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文龍
關鍵詞 農村人居環境 數字治理 系統性框架
〔中圖分類號〕D422.6;F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47-662X(2024)05-0130-11
一、問題的提出
近年來,大數據、物聯網、5G、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數字技術快速發展,已然成為推動社會轉型及治理變革的重要力量。在鄉村振興戰略縱深推進的宏觀背景下,數字技術同樣也在持續地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的不斷轉型。數字技術嵌入農村人居環境治理能夠為傳統農村環境治理模式增添新的活力,在很大程度上消解農村人居環境治理形成的組織困境、行動困境、參與困境、合作困境、評估困境、監督困境等系列問題,為新形勢下持續深化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提供更具效率的策略及方向選擇。因此,如何促進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高質量發展已成為各級政府與學界日益關注的焦點議題。
從政策層面可以看出,黨和國家高度重視數字技術在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領域的融入及推進工作,并出臺多項政策予以支持,具有代表性的有:2019年,農業農村部、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印發的《數字農業農村發展規劃(2019—2025年)》提出要推進管理服務數字化轉型,并提出要建立農村人居環境智能監測體系以及建設鄉村數字治理體系。①2022年,中央網信辦聯合農業農村部等五部門聯合印發的《2022年數字鄉村發展工作要點》中提出,強化農村人居環境數字化治理,持續完善農村環境監測體系,持續加強對環境要素和重點監管對象的監測。① 密集出臺的相關政策顯示出以中國共產黨為核心的執政及施政團隊對于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深厚關懷。
伴隨鄉村振興戰略的高質量推進,治理有效受到學界的高度關注。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從‘管理民主到‘治理有效,是要推進鄉村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現代化,讓農村既充滿活力又和諧有序。”②這一重要論述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具有極其重要的指引作用。不難看出,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建設并不困難,難的是怎樣高效地運轉。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有效落地,既要兼顧治理過程中的價值理性,也要側重治理過程中的工具理性,追求目標與過程的統一,切實釋放數字技術賦能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的核心價值,更好地服務于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的高質量發展。因此,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何以有效的重中之重是需要深刻理解農村環境數字治理的發生邏輯、定位邏輯、推進邏輯、落地邏輯、保障邏輯,厘清這些問題有利于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高質量發展。
目前,學界已有一部分學者展開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研究,主要圍繞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實踐邏輯、③影響機理、④載體建設、⑤積極作用、⑥負面效應、⑦優化進路⑧等維度進行討論與分析,深化了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學理認知。已有相關研究總體來看,仍然具有較大的學術拓展空間,概括起來主要有以下幾點:第一,理論研究滯后于實踐發展。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受到各級政府的重視,已有較多地區展開先行先試的積極實踐,例如,上海、江蘇、湖北、貴州等地已經開展農村人居環境數字建設工作,打造具有區域特色的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數字化平臺。但現階段農村人居環境數字化治理的理論研究仍然較少,不利于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實踐推進。第二,就研究的系統性來看,目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研究的聚焦性較弱,研究角度較為分散,研究內容呈現“碎片”與“割裂”的特征,難以有效透視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整體性方案。第三,就研究的基礎性問題來看,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研究的科學內涵、主要內容、適用場景、治理目標等基礎性問題還需要進一步剖析,缺乏全景呈現框架。本文為了系統性“深描”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全景,借鑒政策生命周期理論,基于“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何以有效”這個核心研究目標,構建“何以發生”“何以定位”“何以推進”“何以落地”“何以保障”這五個具體研究目標組成系統性分析框架,以期深入地揭示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何以有效的運行機理,增進學界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理論認知,為提升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提供實踐支撐。
二、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何以發生:政策勢能、技術賦能及治理模式
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何以發生是深入理解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重要前置條件。概括而言,政策勢能的疊加效應、技術賦能的趨勢嵌入、治理模式的積極轉變等因素構成了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發生的重要基礎。
1.政策勢能的疊加效應
近年來,數字鄉村以及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相關政策密集出臺,在宏觀層面,黨的十八大提出強化信息技術的普遍推廣及應用,對生態文明建設作出總體布局。2016年農業農村部出臺的《“十三五”全國農業農村信息化發展規劃》,明確提出需要強化農村居民信息化應用能力建設,促進農業信息社會化服務體系建設。① 黨的十九大則進一步細化提出將農村人居環境治理與數字鄉村建設一起納入鄉村振興戰略高質量推進的重要環節。2019年農業農村部、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辦公室印發的《數字農業農村發展規劃(2019—2025年)》明確提出,對數字技術在農村人居環境治理中的應用提出了明確要求,建立農村人居環境智能監測體系。黨的二十大提出要加快建設網絡強國,提升數字中國環境基礎設施建設水平,并強調推進城鄉人居環境整治。2022年中央網信辦、農業農村部、國家發展改革委等五部門共同印發的《2022年數字鄉村發展工作要點》明確提出需要進一步強化農村人居環境數字化治理。可以看出,無論是數字中國建設,還是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均是國家鄉村振興戰略的主要內容以及關鍵環節,國家層面的戰略規劃以及注意力配置助推了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政策勢能的積蓄,推動人才、資本、技術等資源持續性的“傾斜”匯入農村區域,促進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趨向更高質量發展。
2.技術賦能的嵌入趨勢
技術賦能在重塑治理結構、優化政府職能、革新治理理念以及提升政府治理和社會協同能力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② 數字技術“嵌入”已經遍及農村治理各個領域。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實質上是基于數字技術“下沉”到農村的一個持續演進歷程,而其也在不斷調適數字技術與農村人居環境治理在不同場景中的契合性。總體而言,隨著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現代型國家愈發呈現出技術裝置的典型性特征,③具體到農村區域來看,農村的公共事務治理較于城市更為需要對于技術的“呼喚”。大數據、5G、物聯網、云計算等相關數字技術日益成為基層治理過程中的重要工具,有助于在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提升村民參與治理的能動性,從而有效提升治理效率,降低治理負荷。
3.治理模式的積極轉變
長期以來,中國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模式主要是政府主導及動員模式為主,治理過程中更多是政府“包辦一切”,導致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顯示出政府直控的突出特征,該模式過度依賴政府的治理,一方面極大地增加了政府治理負荷及資源損耗,另一方面也忽視了其他類型利益相關主體在治理過程中的能動性參與,不利于治理效果及成效的可持續性。伴隨農村人居環境問題的不斷發展,行政直控型治理模式逐步“讓位”于多元主體合作共治的模式,其能夠兼顧不同利益相關主體的訴求,提升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的效果及可持續性,而治理模式的轉變同樣需要治理工具的“提質增效”。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模式的轉變也在客觀上推動治理工具,特別是數字化工具在農村人居環境治理中的運用。
三、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何以定位:核心內涵、主要特征及關鍵目標
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何以定位?這是理解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核心要件,需要充分厘清并把握好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幾個基礎性問題。其一,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核心內涵是什么?其二,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主要特征是什么?其三,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關鍵目標是什么?
1.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核心內涵
為了更好分析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內涵,首先需要明晰數字治理的內涵。目前,在學界數字治理的內涵雖然尚未達成一個完全統一的觀點,但是一個多數學者認可的觀點,即數字治理是指政府、市場、公民等多元主體運用現代信息技術,達到公共事務治理過程中簡化治理程序、提升治理績效、保障公民權益的目的。① 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是數字治理在農村真實場景中的具體實踐和鄉村振興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基礎,同時也是數字中國建設的重中之重。本文將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內涵理解為將大數據等現代信息技術運用到農村人居環境治理中來,構建信息化與智能化的數字治理平臺載體,形成政府主導下多元主體合作的數字治理模式、數字治理理念、數字治理工具、數字治理結構、數字治理環境、數字治理制度,共同應對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出現的隱性及顯性問題,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治理能力以及治理水平不斷提升。
2.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主要特征
前文對內涵的解析可以勾勒出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典型特征,主要有以下幾點:
(1)權變性。隨著數字技術的迅猛發展以及日趨嚴峻的農村人居環境治理問題,行政主導一切的治理模式難以有效消解層出不窮的問題及風險,需要積極轉變由政府主導一切的傳統治理思路,結合具體的治理場景以及實踐問題,運用更加具有權變性的策略來應對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的各種問題。
(2)響應性。數字鄉村建設背景下基層政府響應“速度”與“強度”會直接關系到其“正向”形象的塑造以及合法性地位的穩固。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區別于傳統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模式的重要表征之一是具備更為迅捷的響應性,針對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出現的問題,需要充分兼顧好不同主體的實際訴求,依據不同場景以及訴求給予主體差異化的精準治理及具體性回應,降低治理過程中的資源損耗,提升治理的實際成效。
(3)多元性。農村人居環境的有效治理牽涉不同的利益相關主體,他們具有差異化的多元利益訴求,而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對不同利益主體的訴求予以兼顧,幫助政府在推進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實現訴求兼顧的“最大公約數”,這契合了多元主體的現實需求,也會更有效地提升農村人居環境的治理效能。
(4)協同性。數字技術給予不同主體公正、公平、充分的協同參與到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提供了工具上的便利,形成治理的合力,有效回應了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鏈條完整性缺失、彼此之間鏈接的密度較低等問題。在數字鄉村建設的浪潮下,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可以為普通村民參與數字鄉村經濟發展、數字鄉村社會發展以及數字鄉村政府建設提供重要的實踐平臺,積累數字治理的現實經驗。
3.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關鍵目標設定
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目標設定直接關乎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標桿確立及未來趨向。根據2019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數字鄉村發展戰略綱要》以及2022年中央網信辦、農業農村部等部門聯合印發的《數字鄉村發展行動計劃(2022—2025年)》,同時結合當前我國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的現實特點,將現階段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的關鍵目標概括為促進農村居民數字素養水平躍升,跨越城鄉人居環境治理數字鴻溝,推動智慧綠色鄉村高質量建設,具體進一步分為基礎目標、核心目標及終極目標。
(1)促進農村居民數字素養水平躍升是基礎目標。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獲得良好的效果,根本上需要依托“農村居民”數字素養水平的提升。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本身就是運用數字技術有效治理農村人居環境,為農村居民更好地踐行數字鄉村建設以及參與環境治理奠定良好的實踐基礎。
(2)跨越城鄉人居環境治理數字鴻溝是核心目標。第53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明確指出,截至2023年12月,中國農村網民的規模達到了3.26億,占據網民總體數量的29.8%,農村地區的互聯網普及率為66.5%。① 這一數據表明,現階段城市與農村在數字基礎建設存在較大的差距,就已有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軟硬件來看,存在不均衡與不充分的疊加型問題,即不僅存在著數字硬件設施發展的不充分性,也兼有數字軟件設施發展的不均衡性。能否跨越城鄉人居環境治理的數字鴻溝,將在很大程度上關涉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高質量推進以及政策設想順暢的落地。
(3)推動智慧綠色鄉村高質量建設是終極目標。充分結合數字鄉村建設浪潮,通過數字技術有效賦能,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理念、模式、機制及工具的創新,這并不僅僅體現在治理工具的技術化、信息化以及數智化,更是促進農村人居環境達成治理理念科學化、治理主體協作化、治理結構網絡化、治理機制系統化、治理效果持續化的重中之重,進一步有效地克服傳統上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所面對的政府失靈、協同低效、公眾弱參與等棘手問題,促進多元主體形成治理合力,更好推動智慧綠色鄉村高質量建設。
四、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何以推進:多重挑戰、限度審視及隱憂研判
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如何順利推進,需要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多重挑戰、限度審視以及隱憂研判形成清晰明確的認識。
1.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面臨的多重挑戰
(1)數字技術的軟硬件基礎設施建設存在滯后化。從整體層面來說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技術較于城市人居環境日益精細化的基礎設施而言,存在較為明顯的滯后化。城鄉二元體制的影響使得城市人居環境治理在國家層面的政策注意力配置上、學術界的研究熱點聚焦上、社會層面的普遍關注上均遠遠領先于農村地區。
(2)數字技術的軟硬件基礎設施建設存在差異化。實踐中的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基礎設施也存在很大的差異化。由于中國農村區域面積廣大,不同地區的資源稟賦、經濟基礎、環保觀念、鄉村風俗的不同,導致在數字技術推行以及落地的過程中存在很大的差異性;即使是同一省份的不同區域,也面臨很大程度的區域差異。這些差異導致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在推進過程中難以達成城市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那樣的推進速度及成效,面臨許多顯性以及隱性的困難。
2.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限度審視
(1)治理理念與傳統治理思維之間的“緊張”。治理理念主要是基層政府、村“兩委”以及村民等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形成較為一致的價值認同與行動指引,引導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活動有秩序地展開與推進,促進政府管理和社會自治的效能增強。農村區域公共精神發育尚未健全,數字治理理念尚未全面在農村地區發展起來。農村居民作為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重要參與主體,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成效、利弊有著較為直接的切身感受,直接關乎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是否可以長期、穩定、高效地運行。此外,農村居民真實感受的“向上反饋”也直接關系著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局限的糾偏及改善。伴隨城鄉加速融合的宏觀背景,享樂主義以及經濟至上等一些具有負面的價值觀念對農村居民淳樸傳統的價值觀念構成沖擊。農村區域與城市區域對比來看經濟化文化發展水平存在著不同程度的差距,農村居民會消耗更多的精力在收入獲取與生計維持等方面,繁重的生產或者生活方面的壓力不同程度消解了他們對農村公共事務的參與及治理熱情,對待“新鮮事物”的熱情度和參與度較為有限、能動性偏弱,多數農村居民將環境治理與數字治理視為政府的“分內之事”,農村居民數字素養提升具有較大的局限性,主要關注其簡單的通信功能,或者是“快餐式”“碎片化”的娛樂信息應用,對于服務性與實質性的技術功能缺乏深入了解的意愿,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無法深度激活農村居民參與的內生動力。
(2)治理資源供給的結構性矛盾。第一,人才資源的結構性缺乏。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離不開數字治理相關領域人才作為智力支撐。高質量推進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需要充分釋放人才的引領性功效。對于現階段的農村地區來說,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目前的棘手難題是人才資源的結構性缺乏。其一,人才資源在總量上顯著偏少。農村區域的各個方面發展相對滯后,一方面對于人才缺乏充沛的吸引力,另一方面即便引進過來也很難“留得住”,甚至農村本地的青年人也選擇“外流”,導致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缺乏足夠人才資源。其二,復合型人才供給不足。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對復合型人才的需求較大,舉例來說,不僅需要了解農村人居環境領域的相關知識,同時也需要擅長數字治理運用領域的相關專業人才,而復合型人才的引進與培養需要與高等院校、科研機構、研發型企業等領域形成密切合作,但現階段農村地區在經濟投入、平臺構建、場景設置、效果監測、趨勢研判上,與城市區域具有較大差距。無論是復合型人才的引進,還是復合型人才的后期培育,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約束,這進一步抑制了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朝向更高質量邁進。第二,農村居民的數字及環保素養有待進一步提升。與城市區域相比,受到自身教育層次、經濟基礎、認知水平、鄉土背景因素的綜合影響,現階段農村居民無論是數字素養還是環保意識仍然難以有效地滿足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實踐需要,亟待提升他們的數字素養以及環保素養。第三,政策資源的精細化偏弱。近些年,國家高度關注“鄉村振興”“數字鄉村”“農村人居環境”等領域,并制定出臺了一系列相關政策,但是針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相關政策供給無論在數量上還是質量上均有一定程度的“缺口”,政策總體的精細化程度有待提升。這可能導致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的相關政策在執行過程中存在著“模糊”空間,弱化政策在真實的治理場景中的執行力,影響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成效。值得指出的是,一些政策可能在特定區域具有指導效應,但是否能夠厚植于其他的農村區域,還需要反復地檢驗。
(3)財政資源的支撐性不足。財政資源的穩定支持是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健康發展的“壓艙石”。在真實的治理場景中,基層政府在承擔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對于軟硬件等基礎設施要求提升,需要巨大的經濟投入,同時由于我國不同的農村區域存在較大程度的異質性,對于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投入程度也呈現出很大的差異性,有的區域可能較為快速地推進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有的區域則是較為緩慢地推進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有的區域則還處于“觀望”的態勢。這種推進差異背后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財政資源投入的影響。我國實施“分稅制”改革之后,基層政府的財政承受了較大壓力,特別在一些集體經濟整體力量較為脆弱的農村地區,無法長時序、高質量地負擔起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基礎設施建設以及后續維護費用,少部分受到財政資源支持的“先行先試”地區,也面臨短期內難以在全國范圍內推廣的窘境。
(4)治理制度未能形成系統性保障。第一,缺乏有效的權威信息共享制度。權威信息有效傳遞是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高質量落實的重要基礎。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牽涉到不同層級的政府以及相關職能部門,這些不同層級政府及相關職能部門的有效合作需要以高質量信息作為支撐。但在實際的治理中權威信息的共享與流動面臨著諸多困境。其一,信息的高度分散形成“阻隔”。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相關信息來源于不同治理主體,客觀上導致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獲取的信息存在數量龐雜、來源寬泛、質量失衡、分布不均、樣態碎片等弊端,決策者只能捕獲較為“有限”或者“模糊”的信息,無法形成及時有效的針對性決策。其二,“信息孤島”導致信息的共享性偏弱。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涉及不同的治理主體,甚至是同一主體的不同層級、不同部門都存在著不同程度信息傳遞壁壘,缺失有效的信息溝通協商制度會導致全面有效信息傳遞效率下降與信息精度失準,延長信息“傳遞鏈條”,進一步影響治理主體之間的有效合作。第二,缺乏有效的協同參與制度。以農村居民為代表的公眾是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的重要參與主體,同時村民參與也是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核心內容之一,從一定程度上能夠彰顯出數字鄉村推崇的服務導向、互動導向以及民主導向的治理理念。從目前實踐情況來看,一方面,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涉及非常繁雜的治理內容,例如農村生活垃圾治理、農村廁所治理、農村水污染治理、村容村貌整治、村莊規劃管理等等,因此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需要充分兼顧不同治理項目的特點以及實際治理內容;另一方面,由于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中的不同利益相關主體在實際訴求上千差萬別,在真實場景中展開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使不同主體之間過度追逐組織目標、部門目標,抑或是利益相關者的自身目標,進而偏離于系統核心目標,甚至是訴求與目標之間也存在彼此的“排斥性”與“矛盾性”等問題,使得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出現“異化”現象及行為。例如,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理想愿景之一是促進數字技術更好地融入農村人居環境治理,但是實際的執行者很多情況下只是簡單甚至“粗暴”地落實,對不同區域的具體情況未能系統地研判,導致政策落實成效低于預期。第三,缺乏利益責任制度。健全高效明確的利益責任制度可以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形成有效的約束,保障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按照預期設計來執行。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牽涉不同主體,各個主體具有不同程度的“經濟人”特性,存在著優先“穩固”自身利益的“理性算計”,相關主體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無法構建出相對一致的利益責任制度,會誘發利益相關主體“助長”機會主義傾向,進一步壓縮不同主體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彼此有效合作的彈性與空間,出現利益“隔閡”或者“矛盾”,甚至出現對立或者沖突。這在很大程度上使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難以達成有效的集體行動。
3.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隱憂研判
(1)數字治理“懸浮化”。“懸浮”一詞最初是指難以落地或者說是停留于表面的意旨。在人文社科領域中,“懸浮”更多是指治理要素或者是政治權力等難以落地的現實情況,①或者用于闡釋基層治理工具與目標之間的偏離。② 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會經常對農村的真實情況缺乏全面、細致、深入的了解,使得數字治理技術在嵌入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難以有效貼合現實中出現的農村人居環境問題,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投入的資源、政策、人力都難以發揮有效的作用,導致數字技術出現“懸浮”,無法有效回應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的現實需求,進一步引發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出現“形式化”“流程化”等進階性問題。例如,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開發了一些數字治理平臺,但是這些數字平臺側重于平臺的搭建,失去群眾導向這個“準心”,忽視了相關數字平臺的日常運營、動態管理、按期維護、效果評估等配套舉措的實施。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懸浮化”在很大程度上會進一步加重農村人居環境治理“負擔”,導致利益相關主體協同效率下降以及治理資源閑置。
(2)數字治理“過密化”。“過密化”一詞最早出現于吉爾茨的《農業過密化:印度尼西亞的生態變化過程》中,他將“過密化”概念運用于農業領域。① 目前來看,“過密化”的表述在管理學、經濟學、社會學、人類學、政治學中已經受到較為普遍的關注及廣泛運用。具體到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過密化”而言,主要指的是在農村地區基于一系列過高的標準,過度嚴格的指標體系,運用行政命令進行高強度與厚密度的逐級動員,常常投入過多的資源,造就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表面繁榮”。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密化”主要有三種表現形式:其一,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規則及標準。治理規則及標準的初衷是為了更加有效的將數字治理運用到農村人居環境治理之中,形成標準化的管理,在一定程度上帶來治理效率的提升。但真實的場景中,農村的公共事務具有自身的繁雜屬性,依賴于治理規則及標準的過度使用,導致治理效率的反向“衰減”。其二,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流程以及環節。運用數字技術治理農村人居環境,目的在于治理效率的提升,為治理提供決策以及研判的便利性,但是在實踐中,由于牽涉不同的部門,不同的利益相關主體、差異化的治理場景以及具有異質性的分類數據等這些差異很容易增加治理流程及環節,導致治理過密化,甚至形成“技術治理技術”局面。其三,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策略的“剛性化”及“冷漠化”。這通常指的是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技術的使用過程中,忽視農村所具有“鄉土特色”“鄉風文明”“熟人社會”等與生俱來的特色及屬性,刻板地將數字治理技術“植入”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使得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策略具有“剛性化”及“冷漠化”特征。
(3)數字治理“反噬化”。“反噬化”主要是指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面臨的道德倫理及公共安全方面的考驗。科學技術自它被人類創造以來就暗含風險,給人類以無法預料的后果呈現。② 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一方面給社會的進步發展帶來了機遇與價值,另一方面也存在著陷入“數字利維坦”的潛在危險境地。③ 數字技術嵌入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顯現優勢與價值的同時,也應該需要研判數字技術若是未能得到有效的“審慎式”運用,可能派生出數字技術的負面效應,導致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相關隱私信息的流失與泄露,例如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中,基層政府、部分相關企業、數字技術人員等可以借助相關信息平臺可能獲取人口基本信息、區域人員流動信息、社會保障信息、家庭及工作信息、交通出行信息、健康醫療信息等不同類別的隱私數據。甚至出現相關數據的違法竊取或是買賣交易現象,使得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利益相關主體的切身利益、農村公共安全、集體公共利益受到不同程度的折損。尤其是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的不同信息及數據在多個利益相關主體之間傳輸與共享的過程中,由于缺失確切的信息安全保障機制、主體信息共享及合作機制、信息的權屬厘清及交易機制,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易出現道德倫理及公共安全等方面問題。
五、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何以落地:基礎夯實、資源供給、政策優化及機制調適
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是一個復雜的治理系統,在廓清了農村人居環境數字何以發生、何以定位、何以推進的內容后,還需要多維度制定相應措施全面保障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有效落地。
1.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基礎夯實
(1)重視硬件設施與軟件設施的雙輪驅動。就現階段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基礎的實際情況而言,首先,要強化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硬件設施基礎的蝶變升級。各級政府要高度重視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網絡基礎設施普及進度、前沿技術的推廣度、便民數字參與設施的全面覆蓋、老舊基礎設施的數字化轉型等“硬件層面”的基礎設施建設及運維。其次,需要高度關注“軟件層面”的基礎設施配套跟進及優化。例如,農村人居環境數字信息的平臺建設、手機APP及小程序等特色軟件及應用推進研發,數據的更新及共享平臺搭建與維護。最后,需要重視“條塊”之間信息傳遞與流通。縱向上,形成“中央到地方”等“自上而下”的數據信息傳遞以及“自下而上”的數據信息互聯反饋。橫向上,政府的職能部門以及不同治理主體間也可以形成數據的共享與流通。
(2)構筑多元化投入機制。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基礎設施建設擁有公共物品屬性,需要較為充沛的財政資源投入,考慮到政府支出有限屬性,僅僅依賴政府單一主體投入,會導致政府“財政支出”較難全面覆蓋數字基礎設施等公共物品的實際需求,要努力構筑以政府為主導的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多元化投入機制,鼓勵吸納各級政府、非營利組織、企業組織、社會公眾等多元主體共同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創新運用“項目制”“財政轉移”“PPP”等融資模式,同時鼓勵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基礎設施建設的專款專用,減輕政府負荷,尤其是基層政府面臨的過度壓力,有效促進多元主體共同參與到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建設中來。
(3)提升技術的契合性。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需要辯證地采用城市環境治理過程中工程主義的建設思維,結合不同農村區域差異化的現實特點,提升技術的契合性。為此需要強化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技術的攻關及前沿拓展,推動農村人居環境與數字治理深度融合,使得數字治理技術與農村的具體場景及實際問題相契合,避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技術成為“做做樣子”“搞搞形式”“走過場”等形式主義現象。基層政府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需要遵循問題解決的“事本主義”邏輯。一方面,需要對所在區域鄉鎮、村莊的人居環境現實情況以及治理過程中的迫切需求展開深度摸排與科學研判,力求充分兼顧不同區域的經濟基礎、鄉土風俗、生活生產方式、治理模式等現實情況,形成分區域、分階段、分類別的差異化推進模式,尤其注重通過科學的調研將所在區域農村居民訴求予以充分考慮,持續優化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技術,警惕將城市區域或者取得成功的農村區域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模式簡單地“復刻”到其他的農村區域;另一方面,需要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推進以及成效予以全過程評估,保障數字技術切實融入到農村人居環境治理之中,時時刻刻牢記“出真招”“亮實招”。
2.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人才資源供給優化
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若要達成預設的治理效果,需要優化人才資源供給,重視人才資源開發與培育。作為重要的能動性資源,人才資源不僅是鄉村振興的關鍵因素,同時也是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寶貴財富。為此,可以著重通過以下幾點優化。
(1)重視人才引育工作。緊密圍繞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相關的人才缺口,強化擁有專業性與綜合性等相關人才引育,積極吸納具有相關專業屬性的人才來農村地區從事人居環境治理工作,在人才引進及考核過程中加大對相關學科的知識儲備與技能考察。充分依托所在區域的高等院校、科研院所、科技企業等在人才方面的先天優勢,促進人才之間的交流和合作,積極為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提供技術化與專業化支持。
(2)注重干群數字素養的積極提升。需要在充分調查研究的基礎上,以干群在日常使用的實際需求為導向,既要構建系統的基層干部與農村居民的數字技能培訓體系,又要科學地設計數字技術運用的培訓內容,提升積極主動運用數字治理技術的意愿,并且將他們的使用感受作為改善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重要依據,最大限度消解“數字鴻溝”所導致的不利影響。
(3)結合具體情境,創新人才培養模式。基層政府可以與所在區域的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展開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方向的政企合作、定向委培、培訓計劃、現場講授、專家講座、基地實訓、校企合作等培養模式,充分推動線上線下相關資源達成有機統一,打造順應農村區域實際情況的定制化人才培育方案,并圍繞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展開相適應的教學安排、深度宣傳和監督機制,同時發揮“新鄉賢”“村干部”“能人”“大戶”等群體的積極帶頭作用,地方政府需要制定出臺具有吸引力的人才引進及招聘政策,確保人才在數量與質量上的雙重推進。
3.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政策優化
(1)提升政策的精細化水平。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推進的相關政策不可以簡單“轉移”或者“擴散”。近年來,雖然國家圍繞“數字鄉村”建設出臺了較多的導向性政策,地方政府也出臺了相應的“匹配性”政策,但是對政策作出的確切規定較少。中國不同區域具有差異性與復雜性,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需要充分結合所在區域現實特點,基于農村的現實情況來加以“精耕細作”。此外,考慮到較多政策圍繞數字鄉村建設或者是農村人居環境來展開,但缺乏針對性政策,未來需要在深入把握農村區域特殊性的情況下,圍繞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制定一系列的相關政策,以提升政策的精細化水平。
(2)注重政策內容及目標的適配性。政府特別是地方政府尤其要在關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具體內容、長遠期目標的基礎上制定相應政策。同時需要結合農村區域的綜合情況,牢牢把握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主要領域及緊迫需求,注重“行政—命令型政策工具”“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社會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等多類型政策工具的組合運用,并且可以結合具體情境,對政策內容、政策目標以及政策工具予以科學調整,進一步強化政策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的適配性。
4.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機制調適
(1)強化信息共享機制。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涉及不同的利益相關主體,不同主體之間所擁有的信息資源存在差異性,而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若想獲得良好成效,關鍵因素之一在于信息的共享,需要調適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信息共享機制。一是需要政府的積極引導。政府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扮演重要的“掌舵”角色,幫助其他利益相關主體共筑信息共享機制,破除不同主體以及部門之間存在的“信息壁壘”。二是需要搭建信息共享平臺。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牽涉的信息類型相對繁雜,不僅涉及政府自身信息、村莊信息、企業信息、農戶信息等,而且信息的統計方法及口徑也存在差異,需要構建吸納多元主體且融匯多類型數據的信息共享平臺,為相關主體決策提供快捷便利的服務。
(2)推動線上線下一體化機制。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側重使用現代信息技術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治理,并不是僅僅依賴于展開“線上”維度的治理,或者摒棄傳統的“線下”治理模式,而是在治理過程中將線上線下兩種模式的特色與優勢有機整合,打通線上與線下的雙向治理通道,切實提升數字技術在農村人居環境治理過程中的真正嵌入。
(3)多元主體協同共治機制。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需要充分依托其他相關主體的有效參與,有效發揮其他利益相關主體的積極性與能動性,形成以政府為主導的多元主體協同共治模式。為此需要明晰多元主體各自之間的“責”“權”“利”,以平等與公正為前提,重視協商與對話,形成順應各自主體利益訴求的合作機制與實踐方案,同時在主體之間合作的過程中,需要明確主體之間的溝通協商議事前置條件、主要程序以及核心要求,保障合作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可以得到及時反饋和優先解決。
六、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何以保障:評價制度、獎懲制度及法律制度
就現階段數字鄉村建設的現實狀況而言,不難研判出未來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直接關系鄉村振興能否高質量地推進,但是就客觀情況而言,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目前還處于“摸著石頭過河”的探索階段,尚未形成科學成熟的治理模式、程序化的治理步驟以及清晰化的治理路徑。為了更好地促進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進一步優化,需要從評價制度、激勵制度、法律制度等三個維度出發,形成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堅強有力保障。
1.積極落實評價制度構建
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在真實治理的場景中究竟有怎樣的成效,存在怎樣的問題?與政策設計的初衷是否存在偏移?這些問題需要積極構建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評價指標及體系,并需要結合所在區域等作出適當的調整空間,以強化發揮評價指標及體系的切實效用。基于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評估制度的構建,可以直觀反映出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存在的相應問題,并對潛在的一些問題予以防范和應對,強化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前瞻性。
2.科學驅動獎懲激勵制度優化
清晰明確的獎懲激勵制度可以提升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可持續性。不同的利益相關主體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時常存在動機衰弱、意愿不強等問題,需要進一步優化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獎懲激勵制度,重視“強激勵”與“弱激勵”的組合運用。首先,注重物質層面激勵,通過物質性的直接獎勵強化村民等主體在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的參與動力。其次,注重社會層面激勵,可借助如面子、關系、名聲、輿論等鄉土社會的價值觀,進一步促進相關主體積極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過程之中。最后,懲罰層面負向激勵,對于違反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的相關規定,有必要明確相應的懲罰制度,對展開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有序形成導向。
3.重視強化法律制度完善
為了促進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行穩致遠”,還需要重視完善法律制度,促進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法治化水平提升。其一,需要促進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法律法規的精細化,為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法治化形成法理依據。客觀上說,現階段中國農村治理的相關法律體系已經有了較為長足的進步。但是目前的數字鄉村建設仍然缺失具體性的法律法規,特別是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相關的法律法規,需要積極提升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相關法律法規的針對性、規范性及層級性,保障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有序開展。其二,重視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法治氛圍的營造。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的法律制度建設不僅需要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更為重要的是從農村內在的“鄉土文化”“熟人關系”著手,營造與創設農村法治氛圍,注意將道德與法律有機結合,推進農村居民的法律規則以及道德遵循意識的塑造,形成濃厚的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法治氛圍。其三,最大限度地發揮基層黨組織的積極作用。一方面,積極運用現有的法律法規體系,引導利益相關主體有序參與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另一方面,基層黨組織需要在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數字治理過程中重視法治思維及理念的樹立,同時將法治與德治“創造性”地結合使用,提升法律“契合性”。
作者單位:合肥工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責任編輯:張陳一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