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間自述

“空間。”

“負責收到時間信息后，讓每個人在正確的時間點處于他應該在的位置。”

“沒有！我敢肯定我昨天晚上沒有出錯，一定是‘時間的問題。”

“嗯……那個昨天的信息被我刪除了，對對，抱歉，但是除了這個，別的錯誤我絕對沒有犯，昨天晚上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

“因為……因為昨天那個流浪漢死了，我一時被嚇到了，他本不應該在昨天死的，所以不小心就把昨天的空間信息刪了。”

“我真不是故意刪除的！我為什么要故意，我明明可以用它來證明我無辜！”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對，這個的確是我的失職，我不應該不小心把昨天空間信息刪除了，真的是不小心，不是故意。”

“千萬不要把我換掉，審判長，我敢保證沒有誰能夠比我干這份工作干得更好，你想象一下，換做是你每天處理幾十億人的空間信息，你能保證你能有條不紊，從容不迫處理好嗎？”

“而且，你還得每天聽十幾億對夫婦吵架，其中幾億對夫婦的吵架聲還有孩子的鬼哭狼嚎，這還不算，一群大媽廣場舞的音響撼天動地，夾雜著做視頻直播的人走調的撕心裂肺，我只是舉了幾個平常的例子，如果當天出了什么大事，你還得忍受一群人的嘰嘰喳喳，怎么能不出一絲慌亂？”

“不不不，我不是在質疑你的能力。我只是說，我干了這么久，只是犯了不小心把昨天的空間信息刪除，已經算很不錯了。”

“當然，我十分熱愛這份工作。我敢確定沒有誰比我更熱愛這份工作。如果沒有熱愛，我早就像承受不住工作強度的同事一樣凋亡了。”

“對，雖然在吵鬧聲中處理這么多信息壓力很大。但我很享受，整個世界，沒有誰比我知道更多消息，我可以知道哪個丈夫昨天輸了錢又不敢告訴自己媳婦，也知道哪個小孩打碎了碗騙自己媽媽說是爸爸打碎的，最后兩個大人一起打小孩哈哈！”

“不不不，審判長你聽我說完，我不是在轉移話題。我只是想要變現我有搜羅各式各樣八卦的超強能力，所以我敢肯定，醉漢將流浪漢推下河的時候，意識一定是清醒的！”

“對，我有證據，審判長，我現在就調給你看，這是前幾天的空間信息，當時醉漢和流浪漢在江邊起爭執，他們打了一架。”

“因為流浪漢想要醉漢手上的空酒瓶，但是醉漢不給，還罵他，所以兩人就打起來，這場架真的很精彩，醉漢雖然武力上完全壓制流浪漢，但是流浪漢會耍小聰明，躲開致命攻擊，甚至還能找到時間反攻。”

“哦哦，抱歉，我以為審判長和我一樣對格斗感興趣。我說回正事，其實他倆打打也沒關系，誰知道路人報了警，醉漢反倒賠了好幾百塊錢。所以醉漢從此就記恨上流浪漢。”

“所以，綜上所述，昨天晚上，醉漢就算不是完全清醒，他也一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就是想把流浪漢推下去！”

“對，我只是把他動機說了，但是有一個這么明確的動機還不夠嗎？為什么還要因為其他不必要的因素糾結這件事呢對吧，不管我有沒有做錯，醉漢就是想將流浪漢推下去，他也的確推了，他就是這場事件的罪魁禍首。”

“我不是說我做錯了，我肯定沒做錯。我都沒做錯為什么要推卸責任。而且，就算我可能做錯了，那也是因為‘時間給錯了信息，才讓我不小心給醉漢安排錯了位置。”

“哦哦，審判長你問吧。”

“醉漢從中午十二點半到下午六點，一直安排他在工地，下午六點至晚上九點，他在酒館。九點以后他就一直待在江邊，后來我再收到‘時間的信息是凌晨一點，我不明白‘時間為什么要給凌晨一點，因為往常時候醉漢還在江邊吹風，所以我就一直讓他待在江邊。”

“平常醉漢應該是凌晨一點半在出租車里，兩點半在家。”

“對，我很確定醉漢應該是一點半離開江邊在出租車里，兩點半在家。但是后來‘時間一直沒有給我信息，我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是一點半，什么時候是兩點半，我也不敢擅自行動，而且那時候醉漢又是醉酒狀態，瘋瘋癲癲誰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能確定我沒有看錯或者記錯！”

“昨天晚上還發生了什么？你是指其他人的事情嗎？嗯……對，那時候很吵，在放什么煙花，好像在慶祝什么活動。”

“煙花嗎？煙花很漂亮，我覺得人類的審美還是可以的。要我說，就是要給自己找點樂子，不然遲早會像‘時間和我那幾個承受不住工作強度的同事一樣瘋了，天天把自己逼得這么緊，忙得焦頭爛額，還不是和我一樣只賺那一點點維度幣。”

“而且，審判長，我悄悄跟你說，‘時間對你的意見很大，它認為你不尊重我們的想法。”

“我自然是認為審判長你非常尊重我們的想法，畢竟存在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我能夠不被強制執行凋亡已經很不錯了。”

“但‘時間就不這么認為，‘時間太心高氣傲了，自己存在都艱難，還要管那些凋亡者，還想親自見你跟你理論一番，這不是天真嗎？它完全不能理解您的日理萬機，它一個打工仔，怎么可能有資格見到您呢。”

“說實話，審判長，我懷疑‘時間可能就是故意給我傳遞錯誤信息，想要制造一起禍事，但是又要把嫌疑推到我身上。”

“哦，抱歉，審判長我不是要故意歪曲你的判斷，您問，您問，我一定好好回答。”

“不不不，我那時候沒看到醉漢推流浪漢的動作。畢竟那時候時間沒有給我下一個時間點信息，我還有其他人要處理，肯定不能只看醉漢一人。”

“對，如果‘時間沒有給我這個人下一個時間點，我就不會改變這個人的活動方位，這是規定，我要是擅自給人換了方位就是違反了規定。而且，誰知道醉漢將流浪漢推下河，是不是‘時間安排的呢？畢竟它是管人的行為。”

“嗯……我是在聽到流浪漢掉下河的‘噗通聲音時候發現了不對。”

“然后我就被嚇到了，才不小心把空間信息刪除了。”

“因為……我沒有想到流浪漢會被醉漢推下去。”

“對……我知道他倆有恩怨，但是我不知道醉漢真的會把流浪漢推下去，這是犯法，還是一條人命。就像我們做錯事后會受到審判者給的懲罰一樣，誰也不想惹上這些糟心事。”

“如果不是‘時間給錯了時間點，我就不會給醉漢安排錯位置，我真的很無辜啊審判長！”

“它在撒謊！”