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印證歷史傳說

楊曉霞

在吉林省大安市太平鎮后寶石屯有一處清公主陵遺址。相傳該陵遺址為清初和碩公主肫哲陵寢。和碩公主肫哲為努爾哈赤之弟舒爾哈齊之子圖倫的次女，天命十一年（1626年）五月，嫁科爾沁土謝圖汗奧巴。

公主陵的傳說及前、后寶石的由來

在后寶石屯，曾經有一座頗具規模的廟宇式建筑，大安人稱之為公主陵。據《大賚縣志》“古跡條目”記載：“城北十五里有圖什葉圖陵寢一所名曰公主之陵，舊有廟宇，于光緒二十六年被俄人用炮打平，破瓦頹垣徒留故址。”指的就是這里。

清朝時期的滿蒙聯姻是當時政治關系的重要手段。素有“北不斷親，南不封王”之說。清朝統治者通過聯姻聯合外部勢力，壯大本部實力，以建立和好或盟友關系是封建領主經常采取的措施和手段。入關前的滿族統治者經常運用這一措施來籠絡蒙古各部。入關后，清朝皇帝以統一的清朝之君掌握了滿蒙聯姻的控制權，主動向蒙古各部領主下嫁皇家公主、格格。通過長期廣泛的滿蒙姻親有效地鞏固蒙古貴族對清朝的隸屬關系，使其成為清朝建立和鞏固其統治地位的重要軍事力量。

葬在寶石公主陵的肫哲和碩公主就是在這一歷史和政治背景下，成為大清王朝第一個下嫁蒙古科爾沁部王公貴族的公主。由于政治聯姻，肫哲15歲時嫁給科爾沁部落首領奧巴，由于生活習慣的不同和年齡的懸殊，最終導致皇室金枝早夭。按照當時葬禮習俗，死者被從奉天遷回領地安葬，靈柩用牛車挽拉，要等到所有犍牛倒斃，即認為死者看上了這一地方，方由風水先生擇地點穴（稱點寶石眼）并建造陵寢。當肫哲公主靈車來到大安地界，走到今前寶石屯位置，面前呈現一帶開闊江面，挽車之牛皆爭奔飲水，這一開闊江面因此得名“飲牛坑”。狂飲后的牛，躑躅不前，圖什葉圖藩王便率親隨登上一片山崗，踏勘點寶石眼的風水去處。就在陰陽先生準備點穴之際，牛又開始向北行走，又行走八里之后，牛倒斃，于是又有了第二次點寶石眼。正是因為這兩次點寶石眼的經過，遂將第一次點穴位置稱為前寶石，定址后的位置稱為后寶石。后寶石地勢開闊，公主陵建于其中，不準居民靠近。

檔案尋蹤——公主其人

關于大安后寶石公主陵的傳說，《大賚縣志》、《大賚縣地輿通志》等文史資料有所記載。《大賚縣地輿通志》記載：“冢墓有公主陵一處，陵上修有小廟，在大賚城西北二十里。系圖什葉圖蒙王紅臺吉敖巴妃，前清太祖之公主也。”

單憑這一段記載，不足矣支撐歷史真相。在大安市檔案館館藏歷史檔案中，經工作人員整理發現關于有關后寶石公主陵的檔案若干件。其中一件《大賚縣行政公署咨圖什葉圖為查詢公主暨額駙蒙王姓名》的檔案記述：“為咨詢事案奉 公主陵系清何帝公主其額駙為蒙王何人等情詳查，經知事委派專人前往寶石屯詢問貴旗守陵達官僧格等均云不知原因……咨請貴旗查明……民國四年十一月二日”。同時發現與其相關的一件非常有價值的蒙文檔案，經專業人員翻譯如下：“哲里木盟科爾沁扎薩克和碩土謝圖親王致函大賚縣知事孟，為函復事。茲據貴縣函稱：該縣之寶克石艾勒之公主陵系清朝何帝之公主，其額駙為蒙古王之何人？若為該縣轄境內土謝圖王之牧地，則有幾戶、幾里？合行詳查見復。等因，到縣，祈請貴旗查明見復，以備轉呈，實紉公誼。等因，函達。案查，以本王為首，我等一旗眾臺吉之先祖洪臺吉奧巴者，乃大清肇建時，因率先誠心依附有功，大清高太祖皇帝施恩，封先祖洪臺吉奧巴為土謝圖汗，并尚公主。位于寶克石地方之陵，系高太祖皇帝之公主，其額駙王我先祖土謝圖汗之陵寢也。該陵定于寶克石地方，蓋因我哲里木盟十旗在歸附清朝前于黑龍江（嫩江）一帶駐牧。歸附清朝后，分別劃定牧地，本旗在遷居此處前，土謝圖汗、公主因在彼處物故，遂于黑龍江（嫩江）西岸設陵，命名寶克石艾勒。其留居守陵者，滿洲丁45戶，俱系本旗人。寶克石艾勒四至，南北三十九里，東西六七里。我十旗原劃定旗界時，即定此處為陵寢之屬地。相應查核函復。此函。”這件蒙文檔案后附簡短翻譯“圖旗咨寶石屯公主陵系清太祖之女下嫁本旗先世紅臺吉敖巴為妻。其地南北長三十九里東西寬六七八里不等……中華民國五年一月三日。”翻譯中的紅臺吉敖巴，與《大賚縣地輿通志》中的紅臺吉敖巴相吻合，但因蒙漢音譯此“敖巴”與歷史上的“奧巴”應為一人。這兩份檔案的發現，足矣證明傳說中的公主陵所葬公主，就是清太祖努爾哈赤養孫女肫哲和碩公主。

注：本文所用圖片為作者依據大安市檔案館館藏提供

（作者單位：大安市檔案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