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jīng)·邶風·凱風》有云:“棘心夭夭,母氏劬勞。”早在幾千年之前,先民就已經(jīng)把母愛作為歌頌的對象。母愛是厚重而純粹、溫和而堅定的,這種廣博深沉的愛也是古往今詩人歌頌母親共同的情感來源。
“萱草生堂階,游子行天涯。”唐代聶夷中的《游子行》是最早把萱草與慈母形象連接起來的詩歌。正如桃花之于愛情、梅花之于友情,萱草花這種原產(chǎn)于我國的傳統(tǒng)花卉自此成了中國的母親花。母愛就如這萱草花一般溫柔美麗、姿態(tài)挺拔、明媚燦爛,世間最美好的情感有了具體化的意象。
母親如萱草般溫柔。“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在唐代詩人孟郊的眼中,不管他走多遠,也走不出母親的一針一線。游子即將遠行,母親燈下縫衣,細細密密的針腳傾注著她滿滿的不舍和惦念,她不在乎兒子飛得高不高,她掛念的永遠是他穿得暖不暖。萱草花的芬芳如母親溫柔耐心的叮嚀一般,隨著游子游歷遠方。因為這些詩句,我們熟悉的孟郊,不是那個長安城中縱馬得意、看盡繁花的進士,也不是因為那些孤峭奇峻、獨樹一幟的詩詞……我們印象中的孟郊,永遠是那個在燈下望向母親,在堂前種下萱草花的游子形象。
母親如萱草般堅韌。北宋蘇軾寫道:“萱草雖微花,孤秀能自拔。”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寫下這句詩的時候,眼前一定出現(xiàn)了母親勉夫教子的身影。蘇軾的母親處處用自身言行給蘇軾兩兄弟作出表率,生活上她安貧守志,教育上她親授詩書,鼓勵他們“立乎大志,不辱蘇門,也不悔于國家”。可以說蘇軾兄弟的人生觀、價值觀的塑造以及兩人作品中的樂觀、曠達的精神底色都來自幼時母親的教導。萱草花花徑傲然挺拔,花朵清麗芬芳,一如母親的身姿永遠昂揚提拔,永遠是孩子的精神燈塔。
母親如萱草般深情。初夏時節(jié),萱草花開,那盛放的花朵仿佛是母親無憂的笑容,心底的牽掛化為這明媚的笑容,讓遠行的孩子有了去世界打拼的勇氣。以萱草為題留下詩作最多的詩人當屬元代王冕,他用畫家特有的細膩情感寫下了很多和萱草花有關(guān)的詩歌,句句讀來令人動容。年幼時,王冕家貧,但有母親細心照拂,令他的童年無憂無慮。成年之后漂泊四方,王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老母。“萱草生北堂,顏色鮮且好。”這是他記憶中的畫面,那搖曳的萱草花仿佛是母親微笑的臉龐,告訴他“我一切安好,無愁又無憂,你且放心吧”。
萱草悠悠,道不盡游子念母之情;花香深深,訴不盡母親舐犢之愛。這情感穿越千年,縈繞筆端墨間,久久滌蕩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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