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泡是漂在水里的氣球

水快燒開時，鍋里都是氣泡，奶奶告訴我，那是水里的氣球。

那一年我五歲，或者六歲。我只在集鎮上看見過一次氣球，紅的、黃的、綠的、紫的，好看極了。即使后來我到鎮上的學校去讀書，看到氣球的機會也不多。在我們那個山區，集鎮上能看到的色彩本來就不多，墻都是灰頭土臉的，走在街上的人，無論男女，穿的衣服不是灰色的，就是藍色的，他們的臉色比菜色還難看。偶爾能看到的氣球，是為數不多的亮色，而且是五顏六色的。語文老師教我們這個成語時，舉的例子就是氣球，全班同學一下子就記住了。

我對氣球的好感和熱愛，一定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它像一顆種子，埋在了我的心里。

氣球卻難得一見。但自從奶奶告訴我，氣泡是漂在水里的氣球，我就經常能夠見到它了。

氣泡和氣球，真的很像。氣泡也是圓鼓鼓的，胖乎乎的。水剛倒進鍋里時，并沒有氣泡。氣泡就像水里的秘密，鍋底的柴火燒到一定程度，它就扛不住了，“咕嘟咕嘟”全“招”了。那么多的氣球，那么多的秘密，一下子從鍋底漂起來，讓人目不暇接。

（火箭熊摘自《新民晚報》2024年3月16日，本刊節選，視覺中國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