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現狀與前景探析

摘 要：網絡文學發展二十余年，憑借其傳播力、影響力和感染力，不僅豐富了我國國民的精神文化生活，還成為我國文化走出去的主力軍，隨著其海外影響力持續擴大，亦成為講述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展現中國形象的重要載體。經過多年積極探索，中國網絡文學已逐步實現作品、平臺、版權、模式、企業等多維度、全方位“走出去”，出版模式不斷開拓，成為中國獨有的“世界四大文化現象”之一。本文從當前中國網絡文學海外傳播面臨的總體環境出發，通過對中國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現狀進行梳理分析，對網絡文學出海前景進行展望，以闡釋網絡文學在提升國際傳播能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發揮的重要作用。

關鍵詞：網絡文學 海外傳播 國際傳播力

近年來，在“一帶一路”倡議的帶動下，中國網絡文學走出去的步伐不斷加快，通過翻譯出版、搭建平臺、版權輸出等方式，其海外傳播力、影響力不斷增強，輻射范圍持續拓展。如今，網絡文學已成為我國文化走出去的重要新生力量，它不僅有效地講述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更在提高國際傳播效能、堅定文化自信方面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

一、中國網絡文學國際傳播的總體環境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國際傳播工作，并在黨的二十大報告就增強中華文明傳播力影響力作出專門部署。當前，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大國力量競爭格局和國際輿論環境正面臨深刻演變。我們的文化地位正身處前所未有的日益提升中，在國際事務中發揮的作用也更加突出，國際話語權和影響力顯著增強。網絡文學作為中華文明傳承的重要載體，在國際傳播能力建設中發揮日益突出作用，這一系列成就的取得離不開國家頂層設計上的日臻完善，為提升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提供了有力支撐。

1.習近平相關重要論述為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提供行動綱領

新冠疫情發生以來，國際輿論環境復雜多變，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戰略意義更加凸顯。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明確提出，要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全面提升國際傳播效能，形成同我國綜合國力和國際地位相匹配的國際話語權。習近平總書記曾多次就國際傳播能力建設作出重要論述，強調構建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戰略傳播體系，著力提高國際傳播影響力、中華文化感召力、中國形象親和力、中國話語說服力、國際輿論引導力；并更為鮮明地提出，“要更好推動中華文化走出去，以文載道、以文傳聲、以文化人，向世界闡釋推介更多具有中國特色、體現中國精神、蘊藏中國智慧的優秀文化”。網絡文學憑借其表達力、創造力、感染力，在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方面具有突出優勢。新時期，網絡文學將在推動國際傳播能力建設中展現積極作為，助力中華文化實現更廣范圍、更深層次、更大影響的全球化傳播。

2.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已上升為國家戰略

長期以來，中國大力推動國際發展合作事業，始終堅持弘揚平等、互鑒、對話、包容的文明觀，秉承互尊互信互利理念，堅持多邊主義和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倡導國際社會走共同發展之路，堅持文明交流互鑒，促進世界文明多樣性，弘揚全人類共同價值，提出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和全球文明倡議，為人類和平與發展事業、共同應對全球挑戰、共創人類美好未來提供中國方案貢獻出中國智慧。建設“一帶一路”不僅推動了中國和沿線國家經濟的發展，也促進中國與沿線國家之間的文化交流、合作共贏與文明互鑒。2023年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提出十周年，也是“一帶一路”倡議提出的十周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中國愿同世界各國一道，共同擔起為人類謀進步的歷史責任，讓數字文明造福各國人民，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一帶一路”倡議等國家戰略，為中國網絡文學走出去帶來了廣闊空間。作為數字文明的重要構成，網絡文學要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一帶一路”中主動作為。

3.文化走出去總體部署日趨完善

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大力推進文化走出去，《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中華文化走出去工作的指導意見》《關于加快發展對外文化貿易的意見》《關于加強“一帶一路”軟力量建設的指導意見》等相關政策文件相繼出臺。持續加大對文化走出去的扶持力度，絲路書香工程、中國當代作品翻譯工程、國家文化出口基地建設等國家文化出口重點工程項目的深入實施成為文化走出去的有力抓手。2022年7月，中央宣傳部、商務部等27部門聯合印發的《關于推進對外文化貿易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明確指出，要大力發展數字文化貿易，積極培育網絡文學、網絡視聽、網絡音樂、網絡游戲、數字出版等領域出口競爭優勢，提升文化價值，打造具有國際影響力的中華文化符號。《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要求“構建開放共贏的數字領域國際合作格局，建立多層面協同、多平臺支撐、多主體參與的數字領域國際交流合作體系，高質量共建“數字絲綢之路”。

4.網絡文學發展成為文化發展的重要新生力量

迄今為止，網絡文學已有二十余年發展歷程，從小眾走向大眾，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藝中不可忽視的力量，創作隊伍、作品數量、讀者規模持續壯大。截至2023年底，我國網絡文學作品已達3620萬部，網絡文學讀者數量已達5.2億人。網絡文學不僅在體量規模上實現逐步增長，在作品質量方面也取得了長足進步。在國家主管部門積極引導和讀者閱讀審美需求日益提升等多重因素影響下，網絡文學精品意識日益提升。網絡文學現實題材取得蓬勃發展，讓網絡文學從虛幻架空轉向扎根現實，以國家改革發展、時代變遷、社會百態、職業成長為主題。網絡文學精品化、主流化特征日益明顯。網絡文學在傳遞社會主流價值、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豐富人們精神生活方面發揮日益重要作用。截至2023年，現實題材網絡文學作品數量累計超過160萬部，僅2023年就新增20余萬部。與此同時，網絡文學作為IP源頭與核心，通過版權多元開發，與有聲讀物、游戲、動漫、影視、短劇等領域相互聯動、深度融合，版權價值日益凸顯。中國網絡文學遍及全球各地，在國際舞臺大放異彩。

二、中國網絡文學國際傳播現狀

承百代之流，會當今之變。網絡文學立足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搭乘“一帶一路”倡議等國家重大戰略東風，在講好中國故事、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塑造中國形象方面展現重要作用。同時，其輸出模式逐漸實現從作品到版權、從平臺到企業、從產品到模式的多層次、多維度海外輸出，覆蓋面日益廣泛，傳播力、影響力持續增長。

1.“Z世代”成為海外網絡文學讀創的主力

“網文全球化深入”已成為中國網絡文學發展的亮眼特征。隨著中國網文海外輻射力和影響力大幅提升，網絡文學與游戲、影視被并稱為中國“文化出海”的三駕馬車。網絡文學憑借獨特的敘事手法和跨文化表達力，在海外傳播方面具備天然優勢，海外影響力不斷提升。值得一提的是，“Z世代”已成為海外網絡文學閱讀和創作的主力。截至2023年10月，起點國際的訪問用戶數突破2.2億人，覆蓋全球200多個國家和地區，為三年前同期3倍；截至2023年10月，起點國際培養了40萬名海外作家，已上線海外原創作品約61萬部，同比三年前增長280%，其中，00后作家已成為創作的中堅力量，占比達到42.3%。[1]起點國際的海外簽約作家中，95后、00后占比達到七成；“Z世代”讀者接近八成。有越來越多的海外年輕人對網絡文學產生濃厚興趣，成為網絡文學的忠實讀者乃至創作者。為了進一步推廣網絡文學，中國作家協會實施了網絡文學“Z世代”國際傳播工程，并以海外“Z世代”為傳播推廣的重點，舉行網絡文學國際傳播工作協調推進會。[2]

2.網絡文學版權輸出方式日趨多元

除了直接出海和翻譯出海，網絡文學改編出海成為網絡文學海外傳播的重要模式。有越來越多的網絡文學作品通過轉化為圖書、影視、游戲、動漫、電競等形態，實現更加立體化的表達，從而滿足海外受眾更多元化、更深層次地感悟中國故事的需求。基于華語網文IP改編的影視、游戲等產品在海外受到廣泛喜愛，例如影視劇《慶余年》第二季不僅成為全網首部預約量破千萬的國產劇，其海外獨家發行權也已被迪士尼預購；另一部影視劇《田耕紀》在愛奇藝的泰國站、日本站登頂。由同名IP改編的游戲產品《斗破蒼穹：怒火云嵐》在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和泰國上線后，東南亞地區2023年第四季度新用戶環比增長118%。過去一年，微短劇大行其道，成為互聯網內容新形態，微短劇也成為網絡文學IP改編的新形式。眾多網絡文學企業，如點眾科技、番茄小說、掌閱科技等網絡文學企業紛紛布局微短劇業務。網絡文學為微短劇提供了重要的改編素材。《2023年度短劇報告》顯示，2023年度上新短劇分賬票房前十（含并列）的13部作品中，根據網絡文學改編的作品達到10部。[3]值得一提的是，短劇出海呈現良好發展勢頭，成為中國文化出海的新藍海。我國網絡文學企業也紛紛布局短劇“出海”助力文化輸出。如中文在線推出了短劇出海產品ReelShort；點眾科技也推出了短劇出海產品Dramabox，目前這二者在中國“出海”微短劇應用程序中名列前茅。[4]

3.AI賦能網文出海提質增效

技術發展日新月異，其對產業的支撐賦能作用也日益提升。特別是人工智能技術已存在于文化發展的各個層面和環節，也為網絡文學走出去提供了強大助力，有效提升了海外傳播效率和效果。翻譯出海是網絡文學出海的主要模式，在線AI翻譯可以實現網絡文學的同步日更，在提升了翻譯效率的同時，還大大降低了人工成本。掌閱科技搭建了基于AI智能神經網絡的翻譯平臺，接入NMT人工智能翻譯，進一步提高了翻譯效率和準確性。起點國際在人工翻譯的基礎上拓展MTPE（機器翻譯+人工校對）模式。依托AIGC技術，起點國際可將網文作品翻譯為英文、西班牙文、葡萄牙文、德文、法文、日文等多個文種，不僅中國網文作品從中受益，海外原創網文作品也有了更大的傳播空間。AIGC正在推動網文的規模化出海，讓中國網文無縫對接全球市場。而隨著新技術應用的持續深化，“一鍵出海”、全球追更已經成為翻譯出海的新趨勢。

4.深化本土化戰略實現文化出海

本土化戰略已成為網絡文學出海提質增效的重要途徑，它使得網絡文學作為重要的文化模式在海外落地生根。從《大國重工》《第一序列》《贅婿》《畫春光》等16部中國網絡文學優秀作品被世界最大的學術圖書館之一——大英圖書館中文館收錄至藏書目中可以看出，中國網絡文學正在被國際主流文化所接納，傳播力、影響力顯著提升。中國網絡文學企業也在積極推動網絡文學的海外布局。起點國際上閱讀量超千萬次的作品達到238部。其中，《許你萬丈光芒好》《抱歉我拿的是女主劇本》《天道圖書館》等9部翻譯作品的閱讀量更是突破了億次大關。[5]除了依托通過翻譯出海和版權多元輸出等方式將網絡文學廣泛傳遞給海外受眾，還要積極培育海外本土原創作家。迄今為止，閱文集團旗下起點國際不僅培育了20多萬名海外寫手和60萬部的海外原創網絡文學作品，并著力推進IP國際化發展。其通過舉辦WSA（WebNovel Spirity Awards）海外原創網絡文學征文活動，挖掘海外優秀的作家作品。掌閱科技也加快布局海外原創業務，積極開展國際版權合作，與美國、韓國、泰國等多個國家的出版機構進行合作，并著力培育海外本土原創作者。中文在線針對海外本土市場特征，有針對性地培養符合當地文化的優質IP，打造全方位、立體化的對外傳播體系。當前，網絡文學已進入“全球共創IP”的新階段，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的創作者共同進行網絡文學IP的培育及開發，網絡文學海外生態日趨完善。

三、結語

網絡文學是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的生動名片，攜帶著中國文化基因佇立于世界舞臺，步伐逐漸遍及世界的各個角落，作為中國走向世界的一張亮麗名片，向全世界展示著新時代下中國文化獨特魅力與風采，在傳播中國文化、塑造中國形象、堅定文化自信，促進中外文化交流互鑒、增進文化認同感方面發揮日益重要的作用。未來，著眼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網絡文學要以習近平文化思想為指引，充分發揮促進中國與各國文化交流互鑒的重要橋梁和紐帶作用，以其鮮明的創造力、影響力和感染力，提高講好中國故事的本領和技巧，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不斷拓展出海的路徑和渠道，在堅定文化自信、提升國際傳播效能中展現積極作為。

（作者單位系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