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內屬于皇帝的私人空間,與朝廷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往更為久遠的時代追溯,王家即政府,政府即王家,而大內總管則相當于政府首腦。正因為如此,大內總管的身份就顯得格外特殊化。
東漢時期,朝廷的權力版圖被分作三大塊。一是外朝,三公九卿屬于外朝;二是內朝,內朝以大將軍為首,皇帝的秘書機構尚書臺屬于內朝;三是后宮大內。
當時名義上的大內總管是少府,這是一個外朝的文官職位。而在帝國高層之間的斗爭中,少府是沒有參與資格的。而實際上的大內總管是中常侍。中常侍是宦官的頭兒,而且這個頭兒不是一個,經常有幾個或十幾個之多。他們認為自己是帝國的關鍵少數派,居于帝國權力的核心地帶,常常以皇宮大內的代言人自居。
隋唐時期,政治體系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不甘寂寞的尚書省(前身為尚書臺,南朝時改為尚書省)從內朝走向了外朝,而中書、門下兩省成了新的內朝。唐朝早期,宰相有“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頭銜,控制著內朝,同時又有對外朝的指揮權,集兩朝權力于一體,搶盡了風頭。相比之下,大內總管的權力反而被裝進了制度的籠子。
進入中唐以后,動蕩的帝國使執政者們產生了強烈的不安全感。在敵我難辨的情況下,皇帝們的本能反應只能是將權力交給自己最信賴的人——那些穿梭于自己身邊的太監。經過改組內朝,設立了兩個樞密使,他們與宰相共同執掌內朝權力。到唐末創造性地發明了“貼黃”,也就是中書門下的文件需要樞密使“貼黃”,才能生效。這就是明朝“批紅”制度的雛形。
此外,唐德宗還將禁軍的指揮權交到了太監的手上,由太監來掌管神策軍。當時,大內出了四個總管,兩個樞密使,兩個神策軍中尉,他們成功分享了內朝的權力,同時又掌握了禁衛軍的軍權。其權勢之大,達到整個宦官史上的巔峰。
到了明朝,帝國的權力中樞再次發生變化。農民出身的朱元璋索性廢掉了宰相,萬事一肩挑。后來雖然產生內閣,但內閣大學士不同于宰相。大學士只負責內省,理論上并不能直接指揮外省六部。這就導致了內省和外省出現了永久性的斷裂,難以彌補。還有一點就是帝國運轉越來越自動化、越來越公文化,皇帝的作用有所削弱。
明朝管理宦官的機構是二十四衙門,其中最重要的是司禮監。司禮監掌印太監相當于大內總管,其副手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兩者有著不同的分工,秉筆太監負責批紅,掌印太監負責審核,在上面蓋個印。按制度規定,他們只能按皇帝的意思批紅,主動權還不如內閣的票擬。然而,如果恰巧遇上懶惰的君王,宦官的權力會變得異常驚人。
清朝的大內總管并不是太監,而是內務府大臣,這個官職類似于漢朝的少府,實際權力要更大一些。理論上來說,他有對所有太監的管轄權,同時,管理著皇室的財務、庫貯、警衛扈從、山澤采捕、禮儀、皇莊租稅、工程、刑罰、畜牧等事務。內務府這個機構本身權力并不算大,就是皇帝的生活秘書而已。不過它也有一個好處,就是能撈錢。皇上花錢都必須通過內務府,很快就將內務府養成了一個貪腐窩。大內總管成了皇家錢袋子的實際掌管者,而這里面究竟有著多大的油水,實在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摘自《衙門絕密錄》)
我們描述好笑東西的詞匯不斷升級,導致表情符號也呈現令人眼花繚亂的演變。“笑哭”表情符號過時了,我們就用“大哭”來表示“我在哭”;一旦這個也失去吸引力,我們就用上骷髏表情符號,取自笑“死”的說法。這就是語義漂白,一個感情濃烈的詞被用得越多,它的原義就越被稀釋直至完全喪失,于是需要被替換。
——美國語言學家亞當·阿列克西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