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4年元旦剛過,各大媒體刷屏了一句新年獻詞:2024年最好的打開方式——刷新自己。呼應這一流行語,趙聰2024年的打開方式,是一場意義非凡的音樂會。1月12日,她攜手莫斯科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交響樂團,在國家大劇院音樂廳以一場“福吉長天”音樂會引爆全場。
趙聰的確在2024年的開端,回應了“刷新自己”的期許。細數近年經歷,這位充滿創造力和生命力的藝術家,何嘗不是每時每刻都在“刷新自己”?就像她自己所言:“我只是堅持做了一件■肖文禮事——在琵琶的藝術世界里探尋無盡的可能,不重復別人,不重復過去,不重復自己。”①趙聰藝術軌跡的變量大大增加了對她進行素描的難度,記錄其藝術觀并非易事,捕捉其敏銳思維更難上加難,她從一個話題到另一個話題的轉換速度,讓身邊人望塵莫及,于是,“速度”便成為從琵琶移入生活的節拍符號。無須遠溯,十年時間,勢如破竹,不覺已完成演奏者、創作者和管理者三重身份疊加的“三級跳”,她制造的藝術話題和驅動的文化風潮值得探討和品味。
一
趙聰在公眾視野中是演奏家,精確地說,是純粹的職業演奏家。有人總結,職業演奏家須具備兩大核心條件:一是每年演出40場以上的音樂會,二是與國際知名唱片公司簽約并定期發行專輯。于趙聰而言,兩大條件均已達標,先后出版專輯《卡門》《聆聽中國》《琵琶新語》《絲路飛天》等,其中《聆聽中國》更是成為環球音樂集團首發的民族器樂獨奏專輯。從音樂會“指上天下”到“最美時光”,從G20峰會到“一帶一路”峰會,從國內到海外……頻繁的實踐成就了她藝術生命行走的足音。
于多數人而言,直觀感受來自她卓越的舞臺表演和美好的舞臺形象。常說人的美分兩種,一種內在,一種外在。知識女性最讓人看中的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內在美,趙聰由內而外散發的氣質涵養,使她的外在形象更添魅力。但她在舞臺上的美難以定性,是之于《春江花月夜》的古典、《絲路飛天》的靈動、《綻放》的綺麗、《赤焰之孆》的奔放、《福吉天長》的灑脫、《樂鳴東方》的蕙性……這些絕非刻意夸張,而是源于輕攏慢捻的駕輕就熟,是千日功底、舞臺經驗及整體把控,讓人不覺產生共感、賞心悅目。
如果說忠實本真、詮釋不同風格是年輕一代演奏家跨越“樂派”邊界所形成的綜合能力體現,那從“接受美學”的視角出發,趙聰的特點是注重互動,讓大部分觀眾毫不費力地接受和理解音樂內涵,既不高深也不淺易。
第一次聆聽趙聰的現場演奏,在2012年9月9日中央民族樂團參加“國家優秀劇目展演”的專場演出,也是《綻放》首演。新作自然引人矚目,青年演奏家更備受關注:一襲長裙,自信落座,前奏起時,身體隨律而動,目光略抬,像望向永恒世界,那是“未成曲調先有情”的曲前常態。順著她的鋪設,溫婉抒情的單聲獨白,慢慢變為雙音俏皮,最后轉為多弦橫掃的怒放。這種美內外呼應、自成一體,完成了生命和能量的鋪陳與升華,看得明白,也聽得明白!
2019年6月5日,“中俄建交70周年慶祝大會暨文藝演出”在莫斯科大劇院舉行,兩國元首蒞臨,讓原本緊張的備場增加了凝重。趙聰以獨特方式破冰,在化妝間與同臺合作的巴拉萊卡琴演奏家尼古拉丘克玩起了即興游戲。她以俄羅斯名曲《野蜂飛舞》為母題進行變奏,不斷“鼓勵”對方作答,幾輪角逐,變客為主,竟在《綻放》的爵士風旋律上得到“結題”。待正式演出,兩人的相互啟發產生作用,一問一答,雙雙入境,默契把控,放大呈現,全場氣氛推至高潮。這一次,越發感受到趙聰感染力的帶領生風,把一個人對一件樂器的闡釋,變成兩個人與兩件樂器間的“互文”,再把“互文”變做所有觀眾的感動。
最近一次聽《綻放》,是開年的新春音樂會,不僅有《綻放》,還有《絲路飛天》《福吉天長》《樂鳴東方》等幾部她創作的協奏曲。最重要的是,這一次她撬動的不僅是一個樂手一件樂器,而是建制完備的交響樂團。聽說要與交響樂團舉辦專場,多少有些為她擔憂,骨子里帶著傲慢的俄羅斯演奏家如何闡釋中國作品并托舉中國樂器?所有協奏曲都有民族管弦樂協奏版,若效果不佳,是否會招致“為形式而形式”的質疑?趙聰的藝術生命力又一次獲得不同凡響的綻放,她在有限的排練中,用琵琶啟發指揮,幫助異文化語境的樂師們完成音樂形象的解析和文化意義的解讀。如果不是親歷小提琴手演奏《樂鳴東方》時同構出的東方女性的婀娜,眼見指揮執棒《福吉天長》時的秧歌步法,很難想象金發碧眼的藝術家們對音樂里循跡潛行的“地方性知識”的吸納程度。音樂會上,趙聰成熟穩重,沒有簡單地把自己設定為與樂隊對立的主體身份,樂隊留白時她像傾訴者,不刻意搶鏡卻讓所有人側耳傾聽;樂隊弱奏時像引領者,無論輕巧行進還是戲劇性轉折,都在最關鍵節點以自然外化的形式與指揮充分交流并帶動音群如影隨形;整體強奏時,與樂隊形成合力,一起蓄積能量,推動高潮,一起沖刺到最后一個和弦。對于演奏中的細節,無法一一羅列,可以概括的是,她的魅力不僅來自演奏技術,還來自交流能力。演出間隙,她對在場的藝術家講了一句典故——“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確定年輕的俄語翻譯是否給大家轉譯明白,但實踐層面,趙聰的確讓大家聽得明白、看得明白!
確實說來,以可親可近的風格爭取更多人的了解和喜愛,是藝術家們共同追求的目標,然而這一追求,看似左右逢源,實則難以周全。之所以如此,關鍵在于這一藝術形式長期形成的精英傳統,讓職業演奏家和公眾之間形成略隱略顯的鴻溝,使職業演奏家意欲宣揚的藝術難以獲得響應,藝術群體在“祛魅”與“賦魅”的天平上表現出種種焦慮和種種嘗試。應該承認,趙聰在跨越“精英”和“草根”的隔閡上拿捏準確,成功獲得了既專注于“音樂”又專注于“表演”的雙向奔赴。要達到兩者的高度契合,不是每位職業演奏家手到擒來的事,找到平衡點,須“百煉成鋼方可化為繞指柔”。
二
趙聰還是一位熱愛創作的藝術家。演奏兼事創作是值得探討的話題,在近代學科分化造就的“專業化精英”成為常態之前,“通才”是較普遍的現象。但近半世紀,學科的細化就像雙刃劍,導致演奏者知識結構的局限和即興能力的蛻化。這一現實背景下,趙聰成為特例。她不囿于專業界標,隨著閱歷漸豐,創作之路越走越寬:《絲路飛天》《樂鳴東方》《福吉天長》《金戈鐵馬》《玫瑰探戈》《紅旗·升》等,獨奏、重奏、協奏、游戲音樂、元宇宙概念音樂,涉獵廣泛,不一而足。
演奏者與創作者的“合體”,是“作樂者”綜合能力的體現,并為“解讀者”打通一條獨特的闡釋路徑。現代表演理論滲透著“音樂”和“演奏”孰主孰次的糾葛與爭辯。② 趙聰“作為演奏家的創作者”和“作為創作者的演奏家”,標示了“親演己作”的權威性,解讀便可從其演奏風格觀照創作風格,反之亦然。
如前述,趙聰的演奏在追求藝術高度和傳播普惠價值之間拿捏恰當,創作同樣如是。這一寫作風范在其創作并頻繁上演的三部協奏曲中表現突出。作為源自西方嚴肅音樂、體現作曲家深刻哲思的高格體裁,協奏曲的音樂語匯往往不易被普羅百姓接受,中國作曲家采借后,大致向兩極分化,一極是遵循體裁模式的樂思延展,一極是依托傳統樂曲的經典編創。若將兩種取向扁平化理解,前者偏重學術性,后者看重普及性,三部協奏曲則處于在兩極平衡點上的“三維空間”,這一空間交織著民族化、時代化、祛魅化、國際化的探索。
具體地說,她的作品具備“可聽性”③ 的樂思,能讓聽賞者“入乎其中”,并較為清晰地記住經典片段。但多數觀念認為“旋律靠天賦”或“旋律是靈感的產物”,類似的表述讓樂思的生成充滿玄機,趙聰的確能在關鍵的時候抓住它,不但寫下來而且演出來。她不止一次講述靈感來臨時茅塞頓開的感受,她說:“創作不需要理由,倘若一定要給個理由,也許是對這一樂器深入骨髓的了解,對那一地域根深蒂固的體認。”④ 按此考量,旋律的生成,尤其是代表民族氣質并為人認同的旋律,同樣需要功力修煉、感覺培養、知識和經驗積累,此間的成功絕非無源之水。
趙聰并不吝惜把傳統素材完整呈現,起點時,不追求復雜,不強求技術,簡約質樸,清晰明了。在現代藝術家追求“自我”的大環境中,她依然如前輩般延續傳統、推崇“真我” , 難能可貴。更難能可貴的是,“真我”的追求不妨礙加入新元素,她關照年輕人的審美習慣,樂于嘗試新形式,爵士、搖滾、說唱、流行、電聲等,既是新作品的新元素,也是年輕人的吸鐵石。
由于演奏職業使然,趙聰的作品映射出琵琶藝術的邊界探索意識。她自然懂得,在創作領域里,哪一塊是優于他人的自留地——演奏家對樂器的技巧特性、音響特質、表現潛能擁有更深刻的認知,甚至可以進行一切臨界點的技術實驗。不過,“實驗”不等于“實驗音樂”,新奇手法及“非傳統樂音”的采納仍在樂曲內涵和人文框架中, 構成樂曲表述的“音樂文化”⑤ 。《絲路飛天》“颼”⑥ 的技法給人以時空穿梭的聯覺效應,“彈剔雙”刻畫飛天翩躚, “ 山口外滑奏” 營造極樂秘境, “ 拍板” “ 空拍”襯托樂舞俏皮;《樂鳴東方》模擬爵士鋼琴、街頭汽笛和車鈴, 弄堂叫賣調、評彈腔, 以及齒輪的飛轉、外灘鐘聲和寫字樓里打字機聲,建構了可聽可感的“聲音景光”;《福吉天長》用神鼓、腰鈴烘托祈福的莊嚴,用琵琶音高差模擬“大哥”“干哈”的方言音調……這些對傳統音聲法則的創新,體現了“萬物為聲”的開闊理念。她曾引用劉德海先生的叩問:“琵琶呀琵琶,你到底還能發出怎樣的聲音?”——這是前輩藝術家創作觀對其產生的深遠影響,而較之那一代藝術家,在縱橫交錯、萬物互聯的時代條件下,趙聰的步子邁得更大膽、更迅猛。
上述創作觀還投射于一切藝術行為中。20年前,她把木制琵琶變成水晶琵琶,以透明晶體見證詩心琴心。這一創意招人喜歡,古老器物,科幻成分,超現實的鏡像結合獲得了一抹“破圈”亮色。也許這就是她為什么愿意呼應社會普遍響應的“破圈”概念,把許多不可能變成可能的創新思維。這是表演藝術家才有的認識世界和表達世界、讓常人難以捕捉的閃光維度。20年后,詩心未改、浪漫滿懷。2022年元宵節,她以反彈琵琶沖上熱搜,讓業內外熱鬧了好一陣子。敦煌壁畫上反彈琵琶的技術到底能不能實現,音樂史家一直無法得出結論,因為反彈技術實在有違肢體機能。然而,趙聰竟通過瑜伽訓練把敦煌圖像變成現實,讓一個半樂半舞、半虛半實的名詞變成舞臺實踐。行為或許并不代表音樂史真實的再現,但代表了她的性格,代表了她敢于把所有不可能變為可能的挑戰精神。面對觀念交鋒帶來的唇槍舌劍,她毫不猶豫,一路領風,聯手騰訊推出《赤焰之孆》,把游戲中的英雄人物演繹成有聲造型,圍繞“元宇宙概念”創作的《三星堆·神鳥》把琵琶音色與壓縮、倒放、混響的電子音效交互。到底科技與藝術的結合怎樣發展?音樂遇見AI如何敘事?在趙聰的視野里,最復雜的問題答案最簡單——用不斷超越自我的作品詮釋“未來已來”。
總之,把古老的樂器與身處的時代緊密聯系,是趙聰作品漸成風格的藝術品性。“創作-實踐”閉合循環的生態鏈,讓她保持始終如一的敏感性的同時,生成了更為超越的觀照視野,也多少預見到她未來創作歷程的豐富性和可能性。
三
2021年初,趙聰被任命為中央民族樂團團長。這一身份難以闡述,不跳出一段歷史就加以闡述,似乎有違學術常理。這里不妨記錄一些局外人觀察不到,局內人共同經歷的工作點滴,以反觀其發展理念、管理模式、藝術追求、外交觀念,這些本就是藝術家生命史不可或缺的部分。
2024年春節,樂團赴歐洲巡演,全團歡聚,一起跨年。不知誰提議,新年是龍年,恰巧團長生肖屬龍,應向她道一聲祝福。趙聰欣然接受并俏皮地說:“我不僅屬龍,還是獅子座,屬龍的獅子座!”雖是玩笑但透露著自我定位——生肖龍代表剛毅熱情,獅子座代表果敢威風,二者疊加是管理者該有的氣度風范。
趙聰的確擁有剛毅堅卓的一面。任團長后提出許多新理念,新理念必有爭議,有爭議必有阻礙,但只要認定就堅持。2020年初,她率先倡導“線上賽道”常態化發展,面對藝術發展大勢,沒有長篇累牘的理論辯解,卻是少數幾個先覺者中的行動派,不過不做辯解的她留下了印象深刻的金句:“藝術為人民,人民在網上,難道不該把目光投向網絡?”一針見血的反思讓不愿走出舒適圈迎接數字時代的保守派幾近失語。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未必輕松,2022年,她帶領樂團僅66天完成139位藝術家直播平臺入駐。起初,很多人反對,平臺“打賞”“送禮”鏈接著“身份卑微”的歷史記憶,讓人抗拒。趙聰再次破局,號召大家為山區孩子免費開播音樂課,公益行為讓藝術家們轉變觀念,直面新媒介和新現實。
“新現實”不單是集體上網就萬事大吉,互聯網的迅猛發展以及由此產生的一系列具有數字經濟特征的新型壟斷,給包括樂團在內的整個演藝行業帶來新挑戰。與其說我們站在“歷史與當下的十字路口”⑦ ,不如說我們處在發展的“N維路口”。較之此前傳統、單線模式,樂團的發展方向面臨更多不確定,新一代管理者比任何一代手、B站等平臺發布短視頻吸引觀眾“打卡”,通過YouTube、Facebook與各國藝術家“連線”,以商業合作方式加強品牌塑造,開展央地合作促進文旅融合……這些看似繁復的事件背后,是一以貫之的理念:主流文化應具有文化寬容的雅量,互聯網時代長大的“原住民”,其想象方式與印刷文化時代成長的幾代人,不可同日而語,無疑,他們是未來的生產和受眾主體,回避、排斥、壓制只是自欺欺人,接納、學習、融都亟需多元的知識結構、敏銳的決策思維。表象上看,趙聰帶領樂團進行了各種方向的“海量”嘗試,諸如,開拓小型化、多樣化的樂隊模式,創建了“儷人行”“青衫渡”室內樂組合,與文博探索節目合作,讓古樂“活”起來,使用XR、AR等技術推出元宇宙概念劇目,通過抖音、快合才是制勝之道。
民族音樂的發展猶如一把標尺,一頭傳統,一頭創新,居于期間的刻度是當下。上述文化事件指向的是趙聰帶領樂團不斷求“新”的時代面向,但把握分寸的永遠是掌舵者內心的尺度。風云巨變中,頭頂哪一片是“故鄉的云”,腳下哪一塊是必須堅守的故土,趙聰從未停止思考。2020年,她倡導并策劃的首部新創劇目就是以中國傳統節日為依托的主題音樂會“天地永樂·中國節”,從老團長李煥之先生《春節序曲》的主題動機延展樂思,做傳統文化的傳遞者,是她堅守的使命和責任。2022年,她提出創排一臺展現歷史厚重、禮贊偉大時代的新劇目“頌·黃鐘大呂”。年中,在疫情禁足剛開門的友誼賓館茶室,她聘請了一批專家討論,大家獲得共識,古琴是黃鐘大呂,琵琶也是黃鐘大呂,《高山流水》《梅花三弄》是黃鐘大呂,《十面埋伏》《霸王卸甲》也是黃鐘大呂。研討離座時,趙聰臉上的疑慮舒展了許多,她認同并尋找到一條重塑經典的路徑,似乎歷史總是激進又回還,既然了解前輩的旋律不易超越,不如對經典旋律進行改編和深加工,以現代觀眾熱衷于接受的方式致敬經典、呼應時代。
近兩年,樂團在音樂外交領域成效喜人。從管理學角度來看,“緘默知識”是管理者個性化表現的基礎,也是展現獨特風格和能力的關鍵。趙聰游歷過眾多國度、地區,親臨過眾多交流演出,面見過眾多各國政要,幾十年形成的“緘默知識”,是她帶領樂團闖出外交新路的關鍵。
2023年初,樂團赴西班牙舉辦“中西文化和旅游年開幕音樂會”,這是趙聰任團長后首次集體出訪。她沒有選擇“傾巢出動”,而是遴選一支由年輕演奏員組成的小隊人馬擔綱重任,希望通過與當地樂團合作的方式進一步地打破自說自話的局限,以“混合樂隊”的形式,實現真正意義的交流互鑒。初訪時的合樂排練并不順利,遇到了不愿透露姓名又不愿積極配合的外國演奏家,處事不驚的趙聰帶領團員們,弦樂對弦樂,管樂對管樂,件件配對,對對成雙,兩方藝術家在交流中不覺產生共鳴。演出結束,對方意猶未盡地向樂團發出再度合作的邀請。她總結道:“中國民樂有著‘政治色彩淡,政治功能強的特點,它并不是依靠矛盾沖突來完成審美體驗的藝術品種。民樂本身就蘊含著‘和為貴的中國精神。”一直沒有找到的切入點被一語道破。這樣的模式在“中國埃及民族音樂會”“中法文化和旅游年”“中柬人文交流年”“中朝友好年”“中俄建交75周年”等重大國事演出中得以推廣。
細數下來,趙聰執牛耳的三年,中央民族樂團生機勃勃、氣象萬千。常說大歷史的敘述難以燭照個體的思想寫行動,但許多個體已自覺把“小我”融入“大我”的價值追求,趙聰就是如此,將指尖寫弦的“觸點”看作阿基米德撬動地球的“支點”,去開啟一方常人難以企及的遼闊空間。結語處無從落筆,仍感未盡其言,突發奇想,問ChatGPT:“趙聰的未來如何期待?”ChatGPT答:“充滿無限可能與期待。”那么,我們有理由相信,一個擁有大格局的人會有大突破!
肖文禮 中央民族樂團藝術創作室主任
(責任編輯 張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