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上的動物（外一首）

當我們的祖先

舉著犀牛酒樽

飲酒的時候

商朝的中原大地上

是否正有成群的

大象犀牛奔逐

煮了三千年的

大方鼎大圓鼎上

那些威武雄壯的

饕餮神獸

是否真實存在過

在我們的版圖上

稱雄一方

如今，只生活在

東南亞雨林里的貘

也在那個時期被制成酒盅

不知道這種

能吞噬噩夢的神貘

是否能在我們大地復活

也像蜘蛛一樣

織一張捕夢網

在黎明到來之前

將孩子們的噩夢

吃得干干凈凈

沒有攔截過角馬

沒有伏擊過羚羊

在吳頭楚尾的

鱷魚湖里

揚子鱷只是一只

長著尖牙利齒的玩伴

與白鷺為鄰

看水雉在蓮葉間

翩翩起舞

不需要為生存搏殺

遠距離目測一下

比蜥蜴稍大一些

或者說，是一群

放大了的

翻著肚皮

曬太陽的壁虎

總要放歸山林

重返自然

不知哪一天

草叢里突然

爬出一只揚子鱷

咬住你的褲腳

索要它們這個族群的

戰斗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