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

初冬的早晨

太陽還沒有出來，

但，天亮了，

蒙蒙地黑和蒙蒙地亮。

涼風在臉頰上短暫地歇腳

又匆匆地飛走了，

留下額頭的汗珠

抖擻，而不知所措。

杏黃的葉子停止了，

有的脫離了樹枝，

在空中漫舞，飛向

大地的懷抱。

我站在公園的門口，

走了，又忍不住回頭：

蒙蒙亮的天，石板路上

飛馳的男子，杏黃的葉子，

窗欞雕刻的路燈，靜止成

一幅初冬早晨的畫面。

一個塑料瓶

這是一個使用過的塑料瓶。

透明的瓶身，紅色的瓶蓋，

沒有了商標，裸露出一道道的皺紋，

因此，也不知道它原本是什么品牌，

里面裝的是什么：水？還是飲料？

現在里面裝了半瓶白色的沙土！

現在，一群小學生在賣力地踢著它！

大概七八個人，就在兩棟樓之前的水泥路上，

有守門員，有前鋒，有后衛，還是兩隊。

路有些不平，兩邊停滿了車。

他們一人守住一邊的路口，身后仿佛就是球門。

守門員因守住了球門而歡呼，用力將它甩出。

隊員卻賣力地搶奪，用力地踢它。

它旋轉，里面的沙土也旋轉，

它儼然已經由圓柱變成了圓球——

變成了這七八個孩子的足球。

他們隨便把書包放在路邊，

把外套放在別人的自行車上，

在不足5米的道路上，把路口想象成球門，

把水泥路當成綠茵草坪，把塑料瓶當成足球，

用力地踢，大聲地笑。

雖然我擔心他們會踢到我的車上，

但我不忍制止，因為

這是他們的夢想。

（張立昭，河北邢臺人，現居石家莊。）

編輯：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