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貴港市作為廣西壯族自治區內非遺項目的主要申報地之一,在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上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本文以貴港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研究對象,分析非物質文化遺產類型特征,探討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針對性的對策和建議,以期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與旅游融合發展實踐提供參考。
非物質文化遺產(簡稱“非遺”)是一個國家、民族、地域文化的重要表征,記錄了人類文明的演進,延續著歷史前進的脈絡,蘊藏著文化發展的精髓。[1]隨著經濟全球化和城市現代化的沖擊,非物質文化遺產面臨文化斷層、解構、衰敗等危機。我國于2004年正式加入《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非物質文化遺產正式進入中國公眾視野。之后,全國各地開始有序開展非遺申報和保護工作。
廣西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自治區,少數民族人口數量居全國第1位,各民族人民在長期共處、交叉融合的過程中,形成了以壯族文化為主體的地方民族文化。截至2022年,廣西擁有自治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914個,其中70個項目入選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自治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936名,其中49名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
貴港市是廣西壯族自治區內非遺項目的主要申報地之一,擁有一定數量和種類多樣的優秀非遺項目。本研究以貴港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研究對象,在分析非物質文化遺產類型特征基礎上,探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提出有關對策建議,以期促進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性開發與旅游融合發展。
貴港市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類型與特點
貴港市有苗族、布依族、蒙古族、仫佬族、侗族等少數民族39個,是一個多民族地區。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結果顯示,貴港市少數民族人口有69.67萬人,占全市人口的16.14%。貴港人在長期的農耕生活中,形成了多彩的民間文化和精湛的傳統制作工藝技法,多民族聚集又為貴港創造了有利的人文條件,多元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是當地人民經過世代相傳和歲月洗禮的文化瑰寶。[2]這些不僅是精神財富和知識力量,更是區域文化身份的標識,彰顯出貴港人的文化自信。
根據貴港市人民政府公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縣級以上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項目83項。其中,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相對匱乏,僅有平南縣大安校水柜習俗1項;21項被選入自治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30項被列為市級,31項被列為縣級。貴港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主要集中在民間文學、音樂、歌舞戲劇和手工技藝等方面。民間文學涉及范圍較為廣泛,主要有傳說、故事、諺語、歌謠;音樂類有器樂、音樂、民歌等,遍布各個市轄區、地級市和縣。從區域分布上來看,桂平市和平南縣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相對較多。
貴港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現狀與問題
(一)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匱乏
非物質文化遺產開發的實施主體主要以具有該項目技能的當地居民為主。[3]貴港市非遺技藝的學習多為師徒制,學徒想要系統地學習制作工藝,需要多達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學習才能出師,在付出這樣的時間成本下,得到的回報卻入不敷出。同時,傳承人還要考慮生計和社會價值,對非遺技藝的熱愛也會逐漸消退。事實上,并不是每一個傳承人都能成為李子柒這樣的公眾人物,投入與回報不成正比,最終會導致繼承人的匱乏。[4]
繼承人缺失不僅存在于貴港市,全國范圍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都面臨著該問題的嚴峻考驗。根據實地走訪調研,貴港市大部分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負責人的年齡偏大,大多數都超過了50歲,鄉村地區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傳承人更是普遍超過60歲,年輕人占比較少。例如,貴港市東龍彩燈制作工藝十幾道,每一項都要求精細入微,年輕人大多望而生畏不敢涉獵。類似困境也在平南牛歌戲、龍鳳麒麟舞、師公戲等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中出現,傳承人往往只能將目光投向子女,造成傳承人數量少、傳播范圍有限的局面。同時,傳承人“秘不外傳”的思想認知,同樣限制了非遺的傳播。[5]
(二)保護性開發的創新性不足
貴港市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開發創新,存在淺層次開發、單一化開發等現象。一方面,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產品創新不足。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旅游價值體現在文化內涵,無論是自然生態旅游區或人文景區都需要突出其文化價值和地方特色。[6]旅游景區中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旅游開發觀念,仍然受傳統旅游開發思維所影響,未深入挖掘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的文化內涵,未結合地方屬性開發出適合不同游客類型和層次需求的旅游產品。
另一方面,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產品單一。貴港市非物質文化遺產數量和種類較多,但開發方式單一,缺乏深度和廣度。不少非物質文化遺產處在旅游半開發利用,甚至待開發利用的狀態,如石龍壯族春牛舞、平南牛歌戲、南鄉村南拳、平安蝴蝶舞等。在旅游開發利用形式上,歌舞類的非遺項目只有在節慶活動或盛典時才會進行,飲食產品則以土特產的方式呈現,研學旅游或者其他形式的體驗項目不足。
(三)保護性開發與產業發展融合不夠
貴港市大部分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與其他相關產業的融合度不夠,產品種類較為傳統,缺乏現代生活的融入。受區位劣勢、文化產業基礎設施相對滯后等影響,貴港市非遺產業集聚度較低。平南縣北帝山景區的民俗表演主要有武術和空中雜技。相似的表演內容在其它山地型景區也有不少,既沒有在此基礎上深度開發,也沒有將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與旅游深度融合。僅僅為表演而表演的做法難以形成持久的旅游吸引力。深度開發和挖掘與當地文化相關的非遺體驗項目,才能促進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融入旅游產業發展。
(四)保護性開發的政策保障不足
貴港市各級政府雖然已經成立相應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機構,但仍缺少有效的地方性規章制度、監管和監督機制,在落實力度上也顯不足。部分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項目在資金投入、信貸融資優惠、基礎設施、人才支持等方面缺少政策支持。
貴港市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旅游融合發展策略
(一)擴大非遺項目影響力,激發傳承人積極性
優選部分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重點投入,做大做強一批具有鮮明貴港地域特色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項目。加強項目梳理,突出重點門類,選好首批打造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項目。在民間文學、音樂、歌舞戲劇和手工技藝等門類中,分別找準優選項目進行重點開發與宣傳。積極發揮傳統媒體、新媒體的宣傳作用,提高貴港市非物質文化遺產知名度。開展具有觀賞性、參與性的活動,使游客在互動中體驗非遺文化,提高非遺項目的公眾的認知和關注度。
(二)創新理念,打造貴港非遺旅游品牌
各級管理部門、相關組織機構、非遺項目傳承人都要樹立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品牌意識。集中力量開發一批“新、奇、特”和富有貴港地域特色的高觀賞價值的旅游紀念品或工藝品。逐步打造國家級、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精品旅游項目品牌,提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文化品位。鼓勵村鎮聯動、城鄉聯動,打造融入非遺文化的精品旅游線路。
(三)整合資源,推動非遺項目抱團發展
整合貴港市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將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與旅游產業發展相結合,形成產業集聚效應。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村鎮之間、城鄉之間的交流與合作,打造產業互補、相互依賴、共同促進的創新性與進取性并存的地方文旅產業集群。建設集保護、BGs7WUIDlBNfLGE8lBg6YKOlqDBldK6Zw8KvOrvWmnI=開發、生產、銷售、游玩體驗為一體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體驗基地,集中推廣貴港非遺文化。
(四)健全完善政策支持體系
地方政績考核可適當考慮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工作。加強對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項目的監管力度,明確各方職責,防止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過度開發和過度商業化而失去原有屬性特征。健全完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項目的支持政策,保障其健康有序發展。對于涉及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項目的企業,加大支持力度,協調職能部門簡化流程,加快審批效率。
結 語
民族地區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蘊藏著本民族傳統文化最深的根源,保留著形成該民族文化的原生狀態,以及該民族特有的思維方式和地方智慧,是地方情感凝聚力和民族文化認同的表現載體。非物質文化遺產具有多樣性的同時,又兼具脆弱性特征。任何對文化的認知不足或開發保護的不當行為,都有可能造成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沒落,甚至消失。因此,兼具經濟效益和文化效益的文旅融合發展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性開發的有效選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性旅游開發,可為地方文化賦予新的時代意義,為貴港市旅游業的發展增添強大的助推力。
參考文獻
[1]王邵軍、李曉冰:《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目標下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旅游業耦合協調發展研究——以山東省沿黃九市為例》,載《東岳論叢》,2023(11):132-147+192頁。
[2]蘇梓釗、吳楊波:《文創產業視域下探究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創新發展——評〈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文化創意產業融合發展實踐〉》,載《傳媒》,2023(21):99頁。
[3]林琰、李惠芬:《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機制與活化路徑》,載《南京社會科學》,2023(3):151-160頁。
[4]唐璐璐:《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本真性:實踐中的概念誤用與路徑混淆》,載《文化遺產》,2022(6):9-17頁。
[5]黃孝東、張繼焦:《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視角下非物質文化遺產區域性整體保護》,載《廣西民族研究》,2022(3):145-151頁。
[6]張俊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的城鎮化路徑——以河州花兒為例》,載《西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1(6):78-86頁。
作者簡介
杜長安 遼寧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旅游地理
甘潔月 廣西自然資源職業技術學院高級經濟師,研究方向為旅游企業管理
朱一萌 廣西物流職業技術學院教師,研究方向為旅游企業管理
余 弦 廣西自然資源職業技術學院高級經濟師,研究方向為旅游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