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比較閱讀教考銜接、命題特點及備考對策

摘要：詩歌比較閱讀不僅是語文教學中常見的方式，近年也成為語文高考試題中常態化的樣式。高考中出現的詩歌比較閱讀試題，正體現了高考由“以綱定考”到“考教銜接”的轉化過程，可藉此有效考查高中生的詩歌閱讀欣賞能力和思維發展能力。詩歌比較閱讀的備考對策為：第一，要能夠掌握詩歌的基礎知識；第二，要重視單篇詩歌文本的教學；第三，要有意識進行詩歌群文閱讀。

關鍵詞：詩歌比較閱讀；教考銜接；命題特點；備考對策

詩歌比較閱讀，顧名思義，就是詩歌的雙文本閱讀。詩歌比較閱讀不僅是語文教學中常見的方式，近年也成為語文高考試題中常態化的樣式。高考中出現的詩歌比較閱讀試題，正體現了高考由“以綱定考”到“考教銜接”的轉化過程，可藉此有效考查高中生的語言運用、審美鑒賞、思維發展及文化傳承等方面的語文學科核心素養。

一、詩歌比較閱讀的教考銜接

教材中的詩歌單元為比較閱讀提供了條件，也催生了比較閱讀的相關試題。相較于高考詩歌比較閱讀而言，教材中的比較閱讀的文本數量更多，比較的范疇也更廣。我們以必修上冊第三單元詩歌為例，這一單元以體味古人豐富的情感、深邃的思想、多樣的人生為主題，出現了八首詩歌的比較閱讀。這種多文本的群文比較閱讀方式有助于提升學生的閱讀能力與語文核心素養，也有助于學生比較閱讀能力的提升，兩者是相得益彰的關系。

相較于教材中的群文詩歌比較閱讀，高考詩歌比較閱讀只是兩首之間的比較，這就顯得比較有局限性，但相較于兩首詩歌的比較閱讀，群文閱讀有著開放性、聚焦性、探究性的特點。[1]高考中出現的詩歌比較閱讀試題，正體現了高考由“以綱定考”到“考教銜接”的轉化過程，可藉此有效考查高中生的詩歌閱讀欣賞能力和思維發展能力。為了更詳細地理清這一考查方式，我們先回歸課本，通過文本對照的方式，觀察教材中如何設置詩歌群文來進行比較閱讀，又是如何設置問題來引導學生學習，啟發學生思考的。

觀察上表，我們可以發現，教材中出現詩歌主要集中于統編新教材的必修上冊和選擇性必修下冊。以必修上冊為例，第三單元的詩歌，考查三首宋詞是如何表現詞人不同的思想感情的。選擇性必修下冊第一單元，更是對《氓》和《孔雀東南飛》做了形象、語言、手法等多個方面的比較。同時，編者還設置學習提示和研習任務兩個模塊，引導學生理解詩歌，并要求厘清不同詩歌所表現出的差異性，這種差異性可以表現在意向選取和意境營造等多個方面。

在設題思路上，高考詩歌比較閱讀與教材詩歌比較閱讀是不謀而合的，重在考查學生綜合分析的能力，這體現《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所要求的能夠比較、概括多個文本的信息，發現其內容、觀點、情感、材料組織與使用等方面的異同。[2]但是二者也呈現出明顯的差異性。首先，在考查方式上，雖然都是比較閱讀，教材為了體現群文教學的全面性，在對比的時候，并不局限于兩首詩歌的比較，比較對象可以是三首或三首以上；其次，在考查的內容上，高考試題集中于考查詩歌之間形象、語言、手法與情感四個方面，但教材中還涉及詩歌韻律、節奏等方面的對比，明顯教材考查更具廣泛性和全面性；最后，在考查范圍上，教材的比較更加靈活，體現為兩首或多首詩歌多個角度和手法的比較，考試則不然，主要還是體現在一兩個點上。

二、詩歌比較閱讀命題特點

為了厘清詩歌比較閱讀的命題特點，我們截取了近四年的高考真題（注：2023年沒有出現詩歌比較的相關試題），主要集中于詩歌比較鑒賞部分，通過分析命題特點來指導教學。高考的核心價值包括立德樹人、服務選才和引導教學三個方面。關于引導教學，《中國高考評價體系》中就提到將“引導教學”納入核心功能，這有利于理順教考關系，增強“以考促學”的主動意識，[3]以考促學的前提便是熟悉高考真題。為了更加清晰的展示詩歌比較閱讀的命題特點，我們將這四年的真題用圖表的方式呈現如下。

從上表可以看出，詩歌比較閱讀現已成為高考試題中的常見題，每年都有不同數量的呈現，2022年最為集中，在全國甲卷、乙卷和浙江卷中均有出現。考查的詩歌類型也豐富多樣，如2022年的送別詩、托物言志詩、借古諷今詩，2021年的田園詩，2019年的酬答唱和詩等。綜合上表，命題特點可歸納為以下三點。

第一，比較的對象主要在兩首詩歌之間。就詩人而言：大多數情況是不同詩人的詩作進行比較，也包含同一個詩人的不同詩作，如2019年陳與義《和張規臣水墨梅五絕其一》《其五》。就比較對象而言：既可以是兩首課外詩歌的比較，也可以是課內詩歌與課外詩歌相結合的對比，如2019年劉禹錫的《插田歌（節選）》與中學課本中的《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相比，這也是在間接考查學生對于中學語文古詩文的掌握情況。

第二，比較的內容主要在形象、語言、手法與情感四個方面。《毛詩序》中說道：“詩者，志之所之也”。詩歌是詩人抒發情感的語言工具，而形象、語言、手法是抒發情感的外在形式。詩人的生活環境和人生遭遇不同，寫出的詩歌各有差異，表達情感的手法也有所不同。在進行詩歌比較考查時，主要焦距于四個層面的對比，當然也有綜合性的考察，如2022年浙江卷王建《樓前》和杜牧《過勤政樓》分析兩首詩后兩句在情感、寫法上的不同，因數量較少，暫可不論。

第三，比較的形式類型各異，題型不一。詩歌比較并不局限于主觀題當中，在選擇題中也多有呈現，如2021年北京卷蘇軾《和陶歸園田居》“本詩與陶詩都反映出詩人在遠離官場之后，歸隱田園的心情”。2022年全國新高考卷Ⅱ卷李白《送別》“本詩最后兩句的表達方式，在《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中也曾使用”。此外填空題中也時有體現，如2020年浙江卷王勃《秋江送別》和王昌齡《送柴侍御》“這兩首送別詩在情感上，《秋江送別》突出；而《送柴侍御》突出”。

三、詩歌比較閱讀備考對策

我們先分類展現幾道近年復習迎考中的詩歌比較閱讀的題目和解題案例，這些題例是從不同角度來比較的，由此我們總結出備考對策。

（一）詩歌形象比較

（2023.2合肥一模）閱讀下面兩首宋詩，完成下面小題。

二月二日挑菜節①大雨不能出張耒

久將菘芥芼②南羹，佳節泥深人未行。

想見故園蔬甲好，一畦春水轆轤聲。

田家以二月二日晴雨占谷價枕上口占洪咨夔

葛根已盡麥方青，延頸東來米價平。

怕聽三更三點雨，要占二月二朝晴。

[注]①挑菜節：舊俗，農歷二月初二日，仕女出郊拾菜，士民游觀其間。②芼：用菜雜肉，制作羹湯。

同樣是二月二日的雨，卻觸發了兩位詩人各自不同的情懷，展示了不同的形象。請結合內容簡要分析。

詩歌的形象是詩人創作出來寄寓詩人情感和態度的載體，分為人物、景物和事物三類形象，試題中關于二月二日的雨所展示的詩人形象，屬于對人物形象的比較。從手法上面來看，詩歌形象比較又分為直接比較和間接比較，這里屬于直接比較，我們先來看看張耒的《二月二日挑菜節大雨不能出》：二月二日本是詩人準備出游的日子，怎奈天不作美，突如其來的大雨掃了踏青挑菜的興致，令人無奈；但是“想見故園蔬甲好”，詩人由此聯想到故園灌溉的樂趣，又洋溢溫情，“雨”觸發了詩人思鄉的情懷，展示了一個思鄉之人的形象。相比之下，洪咨夔《田家以二月二日晴雨占谷價枕上口占》中的“雨”是用來占卜的工具，這一天伴隨著雨水的到來，也預示著會出現“延頸東來米價平”的情況。米價趨平百姓收入減少，谷賤傷農，田家因此會感到憂懼。所以第三句“怕聽三更三點雨”給我們展示了一個憫農的詩人形象。由上我們可以看出，面對同樣的景物，詩人的情感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要想厘清不同的詩人形象，必須要深入到具體詩歌當中去分析，才能知曉其不同。

（二）詩歌語言比較

（2024.1耀正優+聯考）閱讀下面這首詩歌，完成下面小題。

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岑參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虜騎聞之應膽懾，料知短兵不敢接，車師西門佇獻捷。

元代的陳繹曾精辟地指出“高適詩尚質主理，岑參詩尚巧主景”，請結合《燕歌行（并序）》與此詩，談談你對這句話的理解。

詩歌是語言的藝術，其豐富的思想感情、優美的意境都是通過語言來表現的。詩歌語言的比較可分為兩大類：一類是鑒賞詩歌的遣詞造句，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煉字與煉句；另一類是鑒賞詩歌的語言風格，詩歌的語言風格是詩人在長期的創作實踐中逐漸形成的獨特的語言藝術個性。學生應該掌握好常考的語言風格，包括平實質樸、清新自然、委婉含蓄等，這是應試的前提和基礎。本題考察的是對詩歌寫作風格的比較分析，我們先來看看高適的《燕歌行（并序）》如何體現“尚質主理”：高適的詩歌善用樸實無華的語言揭露現實、抒發情感，這首詩一方面向我們介紹了安史之亂后唐朝邊境面臨的危機，以及為了應付這種危機，派遣軍隊前往邊境的場景。另一方面寫出了軍營中苦樂不均的現狀，“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便是對這一現狀的真實寫照，其詩歌語言質樸，注重敘事陳理。我們再來分析岑參《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岑參的詩歌崇尚奇巧，且喜歡描寫自然景物，本詩抓住了夜雪風吼、飛沙走石這些邊境特有的景物來寫，并運用比喻的修辭手法，如“風頭如刀面如割”，讓本就具有奇幻變化的景象，變得更加雄渾壯麗，也更能突顯士兵們不畏艱險的精神，其環境的描寫足以彰顯其“尚巧主景”的語言風格。

（三）詩歌表達技巧比較

（2023.11安徽省A10聯盟）閱讀下面兩首宋詞，完成下面小題。

酒泉子溫庭筠

日映紗窗，金鴨①小屏山碧。故鄉春，煙靄隔，背蘭釭②。宿妝惆悵倚高閣，千里云影薄。草初齊，花又落，燕雙雙。

酒泉子曹勛

慘慘西風。人與兩州③俱不見，一江殘照落霞紅。櫓聲中。

汀花蘋草六朝空。人向賞心④遠恨，

閑云猶繞建康宮。古今同。

[注]①金鴨：指香爐。②蘭釭：指燈具。③兩州：指北宋都城汴州與南宋都城杭州。④賞心：指建康（今南京）賞心亭。

兩詞分別以“燕雙雙”“古今同”作結，寫法上有何不同之處？請簡要分析。

表達技巧是指詩人在塑造形象、營造意境、表達思想感情時所采取的的表現手法。實際上，對表達技巧的鑒賞，就是辨識詩歌中所使用的表達方式、表現手法、修辭手法或藝術構思，分析其本身的藝術效果，評價其對表現作者的思想感情所起的作用。應對表達技巧題，應先熟知基本的表達技巧，如抒情手法：直抒胸臆、借景抒情、借古諷今等；描寫手法：襯托、動靜、虛實、點面等。為避免枝蔓，暫不一一贅述。我們先來看看溫庭筠的《酒泉子》：本詞以“草初齊，花又落，燕雙雙”做結，并沒有直接寫出前文“宿妝惆悵倚高閣”詞人內心惆悵的具體內容，這是以景結情的手法，以春燕雙飛的溫馨歡樂之景，反襯出女主人公孤身獨處凄涼難耐的主觀感受，描寫中富有情趣；曹勛《酒泉子》以“人向賞心遠恨，閑云猶繞建康宮。古今同”做結，則是詞人面對“汀花蘋草六朝空”物是人非的場景，直接表達了對古往今來，古今興衰的感嘆，這里運用卒章顯志的手法，總結出王朝興替的客觀規律，借古諷今地寫出了對北宋滅亡的思考，議論中富有理趣。

（四）詩歌思想情感比較

（2023.10皖豫名校聯盟）閱讀下面這首唐詩，完成下面小題。

過洞庭湖許棠

驚波常不定，半日鬢堪斑。四顧疑無地，中流忽有山。

鳥高恒畏墜，帆遠卻如閑。漁父時相引，行歌浩渺間。

同是寫洞庭湖，這首詩與張孝祥《念奴嬌·過洞庭》所體現出的思想情感有所不同。請簡要分析。

詩歌的思想情感就是詩人用詩化的語言所反映的內心世界。常考的詩歌情感包括喜、怒、哀、思、愁等五個大類。這類題的設題角度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從詩歌的全局入手，要求分析概括詩歌的思想內容；一種是就某一句或幾句設題，由于詩歌的情感常常要伴隨著詩歌的形象、意境、表達技巧等來表現，所以在設題的時候，會結合具體詩歌句子的內容、語言、表達技巧等來考查，本詩所考察的是第一種。我們先來看張孝祥《念奴嬌·過洞庭》：詞人生活于南宋，因積極主張收復中原，反對屈辱的”議和”而被朝廷罷職免官，在北歸路過洞庭湖時，寫下這首著名詞篇，詞中“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一語雙關，詞人赤誠之心似洞庭之水一樣澄澈，表現了詞人的忠貞、豪邁之氣。“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更是直接的表達了詞人真摯的忠君之心、愛國之情；許棠《過洞庭湖》中的“四顧疑無地，中流忽有山”則是直接表達了詩人對洞庭湖浩瀚無際，壯闊景象的贊美，而“驚波常不定，半日鬢堪斑”表面寫波濤的變化，實寫人生的起伏，映射出詩人對人生起伏不定、變幻無常的感慨之情。

綜合上面的分析，我們將詩歌比較閱讀的備考對策歸納為以下三點。

第一，要能夠掌握詩歌的基礎知識。詩歌基礎知識包括能夠了解基本的詩歌格律、語序、句法知識，尤其要熟練掌握我們上面所列舉的詩歌形象、語言、手法與情感四個方面的基礎知識。同時，還要識記教材中所要求必誦的古詩文，試題中涉及教材古詩文的對比，正是考查學生對課本知識的理解和應用能力。

第二，要重視單篇詩歌文本的教學。沒有單篇文本閱讀的基礎，詩歌比較閱讀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溫儒敏也說到“群文教學”有利于調動學生的自主學習，但也不要理解為“群文”學習就比單篇教學更“高級”。[4]詩歌的比較是基于單篇文本之上的比較，比較的全面與否直接取決于學生對單篇文本的理解。

第三，要有意識進行詩歌群文閱讀。統編新教材設置群文閱讀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打破單篇閱讀的孤立性，幫助學生跳出單篇閱讀的思維方式，培養對比分析、辯證思考的思維習慣；另一方面是為了讓學生更好的掌握語文知識，提升人文精神，從而進一步提升學生的綜合素養。

總之，在平時的教學中，我們決不能厚此薄彼，而是既要強調單篇詩歌教學的基礎性，又要重視群文比較閱讀的綜合性，只有將二者有機結合，才能全面提升考生高考詩歌比較閱讀的能力和水平。

參考文獻：

[1]張德娟.統整模式下古詩詞群文閱讀教學研究[J].語文教學通訊，2023（11）.

[2]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

[3]教育部考試中心.中國高考評評價體系（2022年版）[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2.

[4]溫儒敏.統編高中語文教材的特色與使用建議[J].課程·教材·教法，2019（10）.

（作者：韓龍偉，安徽省合肥市肥西實驗高級中學語文教師）

[責編：夏家順；校對：胡承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