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駕車疾馳（外二首）
2024-08-29 00:00:00周舟
詩歌月刊 2024年8期
一個人駕駛車輛在高速公路上疾馳，與高速公路上只跑著一輛車，還不是一回事。這時他在車內，卻仿佛置身車體之外，看到長長的大地只跑著一輛車，沒有終點。時間已接近歲末，大地空無卻仿佛依然很長很長。逆向而行的河流長，山巒的護欄長。一輛一直往下開的車一直開下去——
像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的藍顏色，他一直開下去，而大地后撤——
他忽然感到一絲不安。
大雨
——別友人
知道是該別過你了。轉過身，我就穿過滂沱大雨回到屋子，這時在眼鏡片的玻璃與窗戶的玻璃之外——那個地方還站著誰？
悲痛的聲音太大了。我甚至聽不太清，那次你咬著我耳朵的輕微啜泣，是幸福的。
那日，永續的白晝融入黑夜，你眼睛里的泉水，一直給大海寫信。
大海松弛，流在水中。
誰能相信這正如同筆在紙張起身——誓言猶在。死亡并沒有來，你依然穿一身玻璃的外衣，在掙扎，在破碎——
婚禮中
這個中午，他們在一場婚禮中相遇了。
當猛然抬頭并看見他們，正在順暢行進的《婚禮進行曲》，仿佛突然之間打了個趔趄，掠過一絲猶豫。眾多的眼睛把一束束原本為婚禮準備的目光，突然挪至他們，他們之間的那段空白地帶——不，應該是因為突然陡立而又倏忽沉陷所形成的淵面……直到看到她莞爾一笑，然后決然地把手向他伸過去——
《婚禮進行曲》才又一次響起，其旋律裹挾著婚禮本身款款而來，并形成幻覺中的彩云。
彩云正屋檐一般翹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