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心理健康服務體系構建研究

陳羅康卉 張興利 王永麗

摘? ?要：心理健康已經逐漸成為英國人民非常關注的公共衛生問題，據統計每年心理健康問題會給英國經濟帶來至少60億英鎊的損失，其中英國中小學生心理健康問題尤為嚴重。本文首先梳理了英國中小學生心理健康問題現狀及發展趨勢;進而詳細介紹英國以政府為中心，教育部、衛生部、社會服務部門等多部門聯動的管理體系構建，包括政策制定和資源投入情況;其次闡述了英國學校為中小學生提供的心理健康服務，包括政策指導、師資配置、課程體系設置以及家校社合作體系;并整合了英國數字化心理健康服務渠道，包括一系列網站平臺和應用軟件，以及網絡社區互助支持服務。分析英國在中小學生心理健康領域的政策和實踐經驗，可以為我國相關研究和實踐提供有益參考，促進全社會對中小學生心理健康問題的重視和支持。

關鍵詞：英國;中小學生;心理健康;心理健康政策;學校心理健康服務;數字化心理健康服務

中圖分類號：G51? ? ? ? ?文獻標志碼：A? ? ? ?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4.05.006

在當今社會，心理健康問題日益成為全球性挑戰，對個體發展和社會穩定產生深遠影響。研究表明，兒童和青少年時期的心理健康問題會對其日后的健康狀況、社會經濟地位等產生一定的影響，進而可能影響整個社會穩定性[1]。因此，關注其心理健康狀況顯得尤為重要。梳理國內外相關研究發現，世界各國都在不同程度上關注未成年人心理健康問題。英國作為發達國家之一，在未成年人心理健康服務領域擁有豐富的經驗和成果，其全面、多元、普惠的心理健康服務體系備受贊譽。通過深入分析英國心理健康服務體系的構建經驗，探討其在政策制定、機構合作、教師培養等方面的運作模式，進而為我國未成年人心理健康服務體系的改進提供有益啟示。

一、英國中小學生心理健康問題概述

目前，英國青少年兒童的心理健康問題面臨著嚴峻挑戰。有數據表明，包括抑郁癥和反社會行為在內的精神健康問題，在英國青少年中的流行率正在逐年上升[2]。從1999年到2017年間，隨著時間的推移，5—15歲兒童的心理障礙患病率整體從1999年的9.7%上升到2004年的10.1%，2017年則增長到了11.2%[3]。雖然選擇報告自身心理健康狀況的學生呈持續增加的趨勢，但是仍然有幾乎近一半的學生會因為隱私問題等原因，選擇不記錄或不公開心理健康相關問題[4]。因此，目前學生存在心理健康問題的狀況可能遠比數據所展現出來的更為嚴重。中小學生心理健康也成為英國學校和心理健康服務機構重點關注的話題之一。

心理健康對學生的學業、生活等多個方面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有研究表明，心理健康問題會影響學生發揮自身學業潛力[5]，且有心理健康問題的學生順利完成個人學業的可能性較小[6]。因此，學校需要及時了解學生接受心理健康服務的經歷以及提供學生所希望得到的支持，以確保他們的需求可以得到一定的滿足。

（一）心理障礙橫斷面統計結果

心理障礙（Mental Disorder）指由生物、社會、心理等因素造成患者出現情緒反應，進而產生難以適應社會，導致社交、生活功能下降等一系列問題[7]。 其與心理健康問題存在著緊密聯系，一些心理健康問題可能會進展為心理障礙，而心理障礙也可能導致各種心理健康問題的出現。因此，在關注個人的心理健康問題時，需要及時識別和處理，以預防其可能演變為嚴重的心理障礙。

英國國家醫療服務體系（National Health Service，NHS）分別在2017年、2020年、2021年和2022年對7—24歲人群的心理健康狀況進行大規模調查。數據結果顯示[8]，在7至16歲的未成年人中，可能遭受心理障礙的比率從2017年的12.1%上升到2020年的16.7%，在17至19歲的年輕人中，可能遭受心理障礙的比率從2017年的10.1%上升到2020年的17.7%，在2020年和2021年之間比率保持穩定，但隨后從2021年的17.4%增加到2022年的25.7%。

從心理障礙風險的性別比率來看，2022年在7—10歲的人群中，男孩遭受心理障礙風險率為19.7%，是女孩10.5%的近兩倍，11—16歲的男孩遭受心理障礙風險的比率為18.8%，女孩為22.0%。在17—24歲的人群中，年輕女性遭受心理障礙的風險率為31.2%，遠遠高于年輕男性的13.3%。

（二）心理障礙縱向追蹤統計結果

通過英國國家醫療服務體系（NHS）于2017-2021年間對總計2866名6—23歲的同一批個體進行連續三次的心理健康狀況的追蹤調查[4]可知，自2017年—2021年以來，在6—16歲的兒童中，有39.2%的心理健康狀況與自己前一年相比出現持續惡化趨勢，有21.8%的兒童的心理健康狀況與自己前一年相比則有所改善，而在17—23歲人群中，有52.5%的人心理健康狀況與自己前一年相比持續惡化，僅15.2%的人與自己前一年相比有所改善。

在性別和年齡方面，6至10歲兒童中，有21.9%的男孩面臨心理健康狀況持續惡化的風險，這一比率在女孩中僅為12.0%;而在17至23歲的人群中，這種模式發生了逆轉，年輕女性的持續惡化風險率高于年輕男性。女孩11至16歲比同齡男孩有可能經歷心理健康狀況惡化;而在17至23歲的人群中，年輕女性比年輕男性更容易出現心理健康狀況惡化。

二、英國心理健康服務政策及管理體系構建

在英國的心理健康服務體系中，相應的體系架構以政府為核心圍繞搭建。政府首先通過制定國家戰略，指明總體的政策目標和行動計劃，繼而各相關部門之間開展跨部門合作，共同應對未成年人心理健康問題。

2017年，英國政府開始實施“心系未來：保護、促進和改善兒童和青少年心理健康計劃”[9]，并于同年7月發布《綠皮書：改革兒童和青少年心理健康服務》[10]，提出在未來五年內撥款14億英鎊，建立更多的心理健康診所和咨詢服務機構、加強學校心理健康教育以及通過互聯網等新媒體渠道提供心理健康支持等措施。英國政府制定的有關心理健康問題的國家戰略和政策，為未成年人心理健康問題提供整體指導。

在英國政府的指揮和領導下，包括教育部、衛生部、社會服務部門等在內的多個部門聯合開展有關心理健康問題的政策制定、資源整合和服務提供等工作。其中教育部負責提供心理教育支持服務，鼓勵各級學校雇傭心理咨詢師、心理健康顧問等專業心理健康人員，以便為學生提供咨詢和支持，同時加強心理健康教育的推廣，幫助學生了解和維護自己的心理健康。衛生部提供心理醫療監管服務，負責監管和管理兒童青少年的心理醫療服務，致力于提高心理醫生和心理治療師的數量，確保學生能夠提供專業的心理健康服務，同時衛生部還促進心理健康服務的可及性和質量，與其他部門合作建立綜合性的心理健康支持網絡。社會保障及公共衛生部則負責建立綜合性支持網絡，還與其他部門合作，確保未成年人能夠獲得全面的支持和服務，同時提供社區和家庭層面的心理健康支持，使社會工作者、輔導員等社會服務工作人員，通過提供咨詢、支持和介入服務，幫助未成年人和家庭應對心理健康問題。

英國政府還通過資助研究和評估項目，提高教育相關從業人員以及公眾對未成年人心理健康這一領域的理解，并基于科學證據進行政策制定和實踐改進。如上文提到的國家醫療服務體系（NHS）對英國兒童和青少年開展長期的橫斷面心理健康調查和縱向追蹤[4]。同時，英國政府采用的心理健康宣傳方式具有多途徑、多形式的鮮明特征。例如，在學校中推廣心理健康教育，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展示心理健康宣傳海報，推廣社交媒體上的積極心理健康內容，支持電影和電視節目中涉及心理健康的主題等。

除此以外，英國還有一些專門從事心理健康服務的組織和機構。例如，成立于1901年的英國心理學會（British Psychological Society，BPS）致力于推動心理學的發展和實踐，為心理學專業人員提供支持和資源，通過出版資料、舉辦研討會和培訓班、頒發獎項、制定倫理準則等方式來支持英國心理健康相關工作的研究和實踐[11]。目前，英國心理學會已成為全球最大的心理學組織之一。英國心理治療協會（British Association for Counselling and Psychotherapy，BACP）則致力于提供心理治療和咨詢服務，并推動心理治療領域的發展。英國心理治療協會負責為心理治療師提供注冊和認證，并制定和實施相應倫理準則[12]。英國精神健康基金會（Mental Health Foundation）是一個致力于提高公眾對心理健康問題認識、推動相關政策和實踐改善的慈善組織。其通常為公眾提供有關心理健康的信息和資源，并舉辦心理健康相關活動、研討會和培訓班等[13]。英國心理健康研究院（Institute of Psychiatry， Psychology & Neuroscience，IoPPN）是英國倫敦國王學院的一部分，是歐洲最大的心理健康研究機構之一。該機構由精神病學、心理學和神經科學部門組成，致力于研究和教育心理健康領域的專業人才，開發新的治療方法和創新技術，推進心理健康狀況的改善[14]。以上機構在英國心理健康服務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涉及心理健康服務的管理、研究和實踐等多個方面，為提高英國民眾的心理健康水平、推動心理健康事業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三、英國學校心理健康服務

英國教育部通過多種方式、多個渠道提供心理支持服務，以確保學生在學校獲得必要的心理健康支持。例如，頒布心理健康相應的政策以及指導文件、為教職工提供了相應的心理健康培訓指導和考核認證、建立心理健康專業支持團隊、為不同年齡段學生設置適配的心理健康課程等。

（一）頒布心理健康政策和指導文件

教育部發布心理健康政策和指導文件，為學校提供關于實施心理健康支持的指導原則和最佳實踐。2017年頒布的《綠皮書》提到以“支持擁護促進情緒健康的領導及其管理”為核心，“設置課程教學以促進情感學習”“將學生意見納入決策”“促進教職工專業能力發展“提升學生心理需求識別和干預效果監測”“與家長共同維護學生心理健康”“提供針對性支持并在必要時轉介”“創造尊重多樣性的校園環境”為輔助支持的八項指導原則[10]。2020年英國教育部發布的《心理健康和福祉計劃》進一步為學校提供了更全面的心理健康支持，為學校提供了指導材料、培訓資源和工具，以幫助學校建立積極的心理健康文化，進而提高學生的福祉水平[15]。

（二）提供心理健康培訓和指導

英國教育部設立專業的教師資質考核認證，并提供培訓和指導，幫助學校的教職員工了解和應對學生心理健康問題。這些培訓內容涵蓋心理健康意識、早期干預、心理健康支持技巧等，形式包括線上和線下平臺結合等。在教師資質方面，英國教育部實施了心理健康培訓和認證計劃，旨在幫助學校教職員工掌握有效的心理健康支持技巧。其培訓包括心理健康意識培訓、心理健康干預技巧、危機管理等。學校教職工可以通過參加相關培訓獲得相應的認證。教育部還通過線上渠道構建了以“心理健康學校”為名的在線平臺[16]，公開提供一系列有關學生心理健康的資源和工具，以及針對教師和其他學校員工的專門培訓。通過線下途徑，教育部與多個機構組織建立合作伙伴關系，如“Place2Be”[17]“YoungMinds”[18]“Child Bereavement UK”[19]等慈善組織，共同開發培訓資源和課程體系。

（三）建立學校心理健康支持團隊

英國教育部鼓勵每所學校組建專門的心理健康支持團隊，負責為學生提供心理健康咨詢、支持和干預。其具體措施包括鼓勵每個學校確立高級心理健康領導、設立心理健康支援小組等。

1.高級心理健康領導培訓

英國教育部門倡導每所學校確立一位高級心理健康領導，對其所在學校的心理健康教育和措施進行戰略監督。因此，對校長、副校長等具備領導學校戰略變革權力和能力的人展開高級心理健康領導培訓，其培訓目標是幫助參加培訓的各級領導對學生心理健康問題建立敏感性，并為他們建設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提供相應的支持。培訓內容涵蓋對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的重要性、常見的心理健康問題、早期干預措施等方面。培訓課程包括理論知識、案例研究、實踐技巧和自我反思等。培訓通常與公共衛生機構和心理健康基金會進行合作，這些合作伙伴提供專業知識、指導和支持，確保培訓內容與最新的研究和實踐相一致[20]。

2.心理健康支援小組

心理健康支援小組是主要針對5—18歲兒童青少年提供心理健康支援的服務團隊。心理健康支援小組有三個核心功能：一是對輕度到中度的心理健康采取循證干預措施;二是支持每所學校的高級心理健康領導（如已設立）引入和發展全校心理健康管理方法;三是為學校員工提供及時建議，并與外部專業服務機構進行聯絡，幫助兒童和青少年獲得專業適宜的心理健康支持和教育。為實現心理健康支援小組在在英格蘭地區公平覆蓋，英國將布局重點放在需求水平較高、不平等和處境不利的地區。預計每個心理健康支援小組可為約 7000 ～ 8000 名學生或 10 ～ 20 個教育機構提供充足的服務。

截至2023年，已經有將近400名心理健康支援小組成員在英國中小學和大學工作。預計到2024年春季，這一數字將增加到500以上，超過2017年心理健康綠皮書中預期達到的數量[21]。

（四）設置適配的心理健康課程體系

英國為中小學生專門設置了社會健康與經濟教育系列課程（Personal Social Health and Economic education， PSHE），其中包括人際關系教育（Relationships Education， RE）、性別與性教育（Relationships and Sex Education， RSE）以及健康教育（Health Education）。而心理健康教育課程則作為健康教育課程的一部分，面向全體中小學生開設[9]。英國教育部根據中小學生不同發展階段所可能面臨的不同心理健康問題，設置了不同的課程體系，以此做到更具有針對性地應對不同年齡段可能產生的心理健康問題[22]。

1.小學階段：引導學生認識心理健康

英國小學階段的心理健康課程設置主要涵蓋以下六個方面的內容：（1）引導學生了解自己的情緒范圍、尺度以及適當情緒和行為;（2）引導學生了解各項活動與心理健康的關系，包括體育活動、社會活動等;（3）引導學生保持良好的作息和睡眠;（4）讓學生掌握簡單的自我保健技巧;（5）教導學生初步了解孤獨、孤立和霸凌等問題;（6）引導學生與他人正確交談、尋求幫助和支持。

2.中學階段：幫助學生正確評估心理健康

中學的心理健康課程會在小學階段課程的基礎上展開一些更深入、更符合年齡特征的教學內容。除了引導學生繼續談論情緒、認識心理健康的重要性，還會普及一些常見的心理問題和精神疾病，幫助學生正確評估心理健康。其主要內容包括：（1）更豐富和準確地談論情緒;（2）了解心理健康與人際關系的聯系;（3）認識心理健康問題的早期跡象，并了解常見的心理問題和精神疾病;（4）了解保持心理健康的積極要素。此外，還會幫助學生了解幾種最普遍的心理問題類型，如情緒低落、焦慮癥、抑郁癥等，同時掌握這些疾病的征兆，以保證自己或身邊認識的人出現這些征兆能夠及時干預治療。

（五）建立家校合作體系

家庭在影響兒童和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和福祉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23]。《綠皮書》中明確指出，中小學在維護學生的心理健康方面要建立起穩固的家校合作體系，確保監護人悉知學生的心理健康需求，并保證能夠為監護人提供必要的支持資源[10]。例如，Kings Hedges小學為家長們提供了一項名為“紅母雞項目（The Red Hen Project）”的服務。該項目配備家校工作人員，其主要職責為建立家庭與學校之間的鏈接，以此幫助家庭解決學生因欺凌、家庭破裂、家庭暴力、父母去世等變故等可能導致心理健康和學習障礙問題;而 Ashfield 學校則通過與心理健康支援小組建立合作來加深家長與學校之間的連接，如共同開設適配家長的教育課程，讓父母能夠更好地應對自己與孩子的心理健康狀況等[24]。

四、基于數字化手段的心理健康服務

隨著技術的不斷進步，基于數字化手段的心理健康服務也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和發展。這些服務利用互聯網和移動技術，為人們提供便捷的心理健康支持和資源，極大地改善了人們的心理健康狀況。

（一）在線心理咨詢和數字化心理治療

在英國，許多機構和平臺提供在線心理咨詢服務，人們可以通過文字、語音或視頻與專業心理健康專家進行溝通和咨詢。英國國家醫療服務體系的心理咨詢服務“NHS Talk Changes”[25]，提供免費的認知行為療法（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CBT）心理咨詢和治療，用戶進入官網后，在主頁點擊“獲取幫助”按鍵，即會彈出問卷頁面，用戶輸入自己的個人信息并提交問卷后，會有相應的團隊成員通過預留電話聯系用戶。Mind[26]和Samaritans[27]是英國的慈善組織，能夠提供電話咨詢等服務，用戶通過網址登錄官網，點擊主頁“獲取幫助”按鈕，即可在相應頁面獲得心理援助熱線號碼，在整個過程中用戶的個人信息和通話內容都會嚴格保密;還有在線咨詢平臺，如BetterHelp[28]、TalkSpace[29]等，提供與專業心理醫生進行文本、語音和視頻咨詢的服務，用戶登錄官網并注冊個人賬號，在填寫完基本的個人信息后即可申請咨詢服務，其申請范圍包括為自己申請、為伴侶申請和為子女申請。此外，SilverCloud Health[30]、Ieso Digital Health[31]等數字化心理健康平臺也能夠為用戶提供一系列自助在線心理治療課程，其內容覆蓋了多種情感和心理健康問題。

（二）心理健康管理應用程序

在英國，有一些特有的心理健康應用程序可以幫助人們管理和改善他們的心理健康狀況，用戶在移動手機端下載APP并注冊為用戶，通過選擇相應功能即可獲得對應服務。這種以移動端應用程序為載體的心理健康服務充分利用了用戶碎片化時間，極大提高了心理健康服務的便利性。例如，Headspace軟件能夠提供冥想練習和放松技巧，幫助用戶減壓和提升注意力;Calm軟件提供冥想、睡眠故事和放松音樂等功能，幫助用戶緩解焦慮和改善睡眠質量;Moodfit軟件提供情緒追蹤、冥想和認知行為療法練習等工具，幫助用戶更好地管理情緒和應對壓力;Thrive軟件提供認知行為療法（CBT）練習、放松音樂和情緒追蹤等功能，幫助用戶提升心理彈性和幸福感。

（三）網上社區支持

英國還有較為完善的心理健康網上社區支持服務，網絡社區不僅配有專業的心理健康人員，還具有高隱私性和安全性，可以讓用戶可以自由安心地分享自己的經歷并獲得相關支持和建議。例如，Elefriends是英國最大的心理健康慈善組織之一Mind所運營的在線社區平臺，為用戶提供了一個可以充分互相交流的環境[32]。OCD-UK論壇為專門為患有強迫癥的人提供支持和信息的慈善組織，OCD-UK所設置的論壇，旨在供強迫癥患者及他們的親友進行交流和互助[33]。The Mix是一個面向年輕人的支持網站，同樣設有論壇提供關于心理健康、情感問題和其他年輕人相關主題的信息和支持[34]。

五、對我國中小學生心理健康保護和提升的啟示

（一）各部門聯動協助開展中小學生心理健康維護工作

中小學生心理健康保護和提升需要包括教育部門、衛生部門、社會組織等各部門的聯動協作。教育部門應該加強心理健康教育和預防工作，培養教師的心理健康意識和專業能力，為學生提供心理咨詢服務等;此外，教育部門還應該與政府進行長期合作，共同制定并實施心理健康政策和措施。衛生部門在心理健康干預方面具有專業知識和經驗。他們可以提供心理健康評估和干預服務，制定相關政策和指南，培訓醫務人員，進一步確保中小學生心理健康干預工作的全面性和專業性。社會組織可以提供專業的心理咨詢服務、組織心理健康宣傳活動、開展心理支持項目等，在社區層面推動心理健康工作的開展，進而為學生提供全方位全覆蓋的心理健康支持環境。通過多部門的聯動合作，建立起多層級、全覆蓋的溝通機制和協作平臺，共享信息、資源整合，提供更加全面和綜合的中小學生心理健康保護和提升服務。

（二）建立縱向數據庫，長期追蹤

建立縱向數據庫是關注和提升中小學生心理健康的重要手段之一。通過構建全面的中小學生心理健康數據庫，收集和記錄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問題和需求等信息，了解不同群體的心理健康狀況。數據庫需要進行長期追蹤，持續了解學生心理健康的變化和發展趨勢，進而相應調整優化針對中小學生心理健康保護和提升的策略方針。此外，縱向數據庫的構建還有利于各部門之間進行合作及數據共享，政府、教育部門、衛生部門、社會組織可以共同使用數據庫，并根據數據結果制定相關政策和措施。數據也可以用于研究機構進行學術研究和知識產出，促進中小學生心理健康領域的發展和創新。

（三）關注小眾群體

在保護和提升我國中小學生心理健康的過程中，還需要特別關注一些小眾群體，如超常兒童、留守兒童、殘障兒童等。超常兒童是在某一領域具有非凡天賦和潛力的學生，他們的高度敏感性可能導致他們更可能面臨心理健康困擾，這不利于他們發揮自身的天賦和優勢，進而可能會阻礙他們成長為我國的拔尖創新人才。留守兒童因為父母長期在外務工，缺乏家庭關愛和陪伴，容易出現心理健康問題，加強對這一群體的關注和照顧，建立留守兒童心理健康支持機制具有重要意義。殘障兒童面臨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困難，為其提供適配的心理健康支持和引導有利于幫助他們克服困難，實現個人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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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truction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s System in the UK

CHEN Luokanghui1，2? ?ZHANG Xingli1，2? ?WANG Yongli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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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3.Research Division， Center for Information Management in Ministry of Education， P.R. China， Beijing 100816）

Abstract： Mental health has gradually become a significant public health concern in the UK， with statistics showing that mental health issues cost the UK economy at least 6 billion annually， with particular severity among mental health issues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This paper first outlines the current status and trends of mental health issues among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in the UK; it then provides a detailed description of the government-centered management system in the UK， involving collaborative efforts from the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Department of Health， social services departments， and others， including policy formulation and resource allocation. Furthermore， it discusses the mental health services provided by schools for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in the UK， covering policy guidance， teacher allocation， curriculum development， and home-school-community collaboration systems. Additionally， it integrates digital mental health service channels in the UK， including various websites， applications， and online community support services. The aim of this paper is to reveal the policies and practices in the field of mental health among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in the UK， aiming to provide valuable insights for related research and practices in our country and to promote societal attention and support for mental health issues among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Keywords： UK; Primary and middle school students; Mental health; Mental health policy; School mental health services; Digital mental health services

（編輯 姚力寧? ?校對 張又文）

作者介紹：陳羅康卉，中國科學院行為科學重點實驗室（北京，100101），中國科學院大學心理學系（北京，100049）;張興利（通訊作者），中國科學院行為科學重點實驗室（北京，100101），中國科學院大學心理學系副研究員（北京，100049）;王永麗，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研究處副研究員 （北京，100816）

基金項目：基金項目：國家重點研發計劃重點專項（非公開項目）（編號：2023YFC3341301）;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教育管理與決策研究服務專項 2023年度委托課題“學生心理健康指導和服務國際化比較研究及數據庫建設”（編號：MOE-CIEM-2023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