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樣的蘇式端午

在兩千五百多年的歷史長河中，蘇州形成了獨具吳地特色的端午習俗。2009年9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正式審議并批準“中國端午節”列入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被列入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中國端午節”，由三省四地的端午習俗組成，蘇州是四大傳承地之一。

蘇式端午習俗的起源

蘇州端午習俗，最早可以追溯到古代蘇州先民的龍圖騰崇拜祭祀活動，同時還與春秋時期吳國名將伍子胥緊密相連。隨著歷史腳步的不斷前行，形成了一整套與當地的自然氣候條件、日常生產生活、經濟文化特征相對應的端午習俗。

不同于其他地方，蘇州人的端午是為了紀念比屈原還早兩百多年的伍子胥。

公元前514年，伍子胥為了給吳國都城選址，曾到陽澄湖畔了解土質、水情，觀天象、看風水，興建起了姑蘇城。建城之后，他帶領民工興修水利、疏浚河道，主持開挖人工運河——胥江……伍子胥在蘇州留下了很多印記。因此，伍子胥深受蘇州人愛戴，現蘇州城西邊萬年橋南的胥門便是因伍子胥而名。

后來，吳王夫差聽信了讒言，賜死了伍子胥，且在五月五日令人將伍子胥的尸體裝在皮制口袋中，投入江內。聞訊后的蘇州人哀憐伍子胥的不幸，紛紛進行悼念。

民間盛傳“子胥死、水仙生”，因此，“祭伍子、迎水仙”成了吳地端午的重要內容。每年端午，伍氏后人都會聚集蘇州，祭祀過后和百姓爭相往河里扔粽子，放生泥鰍和河蚌，場面蔚為壯觀。

獨具特色的龍舟競渡

值得一提的是，蘇州也是端午節龍舟競渡的發祥地。

據北宋高承《事物紀原》記載：“競渡之事，起于勾踐，今龍船是也。”漢代趙曄《吳越春秋》也認為，龍舟的起源“起于勾踐，蓋憫子胥之忠作”。

聞一多經考證認為，端午節劃龍舟的習俗源于古人對龍圖騰的崇拜。江南水鄉多蛇，人們普遍對蛇心存敬畏之情，逐漸將其神化為“龍”。因此，龍舟競渡等端午習俗就是這種龍圖騰崇拜的產物。

如今，龍舟競渡已成為一種民間廣為流行的節令競技活動。蘇州龍舟競渡的最早起源當為“胥門塘河”，即今天的胥江。清代詩人邵長蘅有"“五月胥江怒，水嬉歡競渡”的詠嘆。

劃龍舟時，往往還伴隨著祭龍儀式、舞龍、舞獅表演等活動。端午節當天，胥江岸邊高搭彩臺，人們以五谷祭祀盤龍。在龍舟競渡前，龍頭需朝胥江行三拜大禮，以示對伍子胥的尊敬與懷念。此外，胥江兩岸還有鯉魚跳、蕩湖船、蚌殼舞、踩蓮香等一系列民俗活動增添著節日氣氛。

豐富多彩的端午習俗

蘇州人愛吃且會吃，吃粽子自然成了端午最重要的一件事，更是一種傳承的儀式感。每到端午節前夕，在蘇州小巷深處，朱門半掩，廳堂里妯娌婆媳團團圍坐，浸糯米、洗粽葉、裹粽子……傍晚，隨著裊裊炊煙，街頭巷尾間就飄來了香氣，要好鄉鄰互相端碗贈送剛出籠屜的粽子，交流各家手藝，味道咸淡，繪成了現代生活里難得的悠遠古風。粽子按形狀分小腳粽、三角粽等，按口味分淡、甜、咸，按餡料分有肉、豆、蛋等。

除了吃粽子，還要全家團聚吃頓“五黃宴”。五黃是指黃鱔、黃魚、黃瓜、咸蛋黃和雄黃酒。相傳在古時，稍微富庶些的人家都會在端午節這天擺五黃宴與家人一起享用。黃魚、黃鱔等都是時令食物，有滋補功效，而雄黃酒則有殺菌殺蟲的功效。

早年間，蘇州的端午習俗中，藥店施藥是一個重要的習俗。因為季節的關系，農歷五月前后，是各種毒蟲出沒較為頻繁的時節，因此每到端午節，蘇州各地的藥店都會向市民施與蒼術、白芷、大黃等治療毒蟲咬傷的常用藥。

端午節期間，小孩還會佩戴香囊，辟邪驅瘟。香囊內有朱砂、雄黃、香藥，外包以絲布，清香四溢，再以五色絲線編織，結成一串，形形色色，小巧可愛。同時，還要給7歲以下的小孩子穿上印有老虎圖案的“五毒衣”。衣服是用杏黃色布縫制而成，上面分別印著蛇、蛤蟆、老虎、蜈蚣、壁虎五種毒蟲、猛獸，寓意以這些兇毒之物震懾住妖魔鬼怪，希望孩子不受驚嚇、身體健康。

“清明插柳，端午插艾。”端午節，蘇州人家的大門上都掛有扎在一起的菖蒲、艾葉、大蒜頭。此外，很多人還會將晾干后的菖蒲或艾葉煎水，給小孩洗澡。艾草和菖蒲能夠揮發具有芳香氣味的植物油脂，對蚊蟲有驅趕和滅殺作用，同時對人還有提神理氣、通竅消滯等功效。

明清時期，民間有制作“端午景”的習慣。《清嘉錄》記載當時蘇州端午景的情況：“五日，俗稱端五。瓶供蜀葵、石榴、蒲、蓬等物。”這一時期繪畫“午瑞圖”十分流行，除了蜀葵、石榴、蒲、蓬等物，夜合花、茉莉花、梔子花、萱花、枇杷等花卉及果物也被選作“午瑞圖”的題材。

如今的蘇州，在賡續端午習俗的同時，伍子胥實干創業的精神，也正被蘇州發揚光大。

編輯 鐘健 12497681@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