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囿于檔案工作管理體制、紅色檔案資源分散異構等限制,走向多元主體協同成為現階段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的必然趨勢。以協同合作、共同發展、互惠共贏為本質的共生理論為優化現階段紅色檔案資源協同開發主體關系提供了新的理論視角。以各省綜合檔案館為例,分析多元主體協同共生模式的演化邏輯,并從完善政策激勵、構建紅色檔案共生體、搭建紅色檔案共生空間和平衡利益分配四個方面,推進協同主體形成穩定的一體化對稱互惠共生格局。
關鍵詞:紅色檔案;檔案資源開發;協同開發;協同共生
分類號:G270.7
Research on the Optimization of Collaborative Subject Symbiosis Mode of Red Archival Resources Development
Liu Lu1,2, Jin Bo1
( 1. School of Cultural Heritage and Information Management of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44; 2. School of History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Yancheng Teachers University, Yancheng, Jiangsu 224002 )
Abstract: Limited by the management system of archival undertakings and the dispersion and heterogeneity of red archival resources, it is an inevitable trend for the development of red archival resources to move towards multi-subject collaboration. The symbiosis theory with the essence of collaborative cooperation, common development and mutual benefit and win-win results provides a new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for optimizing the main body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ooperative development of red archival resources at the present stage. Taking the provincial comprehensive archives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evolution logic of the multi-subject cooperative symbiosis model, and promotes the formation of a stable pattern of integrated symmetrical win-win development and symbiosis from four aspects: improving policy incentives, building red archives symbiosis entities, building red archives symbiosis space and balancing the distribution of interests.
Keywords: Red Archives; Archival Resources Development;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Collaborative Symbiosis
紅色檔案是中國共產黨踐行初心使命、持續奮斗,帶領人民群眾實現偉大復興的真實見證,是中國共產黨革命精神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目前學界關于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價值實現[1]、資源建設[2]、開發利用策略[3-5]等方面,然而,目前較少有從協同主體關系視角切入展開的研究。實踐方面,各地綜合檔案館積極開展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利用工作,與多部門協同合作,打造了一批紅色檔案文化精品,但仍存在協同不連續、協同關系不穩定等問題。紅色檔案分散形成和檔案館技術匱乏等因素,決定了主體間的有效協同是保證開發質量的關鍵。因此,文章擬從共生理論視角出發,分析開發主體間共生模式的演化邏輯,指明主體間協同開發的方向,通過多元主體合理分工與互補促進釋放共生能量,實現紅色檔案資源的集中管理,多元主體的互惠共生,進而推動紅色檔案資源開發走向高質量發展和創新。
1 共生理論與紅色檔案資源協同開發
共生源于生物學領域,起初主要用于研究寄生、共生、腐生等生物種間關系,后逐漸為世界各國人文學者所關注。胡守鈞認為社會共生是人的基本存在方式,任何人都生活在人與人、人與自然的共生系統中。[6]共生是事物的普遍存在方式,共生關系遍布人類社會經濟、文化、生活、社群、家庭等所有領域,包括師生關系、人機關系、企業聯盟等。不同學科對共生的解釋是多元的,但普遍認同社會發展過程中存在互補關系,要力求優化共生關系,實現和諧共生。1998年袁純清將共生引入經濟學領域,并建構由共生單元、共生模式和共生環境組成的共生理論分析框架。共生單元是共生關系的基本能量生產和交換單位,共生模式是共生單元間的相互作用方式,共生環境是所有外部因素的總和。[7]共生理論主要分析各主體間因資源依賴形成的復雜協同關系,揭示主體在多變環境下的系統內在演化邏輯[8],核心在于研究不同屬性、規模、層次的社會“單元”如何在外部環境和內部條件共同作用下,形成穩定、持久、親密的組合關系。[9]
紅色檔案資源在全國范圍內較為分散,主要體現為分散在不同層級、不同區域、不同部門、不同系統,甚至不同民間收藏愛好者手中,這使得關于同一紅色人物、紅色事件、紅色地點等紅色檔案資源分散在檔案館、博物館、文物保護中心、紀念館以及烈士陵園等各類形成機構中。紅色檔案資源開發主體包括文化事業機構、科研機構、政府機構、社會組織和公眾等,涉及主體廣泛,但主體間在跨行業、跨區域、跨層級方面協同不足,影響紅色檔案資源在時間、空間和群體中的關聯性,具體表現在四個方面:第一,以館際協同居多,檔案館與其他部門協同較少。各區域、各級、各類檔案館在重要事件節點普遍以共享紅色檔案資源、共編紅色文獻讀物和共辦紅色展覽等方式開展協同合作,但檔案館與信息技術企業、高校等部門協同較少。第二,以同一區域跨層級協同居多,跨區域協同少。在開發紅色檔案資源的過程中,區域間協同合作較為普遍,包括省市縣級綜合檔案館三級協同、同省或市范圍內不同機構間合作等形式。如為展現江蘇革命斗爭的艱苦歷程,2021年江蘇省檔案館組織省內各級綜合檔案館一同拍攝微紀錄片《光耀史冊——中國共產黨在江蘇》[10];2022年揚州市檔案館與市博物館、烈士陵園、朱自清紀念館等8家單位組建“揚州市紅色檔案聯盟”,在紅色檔案資源共享、成果共創、人才共育、品牌共建等方面建立了共享合作機制[11]。目前區域間協同以長三角地區、川渝地區為典型,其他地區區域協同較少,全國范圍內的紅色檔案資源共享開發尚無相關實踐。第三,協同形式以紅色文獻資料匯編、組織紅色檔案陳列展覽、制作紅色檔案視頻、開展紅色教育活動等居多,紅色檔案數據平臺建設、紅色檔案知識聚合等數據級、內容級、知識級協同較少。目前協同開發的紅色檔案數據庫主要有河北省紅色檔案異地查詢平臺、成都市紅色檔案編研數據庫。除活動驅動型協同外,聯盟、協議、共同體等緊密型模式較少。第四,社會公眾參與較少。民眾普遍以提供紅色檔案資源、參觀展覽、參加紅色歷史講解等形式參與,與檔案館互動停留在淺層交互,仍以消費者角色為主,并未開展實質性協同。此外,缺乏親歷者動態參與,影響紅色檔案敘事多重性。例如,紅軍及其后代作為紅色歷史的親歷者、傳承者,其參與缺位導致紅色檔案欠缺鮮活的個體化表達。[12]協同開發不僅涉及形成機構,還涉及影視機構、信息技術企業、高校等,是一個包括多元主體在內的復雜系統,而這些主體在紅色檔案資源、開發技術、節目采編制作能力等方面形成了不同程度的依賴關系。因此,將共生理論應用于紅色檔案資源協同開發具有一定適配性,通過共生模式分析有助于厘清多元主體間關系和未來走向,為協同開發主體間關系走向對稱性互惠共生、一體化共生提供方向和指引。
2 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協同主體共生模式演化階段
2.1 共生模式演化階段
根據袁純清的共生理論演化邏輯,共生模式包括組織模式和行為模式,組織模式以組織化程度為依據,遵循從點共生到間歇共生、連續共生、一體化共生的演化形態。[13]點共生模式下,共生單元在某個特定時刻或短期內隨機發生一次相互作用,信息交流不充分,相互作用結束后共生關系隨之結束;間歇共生模式下,共生單元在一段不連續時間內發生多次相互作用;連續共生指各單元間連續發生相互作用;一體化共生指共生單元全方位、連續、緊密合作,在共同戰略目標、利益訴求的指引下形成穩定、持續合作關系。[14]對于紅色檔案資源開發而言,這一演化邏輯體現為主體合作關系從隨機到不穩定、穩定再到緊密融合。行為模式以新能量分配均衡程度為依據,從寄生向偏利共生、非對稱性互惠共生、對稱性互惠共生方向演化,代表著協同主體間的能量分配狀態。其中,寄生強調能量單向流動,一方獲益另一方受損;偏利共生強調能量雙向流動,一方獲益另一方不受影響;非對稱性互惠共生強調能量雙向或多向流動,通過分工產生新能量,但新能量分配不均勻;對稱性互惠共生在非對稱互惠基礎上強調新能量分配相對均勻。[15]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產生的新能量表示合作開發帶來的利益分配公平程度,包括協同開發成果帶來的社會效益、主體能力提升等方面,其衡量涉及成本投入、任務分配、利益分配等復雜因素影響,難以準確計算,但共生行為模式具有進階性,對稱互惠共生是最理想、效率最高的共生狀態。[16]因此,從演化規律入手分析可能影響主體共生模式演化的因素,有利于實現協同主體共生模式優化。
2.2 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協同主體共生模式演化分析
現階段,在紅色檔案資源協同開發活動中,共生單元主要包括檔案部門、企事業單位、高校、社會公眾等。從共生組織模式來看,各省綜合檔案館紅色檔案協同開發主體共生模式以點共生和間歇共生模式為主,一體化共生模式較少。比如基于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中國人民志愿軍抗美援朝出國作戰70周年等紀念日不定期開展合作,部分檔案館已經在短暫合作的基礎上發展為簽訂合作協議形成常規化合作的連續共生模式,如江蘇省檔案館與新四軍紀念館簽署紅色檔案戰略合作協議,聯合多家專業單位共同研究新四軍紅色檔案數字化地方標準。[17]目前長三角檔案部門在長三角地區一體化發展計劃推動下,以形成協同合作事項備忘錄、組建抗戰檔案聯盟等形式開展全方位合作,反映了長三角地區在紅色檔案資源開發方面追求緊密合作的一體化共生模式的趨勢。紅色檔案資源開發主體從彼此獨立到點共生、間歇共生的過程中,以重要紀念日、相關政策等為推動力量,走向連續共生和一體化共生階段,通過相互作用推動協同合作的連續與穩定,并發展成為一體化共生模式下最理想的組織模式——共同體。基于此,政策推動、組織化程度是影響主體關系走向一體化共生的重要因素。從共生行為模式來看,開發主體間沒有物質、信息和能量的單向流動,因此不存在寄生模式;也不存在一方獲益,另一方不受影響的情況,因此也不存在偏利共生模式。當前各省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協同主要以非對稱互惠共生模式為主,即以檔案館為主導,出版社、廣播傳媒公司、團委、廣播電視臺等支持性機構為輔協同開發紅色檔案資源。開發成果帶來的社會效益以檔案部門社會影響力提升等為主,其他部門在功能完善、經驗提升等方面有所收益,但由于機構性質、利益訴求差異難以形成高度耦合的利益分配模式。只有對稱互惠共生模式才能實現均衡收益,因此,利益分配是推動主體關系走向的影響因素。
3 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協同主體共生模式優化進路

根據共生模式演化規律,各省檔案館紅色檔案資源協同開發主體共生模式遵循從點共生向間歇共生、連續共生、一體化共生,從寄生向偏利共生、互惠共生的演化規律,如圖1所示(圖中虛線表示組織模式和行為模式的每個階段并非都是必經階段,但遵循演化的整體走向)。基于對共生模式階段特點和影響因素的分析,可從完善政策激勵、構建紅色檔案共生體提高主體組織化程度、搭建紅色檔案共生空間推動主體功能全方位融合以及平衡利益分配四個方面實現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協同主體關系向一體化和對稱互惠共生有序演進,進而推進主體間形成持久、穩定的協同關系。
3.1 完善政策激勵
《“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強調,“加強部門協同、區域協同、行業協同,鼓勵、引導、規范社會力量參與檔案事務”[18]。近年來黨和國家高度重視紅色檔案工作,鼓勵管好、用好、用活紅色檔案資源,但總體來說,各省綜合檔案館對于紅色檔案資源認定、開放范圍、開放時間、開放程序尚未做出明確規定,導致協同主體面臨資源困境。關于紅色檔案資源開發主體構成、協同工作部署等更無明確法規制度規定,也尚未在全國范圍形成統一的資源共享標準,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檔案館組織內外協同開發的積極性。因此,應加強紅色檔案資源協同開發的政策制度研究,加大紅色檔案和紅色數據開放力度、共享力度、開發力度,以政策法規激勵社會力量參與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并形成互利互惠的共生關系。一方面,統一開展紅色檔案數量、保管情況摸底調查,從法律法規層面劃定開放范圍、開放時間、開放權限、數字化要求等,鼓勵紅色檔案資源開放共享,提高社會力量參與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在此基礎上,明確規定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的負責方、監督方、參與方等主體的權責關系,為各主體參與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并形成穩定協同關系營造良好的政策氛圍。如2022年上海市檔案局印發《上海市紅色檔案資源管理辦法》,提出充分發揮檔案館以及其他紅色資源主管部門、保管單位、研究機構的特點……形成長江三角洲區域紅色檔案保護多途徑、多層次、多方式的合作交流長效機制。[19]另一方面,將社會組織參與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納入政府事業規劃、檔案事業發展規劃,為全國和各省檔案館開展紅色檔案資源開發設定明確的目標,通過設置專項資金吸引更多社會力量參與、增加主體協同合作的黏性,提高主體合作頻率、效率、深度和廣度。通過建立合理的評價機制和獎勵機制,定期對協同開發情況進行評估和反饋,對具有突出貢獻的參與方給予獎勵,提升協同熱情和開發水平。
3.2 構建紅色檔案共生體
紅色檔案共生體由共生單元組成,只有具備某種內在聯系才能形成共生關系。[20]如檔案部門、紀念館、博物館、退役軍人事務部門等在紅色檔案方面存在資源互補關系,檔案部門與企業存在技術互補和資源供給關系等,因此具備共生基礎。應由檔案部門牽頭,聯合紅色檔案資源形成、保存、管理機構等組建多種資源共享型共生體,建立多邊多向溝通交流的內外協調關系。對內組建區域型共生體,即打破各層級、各區域檔案館之間的限制,實現區域間紅色檔案資源匯集、整合、共享,為區域內不同主體開發提供紅色檔案資源。對外圍繞紅色資源、數字化技術和人力資源組建共生體,在檔案館與其他文化事業機構、企業和社會公眾間形成不同類型的共生體。
第一,檔案部門與其他文化事業機構。紅色檔案資源分散保存于檔案館、博物館、黨史部門、革命紀念館等,應跨機構整合紅色檔案資源,形成資源共享型共生體,為協同開發提供重要的資源支撐。具體來看,一方面,應推動紅色檔案資源多維整合。充分利用四史教育、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數字中國建設戰略等政策契機整合不同機構、不同部門、不同業務系統保存的紅色檔案,將全國分散于不同記憶場所以及散存民間和遺失國外的不同模態的紅色記憶片段集成串聯。此外,紅色檔案是紅色資源中最具權威的組成部分,兩者都蘊含豐富的紅色基因,都是紅色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和具象化形態,但紅色檔案和紅色資源在內容上存在交叉。雖然各省關于紅色資源保護的相關政策已將檔案部門納入保護傳承聯席會議,但紅色檔案和紅色資源保存單位如何實現協同、如何減少資源重復采集仍是檔案部門需要考慮的問題。另一方面,應推動紅色檔案多維關聯。通過文本聚類、數據管理、語義重組、本體建模等技術構建紅色檔案數據本體模型,利用RDF數據結構模型按照時間、地點、人物或事件等要素關聯紅色檔案數據,串聯紅色記憶碎片,拼湊關于某一人物、事件、機構等完整的歷史記憶。通過數據清洗形成內容關聯、細顆粒度的紅色人物數據集、紅色地名數據集、紅色事件數據集等,展現本體數據和關聯數據的關系,形成關于長征精神、渡江戰役等不同主題的全景式記憶鏈。如陜甘寧邊區紅色記憶多媒體資源庫之人物庫集中存儲了包括陜甘寧根據地創始人、領導人、英雄模范人物等紅色人物的文獻、著述、歷史照片、聲像資料等,呈現了紅色歷史人物記憶網絡。[21]
第二,檔案部門與企業、社會大眾等。大數據時代紅色文本檔案已無法滿足社會對個性化、精準化知識服務的需求,須發揮信息技術企業的技術優勢,開發多樣化、個性化、智慧化紅色檔案文化產品。企業能夠通過項目合作為檔案館提供專項資金和技術扶持,如運用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技術搭建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平臺,協助檔案館實現紅色檔案數據化、數據挖掘、數據分析。此外,檔案部門還可以通過開展紅色檔案創意設計競賽,鼓勵設計公司、科研機構、社會大眾為紅色檔案資源開發提供創意,引導社會力量積極參與,共同打造創意性開發產品等。
3.3 搭建紅色檔案共生空間
長期以來,人們多重視物質運動的時間性和社會性,空間性長期缺場,而空間既是具體場所,又是在物質實踐基礎上形成的抽象社會理想模型。[22]“共生空間”最早由日本學者黑川紀章提出,他將這一理念融入城市規劃,力圖實現人與技術、人與自然、內部與外部以及異質文化的共生。[23]基于地域、資源、技術水平等限制和差異影響,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缺少共生空間,因此可立足場景化共生空間、知識化共生空間和藝術化共生空間激活不同主體優勢,創造共生空間,尋求不同主體間紅色檔案資源、主體、技術、環境等要素整合,實現紅色檔案在歷史與現實、時間與空間、文化效益與社會效益間的共生。具體來看:
首先,建構場景化共生空間。檔案館、紀念館等是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的重要場所。目前各種類型的紅色資源保管地主要以實物、照片展陳方式再現烈士詩稿、書籍文獻、貨幣票證等,多為靜態展示,缺少體驗感;可以紅色檔案故事化為基調,利用3D建模、虛擬現實、GIS等技術通過話劇、歌曲、劇本殺、密室逃脫等形式再現革命人物、革命事件,引導群眾沉浸式參與活動或事件本身,使其深入了解和感受紅色記憶背后的文化獨特性和價值,從而增強對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如《重走長征路》以大別山區革命史、戰爭路線和歷史地貌為資源基礎,通過3D建模和VR全景技術設計多級動態的沉浸式戰爭冒險游戲。用戶選擇虛擬角色參與游戲,能夠通過多維感官沉浸于大別山區革命故事情節、歷史情境和地理環境,實現與中國共產黨革命足跡的互動。[24]
其次,知識化共生空間。應以本體核心概念為基礎,依據紅色檔案數據的多維關聯提取知識主題,不斷關聯其他知識單元,利用本體映射規則、語義標注方法等構建知識鏈接關系,形成多元主體共建共享共用的集成型紅色檔案知識庫,鼓勵不同主體從不同維度對紅色檔案數據進行組織、重構,以知識圖譜、瀑布流、時間軸等可視化方式展示長征精神、渡江戰役等相關知識的分布與關聯,形成知識問答、聚類分析等多樣化開發成果。
最后,藝術化共生空間。一方面,鼓勵檔案部門與藝術創作領域合作,深入了解紅色檔案背景、歷史和文化內涵,挖掘紅色檔案資源中的藝術元素,如革命歷史事件、英雄人物、革命精神等,以繪畫、雕塑、音樂、舞蹈等藝術形式傳遞紅色文化、紅色精神。另一方面,鼓勵檔案部門與影視創作領域合作。目前檔案部門與廣播電視臺等合作拍攝的紀錄片、微視頻等成果較多,但題材和傳播范圍有限,應協同歷史學家、檔案工作者、文學家等共同挖掘紅色檔案中的藝術元素和文化內涵,分析蘊含的人物故事、革命精神,結合當前時代熱點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創作具有吸引力和感染力的劇本和分鏡頭腳本,并選擇合適的拍攝地點、演員、道具,進行實景拍攝或特效制作,為社會呈現具有時代感和現實意義的紅色檔案文化作品。
3.4 平衡利益分配
紅色檔案資源開發涉及多方利益,在法規政策缺位的情況下,利益沖突的存在會影響協同關系的穩定性。一般而言,紅色檔案資源豐富、數字化和數據化率較高、開發能力較強、經驗較豐富的檔案館必然在協同中投入更多的資源、人力、物力等,相反紅色檔案資源較單一、數字化開放率較低、開發能力弱、經驗不足的檔案館會在協同開發中處于依賴地位,容易產生投入多、獲益少的失衡現象,這種投入與收益不對等的沖突必然導致協同關系不穩定甚至瓦解。為保證各方獲益相對公平和對稱,應綜合運用行政、經濟等手段協調各區域、各部門、各系統之間的關系,明確參與方權益、確定分配規則、評估利益分配、建立反饋機制等,保證參與方都能從紅色檔案資源開發中享受應有的權利并履行義務,使得參與開發的共生成員間能夠依據貢獻度獲得相對公平的利益,在共生主體間形成可持續的協同動力。具體來看:
首先,尊重共生主體意愿。在紅色檔案資源開發過程中,主導方、參與方、服務方均是獨立的利益個體,是否參與、如何參與紅色檔案資源共享共建是各主體的獨立行為,應在尊重不同主體意愿的基礎上,通過協商方式決定協同開發的形式、資源的共享格式、利益的協調方式等。
其次,組建利益聯合體。長期以來受封閉期、管理體制、隱私保護等影響,紅色檔案以封閉為主、開放為輔,難以實現全國范圍內紅色檔案資源的整合集成。因此,為解決檔案部門長期存在的開放保守做法,在協商一致的基礎上以檔案部門間協同、區域間協同、聯盟型協同等形式將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相關組織、機構和公眾組成利益聯合體,以平等互惠原則為基礎,實現聯合體內部共享資源、共同開發、共享成果。如2022年江蘇、浙江、上海和安徽檔案部門共同簽署協同合作備忘錄,組建長三角抗戰檔案研究聯盟,兩年來共同撰寫抗戰文章、開辦抗戰專欄、共辦紅色展覽、共推抗戰檔案項目研究等。[25]在形成聯合體的基礎上,以激活紅色檔案資源、釋放紅色檔案價值為共同目標,強化合作共贏意識,鼓勵設計公司、影視公司、文旅集團等加入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共享設計、技術、創意等,在各方利益差異基礎上形成協同合作的共識,從而達到公共利益最大化。
最后,簽訂協同合作協議、制定協同章程。在利益平衡基礎上,充分考慮各方利益,以協議形式制定合作事項清單,明文規定聯合體的成員構成、角色定位、成員權責等,確保共生體內部規范和秩序。其中最重要的是明確各方權益和利益平衡機制。由共生體內所有成員共同研究、制定一份公平、合理的權責分配規則、利益分配規則,根據參與各方能力、預計成本投入、貢獻度、工作量、風險等因素,形成靈活的分配規則,并由第三方評估機構根據參與方的參與度、貢獻度和收益進行評估,確保各方從聯合體中受益。在協同開發過程中,成立監管部門,加強對開發活動以及利益分配的監管,及時糾正可能出現的違規行為;聯合體中所有群體均可通過信息共享平臺提出反饋意見,確保利益分配規則的可行性、合規性和對稱性。由于不同主體間館藏資源、技術設施、人員配置差異較大,為防止聯合體中出現投入、收益不對等而影響協同效率,應引入利益補償機制,通過財政補貼、資源定向開放、成果知識產權分享、稅率優惠、榮譽表彰等方式平衡各方利益的同時鼓勵更多不同性質的主體參與紅色檔案資源協同開發,在紅色檔案資源開發中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互惠共生體。[26]
4 結 語
紅色檔案資源協同開發是檔案形成機構、檔案部門、企事業單位、社會公眾等多主體共同參與的系統性工程,但多元主體間關系并不穩定、持久,導致各地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碎片化、參與主體積極性不高,影響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的效率、質量,有必要在多主體間建立穩定的協同共生關系。[27]因此,從共生理論視角探討各省紅色檔案資源開發協同主體間關系,有利于明確影響主體關系的因素,為主體間關系走向一體化和對稱互惠共生提供優化策略,實現紅色檔案資源開發的可持續性發展。
*本文系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下江蘇紅色檔案數字編研的實現路徑研究”(項目編號:2023SJYB2011)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貢獻說明
劉露:設計選題和研究框架、撰寫和修改論文;金波:設計框架、修改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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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 帆 李倩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