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國順
2022年4月29日,埃隆·馬斯克在當時的推特上,發了一張諷刺漫畫。漫畫第一格,一條直線上標注著左、中、右三個節點,左、右各有一個人像,寫有“我”的人像站在中間稍左的位置;漫畫第二格是左端那個人像快速向左狂奔,使得中間那個平衡節點隨之向左移動,“我”就處在了中間不斷右移的位置;漫畫第三格,左移至左側極端點的人像回頭來,看到“我”已處在中間節點右側位置,就開口指責“我”右傾。
這是很有趣、很有現實針對性的一幅漫畫。馬斯克通過漫畫想表達的是,原先處在中間偏左的“我”,由于極左的出現,卻成了被指責的右翼。如果看一下漫畫發表時間,就更加意味深長了。那時是俄烏沖突開始后兩個月,美西方恰是輿情鼎沸、摩拳擦掌、瘋狂“左奔”之際。
兩年多過去了,時間和現實,讓“左奔”多了冷靜和反思。美西方社會的齒輪,開始緩慢向右轉動。2022年9月26日,喬爾吉婭·梅洛尼率領右翼聯盟意大利兄弟黨在大選中首度獲勝,成為一位“崇拜墨索里尼”的意大利女總理。2024年6月的最后一天,歐洲兩大支柱之一的法國在國民議會選舉首輪投票中,極右翼國民聯盟首度成為最大贏家,在577個席位的爭奪中以34%勝率領先于其它各黨。要知道瑪麗娜·勒龐實際領導的這個組織,七年前參選時僅得了8個席位。
歐洲正在快速右轉,這已是觸手可及的變化。在這個變化過程中,它不僅會改變歐洲的政治色彩,帶來民眾心理的巨大起伏,更造成日益尖銳的左右翼極化對立。德國總理朔爾茨評價此次法國選舉時說,“法國即將舉行的可能是二戰以來最具破壞性的選舉”。
現代政治意義上的左翼與右翼,出現不過200多年。1791年夏天,正處于混亂時期的法國政府召開了一次立法會議,討論法國皇帝的權限到底是應有絕對否決權,還是部分否決權。會場上兩種態度鮮明對立且參會代表有1500人之多,國民會議主席巴伊為方便統計票數,要求支持絕對否決權的“保皇派”坐到右邊,支持部分否決權的“共和主義者”坐到左邊。自此左與右就不再是簡單方位詞,而成了隱喻政治立場的標簽。
在此后的歷史長河中,左派更多有著時代的革命者、傾向于追求改革和平等的色彩,右派則更多有著因循守舊、關注自身發展和反對干預的色彩。但即使是為科學社會主義建設作出了巨大貢獻的列寧,也以《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一文,對極“左”進行過嚴肅批評。毛澤東同志在革命生涯中,既反對右傾投降主義,也多次對極“左”思潮和“左”傾盲動主義進行批評和反對。
在現代美西方政治舞臺上,左右翼更多被簡化為“操心別人”與“關注自己”兩大傾向,并且以立場的難以調和而日益對立、極化。拜登心心念念搞“盟友”,特朗普則只要“美國第一”。在歐洲政壇上,俄烏沖突中歐洲一些掌權者既挑起事端出錢出武器,又暗戳戳出人廢管道,還莫名其妙引進數量龐大的難民,讓本就疲弱不堪的歐洲經濟社會雪上加霜。雖然政客們或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但創造了偉大文明的歐洲人民,并不都是缺心眼。
歐洲右轉,實質上是對近些年歐洲政客們過于“操心別人”的一次巨大反動。
由于左右翼長期極化對立,在左右搖晃過程中常常引起社會的巨大騷動,表現為歐洲街頭沖突、政壇罵戰愈演愈烈,雙方競斗中也越來越不擇手段。此次法國解散國民議會、提前進行選舉,是當政者試圖利用自身僅存的資源優勢、趁對手立足未穩消除隱患的一次豪賭。但事與愿違,選舉中極右翼大放光彩。繼意大利右翼掌權后、法國從根本上坐實了歐洲右轉的事實。
歐洲右轉這一歷史意義的現象級改變,是當前歐洲人心思變的寫照,也是對歐洲多年來諸多政策的巨大負向反饋。
昨天是意大利,今天是法國,明天又是誰?歐洲右轉之后,又會發生什么?
這一切,值得歐洲人思考,也值得全世界認真預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