負責同志主管公安總隊的工作。必要時，總隊負責同志可參加省軍區黨委，或列席省軍區黨委有關會議；軍區、省軍區下達有關工作指示，可下發給公安總隊。公安總隊上報的有關材料、實力統計，應同時報送軍區、省軍區；各地公安部隊戰時由所在軍區統一指揮；軍分區對專區公安支隊、大隊的經常性工作，可進行必要的督促檢查。

1965年后，中國周邊安全形勢日趨緊張。中央認為，在目前形勢下，應當加強備戰工作，必須把情況設想得嚴重一些，把備戰工作做得充分一些，并于4月發出具體指示。為適應備戰整軍斗爭形勢需要，1965年7月30日，中央軍委批準總參謀部、總政治部、公安部《關于進一步加強公安部隊領導的規定》，確定“各省公安總隊的各項工作，以接受當地軍區領導為主，同時接受人民公安部隊的領導。部隊的建制、番號和任務不變。公安總隊內衛、邊防勤務的組織指揮、政治思想、黨的建設、干部管理、部隊訓練、管理教育、兵員補退、裝備、通信、機要、后勤等工作的組織領導與實施，由各軍區負責。人民公安部隊領導機關，負責公安部隊建設的統一規劃，擬定執行任務的范圍，進行業務指導；掌握組織編制和裝備原則；制定訓練計劃和干部培養規劃；對各省公安部隊的工作進行督促檢查，總結交流經驗；直接領導首都警衛師、北京公安總隊和院校”。以上規定，實際上改變了雙重領導的體制，進一步加強了軍區對公安部隊的領導。

毛澤東一錘定音，決定撤銷公安部隊番號

《關于進一步加強公安部隊領導的規定》下發到公安部隊后，產生了很大反響。為統一思想，傳達貫徹中央軍委的決定，1965年8月12日至31日，公安部隊黨委召開擴大會議，對上述規定進行討論。黨和國家領導人毛澤東、劉少奇等接見了與會人員。

當時，多數與會人員表示思想不通，“有的認為‘三年一大變，經常有小變’，‘三倒油葫蘆，越倒越少’；有的擔心出現‘三不管’，公安機關只使用，公安部隊領導機關只規劃，不抓具體的，省軍區抓不過來”。對于這些思想認識上的分歧，羅瑞卿在會上作了講話。他說：“公安部隊的體制變化，實際上就變了兩次，一次叫軍隊，一次叫警察，現在又要回到軍隊。這次變動，不是把公安部隊變成警察，而稱公安部隊。這是八屆十中全會上定的。現在大家都贊成雙重領導，沒有人想搞垂直領導。公安部隊這樣一個執行這種任務的部隊，必須要實行雙重領導，不能搞垂直領導。公安部隊是一種組織形式，組織形式要服從一定的斗爭任務，要同斗爭任務相適應。雙重領導這條恐怕是定了，但不要提以哪為主，不要提以公安司令部為主，也不要提以軍區為主，就是提一個雙重領導，規定公安司令部管什么，軍區管什么。有人講實際是三重領導，也可以這么講，因為還有一個使用歸公安部門。公安部隊同公安部門有密切的聯系，這個特殊性，別的部隊沒有。”

根據會議討論情況，羅瑞卿提出對《關于進一步加強公安部隊領導的規定》不忙執行，由公安司令部再加研究，提交軍委辦公會議討論。

經過幾個月的反復研究和討論，公安部隊黨委針對《關于進一步加強公安部隊領導的規定》提出“修改稿”，建議“各省、市、自治區公安部隊，必須在當地黨委的統一領導下，在執行任務方面接受公安機關的領導，在部隊建設方面，接受當地軍區和上級公安部隊領導機關的雙重領導”。還先后提出了一個“七項規定”和“八項規定”草稿，但各方面一直未能就此達成比較一致的意見。在1966年1月8日至18日的公安部隊黨委擴大會議期間，到會人員對“八項規定”草稿進行了討論，但基本上不同意的占42.5%，沒有表示態度的占27.9%。2月26日，公安部隊黨委進一步研究后一致認為，“公安部隊必須在黨委統一領導下實行雙重領導……鑒于反復征求各地意見的結果，許多人思想還不大通，目前，可基本上按照1964年2月29日各總部和公安部‘關于軍區、省軍區對各省公安總隊加強領導和督促檢查問題的補充規定’執行，在日常工作上由當地軍區多管一些，戰時則主要由軍區領導指揮”。

當公安部隊黨委對公安部隊領導體制調整問題爭論未定的時候，中央領導對此問題作了一錘定音的決定。1966年2月21日、22日，軍委副主席葉劍英和代總參謀長楊成武向毛澤東匯報軍事工作，請示有關設防的全軍總定額及鐵道兵、公安部隊組織體制等問題。當他們匯報到全軍總定額及其他軍兵種等問題時，毛澤東說：“省公安部隊撥歸省軍區領導，這個辦法我贊成。單獨搞一個公安部隊，搞兩套，這是從蘇聯搬來的，我從來不贊成。”毛澤東指示：撤銷中國人民公安部隊番號，統一整編為人民解放軍。2月28日，中央書記處召開第407次會議，周恩來、鄧小平、李富春、李先念、康生等出席，謝富治、林楓、葉劍英、楊成武、蕭華、汪東興等參加。會議決定：“經請示主席批準后，決定撤銷公安軍這個兵種。這是一個重大的決策。撤銷后，分別劃歸各軍區管轄，城市可留一部分歸警備司令部指揮。具體問題，由楊成武同志和謝富治同志商辦。”據此，中央成立了由謝富治、楊成武、李天佑、楊奇清、徐立清、邱會作、李天煥組成的公安部隊整編小組，負責提出整編實施方案。

整編公安部隊，完成編制移交

為傳達貫徹中央關于整編公安部隊的決定，1966年5月16日至22日，公安部黨委舉行擴大會議。謝富治、楊成武、徐立清等到會作了指示。李天煥指出：“把公安部隊劃歸各軍區建制領導，就會更加方便于實行各地黨委一元化的領導和軍區的統一指揮，便于平時戰時的結合，便于各地區獨立作戰。因此，整編公安部隊，完全適應當前斗爭形勢的需要，符合主席關于人民戰爭的思想，是落實戰備的一項重要措施。”“公安部隊本來就是陸軍……他所擔負的任務，基本上是過去地方部隊曾經擔負過的任務。撤銷公安部隊番號，劃歸軍區領導，完全符合毛主席的建軍思想，符合我黨武裝力量的傳統體制。”會議決定，在6月中旬以前，公安部隊領導機關同各總隊辦好各種手續，6月底前，由各總隊直接向軍區匯報請示并辦理交接。

根據周恩來關于全國公安部隊爭取6月底整編完畢的指示，公安部隊整編小組于5月29日擬定了《全國公安部隊整編報告》。《報告》提出的整編原則是：“（一）各省、市、自治區、專區、縣公安部隊，按照現編定額和任務、部署情況，分別編成獨立（警備）師、團、營、連（隊）。（二）部隊原擔負的總任務不變。（三）部隊編制，根據所擔負的任務，本著有利于領導管理和因地制宜的原則進行編組。（四）整編后，要堅決貫徹執行在黨中央統一領導下的軍事系統和地方黨委對軍隊的雙重領導制度。有關警衛任務和公安業務方面接受各級公安部門的領導。”中共中央、中央軍委批準了上述報告，各地公安部隊開始整編移交。根據周總理關于北京公安部隊應在5月底移交完畢的批示和軍委有關要求，首都警衛師、北京公安總隊于5月31日撥歸北京衛戍區建制，自6月1日起，一切工作由北京衛戍區領導。

6月7日，中央軍委發布命令：遵照毛主席、中共中央軍委關于撤銷中國人民公安部隊，統一整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決定，軍委決定除北京市公安部隊已于1966年5月27日撥歸北京衛戍區建制外，其余全部公安部隊自7月1日起，撥歸各大軍區、省軍區、上海警備區建制領導，原中國人民公安部隊番號撤銷。

全國公安部隊共向各軍區移交內衛部隊，117個團，24個獨立營，78個專區支隊，150個大隊，2197個市縣隊，共339000人；邊防部隊，49個邊防檢查站，8個邊防工作站，9個邊境站，38個邊防大隊，243個邊防哨所，1個海上巡邏隊，共11783人；28個總隊和警衛師機關及直屬隊，編制17979人（實有26742人）。各省、市、自治區公安總隊整編為人民解放軍。遵照毛澤東關于要搞“地方師”的指示，西藏公安總隊改編為西藏軍區獨立團、四川省公安總隊改編為成都軍區獨立師、新疆公安部隊整編為新疆軍區獨立師、內蒙古公安總隊整編為內蒙古軍區獨立第2師，其余省（區）公安總隊整編為所在省軍區的獨立師，歸省軍區直接領導。

從1959年到1966年，武警（公安）部隊的領導體制經歷了劇烈的變動。除國內外政治和社會形勢的變動因素外，主要原因是“公安部隊的存在，往往涉及到國家武裝力量是否要改變由正規軍、地方部隊和民兵三大要素構成這個傳統體制問題；涉及到軍隊的總限額和軍費開支問題；涉及到軍區、分區的任務問題；涉及到以軍隊的形式遂行任務在對內對外斗爭中的影響問題；涉及到歸屬軍隊和政府不同系統的關系問題”。這些因素，在不同的條件下，曾導致了公安部隊名稱番號、建制序列、領導關系等方面的不斷變動，使這支部隊的建設和國家內衛、邊防斗爭受到一定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