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背景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和保護研究

楊潔 施琳潔

【摘 要】鄉村振興是走中國式現代現代化道路的一項重要戰略，在這樣的背景下，傳承和保護好根植于人民群眾生活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意義重大。通過分析鄉村振興背景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和保護的價值意蘊、面臨的現實困境，提出了傳承和保護非遺的實踐路徑。

【關鍵詞】鄉村振興；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保護

【中圖分類號】G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05—106—03

一、鄉村振興背景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和保護的價值意蘊

（一）傳承和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是賦能鄉村振興的新選擇

非遺是歷史留給當代社會的人類優秀明成果，經過長期不間斷的文化實踐流傳至今，并且以其獨特的傳承方式依然在影響著人們的思想觀念以及精神追求。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是我們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必然要求。我國擺脫絕對貧困、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后，實現鄉村振興是接下來鄉村建設的主要任務；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鄉村建設是弱項、是短板、也是關鍵，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1]非物質文化遺產，有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豐厚的滋養，根植于中國農耕文化土壤，是鄉村中貼近人民群眾、凝結民眾精神紐帶的一種文化體現。鄉風文明所展現的“鄉愁”，正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以其文化價值和社會價值在鄉村振興中的具體展現，呈現出具有地域風情的鄉村特色，將非遺與旅游、飲食等多元素融合，能夠更好地賦予鄉村振興新的選擇，也是鄉村建設重要的任務，最終能帶動鄉村的經濟發展。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不斷深入，非遺的傳承和保護也在迎接快速發展的春天，逐步走向更加明確的方向，為農業農村的現代化發展注入精神動力，成為穩固鄉村建設的精神寶藏。

（二）傳承和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擦亮鄉村文化資源的新名片

文化振興是鄉村振興的精神基礎，為鄉村振興提供堅實持續的精神動力。鄉村文化資源作為鄉村振興的一份財富，構筑于鄉土社會中，形成了獨特的文化風格。鄉村振興決定了要加強新農村文化建設，以滿足農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2]非遺是鄉村振興文化層面上的表達，從深層次挖掘鄉村歷史文化、文化景觀和特色資源等，這些要素相互作用，不僅是擦亮鄉村文化資源新名片的動力，也能更好地傳承和保護非遺。

（三）傳承和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推動鄉村產業振興的新引擎

產業是一個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撐，鄉村產業是帶動鄉村振興的發力點，對產業結構的優化提升、產品特色的重點打造，可以更好地帶動鄉村振興，達到良好的經濟價值。文化產業是新興產業，發展文化產業已成為我國調整產業結構、振興鄉村經濟的重要途徑。[3]非遺作為一種凝聚于鄉村“從土里長出來”的文化，大量的分散于鄉村中，將其作為一種產業與鄉村振興相耦合，可以成為鄉村產業振興的一個突破點。既加強對非遺的傳承和保護、擁有更多的展示空間和更可適用的價值，又對鄉村的產業化發展匯聚了強大的精神動能。

二、鄉村振興背景下傳承和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現實困境

鄉村振興，不僅要有物質文明的提高，同時也需要精神文明的提高。非遺作為植根鄉村生產和生活的一種特色資源，蘊含著豐富的精神價值。但也正因為其是人類的特殊遺產，有無形性、傳承性、活態性、多元性等特征，在鄉村振興發展中也面臨著現實因境。

（一）非物質文化遺產活態傳承力弱

非遺的本然形態是活態性，這是其生命線的展示，意味著從過去到現在直至未來的一種動態延續性，也必然是從傳承到保護的動態過程。

1.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理念認知偏誤

非遺能夠延續和發展到現在是靠傳承這個紐帶。傳承方式具體表現為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世代相傳的漫長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以“口傳身授”為核心的傳承方式。[4]然而在鄉村振興背景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化傳承理念認識有一定偏差和誤解，從而導致傳承部分受阻。從鄉村建設整體布局出發，鄉風文明是其中一個要求，然而“重經濟、經文化”的現象在部分鄉村依然存在，更有甚者認為非遺是歷史的產物，無法與今天的新鮮事物相比，只是某個傳承人或手藝人的事，與鄉村振興無關。這些認識上的受限導致對非遺重視少、傳承力度弱的現象。

2.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意識欠缺

非遺的傳承也表現在傳承、傳播的過程中出現變異與創新，這種變異與創新的內在驅動力也是由非遺的內在性質和外在條件雙重作用決定的。尤其是在鄉村振興的發展過程中，非遺要有更好地傳承和發展就必須創新。在創新與保護之間就存在一定的問題，如多數非遺還保持原生態，這與其本身的性質有一定關聯。原生態的非遺若不經過活態化傳承、創新性保護，就會被淹沒。還有一些非遺保護成本高、投入產出不均衡，在鄉村建設、發展的過程中，難以與高效、快速發展的鄉村振興實現共振、并軌，導致非物質文化遺產產業發展態勢低迷。[5]

（二）產業化推廣能力差

非遺是鄉村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資源，太原非遺項目有十個種類，多為地方傳統生活文化，探其根基也多來源于農村。在現代化多元素融合的背景下，非遺的轉化動力不足，產業化推廣能力差等問題逐步顯現。

1.科技轉化度弱

從科技轉化層面來看，像太原非遺傳統技藝“民俗”類與人們的日常生活關聯度大，比較受關注，但受限于資金、科技、人才等要素影響，加之鄉村發展的重心選擇等問題，導致太原非遺轉化和開發創新力度弱。

2.非物質文化遺產輸出面單一

傳統認識上，非遺的傳承、創新總被看作是傳承人自己的手藝、財富，是自給自足的行為，必然也就不以盈利為目的，也不會進入市場化運作，這種認識其實是忽視了非遺的多元性。我們處于一個文化多樣性共存的世界中，非遺有不同的形態，也注定會于其他要素融合。而在鄉村振興中，傳承和保護非遺傳承媒介少、生產成本高，導致大部分稀缺的非遺瀕臨滅絕。制約太原非遺輸出面窄的主要原因是未形成完整的產業鏈，經濟效益無法有效輸出。

（三）傳承人才缺失和斷層

鄉村振興的主體在人，非遺傳承和保護的主體也在人。非物質文化遺產生態的本質是“人與文化及文化之間的互動關系” [6]。

1.傳承主體斷層

非遺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重要資源，是鄉土文明和農耕文化的代表，因此非遺傳承人也是在這種獨特的生活空間練就的技藝，甚至還有自己專門的道具。一方面在城鎮化進程的加速發展下，大量的青年勞動力涌入城市，鄉村成了“空心化”的區域，對于傳承者來說年齡大、傳承難，有些非遺后繼無人，更重要的是非遺背后凝結的思想內容、文化精髓也會流之而去。另一方面，有些非物遺的傳承需要在較為封閉的環境中進行，導致他們在社會地位的認可度、精神關懷等方面存在落差。

2.民眾保護意識欠缺

與物質文化遺產相比，人們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認識較為模糊。對于年長的人來說，非遺是一種歷史文化記憶，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種精神寄托。對于年輕一代，接觸的多是現代技術、產品，對非遺的認識很多都是傳統的東西，沒有見過、不感興趣，因此，優秀傳統文化在一些人心中的缺失，非遺的消逝，其實是人們精神文化生活的一種削弱。如太原非遺“曲藝”類中的蓮花落，是具有地方特色的一種曲藝，現在只有在太原地區有所流傳。然而蓮花落一直以來面臨生存危機，老藝人年事已高，中青年表演藝人少之又少，技藝無法傳承，同時民眾對非遺中的一些專業技術不懂，也不會主動去了解、學習和思考，久而久之，保護意識淡漠和欠缺。

三、鄉村振興背景下傳承和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實踐路徑

（一）理念為先導：傳承與創新耦合

1.強化認知、優化傳承環境

在鄉村振興中，要借助于良好的傳承環境，形成非遺獨特的發展場所。自然環境方面，營造原生的文化空間。社會環境方面，再造傳承生產空間，鄉、村兩級要做好非遺的傳承生產空間再造，構建好執行體系，把具有地方性代表的非遺作為鄉村發展的名片，促進新的經濟增長點。如太原市小店區劉家堡村將閑置的舊村居改造完善后，蛻變為清新雅致的農家小院，成為非遺傳承人的工作室和展示區，精選國家級、省市級50余個非遺項目，入駐村中，將非遺鄉韻融入別樣的田園風光，讓非遺文化真正進入尋常百姓家。

2.增強保護意識

加強非遺保護，將口傳身授的文化保存下來，展現出非遺的多重價值，為鄉村振興守住魂。推動鄉村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堅定文化自信自強，讓鄉村文明承擔起鄉村振興堅實的使命。

一方面，成立了晉中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以保護非遺為核心，對歷史文化積淀豐厚、存續狀態良好，具有重要價值和鮮明特色的文化形態進行整體性保護；對于六味齋等傳統技藝類的非遺進行生產性保護；民俗類的要用短視頻等進行搶救性保護。另一方面，在保護的基礎上，增加現代元素進行創新，如在非遺的形式和內容上融入生活情感、藝術審美等元素，將鄉村振興與非遺相通。

（二）產業為支撐：“非遺”+要素碰撞

1.“非遺”+科技相轉化

如何讓非遺在鄉村中真正活起來，火起來，而不是僅僅存在于鄉村的一角，成為孤芳自賞的一員。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化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結合是大勢所趨，將古老的非遺產品加入數字化的技術，喚起非遺的內在動力。如太原非遺“傳統技藝”項目，通過傳統的技術作傳承，結合AR/VR等數字化虛擬技術，在鄉村開展“非遺”虛擬展覽館和體驗店，并利用逼真的文創產品進宣傳，使非遺從“過去時”的文化變為當前的文化。對于科技轉化成果的運用還要通過電子商務高效、低成本等優點，形成線上線下的優勢互補，更好地契合民眾的日常生活，民眾才能在所處的鄉村、社區更加真切地感受到非遺的真正魅力，增強認同感。

2.強化市場、搭建平臺

鄉村產業振興和文化振興相融合，以文化為靈魂，以市場為依托，精準找到非遺項目和經濟融合發展的結合點。借助“文旅深度融合”“鄉村振興”“數字經濟”“非遺熱”等主題，將非遺傳承保護與鄉村旅游、數字鄉村等特色產業相連接，開發精品路線，創建美麗鄉村。如太原市小店區劉家堡村，借助王瓊故里悠久的歷史文化，以非遺為載體，打造非遺一條街；太原市杏花嶺區小窯頭村依托獨特的地理位置和優秀的文脈資源，建設非遺文旅小鎮。非遺的集聚形成合力，按照市場機制有效運轉，既讓人們近距離、多種類的感受非遺特色，又帶動了農村經濟發展。

（三）人才為保障：本土與專業培育

1.強化非遺傳承主體培育

非遺能夠存續的根本是傳承人的保護。非遺的保護不僅是一種物質形態的保存，還要體現出對傳承人的活態保護和培育。傳承人對于其掌握的技術既有傳統性，同時也要有創新性。傳統性要求傳承人把技術傳授與后人，將其穩定的文化傳統或轉化模式作為傳承的知識和技藝；創新性要求在當前時代下創造性地發展這些技藝，使非遺能夠因創新發展而有所增益。如太原非遺中的剪紙，濃縮了太原古老文化的傳統理念，是傳統人倫道德的縮影，更是觀察了解民俗民風文化藝術的窗口。在鄉村中傳承人可將這項技術不斷傳承，進行適時地創造性轉化，這樣既強化了傳承人的傳承技能，也對傳承主體更好地保護和培育。

2.提高民眾傳承保護意識

一方面，開展宣傳活動。借助文化遺產日、中國農民豐收節等時間節點廣泛宣傳，將非遺“搬”上活動舞臺，尤其是傳統技藝類的非遺，更能激發起民眾的興趣，保證非遺與老百姓面對面，融入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在全社會形成保護非遺的良好風氣；另一方面發揮社區、學校的作用，鄉村、社區的豐富活動有助于民眾更容易去接受非遺，讓這種活的文化展現在人們心中，非遺的傳承載體是人，青年是非遺傳承的“后來者”，從小在他們心中樹立非遺活態化的理念，增強對優秀傳統文化的自豪感和認同感。

非遺是中華文化的重要載體，蘊含了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基因，以獨有的方式傳承下來。按照“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傳承發展”的原則，傳承和保護好非遺，為鄉村振興提供靈魂要素和動力支撐。

參考文獻：

[1]王春光.鄉村建設與全面小康社會的實踐邏輯[J].中國社會科學，2020（10）.

[2]楊璐源.云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現狀分析與對策研究[J].西南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2）.

[3]黃永林.鄉村文化振興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利用：基于鄉村發展相關數據的分析[J].文化遺產，2019（3）.

[4]程永勝，陳金子，黃奕杰，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化傳承和產品化路徑研究[J].南京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2）.

[5]楊俊文.云南少數民族“非遺”保護傳承與鄉村振興協同發展研究[J].西南林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2023（8）.

[6]司馬云杰.文化社會學[M].北京：華夏出版社，2011.

基金項目：本文系太原市委黨校2023年度科研創新項目重點課題“太原非遺系統挖掘保護與利用研究”。

作者簡介：楊潔（1987—），女，山西黎城人，碩士研究生，中共太原市委黨校文史教研室講師，研究方向為文化理論與建設；施琳潔（1976—），女，山西晉中人，研究生，中共太原市委黨校文史教研室主任、講師，研究方向為公共管理和文化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